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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 鐘窈都沒怎麽出過辦公室,她借口身體不舒服把接待陸梵生的事情都交給許家傑去做, 下班後,她甚至準備偷偷溜走, 但不明情況的許家傑卻把她攔了下來。
“親愛的鐘經理,給陸總接風洗塵的酒店你已經訂好了吧。”許家傑扯着嗓子問道。
已經走到門口的鐘窈無奈的閉了閉眼睛:“恩。”
“那好,大家注意, 今天誰都不許加班,我們出去聚餐, 歡迎我們陸總的加入。”許家傑拍着手掌宣布。
員工們見不用加班還有飯吃,立刻關了電腦收拾東西, 因為酒店是鐘窈訂的, 她現在想走也不合适了, 只能硬着頭皮在前面帶路。
選好包間後, 她搶先一步選了一個靠裏面的位置,甚至還拉着其他同事坐在自己身邊,但許家傑又來了一句:“怎麽坐那麽裏面,到我這邊來坐嘛。”
坐在鐘窈身邊的同事見老板要和老板娘坐一起, 全都起哄的把鐘窈往外推,這樣一來,她不得不坐在陸梵生附近, 好在中間還隔了一個許家傑。
一直以來,飯桌上都少不了酒,尤其是公司裏還有幾個會喝酒的男同事, 許家傑一聲令下,陸梵生就被團團圍住,你一杯我一杯的,很快半瓶白酒就下了肚。
“鐘經理,我也敬你一杯。”陸梵生突然端起酒杯對她說道。
鐘窈正埋頭吃飯,見他給自己敬酒,于是拒絕道:“對不起,我不喝酒。”
陸梵生曾經被她灌過酒,自然知道她在說謊,也看出她并不想搭理自己,于是又默默的将酒杯放下。
許家傑奇怪的看着鐘窈,因為他知道鐘窈能喝酒,而且她也懂酒桌禮數,一兩杯酒是不會拒絕的,更何況她和陸梵生還是前同事關系,所以這樣一想,嗯,肯定是鐘窈身體不舒服。
腦補完畢後,他給自己倒滿酒,然後笑道:“不好意思陸總,我老婆今天身體不舒服,喝不了酒,我替她敬你。”
說完後,他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最後還把底翻過來表示自己喝完了,他這樣的豪爽,陸梵生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老婆”這兩個字讓他聽得格外的刺耳。
他也将酒一飲而盡,然後看向鐘窈,只見她正在給許家傑夾菜,顯然是擔心他喝酒太多對身體不好,看到這裏,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酒杯,猜測她究竟知不知道許家傑的真正為人。
但,不管她知不知情,在他和她關系緩和前,許家傑的事他一個字都不能提,否則引起她反感就糟了,他現在要做的,是不讓她被許家傑的事傷害。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鐘窈将幾個喝多的同事安排人送回家後,自己也扶着許家傑準備上車。
“不行,我們不能這樣走,陸總還不知道住的地方在哪裏呢,陸總,你上車,我們先送你去住的地方。”許家傑大着舌頭的說道。
陸梵生見鐘窈冷着臉:“不用了,剛剛來的時候我已經看見那個小區了,而且樓棟門牌號也給我了,我能找到。”
許家傑擺了擺手:“不行不行,你是第一次來寧城,我們不能怠慢了,來,上車,別客氣。”
陸梵生自然也想再和鐘窈多呆一段時間,于是不不顧鐘窈的冷漠坐上車。
因為鐘窈是沒喝酒的,所以車由她來開,她側過身為許家傑系好安全帶,許家傑感覺到她的靠近,也親昵的将額頭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老婆,我想喝水。”
鐘窈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遞過去:“來,喝水。”
許家傑卻沒有伸手去接,兒子直接将嘴湊到瓶口,鐘窈無奈只好将瓶子擡起喂他喝。
陸梵生坐在後面看着兩人親密的貼在一起,雖然說他早已做好了準備去接受一些自己不願見到的東西,但真的親眼目睹後,他恨不得上前把許家傑丢出車外。
到了小區樓下,許家傑因為醉酒想在車裏休息,便讓鐘窈帶陸梵生去家裏,鐘窈自然不願和陸梵生獨處,于是強拉着許家傑跟着一起上去。
進到房間後,陸梵生看着屋子裏的布置,很快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窗簾和床單的選擇,簡直就和以前鐘窈在江城的住處一模一樣。
他記得自己沒住過去之前,她是的床單和被套是粉藍色的,但為了照顧他的喜好,她又重新買了中性風格的,就和現在床上鋪的幾乎一模一樣。
“陸總,這床上的棉絮,可是我老婆專門去她娘家拿來的,都是我丈母娘特地去鄉裏買的新棉花請人做的,可暖和了,你晚上睡着肯定不冷。”許家傑得意的炫耀着。
陸梵生愣了一下,随後走到床前輕輕的摩挲着被子,他想起半年前和鐘母的那次談話,她說,孩子,我聽說你要來過年,專門去鄉裏買了棉花給你做了新被子。會不會她說的那床被子就是自己手上的這個。
想到這裏,他心裏滿滿感慨,但不知怎的又生起氣來,因為鐘窈并不知道要來的人是他,所以這裏的一切其實是給陌生人準備的,雖然那個陌生人最後還是自己,可他就是不開心。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鐘窈知道已經被他看出這裏的布置了,所以尴尬的不想多呆。
“那,陸總,我們就回去了,你早點休息。”許家傑呵欠連天。
陸梵生看着鐘窈,見她依舊不用正眼看自己:“好,那你們路上小心。”
鐘窈拉着許家傑快速的回到車上,許家傑見她悶悶不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怎麽了,一天都沒看你笑一下,是不是因為那個陸梵生啊,你們不會是以前做同事的時候有過節吧。”
“沒有,你想多了。”鐘窈認真的開着車。
許家傑以為真是自己想多了,便沒有再追問下去,于是歪着頭睡去。
到了家裏的地下車庫,鐘窈推了幾次許家傑都沒把他推醒,他不醒,她也不想上去,畢竟樓上還有一個難纏的婆婆。
她有些疲憊的将頭伏在方向盤上,腦袋裏就像一團亂麻,陸梵生的突然出現将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全部打亂,她有一股再次逃離的沖動。
然而還沒安靜兩秒,許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你們怎麽還沒回來,是不是打算在外面過夜?”
鐘窈揉了揉額頭:“沒有,我們已經在車庫了,馬上上來。”
挂了電話後,她再次想把許家傑叫醒,然而剛喊了兩聲,電話又響起,她以為又是許母打來的,畢竟她常這樣幹,于是也沒怎麽看就将電話接起:“媽,我們就上來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我不記得我已經有你這麽大的女兒。”
鐘窈聽出是陸梵生的聲音,雖然隔着屏幕,臉上也全是尴尬,好在經過這麽多事情後,她心理素質已經練出來了:“哦,對不起,請問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陸梵生有些失落,他原以為自己的玩笑話已經有些水平了,沒想到還是這個結果。
“哦,我是想問這邊的房子你們是不是沒交燃氣費,我這邊用不了熱水,燃氣竈也打不開火。”
鐘窈這才想起的确是忘交了,因為那邊房子一直沒住也沒出租,所以就沒怎麽注意,她只好承認:“對不起,是疏忽了,小區附近有一家酒店,您先去那邊住一晚吧,記得要票據,然後憑票據給你報銷。”
陸梵生聽她一口一個對不起,一句一個您字,甚至還公事公辦的說票據,處處透着疏離和客氣,他知道今天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怨不了別人,除了受着別無他法,但他還是寧願她不理他,因為那說明她還是心中有他所以才會生氣,反倒是現在這樣和他說話讓他有些不安。
“哦,好。”他剛說完就聽見電話被挂掉,看來,她根本沒有耐心和他多說一句。
他沒有去酒店,而是用冷水沖了一下,這裏是她親手布置的家,他怎會輕易離去。
躺在床上,聞着被子上陽光的味道,他才覺得心沒那麽冷了,只是身邊一直空着,讓他很想放個什麽在旁邊,這是鐘窈走後他養成的習慣,否則根本就睡不着覺。
起床找了一圈,終于在櫃子裏找了個玩偶熊,也不知是誰留下的,他将熊放在身邊,這才安心睡去。
一連兩天,鐘窈都沒有去上班,許家傑對外說是她感冒了要休息,但員工們卻很奇怪,因為他們認識的老板娘是個天上下刀子都會來上班的人,怎麽可能因為小小的感冒就不來了。
“我覺得老板娘可能是有了。”一員工小聲道。
另一人立刻八卦的圍過來:“你怎麽知道的?”
“我周二陪我姐去産檢,在醫院碰到她了,我還和她打招呼來着,但她好像有心事根本就沒看見我。”
“啊,不會吧,說不定人家是去看病呢?”
“看什麽病要去監測卵泡發育情況的。”
“那也不能說是懷上了啊,我倒覺得像是在備孕。”
“哎,反正都差不多吧,都在備孕了懷孕還會遠嗎?”
幾個人正議論的起勁,絲毫沒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人。
陸梵生本來是不喜歡偷聽別人說話的人,可剛剛他聽到她們在議論鐘窈,就不由自主的靠了過來,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鐘窈竟然在備孕,不行,他絕對不能讓她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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