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第 6 章

學園祭當天，[明智吾郎]拿出了之前拍攝的怪盜團離開異世界而突然出現在現實世界的畫面，迫于無奈，衆人只能答應讓他加入怪盜團。與此同時，[明智吾郎]也給出了情報，告知衆人下一個要前往的是新島冴的宮殿，否則将會迎來被強制搜查的命運。

而在衆人離開以後，摩爾加納卻把雨宮蓮叫停了下來。

“你感覺到了吧？那家夥有些奇怪的地方，吾輩很擔心。”因為在更早以前遇到明智吾郎，而對方卻聽見了摩爾加納的講話聲，引起了摩爾加納的懷疑。

雨宮蓮點點頭，和摩爾加納商量好，讓佐倉雙葉想辦法去竊聽明智吾郎的手機。

“沒想到那麽早就暴露了……也真是可惜。”明智吾郎看着這一幕，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他倒是不對此感到遺憾了，技不如人，明智吾郎如今也算是看清了這一點。雖然他也不想承認，自己敗給了雨宮蓮，可那已然是既定事實，不承認也沒有辦法，那就想辦法以後再勝過雨宮蓮吧，如果他預料的并沒有出錯的話，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說到底，到了最後，他也不過是被利用的一方而已。

“其實說到底，也是因為明智平時沒有好好吃飯，才會對食物那麽敏感吧？不然我們當時說了那麽多話，你卻只記得松餅這個詞了。”雨宮蓮重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在他和坂本龍司、高卷杏還有摩爾加納聊了好一會兒的時候，明智吾郎才走了出來。那會兒他們都已經聊到巨蛋娛樂世界了，還準備去一趟，總不可能明智吾郎也把巨蛋娛樂世界聽成松餅了吧？

“啧。”因為無法反駁，一時間卻也想不到什麽其他的話語，明智吾郎只好發出一聲不滿的聲音來。

好吧，他也确實得承認，自己平日裏吃的東西不多，畢竟他得維持好步入衆人眼前的狀态，要做的事情太多，有時候反而會顧不上吃飯了。

也可能是因為對于大部分東西并沒有什麽喜好吧？偶爾也會覺得即使少吃幾頓也沒關系，少吃點也無所謂，還在成長的身體當然會感到饑餓，但有時候吃的太多反而會更加不适。他也只能偶爾一次放縱一下自己而已。

“看吧，明智還是承認沒有好好對待自己的事情了。”雨宮蓮的話語倒是顯得很輕松。明明方才還進行了一番緊張的對話，這時候卻是分外松弛。

那倒也是必然，畢竟這一切對于他而言，都不過是再度經歷一遍罷了。他也只不過是站在這裏，而後推動劇情往下發展罷了。

“不說這個了。說起來，明明我并沒有在異世界聽到過它說話，為什麽我卻能聽懂他的話語？”這也是明智吾郎深受挫敗的地方——在此之前，他可并沒想過，貓也能開口說話的。可事實上，他确實聽見了摩爾加納講話。

“摩爾加納說它誕生于印象空間。也許在此之前，你在印象空間偶遇過摩爾加納？”這只是個猜測，雨宮蓮自己也清楚，這樣的猜測可能并不太靠譜，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明智吾郎肯定會有見到過摩爾加納的印象，摩爾加納也沒準那個時候會纏着明智吾郎要求一起離開了。

“這不可能，我完全沒有在印象空間聽到過這個聲音的印象。”明智吾郎坐在意識空間的沙發上，同樣眉頭緊鎖着。他很确信自己的記憶并沒有出現問題，總不能是在找上印象空間的暗影的時候，聽到了幾聲貓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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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楚，或許當時的摩爾加納還不是摩爾加納，沒準他以前還當過暗影呢。”雨宮蓮小小地開了個玩笑，畢竟摩爾加納的誕生過程也沒有人能夠說清楚。雖說他是在印象空間最深處，也就是天鵝絨房間出生的，但還有很多事情搞不明白。

說話間，他已經回到了盧布朗的閣樓上，并且找到佐倉雙葉來密謀，這也是後來佐倉雙葉突然惡搞并借機給明智吾郎的手機安裝竊聽軟件的起因。

“我倒是沒想到自己的手機還會被裝上竊聽軟件，明明事後檢查過了，卻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看來我還是不夠了解電子軟件啊。”明智吾郎眼睜睜地看着怪盜團史怎麽防備自己的，未免有些洩氣。

他當然也會有所防備，甚至檢查過自己的手機，也想過是否需要更換一個。但經過檢查，卻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現在看來，恐怕佐倉雙葉用的倒更像是病毒吧。

但由于獅童正義催的急，他最後也還是沒來得及換一個手機，只好接到電話以後立馬彙報情報了。在怪盜團面前也只能用同一個手機，不然未免會引起懷疑。

“嗯，畢竟是雙葉出手，頂尖的黑客梅吉多，自然會成功的。”所以之後會竊聽到明智吾郎完整的計劃，也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雨宮蓮想了想，當時的計劃也的确進行的很順利，居然并沒有引起明智吾郎的懷疑，他當然認為明智吾郎是個十分棘手的對手，但明智吾郎卻在這些問題上一次次失手。

“明智，下一次還是換一個手機吧。”這樣說算是一種提示了，沒準在下一次輪回的時候，毫不知情的雨宮蓮在對上明智吾郎的時候會完敗。但他們現在可不是對手，不是敵人，只是夥伴而已，雨宮蓮也自然會提示自己的朋友。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啧，算了，還是要怪獅童催的太緊。”明智吾郎很反感提起那個名字，但偶爾提起發洩一下自己的怒火倒是無所謂。他很讨厭那個家夥，至于為什麽要那樣實施自己的複仇——倒也很簡單，他只是想欣賞對方爬高過後跌落谷底的絕望表情。

對于自己的認可和評價？他倒也期待過這些，明智吾郎希望從更多人的眼中看見對于自己的褒揚，他渴望得到更多的認可和目光，這樣一來從底層爬出來的自己，才不會如同爛泥一般被其他人忽視。

至于自己之後會面對什麽，明智吾郎沒在意過，也無所謂。他的人生從一開始，也就沒有其他的意義存在，他只想要往上爬，而後對于曾經看不起自己的家夥複仇罷了。

現在——倒是也有自己更在意的意義和目标了。他要擊敗雨宮蓮，至于別的？其他人的認可？也不那麽重要了，因為從被擊敗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第一了，所獲得的對于優勝者的認可也自然沒有任何意義。

總感覺自己看雨宮蓮的時候，要順眼上幾分了？明智吾郎一時間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

“啊，所以明智其實也不喜歡幫他做事吧？”算是在閑聊，佐倉雙葉已經接受了任務并且離開了，雨宮蓮也躺在了床上。劇情已然過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二人都心知肚明并且有所參與。

雨宮蓮覺得，這樣的發展還真是奇妙，在此之前，他也沒有想過，和明智吾郎開誠布公聊天的時候，當然更不會想到，能夠和對方通過意識來進行聊天的事情。但現在有這樣的機會，他也自然會抓住。

“是啊，和他達成交易的時候，也算是各取所需吧。我替他解決廢人化的交易，鏟除異己者，而他提供給我出名的機會和金錢，以及各種裝備。老實說……我其實也并不太需要那些錢。”即使拿到了錢，也沒見得明智吾郎改善了自己的生活，他照樣還是會不顧及自己的身體。

“那明智又怎麽會混成和下屬一樣的地位？因為太年輕所以吃虧了嗎。”

雨宮蓮聯想到最後看見的獅童正義宮殿當中的景象，理所當然地得出了這個結論來——看上去，明智吾郎的境遇并不好。

“畢竟我算是投誠的吧，一開始說好的是交易，但我還是沒能辯論過那只老狐貍。對方手下的團隊也對認知世界有所研究，後面被用這方面的事情威脅了，會演變成最後那樣，也沒有辦法。”明智吾郎幽幽嘆了口氣。其實最開始去投誠的時候，就隐約有屈居人下的意味了，演變到最後那種情況，倒也是理所當然會發生的事情吧。

“這麽說來，果然還是年齡差距啊，沒能成功說服對方什麽的。不過想想也是，那個人也不會相信高中生成為和自己同級交易的人吧。”想想在獅童宮殿當中出現的清理人，也自然能夠明白了。對方就是完全憑借硬實力，和獅童正義達成交易的，而獅童正義也接受了對方可能會背叛的可能性。

這樣想來也的确有些諷刺，明智吾郎最後還是沒能逃出對方的算計。

“……”明智吾郎沒有回答，留給雨宮蓮的只有沉默。

想來倒也确實，明智吾郎并不想再提起那些事情，畢竟那讓他覺得惡心，感到憤恨，更是嘲諷，從頭到尾，都不過是被對方囊括到計劃當中，最終可以抛棄的一枚棋子。

“還是不要再提那些事情了。”雨宮蓮知道，再提起這些事情，明智吾郎不會好受的。雖然也想過也許有一天明智吾郎會從中走出來，但看上去，現在還不行。

“好吧，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按照之前發生的事件重新來過一次嗎？明明應該還有其他方法的吧？”明智吾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算雨宮蓮識相，沒有繼續說下去。

再說下去的話，他也只會感受到無比的憤懑和不滿。但明智吾郎也知道，此時此刻的所有情緒，即使宣洩出來，也不會讓一切發生改變的。

說到底這種仇恨的情緒，到了最後也依然是落空了。

“嗯……我在想，果然還是得和從前一樣繼續下去吧？置之死地而後生，那樣也才能更好隐瞞世人的視線，去完成其他的目的。”雨宮蓮想了想，很顯然沒打算更改先前的計劃。

計劃雖然不夠完美，但的确有實施性，最後也證明了他們的成功。

而在第二天放學過後，衆人便齊聚于盧布朗，展開了攻略新島冴宮殿的行動。

在辛苦潛入進去，迷宮般的宮殿當中拐來拐去尋找到了出老千的工具，最後終于賺了足夠的籌碼可以乘電梯。

先是去骰寶賺了一筆錢，而後又是用拉霸機狠狠賺上了一筆。

“這時候的明智，表現的的确和偵探王子一樣呢，有着出色的謀略和計劃。”本世界的[明智吾郎]和坂本龍司推着裝了籌碼的車走了過來，也不知[明智吾郎]究竟是做了些什麽而賺到了那麽多。

“是啊，畢竟我要好好表現一番。”不僅僅是為了取信于怪盜團，也是為了……嗯，該怎麽說呢？或許是炫耀吧，炫耀自己的才華，而後在其中洋洋自得。

只不過在前往電梯之前，雨宮蓮先行移步前往了服務臺，而後用籌碼購買了道具。

……結果就是距離能夠乘坐電梯前往高級會員樓層的籌碼數量還差上幾百。

明智吾郎都快被雨宮蓮這種操作給整笑了。本世界的[明智吾郎]也對着雨宮蓮冷嘲熱諷：“現在的籌碼可并不夠，怪盜團的團長打算怎麽辦呢？”

“你是故意這樣做的吧？”畢竟上次自己和雨宮蓮前往新島冴的宮殿的時候，可沒有這一樁事情，雨宮蓮正正常常地完成了籌碼數要求，而後平平無奇地登上了電梯。他那個時候還很滿意怪盜團能跟着計劃順利進行下去，不用自己多操心怎麽帶這幫家夥上去。

“是啊，上次就看見服務臺能夠購買東西了，只不過那個時候顧慮着要早點上去，所以沒買。這一次我想試試看如果籌碼不夠的話要怎麽辦。”雨宮蓮也老老實實地承認了。雖然在服務臺的那把武器也一般，但他還是忍不住買下來了，雖然買下來也不會給[明智吾郎]使用，而意識空間裏的明智吾郎，也用不上武器。

“你買了幹什麽呢？這裏可沒有人用得上，除非你想看見我現在拿起武器來，而後再次展開和你的戰鬥。”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是單純在陰陽怪氣了，畢竟都清楚，明智吾郎現在是不可能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更不可能會拿起武器來。

“收藏吧。”想了想，雨宮蓮最終給出了這個答案來。

現在他們也只能回到骰寶的區域，通過公平的方式來賺取籌碼了。幸運的是，雨宮蓮沒輸幾把就賺到了足夠的籌碼，可以前往高會員樓層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明智吾郎的插手，要不然恐怕雨宮蓮玩上幾把得先輸不少籌碼出去。明智吾郎可不想看見怪盜團這幫人的進度就這樣卡在這裏。

籌碼數總算是足夠了，于是雨宮蓮帶着衆人前往電梯。在路上，他們又被暗影新島冴率領的暗影所阻攔，花了一點功夫才成功登上電梯。

只不過上去了，卻無法進入，他們又一次被暗影阻攔住了。這一次只能暫且退出宮殿，等到新島冴認知當中他們能夠進入法院的時候才行。

“你對這裏骰寶規則那麽熟悉的樣子，我總懷疑你來過新島冴的宮殿。不過高會員樓層你也無法進入，看樣子你的确是第一次來這裏。”雨宮蓮乘坐地鐵，打算先去澀谷的大爆炸漢堡餐廳買點漢堡外帶，在新島冴的賭場宮殿花費了不少時間，他也餓了。

“我又不是無事可做，來冴小姐的宮殿也對我來說沒什麽好處。”明智吾郎輕哼了一聲。

他是用導航查詢過，确認堅持要繼續查怪盜團案件的新島冴已然産生了宮殿，才會向怪盜團提出這件事。不然随便換一個人的宮殿，也沒關系。換句話說——其實明智吾郎還是挺在意新島冴的心理狀态的，畢竟之前也合作了那麽久，而且新島冴還請他吃過好幾頓不會轉的壽司。

第二天，衆人便前往了法院當中。新島冴正在收拾資料，但還是注意到了坐在旁觀席位的明智吾郎和新島真。至于其他的人……她倒是不怎麽認識的。

“明智以前沒來過法院嗎？”雨宮蓮對明智吾郎提出了疑問，當然，是在意識空間當中。

“畢竟我只是為警方提供合作，幫助他們偵破案件而已，可不用站上辯護席或者檢事席。”又一次旁觀攻略新島冴宮殿的過程，明智吾郎到底有些心情複雜。他為此謀劃倒也許多，卻偏偏在一開始便出現了敗筆。

“嗯……也是，讓高中生直接站上法院什麽的，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危險的。”雨宮蓮倒是想象了一下明智吾郎可能成為律師或者檢察官的情景，還有他站上證人席的情景。不過想來明智吾郎也不可能讓自己站上證人席的，畢竟那太危險，沒準哪天就會得到律師的異議，而後被發現證人其實是真正的兇手。

明智吾郎理所當然是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的吧。

而明智吾郎則在意識空間裏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他懷疑雨宮蓮剛剛産生了什麽不妙的設想，但他并沒有證據去證明這一點。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冴小姐也不會允許我上去。即使參與了調查，會站在證人席上的也只有警察。”明智吾郎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己還在幫警方做事的時候。他也的确沒來過這，新島冴沒有通知過他來旁觀，涉及到的證言工作也會在開庭審理的時候交給警察，他倒是只用在公衆采訪的時候說出自己的想法。

大概在新島冴眼裏，自己進入社會工作以後，也只會進入警方的搜查系統吧。

“嗯，所以這是我們第二次來到法庭旁觀審理。”雨宮蓮說。

這場審理倒也結束的很快，衆人在結束以後就再度來到了新島冴的宮殿——不過是出門，轉個彎，藏一下身罷了。

這一次怪盜團終于成功進入了高級會員的樓層。

在暗影的要求下，迫于無奈只好先去穿行那一條黑暗的通道。

這似乎并沒有什麽岔路口，好處就在于它至少不是一個迷宮，只要順着道路走便好——雖然有一處的門打不開而只能穿過通風管道。

大家抱怨着還有暗影在其中游走，擺明了這裏就是不想讓挑戰者過去的。

“冴小姐的宮殿，會出現這種狀況倒也很正常。”明智吾郎這一次在旁觀的視角上看着大家攻略新島冴的宮殿。和親身參與其中自然有許多不同之處。

“嗯……不管怎樣，就結果而言還是一切順利。”雨宮蓮對此做出了自己的評價。他一直都不太擔心難度，也不擔心自己無法完成。不然也不會在宮殿還沒有攻略完成的時候，還優哉游哉地去找人一同出門。

适當的松弛感自然是十分重要的——嗯，雖然大部分時候，他也比較喜歡一次性将事情全數完成。

明智吾郎看着一衆人打敗了暗影，而後走出了所謂的黑暗迷宮，重新回到了樓層的正中央。這一次他們要前往的就是這片樓層的另一處了。

“啊，是所謂的單人決鬥啊。”看着衆人走到服務窗口詢問，明智吾郎突兀地笑了一下。

“明智也還記得吧，當初是你說，相信我，讓我單人去挑戰。”果不其然，在聽完以後，下一秒[明智吾郎]就提出這個提議來。其他怪盜團的成員或多或少有些擔心，而雨宮蓮則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完全沒有問題。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實力的，怪盜團團長的實力自然是不在話下的。而且那種情況下，讓你出馬才是最好的選擇。”明智吾郎輕嘲了一聲。借着這個舉動，當時的他自然也是好好觀察了一番雨宮蓮的戰鬥。結束的很快，也證明了雨宮蓮的實力很強，或許那個時候的雨宮蓮就已經能夠完全戰勝他了——這也是他後來特地邀請雨宮蓮去印象空間決鬥的原因。

雖然他也沒用上全部的實力，但對于使用羅賓漢的明智吾郎而言，那種程度的确算得上是自己最強的實力了。

“嗯——因為賠率太高了吧，這樣賺取籌碼的方式的确很快。不過如果明智來的話，其實也不會有問題吧？”雨宮蓮和明智吾郎記憶中一樣，很快就結束了這幾場戰鬥，賺取到了足夠的籌碼。

“自然是不會有問題的。但我也不會出馬，否則被你們看出我真實的實力就不好了。”所以他在參與進怪盜團進行戰鬥的過程當中，一直都有所收斂。

他也的确是自負的，贏過這幾個暗影是輕輕松松的事情，畢竟曾經單打獨鬥面對的暗影，有些會比這些暗影還要棘手。

但他可不敢擔保在單人的對決當中自己是否會洩露出自己本不該有的實力。

說到底，雖然僞裝了，但明智吾郎的僞裝也并不是處處到位的。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瑕疵。他自己倒是不那麽在乎這件事，即使僞裝，某些本性也該稍稍暴露出來一些才好——畢竟他一直都算是個傲氣的人。

“啊，明智難道就沒有那種暗戳戳的，想看我出醜，想看我陷入危機之中的念頭嗎？”這樣說出來了，也自然證明實際上雨宮蓮已然感受到了。明智吾郎隐藏的惡意其實分外明顯，但他所表現出來的，相信雨宮蓮的模樣也十分真摯。所以雨宮蓮在看見明智吾郎想要暗害自己的決定之後，也看見了他潛意識裏對自己的信任。如果不是潛意識當中有那樣的念頭，恐怕明智吾郎也僞裝不出那麽真實的表現。

“我承認，這樣的念頭也的确有過。不過更重要的果然還是按照計劃将你抓捕。”所以那時候的明智吾郎也很清楚雨宮蓮能夠戰勝對手——不然他一定會想辦法說服服務臺的暗影的。

籌碼自然是賺到手上了，大家也準備往前方去，而後順利抵達管理員樓層。

只不過在使用機器的時候還有一個小插曲，新島冴的暗影突然出聲，表示通過審判之橋的籌碼翻了數倍，他們是不可能抵達管理員樓層的，而[明智吾郎]則站了出來，拿出身上另一張會員卡，表明通過手上的這些籌碼，同樣可以輕松抵達新島冴所要求的籌碼數。

“所以我也常常會懷疑，明智有沒有偷偷看過新島冴的想法，不然怎麽能在這個時機恰到好處的出手。”怪盜團的成員看着明智吾郎的操作都張大了嘴巴。他們自然感到很驚訝，有人還被繞進去，怎麽算都算不清楚。而雨宮蓮只負責默默地按下通過的按鈕，而後讓手上的籌碼被一鍵清空，讓原本懸挂着的橋梁落下，成為通往管理員樓層的最終通道。

奪取秘寶的路線也得以确認，而[明智吾郎]則提出在确定的日期再發布預告信，衆人也點頭同意了這一點。

“那倒是沒有，我只是提前預判了，冴小姐肯定會留有後手。她可是經常會有這樣的計劃。”明智吾郎對于新島冴的行為，還是大致有一些猜測的，畢竟工作上的事和對方的接觸可少不了。會了解到一些工作上的習慣也很正常。

“那麽明智，是特地為了約定抓捕的時間，才會提出那樣的時間要求吧？我很好奇當時的明智明明和我們待在一起，又是怎麽讓一大幫人進來的。”事情告一段落，只需要等待最後發布預告信的時間到來。雨宮蓮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雖然早就竊聽到了明智吾郎的計劃，但這樣的計劃能夠成功實行，同樣也是不易的事情。

“倒也簡單，這個導航可以帶我們進去，也可以帶其他人進去，我只需要換一下手機，将裝有導航的手機交給他們，而後再用另一部手機進行僞裝，等到時機了傳遞信號便好。”明智吾郎簡單敘述了自己當初的做法，雨宮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離開了宮殿以後，他并沒有回到盧布朗，而是前往了澀谷的健身房。

“你确定要在探索完宮殿以後，還要來健身房勞累一遍身軀嗎？”明智吾郎就沒看過雨宮蓮這麽有生活規律的時候，明明之前雨宮蓮都會在探索完宮殿以後乖乖回到他的閣樓，總不可能是因為，沒有幾個宮殿好探索了吧？

“嗯……在最終決戰到來之前，還是先鍛煉一下身體好了。”而回應他的，是雨宮蓮站上跑步機的畫面。理所當然的，跑了一會兒以後雨宮蓮就氣喘籲籲地下來了。

摩爾加納關心了雨宮蓮一下，一人一貓終于成功回到了盧布朗。

“摩爾加納居然沒有用你已經去過異世界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吧這樣的借口攔着你去澀谷。”這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先前可是經常看見，摩爾加納催促雨宮蓮早點睡覺。

“因為我告訴他，如果我感到身體疲勞的話，還可以喊按摩服務來放松身體。”不過今天他并沒有喊，只是直接離開異世界以後就前往健身房了。

“啊，是你的班主任提供的女仆按摩服務啊。倒也真是，身為老師居然還會在外兼職。”提到這裏，明智吾郎便也有了些印象。此前坂本龍司和三島一起喊女仆服務的時候，留在房間裏迎接到來的女仆的人，就是雨宮蓮。當時他還嘲笑了一番那兩個沒骨氣的家夥。

只不過後來，雨宮蓮還真的用電話叫來了女仆□□，他很好奇老板居然沒有責問雨宮蓮——大概是因為發現女仆真的只是來打掃一下衛生吧。

“嗯，畢竟她也有難處。”雨宮蓮則想起了從川上那裏得知的，她因為去世的學生而一直在負債的事情。這一次也理所當然地解決了，否則也不可能輕輕松松就喊對方來按摩，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手上可沒有留下當初告別時的禮物。

明智吾郎沒有說話。他發現聚集在雨宮蓮周圍的那些人，都各自有各自的難處，且大部分都需要雨宮蓮的幫助，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這樣希望擺脫困境，渴求自我成長卻又無法脫離現下境遇，只能外界幫助的人，本來就有那麽多。是這個社會的問題嗎？和自己所想的一樣，想要成功，成名就只能自己不擇手段地往上爬嗎？

“你也真是有善心，會幫助那麽多人。”所以他只是略略岔開，提起了另一個話題。明智吾郎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雨宮蓮到底為什麽能做到這種地步呢？

倘若是他的話，恐怕連結識那些人都做不到吧，即使結識了，也只會事不關己地安慰。

“畢竟事情已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如果不做些什麽的話，我肯定會後悔的。”這一次雨宮蓮倒是沒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之于他本人而言，正是如此，倘若不做些什麽事情，自己事後再想起，必然會後悔，後悔當初的自己為何沒有伸出援手，是因為一時之間的膽怯，還是因為事不關己的高高挂起？也正因為他無法對人不管不顧，身邊才會聚集起那麽多夥伴吧。

“你會後悔？原來是這樣嗎。”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是明智吾郎卻确實因為雨宮蓮的這句話而陷入了思考。算了，不管怎麽樣，這家夥都像是沒經過什麽理性思考的，只憑借感性去判斷對方境遇的人。

今日雨宮蓮也順利躺在床上睡着了，在閉上眼睛後，留給明智吾郎的就只有一片漆黑。他不在乎地在意識空間裏聳了聳肩膀，而後同樣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恰巧是周日，佐倉雙葉在[明智吾郎]手機上安裝的竊聽軟件也起到了作用，雨宮蓮又一次聽見了[明智吾郎]的計劃。怪盜團的衆人緊急在閣樓展開了會議。

新島真最終敲定，讓團長去當誘餌，取信于新島冴，最終來一場金蟬脫殼的詭計。

要實施成功，風險自然也是巨大的，畢竟要保證雨宮蓮能夠撐住審訊，而後成功取信新島冴。倘若有哪裏做的不好，最後會面臨的結局都只有死亡而後分崩離析。

明智吾郎這也算是第一次從第一視角上看見怪盜團聚集在一起商量這個計劃的過程。

“要我說來，你們所想的取信于冴小姐的行動，的确十分大膽呢。”明智吾郎也不得不感嘆，這個計劃雖然制定的頗為倉促，但确實有可行性，并且成功概率極大——不然在上次，自己也不會因此而徹底崩盤了。

但他也清楚這樣一來，給雨宮蓮的壓力到底有多大。在審訊室看見他的時候，雨宮蓮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遍體鱗傷了。他當時當然不會對自己的敵人抱有同情的情緒，甚至是嗤之以鼻，認為會演變成當下的結果，于雨宮蓮而言是必然。

只不過現在再想來的話——再體驗一遍的話，明智吾郎倒是先于雨宮蓮感到一股揪心的感覺，像是自己也在因此疼痛一樣。為何會如此呢？他只覺得這樣的感受來的莫名其妙，所以他克制自己不再想下去。

“嗯，畢竟新島真也很了解她的姐姐，會想到這樣大膽的計劃很正常。”新島真還在侃侃而談，敘說關于這項計劃，還有哪裏需要注意的。他們幾個人要率先去踩點，驗證這項計劃能否順利進行。

而另一方面，還要穩住[明智吾郎]，不能讓他察覺到任何異樣，雨宮蓮想起了自己手機上接到的信息，[明智吾郎]邀請他一起再去一趟吉祥寺的飛镖臺球館。

他朝着怪盜團的衆人點了點頭。

當晚，雨宮蓮再次出現在了吉祥寺，這一次在和明智吾郎的對決當中，成功在臺球臺上戰勝了明智吾郎。

第二天，他再次接到了[明智吾郎]的邀請，這一次是在印象空間一決勝負，理所當然地，雨宮蓮又一次戰勝了[明智吾郎]，而他也收下了來自[明智吾郎]的手套。

一遍遍重複的，是和[明智吾郎]作為敵人，作為勁敵的話語。正是因為早就知道這個世界的[明智吾郎]還是敵人，他才會這樣說，而[明智吾郎]聽到這一切的時候，雖然怔愣了一下，但心情明顯是轉好了。

或許他也的确需要夥伴，但對于他來說更重要的，是尋找到另一個目标吧，而後以此為标準，讓自己脫離現狀？雨宮蓮也無法确定是否如此。

“所以明智，為什麽會因為我說出我是你的勁敵這句話語，而感到高興呢？”想也想不明白，于是雨宮蓮直截了當地問出口來。

“啊，你可以當做是——我把擊垮你當做一個嶄新的目标了吧。”明智吾郎也說不清楚，但他的确樂于看見雨宮蓮成長起來，這意味着戰勝他會帶給自己的優越感更強烈了。與此同時，他卻又不想看見雨宮蓮的成長，雨宮蓮成長的速度越快，明智吾郎越能透過這些看見自己從前小心翼翼地嘗試和鮮血淋漓的成長過程。

所以他也為此而感到矛盾與糾結。至于找到一個新的目标——或許他也在尋找一個，能讓自我脫出困境的現狀吧，僅僅只有對獅童正義的仇恨支撐着他繼續存活下去，所有來自衆人的贊美與認可都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一環。謊言說上一千遍便會變成真實，明智吾郎無法得知自己到底有沒有沉溺于偵探王子這個身份，但哪怕是這樣忙碌的生活，也同樣會令人感到空虛。

——所以明智吾郎是為了找到一個支撐他繼續存活，繼續戰鬥的目标嗎？雨宮蓮則蹦出了這樣的想法。他沒有詢問明智吾郎的真實想法，因為明智吾郎大抵是不會認真說出口的。這份猜測只需要藏在自己心中就夠了。

畢竟明智吾郎有時候總是很別扭的，雨宮蓮想，自己還要寬容一點才行。

計劃已然制定下來，和[明智吾郎]的會面也告一段落，雨宮蓮又開始無所事事地在放學後來寺院和健身房兩邊跑。明智吾郎并不會在雨宮蓮鍛煉的時候打攪他，反倒是摩爾加納一直在旁邊自言自語着，讓明智吾郎都覺得有些煩了。

來寺院打坐，為什麽還要把這只貓帶上，不怕幹擾到自己嗎？他永遠都搞不明白雨宮蓮到底在想些什麽。

而時間也很快來到了要發布預告信的時候。新島真取走了預告信，并保證自己會想辦法交給新島冴。衆人已然做好了準備。

明智吾郎突然想起了什麽——上次看着新島真拿着u盤的時候，他倒也沒怎麽在乎，畢竟那時候自己正忙着和雨宮蓮鬥嘴。不知在什麽時候，這已然成為他們的習慣了。

而那次新島冴責問自己是否偷看過他的電腦，恐怕就是因為新島真偷錄了她電腦上的數據吧？寧願懷疑自己，也不懷疑她的身邊人，明明能接觸到她電腦的人，又不只有明智吾郎一個。想到這兒，明智吾郎又有些不高興了。

“你知道嗎，上次你們偷竊冴小姐的數據，後面反被冴小姐懷疑是我在偷看她的電腦呢。”于是這句話也顯得陰陽怪氣地很。明智吾郎可不想說留點面子什麽的，總歸盜竊數據的事這幫怪盜團的家夥，明明只是在異世界當怪盜，結果回到現實世界，又當上賽博偷子了。

“啊……我并不知道這件事情，那我要向明智說一聲抱歉。”雨宮蓮似乎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新島冴居然會懷疑明智吾郎，看樣子她還是更信任自己的家人一點，這一點在她後來審訊自己聽到新島真的名字而感到不可置信的時候，也同樣能夠看出來。

此言一出，反倒是明智吾郎被堵了一下。他未免有些惱火，雨宮蓮當機立斷地道歉了，讓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才好了。倘若雨宮蓮追問的話，明智吾郎倒是好繼續嘲諷上幾句，好出出心中的怒火與惡氣，現在倒好了，那種怒火堵在自己的心頭，不上不下的。

“……算了。”所以最後他也是如此郁悶地說道。如果能夠出現在雨宮蓮面前的話，那明智吾郎臉上的表情一定會是挂不住的笑容和掩藏在底下的惱火，想必他會再好好用懷裏的槍對準雨宮蓮的頭——嗯，或許也不用這樣嚴肅。

在發布預告信過後，怪盜團就進入到默認計劃的實行當中。他們登上管理員樓層，見到了暗影新島冴，而後迫于無奈只好與她戰鬥。

習慣性出老千的賭局最後被怪盜□□遣出去的成員掀翻，雨宮蓮特地選了[明智吾郎]，明智吾郎本人想，他大概是故意這麽選的。不過[明智吾郎]很顯然不會在戰鬥當中做些小動作，要不然會影響到後續的抓捕活動的。

而站在上面的時間，也恰恰好給了他機會去通知在外蹲守的警察。明智吾郎看在眼裏。如果是一回他還認為是僥幸——本來他都已然做好了時間緊迫，需要悄悄進行的準備了，而雨宮蓮卻恰恰好給了自己一個機會，現在再結合之前發生的事件看，雨宮蓮必然是故意的。

在打敗暗影新島冴過後，針對敵人的反應突然增加，雨宮蓮拿過被替換的箱子，作為誘餌獨自跑了出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理所當然的，他最終被抓捕了。

再次清醒過來，他就已經坐在審訊室當中了。兇神惡煞的警察看着他，讓他在認罪書上簽字。雨宮蓮僅僅是搖了搖頭，就被一腳踩上了手腕。

老實說，他身上的傷痕很多，在認罪書之前，雨宮蓮就已經被踹了好幾腳，還被打了幾巴掌，最後注射了吐真劑，只能被壓着老老實實在認罪書上簽字。

雨宮蓮本人倒是沒覺得怎樣，這種經歷上次就經歷過了，再經歷一次也算是駕輕就熟——算了，進牢子可算不上什麽好經歷，更何況還被毆打了一頓。

不過在那之後，新島冴就進來了，他也算是安生了好一會兒，再之後，就只用一直等待在審訊室，等到別人把他解救出去便好。

但是明智吾郎旁觀了這一切。他當然知道眼下的局面都算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曾經的自己做了些什麽，在這個世界的[明智吾郎]也理所當然會這樣做，因為對方就是自己的映射。

好吧，他知道雨宮蓮最後不會出事，還會反敗為勝，這一切的疼痛也不會反射在他的靈魂上，明智吾郎完完全全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而存在着罷了。

新島冴走進來了，開始審問雨宮蓮有關于怪盜團的具體事件以及相關手法，在聽完一樁樁匪夷所思的事件過後選擇相信怪盜團。

而後她按照雨宮蓮的話語，拿走了他的手機，并準備給[明智吾郎]看。

這一切都被明智吾郎看在眼中，他本來不打算說什麽，只打算置身事外——因為很明确，這起事件的起因是他，罪魁禍首也是他，明智吾郎自然不會開口來自讨苦吃。

但眼下，聽着雨宮蓮艱難的喘息聲，他也不想承認，但他正在為此而感到擔心。有些急切，有些揪心——明明什麽事都不會有，雨宮蓮最後也會成功脫逃，而他卻又再擔心什麽呢？

啊，是啊，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自己又一次體會到了。如果自己能夠再做些什麽的話——或許站在原本的立場上，他會想辦法确認雨宮蓮的死亡吧。但站在現在的立場上，也許他真的會選擇解救雨宮蓮。

這樣的選擇，聽起來卻有些好笑了。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或許從上一次意識到以後便一直如此，他得承認自己的确是關心着雨宮蓮。明智吾郎不知曉這一切該如何去描述，也不知曉這樣的念頭為何會産生，但他讨厭無能為力的感覺，也正因此，倘若不設法去改變命運，這一切都會一如既往地發生吧？

既然已經決定要走自己的道路，既然已經有了別的目标，既然想要得到的目光和注視，也會有人投射在自己身上——那麽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明智吾郎艱澀地開了口：“這一切都很遭罪吧，你又是怎麽堅持下來的呢？”

說起來自己連一次都沒有認真喊過雨宮蓮的名字。依照現在的關系，再喊蓮會讓他自己覺得別扭，喊雨宮又顯得太過疏遠，他自己也不太适應，于是幹脆忽略了雨宮蓮的名字，總歸這片空間當中，也只會有他們二人展開對話了。

“當然很疼，但是一想到還有人期待着，等待着自己，一想到他所要實現的目标還沒能夠實現，就還能夠堅持一下。”他在意識空間裏的話語也有點斷斷續續的，大抵是因為身上的疼痛感導致說話有些緩慢。即使方才已經和新島冴對話完了，雨宮蓮也還沒能夠适應這種疼痛感。畢竟這也算是少有的，在現實當中才會體驗到的感覺了。在異世界空間裏哪怕受傷，也可以通過手上的藥物快速回複狀态。

而還有一點，雨宮蓮并沒有說出口來。那就是——上一次他的堅持還擁有額外的理由。因為明智吾郎在他心中已然成為了一個謎團，他無法清楚地知曉明智吾郎是否真正的背叛了自己，難道此前的邀約當中，明智吾郎說的全是謊話嗎？還是真假參半，渴求認可的言語呢？

所以除了怪盜團的目标外，他還有着想要弄明白明智吾郎目的和真實想法的目标。

而這一次，則是因為堅持下去，一切都會按照自己的預料發生，一切都會成功，這一趟屬于明智吾郎的更生，也算是有所成就。

“……哼。”明智吾郎只是回複了一個氣音。雨宮蓮總能說出這種話來，他和同伴之間的關系，總是顯得那麽緊密。

至于他？從以前開始就沒奢求過會有同伴的出現。

這樣想着，在審訊室等待的短短數十分鐘間，明智吾郎卻又想到了從前去水族館時聽到的告白。那個時候出于一些理由，他沒有明确地回複雨宮蓮。那現在呢？他又是怎麽想的呢？故事已然進行了大半，接下來就快要走向終點，或許自己的命運也會迎來終結。

雨宮蓮并沒有追問過他，默契地就好像那場對話并沒有發生過。但是明智吾郎知曉，如果再不說些什麽的話，恐怕會來不及吧？

新島冴再度出現在審訊室當中，這一次她将雨宮蓮帶了出來，而雨宮蓮也重新回到了盧布朗當中。摸不着情況的老板得知了衆人七嘴八舌拼湊出來的真相，雨宮蓮則點點頭表示自己經受了一場牢獄之災之後，身上的傷還是很疼。

他被勒令上閣樓去休息了。

雨宮蓮坐在了閣樓的床上，雙葉還站在旁邊，似乎是因為計劃成功而感到分外興奮。

“明智，你一直沒有說話，怎麽了嗎？”而雨宮蓮表面像是在發呆，衆人都體諒他要緩一緩沒有來詢問他，于是雨宮蓮正大光明地一邊發呆一邊偷偷在心裏詢問明智吾郎。

照往常，如果怪盜團的成員說話的話，明智吾郎一般都會出來和自己說上兩句，因為大部分情況下雨宮蓮的開口都比較少。

但今日回來以後，怪盜團聚在一起，明智吾郎居然一句話也沒有說，這讓雨宮蓮都有些不适應了。他早就習慣偷偷和明智吾郎聊天了，這會兒明智吾郎一直都沒有出聲，反倒是讓雨宮蓮有些擔心他。

“沒什麽事，我只是在思考有關于我自己的事罷了。”明智吾郎也像是在神游一樣，被雨宮蓮喊了一聲，反倒是在意識空間裏打了個激靈。

至于他在思考些什麽——啊，是在想和雨宮蓮的關系，他如果沒想好的話，也是不會和雨宮蓮說的。

“什麽事？明智今天居然都沒插嘴，我還有些不适應。”雨宮蓮眨眨眼，幹脆利落地甩出了自己的想法來。他正是有些不太習慣，所以才會好奇。或許對于雨宮蓮而言，夥伴再多，偶爾也會感到寂寞，畢竟在經歷一場場冒險過後，最終也要各自走上屬于自己的道路。

“嗯——我在想什麽，難道還要專門告訴你才行嗎？”明智吾郎又回到了雨宮蓮所熟悉的狀态，雨宮蓮在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氣。還是這樣的明智吾郎對于他而言更熟悉。

方才那樣松散的語氣，一瞬恍惚之下，雨宮蓮又想起曾經那個僞裝下和自己相處的偵探王子了。那個樣子的明智吾郎是也很好——但驟然看見這個狀态的明智吾郎，雨宮蓮只會打個冷戰。

“不用告訴我。”所以雨宮蓮語速極快地回答了這句話。

“啊，不過我的确有些話要跟你說。”此時此刻明智吾郎的語氣卻是驟然間嚴肅了起來。雨宮蓮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但他也下意識變得嚴肅。

而後他便聽見了明智吾郎的下一句話：“上次你在水族館提出的要求，我答應了。”

如果能看見明智吾郎的表情的話，想必他會微微撇過臉去，假裝那句話并不是他提出來的吧。

“雖然這對我沒什麽好處，我也想不到你為何會對尚且算是寄宿在你的身體裏的我提出這種提議，但我想，如果再不答應的話就晚了。”他也想了很多，回憶起一直以來的相處，也想到在審訊室當中雨宮蓮的表情。

“啊……沒想到明智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答應。不過，我很開心。”這樣說着，明智吾郎也明顯體會到了喜悅的情緒——差點以為是和這家夥共感了，不過更多的，大概是心中浮現出來的淡淡的喜悅和不安吧。

這一次，他選擇接納自己的情感。反正對方是雨宮蓮，總之對方是雨宮蓮。

幸好是雨宮蓮。

“行了，還是快點休息吧，接下來你們要商量獅童宮殿的問題吧？”這一次換成是明智吾郎催雨宮蓮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