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什麽來頭

第010章 什麽來頭

清晨。

“啊!!!!”

破了音的尖叫穿透迷霧,傳到了副本後臺的小樓裏,禾音自休息室的床上坐t起身,眼神裏透露出了一絲疲憊。

嚴格意義上講,死人不需要睡覺,但不巧,她是死了還要打工的社畜。

過于尖銳的聲音把烏茲吓的跳了起來,滿頭的毛炸開,它一頭沖進禾音手心,嘟哝道:“吵死鴉了,這些活人怎麽這麽有精神,這麽嚷嚷就不怕BOSS一個突突把他們團滅嗎!”

禾音失笑:“這都哪兒學來的詞。”

“為了跟這些活人死人打交道,鴉我出來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課。”烏茲驕傲地挺起胸,又突然噤了聲,一下萎了,垂下頭,小眼睛悄咪咪地瞟着面前的人。

禾音只當沒看見它的小動作,面色如常地走下床,洗漱更衣。

烏茲松了口氣,等人出來了之後用彩虹屁掩蓋自己的心虛:“哇,你穿旗袍好好看!不對,你平時也很好看,超級好看的那種好看!比鴉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禾音挽發的手一頓,順着它問道:“這麽說你見過很多人?”

毫無被套話自覺的某鴉:“很久以前見過很多,但是他們都奇形怪狀的,絕對沒有你好看。”

禾音唇角勾起,奇形怪狀的只能是副本生物了,它和它的主人都來自副本,這點毋庸置疑。

她整理好着裝,揣起烏鴉往外走,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禾音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九五,禮貌性地進行普通同事之間的寒暄:“來工作了?”

九五微微颔首,幽深的瞳仁依舊波瀾不驚。

她習以為常地結束寒暄,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向前面的主樓,彼此之間沒有交流,只餘腳步聲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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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是從三樓傳出來的,粉外套的房間就在黃毛隔壁,這層樓只有她和黃毛在住,她起得早,毫無防備地打開門 ,結果一眼就看到了對面屋裏場景,視線正好對上了黃毛那雙沒有瞑目的眼睛。

潰散的瞳孔毫無生機,蒙灰的眼裏模糊地倒映出了她的身影。

粉外套的膽子本就不大,再猝不及防地被這麽一吓,直接癱倒在地,叫了出來。

計一舟最先沖上來,他在樓梯上聞到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時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看到現場後只是微微皺了下眉。

半凝固的血覆蓋了大半個房間,一直延伸到走廊上,遮蓋掉了很多痕跡。

他下意識地看向門牌,尾號樣式不對,順時針轉了九十度,計一舟心髒狂跳,手心沁出了汗液。

巧合?不,不可能是巧合!

這絕對和老板娘有關系!

就在此時,牧柏等人陸續跑了過來,見到這個場景皆是一驚,眼鏡男幹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地說:“怎麽死了?這才第一晚啊!為什麽死的是他啊……”

壯漢把受驚的粉外套扶回了她那屋,詢問:“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粉外套面色發白,咬着下唇含糊道,“有聽到開門聲……但是我不敢出去看……”說着,她又瞥了眼其他幾個人,“不只是他,我還聽到了樓下傳來的聲音……”

木樓的隔音并不好,尤其是靠近樓梯口的幾間房,很容易聽到樓上樓下的動靜。

二樓住的是計一舟和牧柏,她聽到了他們那兒傳來的動靜。

樓下的聲音?!

計一舟這時才恍然大悟,她能聽到樓下的聲音,他自然也能聽到樓上的動靜,可是昨天夜裏他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應付老板娘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些微小的聲音。

這幾個玩家不會冒險出去查看情況,而他又沒有注意到異常,這種情況下樓上的東西想殺人簡直易如反掌。

所以昨天晚上,老板娘做那些事的目的就是為了拖住他?

梁宗澤看到了他愈發凝重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狐疑,追問粉外套:“是什麽聲音?”

“好像是……摔椅子的聲音,還有高跟鞋的聲音。”粉外套回憶了一番,很确定地說,“對,是老板娘走路時那個高跟鞋的聲音,離樓梯口這兒很近,應該是他的房間。”

她指向了計一舟,他那間房距離樓梯更近。

牧柏偷偷瞄了計一舟一眼,他也聽到了,從這個人屋裏傳出來的交談聲,他甚至隐約有聽到老板娘和計一舟對話的內容,什麽“秘密”“不告訴別人”什麽的。

梁宗澤很快問到了他的頭上:“你呢?你就住在二樓,有沒有聽到那些聲音,從哪兒傳出來的?”

他了解牧柏,要是牧柏那兒有線索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他,所以他的懷疑對象只有計一舟。

牧柏瞥了眼計一舟打了石膏的左臂,心下不忍。

這個人已經很可憐了,受了傷還要獨自下本,要是被他們懷疑肯定會受到排擠,他理解那種滋味,更知道被針對的人最後的下場。

糾結了一會兒後,他選擇替計一舟說話:“昨晚我确實聽到他屋裏有動靜,但我和他的房間都是老板娘獎勵的,就算真的有什麽事,能平安活下來也不奇怪吧……”

計一舟有些意外,他倒是無所謂這群人怎麽想,只是沒想到這個人會幫他,副本裏這樣的人少得可憐。

昨晚的事可以算是一個重要線索,但是老板娘特意叮囑要保密,所以他選擇隐瞞。

再者,依照這些人之前的表現來看,他不認為他們能從這件事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梁宗澤不依不饒地追問:“所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那裏的動靜怎麽解釋?”

計一舟臉不紅心不跳地撒了個謊:“昨晚老板娘來過二樓,聽到她高跟鞋的聲音太害怕了,坐在椅子上一不小心摔了。”

其他人:“……”

不是,撒謊也要做做樣子啊,這麽面無表情說自己害怕是在敷衍誰呢??!

牧柏見情況不對,繼續打圓場:“先去看看屍體吧,至于晚上的事,等之後老板娘來了我們再問問她的說法。”

“……也只能這樣了。”梁宗澤無奈,接受了他的提議,他毫不避諱地踩上血泊,粘稠的液體黏在鞋底,拉出了幾條血絲,“光在外面看能看出什麽來,進去看看。”

他走到屍體前,蹲下身查看,“致命傷是他脖子上這個傷口嗎?”

還在外面的幾人對視了一眼,當下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踩着血印圍了上去。

計一舟掃了眼被踩得不成樣子的案發現場,快步走去隔壁,撕了兩塊窗簾布包在鞋上,然後才進去。

旁邊的壯漢嘲諷了一聲:“瞎講究。”

他直接無視,在那些人圍着屍體脖子上的傷研究時把注意力放在了地板上,從門口開始一寸一寸地找過去,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最終在屍體右手邊的地上發現了方形卡片狀的痕跡。

計一舟小心翼翼地把黏在地上的卡片刮了下來,然而這張卡的卡面已經徹底被血液浸透,完全看不出上面的信息。

“這是什麽?”牧柏眼尖,看到了他手上的東西,突然記起了自己房門口的卡片,趕忙問向其他人,“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收到小卡片?”

壯漢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卡片的事,“有卡片,那種小旅館的劣質色//情卡,我知道了,原來他是看了卡上的信息,照做了,才招來的殺身之禍。”

和黃毛組隊進來的眼鏡男很了解自己這個同伴,昨天他就一直念叨着那個老板娘,晚上看到這個肯定把持不住,他抱怨:“要是這兒的NPC長得差一點,他也不至于受不住這個誘惑。”

牧柏忍不住又瞄了幾眼計一舟,小心翼翼地問:“所以……鬼是老板娘嗎?”

無人敢回應。

“咳,先找屍體上的線索吧。”梁宗澤盯着屍體看了好一會兒,沒上手,也沒發現什麽異常,于是提議道,“你們說他背後會不會有別的線索,要不要翻過來看看?”

壯漢二話不說捏住了屍體的肩膀把他拎了起來,“咔”,突如其來的,黃毛的頭像折斷的蔥一樣墜了下來,薄薄的人皮無法支撐頭顱的重量,從破口處開始斷裂。

“咚”

一顆完整的頭掉在了地上,在血印中滾了兩圈,那張黏着血的正臉對着衆人,驚恐的表情仿佛在訴說他們的粗魯。

壯漢人都傻了,他近距離看到了這顆頭掉落的全過程,昨天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又在他手上變成了無頭屍,壯漢看着裸露在外的頸骨筋肉,無端聯想到了被宰了頭的肉豬,肚中胃酸翻湧,扔開手裏的屍體沖到走廊上吐了出來。

在一群大氣都喘不出來的人中,計一舟格外的鎮定,他走過去按着頭顱的傷口截面觀察,屍體脖子內裏的骨肉完全斷裂了,只剩外面那張薄薄的皮連着,脖子上的那個劃口看似扭曲,實則恰好是裏面筋肉斷開的區域。

此前屍體脖子上并沒有勒痕,不去搬動屍體的話确實很難發現內部的異常。

黃毛的頭恰巧滾到了眼鏡男旁邊,眼鏡男哭喪着臉,顫顫巍巍地蹲下身,顫抖着t伸出手去為昔日同伴瞑目。

黃毛的眼睛順利閉上了,眼鏡男松了口氣,面上稍微輕松了些,就在他準備起身時,屍體那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

“啊!!!!”

眼鏡男瞪大了雙眼,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手腳并用地往外爬,嘴裏驚恐地大喊:“詐屍了!他活了!”

剛從驚吓中緩過來的粉外套扶着門框,本想進來幫忙,結果也看見了這一幕,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牧柏和梁宗澤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幾步跳了出去,一路退到了離那顆頭最遠的牆角。

慢慢悠悠走過來的禾音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吓壞的三個,驚慌又不知所措的兩個,正常的一個。

正常的那個也沒多正常,這個計一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走過去再次手動為黃毛瞑目,不出三秒,那雙眼睛又睜開了,他再閉上,又睜開,再閉,又睜。

較上勁了。

禾音的視線停留在了頭顱的上方,那兒有開了隐身的烏茲,不知道什麽時候飛過去的,勤勤懇懇地用爪子把人剛閉上的眼皮掀起來,還和計一舟較上勁了,人剛幫屍體閉眼它馬上就給掀開,出爪的速度越來越快。

“叩叩”

她指節叩了兩下房門,打斷了屋內僵持的一人一鴉,在玩家不明所以之時,烏茲停下了掀人眼皮的游戲,歡騰地撲棱起翅膀飛向禾音。

禾音冷淡的眼風掃過,制止了烏鴉用碰過屍體的爪子碰她。

烏茲:……嘤。

它在禾音這兒受到了冷待,于是委委屈屈地看了眼被自己遺忘了很久的主人,果不其然,那人根本沒注意到它,眼睛半阖着,壓根就不記得自己還有一只鴉。

烏茲:……鴉命苦,鴉不說。

計一舟終于成功讓黃毛瞑目了,他站起身看向門口的老板和老板娘,眼神複雜。

這具屍體是從他們出現的那一刻起才恢複正常的,這代表了什麽?

明明死不瞑目,在看見他們後卻閉上了眼睛,是因為恐懼而不想見到他們嗎?難道這兩個NPC真的是兇手?他們是鬼嗎?

思考越多,計一舟就越是心驚,而屍體成功瞑目的場景其他人也看在眼裏,梁宗澤手心發汗,他覺得這兩個NPC裏必有一個是副本BOSS,甚至有可能這兩人都是。

禾音感受到了這些人身上越來越重的防備,心下莫名,她端詳了一下地上的屍體,忽然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眼熟。

不久之前她曾弄出過一模一樣的。

禾音指尖搭在旗袍的豎領上,隔着布料還能感受到脖子上粗糙的縫合痕跡,鬼的構造很奇怪,除了生前自帶的傷,死後缺胳膊斷腿的傷口并不會愈合,但是會在第七天恢複如初。

時間沒到,她的傷口還在,倘若拆掉縫合線往地上一躺,想必和現在的黃毛是一個樣子。

牧柏視線在禾音和計一舟之間轉了幾圈,鼓起勇氣問:“老板娘,昨晚你有沒有去過別人的房間?”

一時間,六七雙眼睛都放在了她身上,禾音表情無辜,“去過啊。”她側過頭,對着阖目養神的九五說:“去過你的房間。”

這是實話,當時她想把死皮賴臉要和她住的烏鴉送回去,但是沒找到他的人。

聞言,九五只是冷淡地“嗯”了一聲。

意料之中的反應,禾音無所謂地聳聳肩,重新看向牧柏,笑得很友善:“還有什麽問題嗎?”

牧柏無端後背發涼,總覺得老板娘話裏有話,他的心髒狂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瘋狂搖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禾音:“……”

她有那麽可怕嗎?

計一舟想的更深,昨晚她說要保密,今天也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了,為什麽?隐瞞玩家?還是……要瞞着老板?

雖然晚上什麽都沒發生,但是色//情卡片和半夜私//會這兩件事确确實實發生了。

思索間,計一舟擡起了眼睛,老板和老板娘的身影躍入視野,一個清麗慵懶,一個清俊冷漠,周身的氣度不凡,都是超脫這個陰暗環境的存在。

怎麽看……都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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