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心懷愧疚

第39章 心懷愧疚

孫氏和柳懷愈的話看似和氣, 實則句句都是對顧景曜的诘問,原本熱熱鬧鬧的人群也都漸漸噤了聲,坐等着顧景曜的反應。

說實話, 柳雲湄對顧景曜還是有些信心的。她相信他對溫鸾心懷愧疚,也相信他對溫鸾或多或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她更相信的是, 他顧景曜是個重承諾、言出必行的男人。更何況,眼前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面, 他怎麽可能說出一個不字呢。

“姑娘, 咱們要不要現在露面?”鹿兒頗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

“……”溫鸾一臉無奈。“現在露面,你是要把她們兩個的婚事攪黃嗎?怎麽可能,我必須要成全她們!只有她們的婚事徹底定下來了,今日這場戲才好看。”

“哦哦。”鹿兒表示明白。于是三人繼續一道看戲。

眼前,衆目睽睽之下,顧景曜嘴唇翕動, 漫聲開口道:“今日本就備好了給雲湄的賀禮,此刻,正好請諸位做個見證。”

見顧景曜朝着柳雲湄而去,人群便自動散到兩側。而柳雲湄則半是疑惑半是欣喜地看着顧景曜手中那彩錦如意的四角木盒。木盒上嵌着她素日喜愛的翡翠,連花紋都是她常用的如意紋。可這些, 都比不上盒子裏的那一張合婚庚帖耀眼。

是的, 顧景曜為她寫了一張合婚庚帖。這也就意味着, 只要她寫上自己的名字, 兩個人便相當于定下了親事。這一刻,所有的嫉妒怨恨惱火難過全都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眉眼飛揚,唇畔半點都壓不下來的少女。

在衆人或是祝賀或是羨慕的視線裏, 她高高地舉起了那張鮮紅庚帖。纖白的素手與耀眼的紅相襯,宛如一幅極美的畫卷,正好收筆在她細瘦的腰線處。

“顧景曜,你沒有食言。你給了我最好的生辰禮物。”她輕輕湊在他的耳邊,眼眸亮如明月。是的,過去的一切她都不在意了,也沒有人再敢置喙自己嫁入侯府一事是一廂情願。

她柳雲湄,終于得到了她喜歡數年的男人。

“真好啊,這才叫情投意合,郎才女貌!”“是啊,雖然顧大人從前另娶了旁人,但兜兜轉轉,有緣人還是會走到一起。”“可不是麽,這柳姑娘真是有福氣啊,生在了大盛朝最有名望的夫子府上,如今又成了顧大人的妻子,實在讓人羨慕。”

是的,誰能不羨慕呢。此刻哪怕是秦筝,心底也忍不住泛起一些酸楚。這樣正經的禮物,這樣精心的安排,自家那個稀裏糊塗的丈夫卻從來沒給自己準備過一次。

“敬酒吧,湄兒。”孫氏滿意地命雪珠接過庚帖,又笑盈盈地命人倒滿柳雲湄手中的酒盞。

微紅瓊漿在玉色酒盞輕輕蕩漾,宛如柳雲湄此刻的心,飄飄然不知所已。酒盞所到之處,除了恭喜便是笑臉,讓她真的感受到了人上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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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地,這酒便敬到了顧景曜的身邊。這會,恰好柳夫子出去更衣,便有那年輕不穩重的朝臣在背後笑着推了顧景曜一把。這一推,剛好把顧景曜和柳雲湄推到一處。一人風姿如樹,一人嬌怯如桃花,二人缱绻靜好,宛如情投意合的一雙鴛鴦。

便是在這樣的氛圍裏,鹿兒幫溫鸾輕輕褪去了外面的一層罩衫與兜帽。宛如一只最美麗的蝴蝶褪去繭衣,一張極美極豔的臉龐頓時顯露出來。更因穿着一襲豔紅色的織金收腰水袖長裙,愈發增添了蹁跹搖曳的姿态。而發髻間的玫瑰晶并蒂海棠步搖在日光下閃爍光芒,則讓她顯得宛如仙子降世。

不自覺地,周遭的人群帶着驚呼為她讓出路來。

“這也太美了吧!”“這是哪家的夫人啊!”“天仙,絕對是天仙!”“感覺身世也不俗啊,這一身打扮,非富即貴!”

“咕嚕。”有人甚至咽了咽口水。

漸漸地,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了溫鸾的臉上。

柳雲湄是最後一個看見她的,卻也是看見她之後神色變化最為明顯的一個。因為,她十分标準地演出了花容失色四個字的含義。

“溫……溫鸾?”

孫氏見狀也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她找的是最厲害的一群殺手,怎麽可能沒殺掉她呢?

宣平侯夫人倒是鎮定,卻也即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不屑笑道:“你能來就好,也算是你的懂事。只是你今日的打扮倒是有些過火了,活了這麽大,難道你不知道喧賓奪主的道理?唉,到底是當初在侯府驕縱了你,連你犯下偷盜罪過我們也未曾怪罪。罷了罷了,我們也不與你計較,你過來給柳姑娘敬杯酒,行個禮,再說兩句喜慶話,便走吧。

“侯夫人太寬宥了!”不知有誰開了個頭,以疾言厲色的語氣道:“這種髒了侯府門楣的人,不配跟咱們在一個屋子裏呆着。”

“是啊,再說今天是柳姑娘的生辰,她這般冒失過來,這不是給柳姑娘添堵嘛?”

“就是,人家柳姑娘和顧大人情投意合,她一個棄婦過來攪局做什麽?又不是顧大人對不住她,是她自己不要臉,偷東西!”

“我聽說一開始顧大人就想娶柳姑娘的,是溫家一味讨好老侯爺,這才讓她成為了世子夫人。”

“原來家風就不正!”

聽着這些議論,宣平侯夫人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她一臉得意地看向溫鸾,貌似無奈道:“好了,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與你多計較。可你今天穿戴着別的男人買來的衣裳首飾來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你做誰的外室我們都不在意,但女人嘛,還是要檢點些!”

“外室?”鹿兒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原來宣平侯夫人以為自家姑娘是因為做了人家的外室才如此有錢的。

“好了。”顧景曜的一句冷斥讓在場所有人都閉上了嘴。接着,他一臉複雜神色看向溫鸾,又沖着身邊擺擺手道:“來人,送她出去。”

“送我出去?”溫鸾嗤笑出聲,讓衆人驚覺,原來她笑起來的時候比不笑更美上百倍。

“不是,長這麽好看怎麽可能偷東西呢?我有點不信了。”有人道。“侯府這麽多人還能撒謊嗎?”另一人很快反駁,于是前面開口的人不再說話。

“我知道你沒有偷盜。溫鸾,但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場合。”顧景曜輕輕說着,像是為她辯白,又像是要保護她。

“什麽叫她沒有偷盜!”宣平侯夫人不滿,立刻站出來橫眉反駁,只是語氣卻十分壓制,顯然是十分顧忌顧景曜的臉色。“曜兒,我知道你心軟,可你……”

“此事我與母親說過多次了。今日人多,便再說一次,溫氏,從未有過偷盜之舉。”顧景曜一字一句,掃視衆人。

柳雲湄聞言,右手虎口不由得狠狠扼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這是怎麽回事啊,雲湄!”有不知趣的少女樂得看柳雲湄臉色扭曲,佯裝關切問道。

“侯府的事我怎麽知道。可能是景曜擔心她以後嫁不了人吧。景曜他就這樣,心軟。”柳雲湄說到最後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語氣裏充滿不确定的顫動。

實際是,她此刻已經要氣死了。這個溫鸾,怎麽就這麽陰魂不散!而且竟然還敢來自己的生辰攪局。顧景曜更是過分,明知道大夥都看着,竟然還對這個溫鸾這麽溫柔!

“鎮定些,我這便讓她走。”孫氏從旁邊走出來,卻沒想到竟被神色肅然宣平侯夫人伸手攔住。

“曜兒啊。”李瓊之沉沉開了口。“此事事關我侯府名譽,今日又有這麽多人在這,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問你,你說她未曾偷盜,可有證據?”

“不是……這個時候說這個合适嗎?你不知道我女兒過生辰嗎?”孫氏在心裏一個勁地腹诽,只是按捺着面子,不好意思直說。

溫鸾聞言淺淺一笑,皓白的手腕輕動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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