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殿堂對質證清白
殿堂對質證清白
第二天清早,燕衡破天荒被強行叫醒了。
燕衡睡得個迷迷糊糊,聽見床帳外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翻了個身捂住耳朵,語氣裏有了明顯的怒意:“哪個混賬?大清早鬼叫什麽?”
崔雲璋急得原地轉圈,道:“大爺!你快起來吧!太子和刑部的人都在外面等一刻鐘了!”
燕衡左耳進右耳出,木讷地象征性問一句:“做什麽?”
崔雲璋知道他肯定又睡過去了,顧不上其他的,沖進去就把人拉起來,急急忙忙給人套上外衣,手忙腳亂的,衣服都穿錯好幾次。
燕衡任由他伺候着,勉強醒了神,只是眼睛還是睜不開,聲音有些朦胧:“燕晁來我能理解,刑部的人來做什麽?”
崔雲璋瞧他火燒眉毛都不急的模樣,十分無奈:“你可知刑部來的是誰?”
燕衡還是無所謂,猜測裏摻着玩笑:“總不能是袁知策吧?”
“怎麽不能?”
燕衡睜眼,瞧他一臉沉重沒再說話,有些意外,驚疑道:“真是?”
崔雲璋還是不開口,給他個眼神,算是默認了。
燕衡活這麽多年,除了姓燕的和姓崔的,就沒和五品以上的官員有過往來,更別說袁知策,他連人家面都沒見過幾次。
這大三品的刑部尚書來找他,怎麽能不稀奇?
燕衡低頭思索片刻,不由得感嘆一句:“難得。出什麽事了?”
“解霁昭,死了。”崔雲璋給他整理好外衣,面容躊躇,唇動幾番,“王爺,你——”
“我可不傻,真是我做的,能混過上頭那位,解家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光是現在的處境就夠我頭疼了,我一天到晚沒事兒還給自己樹敵做什麽?”燕衡知道他要問什麽,自己可謂比他還糊塗,“我昨晚就照着他臉上來了一拳,還沒我腰傷得重,怎麽就死了?”
“不是你那一拳。”崔雲璋把自己所了解到的全部信息悉數告知,“今兒個大早從上江河裏撈起來的。”
“随行護衛呢?”
崔雲璋道:“昨晚宴會散時,他那随行護衛慢了一步,出去就沒找見解霁昭人。那護衛還以為他人先回府了,誰知道府裏也沒人。”
解家動用一半人手找了一夜,還是沒個結果。
直到今早,上江下游的某戶人家瞧見了浮屍,被吓得不輕當即便報了官。
接案的那位官員認出人來,立馬通知了解家,解家這才知道人已經沒了。
就要進到前廳時,崔雲璋生怕他生事兒,還貼心囑咐道:“王爺,就算你有這麽個名頭壓身,昨夜你與人家起了沖突,那麽多人都看着,怎麽着也得跟人走一趟對個口供。”
燕衡擺擺手,道:“我拎得清。”
前廳袁知策和燕晁候了半個多時辰,瞧他來了,忙不疊起身相迎。
燕晁滿是歉意先開口:“今兒個年初一,本無意叨擾皇叔,奈何事态緊急,做出這不得已之舉。加之昨日的事,還沒來得及和皇叔陪個罪,侄子汗顏無地。”
“殿下公事公辦便罷,路上我便聽說了,”燕衡沒心思和他們兜圈,掃一圈院子裏圍着的人,“這是準備拿我歸案還是怎麽?”
“王爺言重了。”袁知策捋了把胡子,搖頭唉嘆一聲,“死的是個小門小戶的人便罷了,可解霁昭是解大将軍之子,解家擺明了要追究到底。解博士今早聽了這事兒,當即暈了過去,現在都還在床上躺着。這大過年的,誰受得住。”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燕衡神色,繼續說道:“前些時候王爺和謝家公子不也遭人所害?只怕是都中餘孽未除,聖上也下令嚴查。”
燕衡奇道:“就這麽篤定是被人所害,而不是失足落水?”
這時,袁知策身邊一人突然作聲道:“仵作核驗過傷勢——”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袁知策低咳一聲打斷,輪着眼睛看他,語氣充滿警告意味:“歲芳。”
那人動作一頓,登時止住話茬,彎身一句:“學生僭越了。”
袁知策忽略他,轉向燕衡,指了指自己心口:“仵作核驗過,致命傷在這兒,前後對穿,今早打撈起來都泡爛發了。”
燕衡了然點頭,這麽說來,這些人大張旗鼓找上府來,确實無可厚非。
畢竟自己嫌疑最大,要換了普通人,只怕現在已經被抄家,腦袋去哪兒了都不知道,這些當官的哪兒還這麽好聲好氣地說着。
空隙間,他乜了眼方才說話的人,約摸二十七八,此刻正低眉順眼,想來是被袁知策敲打後,不敢再輕易說話了。
燕衡看他衣着,不像是個有話語權的,大概是怕他說話沒輕重冒犯了自己,袁知策才打斷他。
燕衡沒從他身上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見燕衡半天不吭聲,燕晁便提醒道:“正是因為茲事體大,父皇将此事交由我督辦。若不是皇叔做的,我自然會還皇叔一個清白。”
“殿下準備怎麽還?”
燕晁揉了揉眉心,似乎十分頭疼,道:“解家人把事情鬧到父皇那兒去,嚷着要抓兇手,怎麽都不肯走。父皇思來想去,只有皇叔去殿前對質,解家人才能安罷。”
燕衡聽出他話中意思,挑明道:“這麽說,他們可都認定是我殺的?”
“解将軍也是愛子心切,王爺昨夜和解二公子起了口角,那麽多人都瞧着。”到底是姓燕,哪怕沒怎麽打過交道,袁知策對着他也算恭敬,“所以于理來講,王爺和解二公子之死牽連最大,解家也只是盼着從王爺這兒能讨到什麽線索。”
“事無定論,皇叔沒做過這事兒自然不必憂心。”燕晁跟着勸說,“只是現今幾口人都在宮裏頭等着,總得先去應付一下。皇叔若是收拾好了,便随我進宮吧。”
燕衡也不是沒腦子的人,說了這麽多當然明白,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自然也不會為難燕晁和袁知策。
他前腳踏出府門,回頭瞧了一眼,玩笑道:“今日我這一走,不會就回不來了吧?”
“王爺說的這是什麽話,這一趟只是給解家一個交代而已,唯有如此,王爺才能洗清嫌疑。”袁知策對着人好聲好氣說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人哄走。
幾人到禦書房時,燕衢正攤坐椅子上,任太監給他按頭。
前朝一堆事就夠令他煩心了,他還得抽空來處理這解霁昭樁案子。
要是換了別家,他随口一下令,着人細查就成,可偏偏死的人是他外侄解霁昭。
今早好好的一個朝會,自己的大舅子解庭一大早就跪在承乾殿門口磕頭喊冤,鬧得個沸沸揚揚不說,還搞得人心惶惶。
不得已,他只得應了解庭的意思,親自過問。
還沒等他開口問話,等了半天的解庭撸起袖子,怒沖沖朝着燕衡沖去,眼看着就要上手。
虧得殿內人多将他拉住,不然燕衡可真得挨上一拳了。
燕晁擋在燕衡身前,無奈勸道:“舅舅,你這是做什麽?事情尚未有結論,連話都不曾問清,你這一頓下去,來日落人口實不說,霁昭的死還不能得以昭雪。”
解霁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從後架住,奮力後拉,忙道:“父親,你冷靜一點!霁昭的事皇上自會還他一個公道,聖上當前,切勿動手!”
解庭根本聽不進這些人說的話,圓目怒瞪,隔着中間人指着燕衡,激動高聲道:“昨晚他動手打了霁昭,那麽多雙眼睛都看着!他一向最為小心眼,不是他還能有誰?雖然我那兒子不争氣,可罪不至死吧?”
說着他又使了使力,想要掙脫周圍人的制約:“燕衡,我今天就要把你的心挖出來,我要看看,它是不是黑色的!否則你怎麽能這麽歹毒啊!”
“夠了!拉拉扯扯像什麽話?”上頭的燕衢一拍桌子,被吵得渾身難受,“解庭,朕看在你失子的份上,不計較你殿前失儀,再鬧下去,霁昭的事兒,朕便不管了。”
解庭當場就蔫氣兒了,扭身朝着柱子打一拳,憤然無法。
解霁安還算理智,彎身給燕衡作了一禮,以示抱歉。
“解将軍,就算我心是黑色的,也不是對着誰都黑吧?我若真看不慣他,當場就把人弄死了,何必背地裏用這種手段?”燕衡口吻平靜,側眼乜他,“況且,你兒子可還推了我一把,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我身上的傷可比他還重,你要是不信,我給你瞧瞧。”
說着,他就把手放腰間玉帶上,摸索着要解開。
燕衢輕咳一聲,低喝道:“哪家王爺做成你這樣?”
燕衡見好就收,悻悻垂下手,乖乖立着。
燕衢道:“朕問你,昨晚你和解霁昭起了沖突,是否屬實?”
“是,臣弟無可辯駁。”
燕衢又問:“解霁安被殺,是否與你有關?”
“不是。”燕衡如實說道,“縱使我同他有矛盾,也不至于想要他命。”
解庭對這樣無關痛癢的盤問顯然不服氣,難免有質疑。他指着燕衡問燕衢:“僅憑他一面之詞,皇上就要信了?”
還不等燕衢說什麽,急急忙忙跑進一個小太監,給衆人行過禮後,道:“皇上,靖國公之子謝承闌求見。”
聽見這個名字,燕衡眉尾不自覺一挑,有些意外。
“他來做什麽?”面對屋子裏這麽多人,燕衢本就頭疼得不行,不想再費心思去應付謝承闌,“先打發了去,有什麽事改天再呈。”
燕衡也疑惑,他來做什麽?
小太監道:“說是與解二公子之死有關。”
解庭一聽這話,仿佛看見希望兩眼一亮。涉及案子,燕衢沒理由将人打發,最後還是将人喚了進來。
燕衡倒是沒什麽多的情緒,趁着人還沒進來前,瞥了一眼身側燕晁的神情,心道:“不會要給我下套吧?”
但瞧如今這模樣,倒是不像。
畢竟自己在燕衢眼皮子底下,向來老實本分。也就前段燕徖犯事被拿後,自己被試探過一次,最後也沒鬧個什麽名堂。
他知道,他們忌憚崔家勢力,可自己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樣,對任何一個人來說,根本不具有什麽威脅。
他也知道,現在還不到要自己非死不可的時候,否則父子倆沆瀣一氣,今天一出這事兒,自己就該下獄了。
他們要衡量的東西可多了,想到這裏,燕衡才稍稍放心。
謝承闌跟着太監進來後,對着衆人恭恭敬敬作一禮,看都不看一眼燕衡。
今天早上解庭跪在承乾殿外喊冤,散朝後不出半個時辰,解霁昭的事兒便鬧得個滿城皆知。
連個街邊叫花子都一清二楚,哪怕他再不關心朝中事,也被迫聽了那麽幾耳朵,想不知道也困難。
燕衢問他:“你說你為解霁昭之死而來,可是知曉其案線索?”
解庭即刻上前,忙把人拉住,一手指着燕衡,切聲問道:“謝四公子,你就說,害死我兒霁昭的,到底是不是他?”
謝承闌看他一眼,神色漠然,自然拂掉他的手,道:“解将軍誤會了,謝某既不知道有關此案的線索,也不知道殺害解二公子的兇手。”
解庭本就氣不打一處來,聽見他這話,便以為自己被人耍了,不由得勃然大怒,指着他鼻子就要罵,只是被解霁安硬生生攔下來了。
謝承闌在混亂中,眼角掃一眼不遠處抱着手臂看好戲的當事人,而後對着燕衢正聲道:“微臣跑這一趟,只是來替元安王證明清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