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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嗎？”葉照眠看着他修長的手指，又問：“你幹嘛啊？”

“哥不覺得刺眼嗎？”段景榆問。

葉照眠抿抿唇，原來是自己想多了，他說：“不覺得，你拿開吧。”

段景榆收回了手，又問：“要聽歌嗎？”

“不聽。”葉照眠覺得有點曬，面向前方說：“沒幾站就要下車了。”

段景榆垂眸看了好一會兒他擱在膝上的手，說：“渴膚症犯了怎麽辦，哥。”

葉照眠看向他，低聲說：“你忍忍吧。”

段景榆擡眼，乖巧點頭，“好的。”

葉照眠輕嘆一聲，別開臉把胳膊挨着他手臂。

段景榆牽唇而笑，去看葉照眠離得遠遠的側臉。

葉照眠心裏的警報又拉響了，他看眼段景榆，段景榆在看他們挨在一起的胳膊。

“好了。”葉照眠往旁挪了點跟段景榆保持距離，“沒下次了。”

段景榆“嗯”了聲。

“真沒下次了。”葉照眠又強調一遍，看着他被陽光映得璀璨的黑眼睛說：“就算你可憐巴巴的，也沒了。”

“知道了，哥。”段景榆點頭。

到體大後，段景榆說：“我送哥去宣傳部吧。”

“你去忙你的吧！”葉照眠快步走。

段景榆笑了聲，說：“知道了，哥。”

葉照眠看了眼段景榆漆黑背影。

下午五點多，葉照眠接到施泉的電話。

“寶貝兒。”施泉喊了聲。

吓得葉照眠趕緊出來，站在走廊上跟他說話：“你怎麽又喊這個？有點油膩。”

“那我還是喊眠眠？”施泉問。

葉照眠無言，有些無奈。

“有個驚喜告訴你，我提前回來了，今晚見個面？”

“你已經回洛市了嗎？”葉照眠問。

“還沒有，不過我馬上就落地了。”施泉說。

“你想吃什麽，我定餐廳吧。”葉照眠說。

“你怎麽老想着要把我請的客又給請回來啊？”施泉頓了一秒問：“要不定個酒店？”

“不要。”葉照眠低聲說。

“好幾天沒見我發現我特別想你。”施泉說。

葉照眠心裏一團亂麻，說：“我先挂了還有點事，一會兒把餐廳定位發你。”

挂了電話後他走進宣傳部，正聊天的張莉跟林月看了來。

“咋了啊這表情？”林月問。

葉照眠坐下，一邊滑手機一邊說：“沒事。”

“跟對象鬧矛盾了麽？”張莉問。

葉照眠猶豫會兒，小聲問她們：“是不是男的一談戀愛就想睡覺啊？”

林月跟張莉對視一眼，林月憋着笑說：“感覺大部分都是的吧。”

葉照眠的臉有點紅了，“不好意思，感覺問了不恰當的問題。”

“沒事，大家都是姐妹。”林月八卦地問：“所以你同意了嗎？”

“沒有啊！”葉照眠的臉更紅了。

張莉問：“你要跟他一起吃飯去了？”

葉照眠把iPad裝到包裏，“是的。”

“純吃飯啊？”林月調侃道。

張莉拍了林月一下，“你幹嘛！”

“什麽我幹嘛？你不也問了嗎？”林月說。

葉照眠趁她們說話的時候，走出了宣傳部。

半小時後，段景榆推開宣傳部的門，跟張莉四目相對。

“你又找葉照眠吧？”張莉問。

“是的學姐。”段景榆微微笑，“哥去衛生間了麽？”

這時段景榆看見葉照眠的桌面幹幹淨淨，眉頭皺了起來。

“他今晚跟人有約，所以提前走了。”張莉說。

“謝謝學姐。”段景榆關上了門。

他走幾步拿出手機給葉照眠打電話，接通後問：“哥在哪兒？”

葉照眠在出租車上，問：“怎麽了？”

“今晚打算請學姐還有哥一起吃飯。”段景榆說。

“啊，今晚真是不巧，你們先吃吧，下回我請。”葉照眠說。

“怎麽不巧？哥不是提前答應我了麽？”

“我是提前答應你了，但是你說得比較晚——”

段景榆打斷他：“誰說的比較早？”

“我今晚要跟施泉一起吃飯。”

“他提前回來了？”段景榆冷聲問。

“嗯。”

“所以你現在在哪兒？”段景榆沉聲問。

“我在出租車上，段景榆，我告訴過你了，你別亂來啊。”葉照眠揪了揪眉頭。

“哪個餐廳啊？”段景榆又問。

葉照眠沒有回答。

“我只是想去找哥，讓哥幫我畫項鏈。”段景榆說。

“不信。”葉照眠說。

段景榆嗤笑一聲，把電話挂了。

葉照眠先抵達餐廳等了會兒，期間他給段景榆發了兩條警醒消息，但段景榆都沒回。

施泉落座時，細細看過葉照眠，感嘆道：“現在看你，是真覺得清水出芙蓉啊。”

葉照眠問：“怎麽突然這麽說？”

“你點餐了嗎？我好餓。”施泉說。

“點了。”葉照眠說。

“所以眠眠。”

葉照眠皺了臉，施泉無所謂地笑笑，繼續說：“都在一起了幹嘛還不讓我喊這個啊。”

“我也不知道，感覺你喊怪怪的。”葉照眠說。

“好好好，我下次注意。”施泉喚來服務生要了瓶紅酒。

“你一會兒不開車嗎？”葉照眠問。

“找代駕呗。”施泉話鋒一轉，“我們要不要去情侶影院？我只是想親親你，雖然要慢慢來，但現在也可以親了吧？”

葉照眠扶額，清澈眼睛看着桌面。

“什麽意思？”施泉打趣道：“我們眠眠真是個慢熱的人吶，只是親親都不行。”

“下次吧，今天比較累。”葉照眠說。

“你忙什麽呢這麽累。”施泉随口問。

“不是跟你說了在體大宣傳部嗎？”葉照眠反問。

施泉笑了兩聲說：“哦哦，現在記起來了嘛。”

這時服務生過來給他們倒紅酒。

“你酒量應該不怎麽好？”施泉問。

不等葉照眠回答，施泉說：“你少喝點，身體要緊。”

葉照眠點點頭，拿過手機看了眼。

“眠眠來碰杯。”施泉沖他呲牙笑。

吃飯時，葉照眠聽施泉眉飛色舞地說了好多出差的事。

施泉最後喝得有點多，葉照眠一個人弄不動他，一個男服務生見了，跑過來問：“需要幫忙嗎？”

“需要，麻煩了。”葉照眠拿出手機幫施泉打車。

服務生把施泉扶上車後就進店了，葉照眠為他關門，他猛地扯住葉照眠的胳膊要親來。

葉照眠要躲卻來不及，施泉力氣很大。沒想到卻親上了黑色的手機屏。

施泉親在手機背面，他啵一口然後倒下了。

葉照眠通過拿着手機的手指認出段景榆。

起身擡眼看去時，段景榆寒着臉把車門“啪”一聲關上了。

葉照眠抹了把唇，他漆黑眼珠子看來。

出租車混入川流不息的大部隊，屬于夜晚的燈紅酒綠映在兩人身上。

“你怎麽來了？”葉照眠問。

“我來不得？”段景榆問。

葉照眠不說話了。

段景榆兩下把黑色的手機殼脫了，準确扔進了葉照眠身後不遠處的大垃圾桶裏。

緊接着他問：“惋惜呢？”

“什麽？”葉照眠蹙眉。

“我破壞了你們的離別吻。”段景榆語氣生冷。

“本來也沒想親。”葉照眠聲音悶悶的。

段景榆放在他臉上的目光一寸寸移動，“你們只是吃飯？”

葉照眠順手招了輛空的出租車。

“問你呢。”段景榆催促似的。

“你幹嘛啊又？”葉照眠有些煩心，撇了他一眼。

段景榆不說話，眼光冷銳。

出租車在葉照眠面前停下，段景榆先他一步拉開車門。

葉照眠看他一眼，坐上車後要關門，段景榆不讓關。

“什麽意思啊？”葉照眠問。

“我送你回去。”段景榆宣布說。

葉照眠跟他僵持着，司機說：“快點兒上車行不？”

葉照眠挪到了右邊的位置，雙手抱臂，一秒不停地皺着眉。

“我都說了你不能這樣。”葉照眠低聲對段景榆說。

“我哪樣了？”段景榆看向他側臉，語氣不善。

“我們只是吃個飯。”葉照眠盯向他，憂心道：“你不覺得就算你把我當你哥，你也管太多越界了嗎？你不能這樣啊段景榆，你這樣什麽時候才能改正呢？”

段景榆與他視線交錯，一聲不吭。

“你又不講話了？”葉照眠問。

段景榆眯起眼說：“因為我現在想親哥，所以哥最好別說了。”

“你。”葉照眠的腦子應對不了他這句話，有些語塞，轉而對司機說：“麻煩停車一下。”

“好嘞。”司機放緩了速度。

“繼續開吧師傅。”段景榆說。

葉照眠連忙說：“師傅就在這靠邊停吧。”

“好。”司機停了車。

葉照眠快速掃碼付了款，然後下車，他往街邊走一步，餘光看見段景榆也下了車。

葉照眠快步遠離他，點開手機看導航，幾秒後，察覺段景榆跟在了他後面。

“別跟着我！”葉照眠扭頭說。

段景榆一秒停步，眸光沉沉。

葉照眠看了眼導航繼續走，段景榆來到他身邊，“哥，對不起，是我剛才又沖動了。”

雖然很不想說教，但葉照眠還是忍不住說：“你不能次次沖動，然後要求別人來包容你吧？”

段景榆“嗯”一聲。

“并且你剛才那話。”葉照眠不再繼續說了，深深舒了口氣。

“對不起哥。”段景榆說。

葉照眠看向他，他眉眼陰郁着，确實也是在真誠道歉。

“別走了，打車吧。”他說。

“都說了你別跟着我。”葉照眠拜托道。

段景榆默了兩秒問：“哥讨厭我嗎？”

“不是讨厭不讨厭的問題。”

段景榆拎過他的後衣領，他正要煩躁，一輛電車在眼前掠過。

“喝酒了？”段景榆松開他的領子。

“半杯。”葉照眠說。

“酒量好嗎？”段景榆看着他側臉問。

葉照眠不說話，拿出手機準備打車。

段景榆伸手過來，手掌心蓋住他的手，指尖按滅了他的手機屏。

“段景榆。”葉照眠愠怒道。

“我剛才打好車了。”段景榆眼中的光流緩緩地動，“哥。”

“我自己回去。”葉照眠站定，風吹拂他柔軟的發，露出潔白的額。

段景榆跟他并肩站，沒說話。

“你不說話就是同意的意思，不會再跟着我的意思對吧？”葉照眠問。

“我想送哥回去。”段景榆眼光一轉，又問：“行嗎？”

“不行。”葉照眠說。

段景榆煩悶看向別處，黑發拂過有忍耐之色的眉眼。

車到了，葉照眠迅速拉開車門坐進去，直到關門也沒看段景榆一眼。

段景榆面色冷冽看着出租車遠離。

葉照眠上車沒多久，司機告訴他：“剛才那個帥哥在跟你車。”

葉照眠回頭看見了段景榆，他坐在副駕，黑瞳定定，顯出偏執之意。

葉照眠感到無奈。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入花半裏，葉照眠下車後看向段景榆。

段景榆垂眸不跟葉照眠對視，接着他所在的出租車開始倒車。

葉照眠轉身走向院門，段景榆擡了眼看他背影。

晚九點葉照眠洗完澡出來，聽見門鈴聲，又聽騎手在外喊道：“910，外賣！”

“我沒點外賣。”葉照眠開了院門說。

騎手把外賣袋遞給他，他看了眼，是養生粥什麽的。

“那就是別人給你點的呗。”騎手說。

“給你吃。”葉照眠說。

“真的？我正好還沒吃晚飯呢。”騎手驚喜地說。

葉照眠點頭，然後關上了院門。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葉照眠開門去坐公交，看見段景榆。

他站在對面那棵行道樹下，黑眸暗沉。明明是個大晴天，可他像片烏雲。

“哥。”他喚道。

“早。”葉照眠往外走，“各自去體大吧。”

段景榆看着葉照眠背影，躁得“啧”了聲。

葉照眠回頭，他沉了口氣說：“哥，馬上我就不會這樣了。”

“馬上？”葉照眠問。

段景榆走到葉照眠面前來，睨着他問：“施泉還沒在哥面前露出破綻？”

葉照眠心間一抖。

段景榆俯身平視他，問：“哥怎麽這個表情？不會真被說中了施泉是想睡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