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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翌日午餐後, 鐘澤被三個仆人服侍着用味道奇怪的水清洗了身體,并為他換上了一套精致的,頗有些複古的服裝, 金線刺繡,飾以玉器。
太陽下山, 那碩大的, 如被鮮血浸泡過一般的月亮升了起來。
鐘澤的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嚨。他最後被套上一件黑色的鬥篷,由那對雙胞胎親自接應,這一次,他成功的走到了一樓。
他明白了,想要離開這棟別墅,得由雙胞胎一起引路才行。
別墅門口兩側站着同樣身穿黑色鬥篷的人, 其中有幾張熟面孔, 他們在他第一次上翡翠島的時候,出現在過羅霄的書房裏。
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捧着一個蠟燭,看到了鐘澤,開始吟唱古怪的曲調, 朝前走去。
鐘澤不知不覺的,腳下步子的節奏和他們保持一致。
他沒有看到景辛。難道說他已經被送到祭祀地點了?
沿着一條提前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的路, 他們走向了森林的深處。
夜晚的森林更加寒冷, 他的每個毛孔都能感受到寒意。
他麻木的走着,整個森林裏霧氣很重,給人煙霧缭繞的感覺,什麽都看不真切。走了很長一段路後, 視野突然開闊, 出現了一塊空曠的場地。
其中央是一個石制的祭壇,屹立在朦胧的霧氣中, 它表面布滿了複雜而詭異的符號,深深刻入石面。
祭壇周圍,堆放着鮮花,周圍的樹木上懸挂着用骨頭制成的裝飾品,随風搖動,叮當作響。
篝火和火把的火苗肆意跳躍,映射出鬼魅般的光影,使得整個場景更加迷離和陰森。
尤其吸引鐘澤的目光的是祭祀臺下方的四個角落,都跪着一個人,他們穿着鮮紅色的袍子,光線的原因,看不出性別,都順從的跪在那裏。
主持儀式的并不是羅霄,而是一個高挑的女人,她烏發如雲,披散在肩頭,戴着玉石制作的頭飾,細長的眼睛,似視非視的看着入場的景辛。
她來到了鐘澤跟前,距離太近了,鐘澤幾乎能看到火苗映射在她眼中的光影,但她眼睛中沒有任何感情,像一塊冰。
“景辛,我是今夜的大祭司。”她說。
鐘澤沉默着,拒絕和她有任何交流。
“暫時要辛苦您一點了。”她輕聲說,一揮手,立即有人從鐘澤腳下附近的地面,拽出了四條鐵鏈,栓在了鐘澤的手腳上。
鐵鏈是固定在地面上,遠非人力能掙脫的,防止“景辛”一會上去救人。
大祭司走到祭臺前,雙手高舉,掌心向上,仿佛在召喚不可名狀的力量。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諸位,今夜,血月的帷幕已然降臨,我們将在此見證至高無上的力量降臨凡塵。以痛苦為祭,打開通往神域之門。”
她緩慢地掃視四周,在場的每一個信徒都低垂着頭,仿佛感受到了無形的壓迫。
她繼續說道:“今夜,我們将以至誠的奉獻,呼喚我們的主宰,迎接新紀元的黎明!”
随着大祭司的最後一聲呼喊,祭壇四周的火焰猛然蹿升。
“首先,要為我的神準備最珍貴的食物。我們作為奴仆要為他清洗餐桌。”
在場的所有人異口同聲回答,“是。”
這時,鐘澤看到一個黑袍女人,拿着一把鋒利的刀走到紅袍們跟前,從後面,一個接着一個的,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鮮血肆意流淌,仿佛一張正在鋪就的紅色桌布。
鐘澤被吓呆了,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在呼吸。
大祭司繼續吟唱着,“清洗好的餐桌會擺上适合它的物品。”說罷,她的目光看向森林的另一邊。
鐘澤看到景辛穿着白色的鬥篷從森林中走了出來,羅霄跟在他身後,充當押送員的角色。
景辛的表情平靜,沒有任何掙紮和痛苦,他似乎比任何時候都平靜。
他沒有任何掙紮的躺在了平臺上,似乎是太順從了,羅霄微微皺了下眉,似乎在表示疑惑,但僅此而已,畢竟都這個時候了,量“鐘澤”也折騰不出任何花樣了,大概是認命了。
羅霄一揮手,位于祭臺四周的鐐铐就扣在了“鐘澤”手腕和腳腕上。
剛才負責割喉的女人,拿着刀割開了景辛穿着的白鬥篷,露出他只穿着純白衣衫的身體。
穿着黑袍的女人捧着一個銀色的酒杯來到景辛身旁,将酒杯裏的液體緩緩的淋在他身上。
下一刻女人脫去了自己的長跑,以人類最原始的形态展現着自己,并繞着景辛所躺的祭臺扭動着身體,伴随着經文聲和鼓點,跳着詭異的舞蹈,随即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在篝火的映照下,留下一個個扭曲的影子。
鐘澤設想過這個情景千百萬次,但再生動的想象,也不如真實發生來的有沖擊力。
看到自己的身體,如一塊菜板上等待被切碎的肉一般得躺在那裏。他顫抖不止。
所以自己的命運最終要由其他人來承擔嗎?
可是,他能嗎?他能做到嗎?犧牲別人的性命,換取他自己的生存。
終于他不堪重負,情緒在這瞬間,如同洪水沖破了堤岸一般的崩潰了。
他無法忍受這一切,他絕不可能安心享受景辛被虐殺所帶來的任何好處。
他是人類,一個有底線的人類。
賭一把,壓上自己的性命,來結束這一切!
“不……不……”鐘澤含糊不清的發音,終于爆發出一聲吼叫:“不!放開他!我才是鐘澤!你們搞錯了靈魂!”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鐘澤看不到景辛的樣子,但能聽到近乎歇斯底裏一般的絕望喊叫:“你在胡說什麽?!閉嘴!”
鐘澤不管不顧的大喊:“我們用咒語交換了身體!我是鐘澤!那具身體裏是景辛!你們一定有辦法驗證,來吧,驗證吧。”
景辛絕望中發瘋似的争辯:“不——不要聽他的——他在說謊!”
鐘澤說出了真相,他竟然覺得一陣輕松,內心的煎熬終于消失了。他看不清遠處的景辛的表情,但聽他的聲音,他痛苦又憤怒。
在場的所有人在短暫的震驚後,恢複了冷靜。大祭司和羅霄交換了個眼神。羅霄立即來到鐘澤身邊,捏住他的臉頰,“你說的是真的?”
其實從鐘澤和景辛的對話中的語氣中,已經可判斷出真假了,但羅霄還是要進行親自驗證。
“你們不要聽他的,景辛只是想替我去死,你不要信他的。”是景辛絕望的呼喊,因為掙紮,鐵鏈作響。
羅霄看向了大祭司,“你應該有辦法吧?”
大祭司表無表情的吩咐旁邊的一個黑袍男人,“去帶一個人過來,什麽樣的都行。”
很快,一個在附近做安保工作的,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被帶到了大祭司面前。
大祭司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手起刀落,男人捂着喉嚨掙紮了幾下,就躺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
下一秒,大祭司就俯身取出了逝者的兩個眼球,放在了手心內。
“死人的眼睛能看到真實的靈魂……”大祭司口中念念有詞。左右手分別捏着兩個眼球對準了鐘澤和景辛。
在眼球的倒映中,她得到了答案。
大祭司蹙眉,“靈魂的确換了。”
羅霄恨得咬牙,回頭看向祭臺,“景辛,你真做得出來!”
鐘澤無力的閉眼,他已經聽不到景辛的叫喊,只有類似野獸一般受傷的嗚咽聲。
大祭司責備的看向羅霄,嚴厲指責道:“他們私底下捅出這麽大的簍子,你居然不知道?要不是他們自爆,我們還被蒙在鼓裏。”
羅霄單手捂臉,“我怎麽會想到他會如此愚蠢?!太超出我的想象了。”但轉瞬間,他就得意的冷笑,“搞出這一幕也好,某種意義來說,儀式會更成功。”
大祭司也想通了羅霄的話,沒錯,肯為彼此犧牲到這樣的程度,在面臨生離死別的時候,爆發出來的情緒能量會驚人。
當務之急是繼續儀式,其餘的事後再追責不遲。大祭司扔掉眼球,對羅霄說:“把景辛帶過來,我得把靈魂換回來。不過在此之前,你得找個人牲過來,作為換回靈魂儀式的祭品。”
羅霄離開,走向了見證人們,簡單交談了幾句,就帶着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朝大祭司點點了頭,然後看向景辛的方向,鐐铐被打開的清脆聲過後,景辛已經出現在了鐘澤跟前。
羅霄啧啧稱贊:“景辛,你真不愧是神之子,你知道這樣的靈魂交換儀式的失敗率有多高嗎?整個教會也只有少數幾個祭司能操作,而你,居然一次就成功了。果然,天賦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景辛滿臉都是淚水,“我願意替他去死!不用你們管!”他受制于羅霄的能力,動彈不得。
鐘澤完全放棄了抵抗,任由他們撸起他的袖子,露出他的胳膊,劃破他的手腕。
大祭司進行着交換靈魂儀式的步驟,在他們手心畫着符號。
“不要,快住手!反正你們只是需要祭品,我願意,為什麽不讓我來?”
“那怎麽行呢?你是神的恩賜,神能識別你的靈魂的!”羅霄見景辛仍舊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不由得笑道:“不過,想不到你居然願意為他付出到這種地步。你很愛他。不過你的付出也不是全然白費,你看,他心裏也是有你的,在最後一刻揭露了真相。他希望你能夠活下來。我就說他之前說什麽不愛你,是在欺騙你吧。”
這更令景辛痛苦和絕望,他表情瘋狂,“你們不會如願的!”
羅霄聳肩,“走着瞧,你會屈服于神降的。”
此時,鐘澤和景辛的手被羅霄的能力強行扣在一起。
大祭司面無表情的割破了自願人牲的喉嚨,仰頭大聲念着咒語,雙手伸向天空,似乎在呼喚力量。
又是一樣的感覺,鐘澤感到頭頂似乎有一個強力的真空地帶,要将他的靈魂吸走一般,耳鳴,眩暈,很快,鐘澤就感到視線逐漸黑了下去,什麽也聽不到了。
等到他再醒來,他看到景辛戴着鐐铐的身體出現在他面前。而他則感覺被無形的力量控制着。
沒錯了,換回來了。
景辛崩潰的大哭:“鐘澤,你瘋了嗎?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做?”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如果祭祀後,我還活着,請殺死我,求你。”鐘澤哽咽說:“如果我死了……那麽就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景辛聞言,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剩哭聲。
他動不了,喊不出,巨大的痛苦的如同海嘯一般的淹沒了他的靈魂。
不,放開鐘澤!為什麽這群人如此邪惡……
誰來殺了他,誰都好!
他不想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他不想再承擔這樣的痛苦!極致的心靈上的折磨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不!
該死的是這些人!
只要他們都死了,鐘澤就會得救。
羅霄這時注意到,從景辛的眼睛中流出了兩行血淚,他的嘴唇和指尖在不停的顫抖。
大祭司仰頭看月亮,“能量越來越強了,趕緊把鐘澤帶回去祭臺上去。”
鐘澤只感覺一恍惚,已經躺到了冰冷的祭祀臺上,赤紅的月亮懸挂在他視線的上方,仿佛一個巨大的眼睛在看着他。
這時,鐘澤聽到了大祭司的聲音:“獻上你的恐懼,讓獻祭之血滋潤大地,喚醒至高無上的神明!讓我們迎接那個即将到來的偉大時刻——當凡人與神祇融為一體!”
鐘澤渾身本能的顫抖,是祭祀臺太冷了嗎?還是在害怕?
他失敗了嗎?押上自己性命的賭局失敗了嗎?
他忽然意識到一直在嘶吼的景辛安靜了下來,他側頭去看,就看到如雕像一樣跪着的景辛,他垂着頭,像是丢掉了靈魂。
這時,鐘澤莫名的感到了一絲異樣,空氣中彌散着一個種詭異的顆粒,仿佛變得黏稠了。
一個巨大的黑影迅速膨脹,遮蔽了月亮後,又迅速收縮消失。
那是什麽?
鐘澤扭動,腳上的鏈子發出嘩啦的沉重聲響,同時他看到巨大的陰影再次遮住了月亮,可是在場的所有人仿佛都看不到,在他周圍的人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然用恨不得生吞活剝的眼神看着他。
這時,一個男人已經爬上了平臺,要開始執行今晚的第一個祭祀步驟了。
因為被鎖鏈束縛,他的反抗無濟于事,就在不幸徹底降臨之時,他痛苦的嘶吼:“不——滾開——”
霎時,在他身前的男人猛地被一股隐形的力量扯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一切發生的太快,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呆怔住了。
就連一直在吟誦經文的大祭司也愣住了。下一秒,她的雙手一起掉在了地上,接着是她的腿從膝蓋處分離,她的腰從中間斷裂,最後是她的腦袋滾到地上,眼球倒映着景辛正在站起來的身影。
羅霄驚恐的看向景辛,下一刻,他的身體無聲的四分五裂,甚至還不及發出任何聲音。
鐘澤看到幾乎所有人在同一時,仿佛被一把看不見的利刃處決,齊齊倒下,只留下滿地的殘肢。
不過幾秒鐘,一切都變得安靜了。
死亡是如此的靜谧。
擺脫了鐐铐的景辛站了起來,正朝他走來。
鐘澤屏住呼吸,注視着他,“景辛?”他的聲音明明很小,但在死寂的屠殺現場卻那般震耳欲聾。
咔噠,鐘澤的手和腳的鐐铐自動解開了。他因為掙紮,鐐铐把他的手腕勒出了血,很疼。但他的目光根本不在傷痕上,而是在景辛身上,他無法移開目光。
他的模樣太詭異了,讓他害怕。
“景辛……”鐘澤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朝他迎了上去。
所以,他賭成功了?
他所賭的是天賦異禀的景辛,因為他主動揭發調換靈魂的真相,會感受他的“真心”,但是這份“真心”卻又要馬上逝去。
痛苦、絕望、內疚,無助,這樣強烈的沖擊下,景辛并不需要真的看到他被虐殺,就提前引發神降。
“景辛,你能聽到我聲音嗎?”
因為大量的血跡,導致地面極為濕滑,鐘澤小心翼翼的來來到景辛面前。才一真正的照面,他就發現了問題,景辛的眼睛直勾勾,像是在凝視他,又像在神游。
“我、我們快離開這裏吧。”鐘澤心一橫,拉住了景辛的手。
只這一接觸,他便覺得一道黑色幕布鋪天蓋地朝他壓了下來,将他緊緊的裹進了黑暗中。
鐘澤以為自己失明了,因為他什麽都看不到,密不透風的漆黑讓他連自己的存在都無法感知。
忽而,他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他憑借本能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神奇的是,周圍漸漸亮了起來。
他這才發現他處于一個空曠的廣場內,周圍是無數高聳的石刻雕像,如樹木一般的矗立着。
這些石刻雕像的面孔,竟然歷代人類所崇拜的神的模樣,此時都瞪着眼睛盯着鐘澤。
鐘澤像是螞蟻一般的承受着這些令人驚懼的凝視。
這時,他感受冰冷的液體接觸到他的皮膚,原來是天空下起了雨。
雕像在雨水的侵襲下顯得格外詭異。雨點沿着它們表面皲裂的紋理流淌着,如無盡的淚水。忽然,雨水變成了血水,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天而降,頃刻如同洪水,沖垮這些雕像,自然也包括渺小的鐘澤。
他在血海中,跟着波濤翻滾,周圍則是傾倒的神像。
他拼命的游向一個神像,希望能爬上去,以求活命。但就在這時,雕像的軀體開始碎裂,土崩瓦解,變成了無數的碎片,沉在了血紅的海洋中。
一個浪頭打過,鐘澤也被海水徹底淹沒,但不服輸的他,雙腳一蹬,再次從水面浮了出來。
他發現是從一個滿目瘡痍的街道的水坑爬出來的,周圍是城市的廢墟,破碎的摩天大樓下,是被遺棄的車輛和無聲的街道。天空灰暗,一絲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彩照在滿是裂縫的地面上。
這裏只有他一個人。
鐘澤恐懼的開始奔跑,大口喘氣,卻不小心吸入了一口沙土。他掩住口鼻,可這時,風沙卻越來越大,建築的窗戶被徹底摧毀,門框吱嘎作響,大夏外牆開始剝落,接着是主體,一切都開始灰飛煙滅,包括鐘澤自己。
他成了一堆黃沙,被裝在了一個巨大的沙漏中,和其他沙子一起下沉。他能感受其他沙子所攜帶的信息,是茹毛飲血的求生欲,是窮盡人力創造了簡單文明的野心,是霓虹閃爍的都市淪為了機械的巢穴的悲哀。
這時,他發現沙漏的玻璃體外,有一只巨大的圓形眼球在盯着他看。
只這一瞬,他就感到他的腦子炸開了一般的,一片空白。
等他再次醒來,他發現他站在翡翠湖邊,波光潋滟的澄澈湖水,在微風拂過的時候泛起陣陣漣漪。
他徹底蒙了,到底怎麽回事?
他四處看,一陣微風吹過,花海層層翻滾着,露出了一個坐在其中的背影。
鐘澤一眼就認出,那是景辛。
“景辛——”他跑了過去。
那景辛聽到他的呼喚,默然回頭,卻是一張沒有面孔的臉。
鐘澤吓得原地愣住,轉身就想跑,但腳下的花朵卻有了生命,紛紛根莖變長,纏住了鐘澤的雙腳。
沒有面孔的景辛走了過來,面對面,一動不動。
“別過來,你到底是什麽玩意?”
景辛沒有五官的頭偏了偏,似乎擺出了一個好奇的姿勢。
鐘澤聽到景辛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響起。
“他們都死了,沒人能阻礙我們了。”
“……你是景辛嗎?”
“那你為什麽要逃?你不愛我嗎?”
“你沒有面孔,我怎麽知道你是誰?”
“那麽,你有嗎?”
鐘澤下意識的抹了把自己的臉,發現光禿禿的,十分平滑,并沒有任何五官存在,“可是,我分明能看見……也能呼吸……”
“你為什麽總是被表象所迷惑?為什麽需要有形的身體?”
此時,鐘澤就見景辛的臉正在碎裂,從裂縫中滲出了黑色的岩漿一樣的物質,凡是被觸及到的地面全都變成了黑色,不,變成了虛無。
“放開我!”
景辛的身體正在融化為這黑色的黏稠物質,并釋放了一部分到了鐘澤身上,這也使得鐘澤的部分身體消失了,留下黑洞一般的虛空。
“你是我的!我擁有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景辛的聲音低沉的宣布。
“……我……我……去你媽的吧!我就算屬于汽水冰淇淋,也不屬于任何人!”鐘澤憤怒的大喊:“就算是神,也無權支配我!我就是我,我有感知,我有五官。”鐘澤的雙手還在,在臉上亂摸,“這裏是眼睛的位置對不對?我自己扣倆窟窿一樣用!”說罷,手指刺入了皮膚,并用力撐開。
疼!疼死了!
但也在這一瞬間,鐘澤能徹底看清周圍的一切了,他還在祭祀場地,火把正在夜風中跳躍,他周圍是滿地的散發血腥味的屍體殘肢,而景辛就站在他面前,微微仰着頭,渾身顫抖,正從眼角流出血淚。
“景辛,景辛!”鐘澤扳住他的肩膀,大聲呼喚:“我是鐘澤!”
景辛痛苦的嗚咽一聲,一個趔趄,嘔出一大口血來。
鐘澤一把扶住他,而令他驚喜的是,景辛原本迷蒙的眼神有了聚焦,看着他,“我……我怎麽了?”
鐘澤看着他,只覺得百感交集,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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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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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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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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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