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寄

8、不寄

食堂三樓,喻冉和葉問夏點好的菜已經端上來。見雲徽回來好奇的問黃月珊找她幹什麽,雲徽便把适才的事簡單說了一下,省略掉其中黃月珊說許清嶼的話。

“她怎麽突然就跟你道歉了?”喻冉問。

雲徽搖頭。

葉問夏刷到黃月珊剛發在論壇的帖子,帖子內容大概是她在縮着的櫃子裏找到了鑰匙扣,承認了自己的粗心大意,對這段時間給雲徽帶來的困擾表示歉意,希望雲徽可以不計前嫌。

葉問夏一臉地鐵老爺爺看手機,“字我都認識,怎麽就是感覺怪怪的。”

喻冉吃着西瓜,捏着嗓子,“我都道歉了哎,你還要怎樣。”

葉問夏:“........”

雲徽笑出聲,“喻老師,考慮報個配音班多向發展嗎?”

喻老師不太舒服的咳了咳嗓子,擺手,表示自己發展不了。

不管黃月珊語氣如何,鑰匙扣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下午文化課考試,雲徽和葉問夏、喻冉分別。學校的考試是将各科各院打亂交叉的,前後左右都不是同個專業的人。

雲徽被分到經管三樓,根據桌上貼着的考試信息找到自己位置,準考證學生證身份證放在左上角。

預備鈴拉響,考生陸陸續續進來,空調風掃過,空氣裏帶着淡淡的煙草味。

雲徽擡頭,許清嶼單手揣兜進來,見到她時眉梢挑了下,在她左邊位置坐下。雲徽垂眼,嘴角不自覺上揚。

她覺得,最近是被好運眷顧了。

許清嶼靠着椅背,慵懶而随意,除了一支筆和證明什麽都沒帶。監考老師走進教室,讓所有人把資料和手機都上交後開始分發試卷。

Advertisement

教室只有空調和筆在試卷上寫字的聲音。

許清嶼按回自動筆的彈簧,餘光不經意往旁邊一瞥。

雲徽低頭專心認真在試卷上書寫,陽光透過玻璃照進教室,将她白皙恬靜的臉半籠。

桃花型的眼尾微微上揚。

她寫得不快,但每一下都早已在腦中自成一行,寫完她扣上筆蓋,檢查了一下試卷,确認沒有漏掉的題目,舉手提前交卷。

取了自己的東西,經過考場後門時雲徽往裏面看了眼,許清嶼也已經起身交卷,她腳步不禁放慢了些。

身後傳來沉悶腳步聲,雲徽佯裝低頭專心看手機,走得很慢的樣子,一陣冷杉味拂過,許清嶼從她身邊經過。

他走得不快,雙手揣兜長腿邁得不急不緩,脊背筆直,許是低頭做試卷脖子不舒服,他左右活動了下,像極在籃球場上贏了對方三分球的樣。

肆意帶着嚣張。

雲徽保持一個适當的距離在他身後,偷偷拿出手機,對準那個背影。

快門按下。

身高腿長的少年與枝繁葉茂的梧桐樹被定格進相冊。

夏日陽光,梧桐,少年。

一切都恰到好處。

雲徽将那張照片放大,想設置為桌面又怕被人發現,只得設置為微信聊天背景。

兩天後,期末考試順利結束,其他人都收拾東西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踏上回家的路途。

葉問夏和喻冉多留了兩天陪她,走的時候叮囑她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就給她們打電話。雲徽一一應下,幫兩人提東西到門口,三人擁抱了下,揮手告別。

放假期間曲京是允許學校留校的,只不過需要導師簽字批準,大一開始雲徽便同導師說過自己的情況,導師都會在放假前夕給她簽好批準條,交給學校。

時間還早,她先去舞蹈室練了兩個小時,吃過飯動手将宿舍做了個大掃除,做完時腰酸背痛,後背起了一層汗,襯衫緊貼着脊背。

洗澡出來,也不打算出去吃飯了,拆了一包壓縮餅幹就着礦泉水填腹。

手機震動兩下。

是喻阿姨發來消息。

“小雲老師玩游戲嗎?”

是趙浩軒。

雲徽回:不玩。

“好吧,不過小雲老師不能忘記我們的約定哦。”

雲徽輕笑。

他記性還挺好。

【沒忘。】

趙浩軒不止記性好,這次期末考試恰巧考了之前雲徽教會他的那道題,這次他寫了很标準的解法答案,得了二十五的滿分應用題分,比較之前上課就打瞌睡得0分進步很大,得了不少獎勵。

放假喻阿姨帶着趙浩軒回了一趟老家,上課時間改到傍晚。

雲徽去上課時趙浩軒還穿着美國隊長的緊身衣,拿着盾牌在客廳模仿電影情節戰鬥,聽見門鈴蹦跶着來開門,一雙大眼睛露在外面。

“小雲老師你來啦!”

相比之前,小男孩熱情很多,喻阿姨切了好大一盤水果,将書房門帶上不打擾他們上課。

雲徽先看了一下他上學期的所有試卷,針對他的問題開始講課,趙浩軒配合的聽,一節課結束時,趙浩軒就提出兌現之前的諾言。

雲徽跟他打了三局游戲,三次第二,最後一句結束時趙浩軒胖乎乎的臉緊皺,發出一聲老成的長嘆。

上完課喻阿姨剛好做好晚飯,留她吃飯,雲徽笑着婉拒了。

出門時,趙浩軒邀請她明天一起玩游戲,“小雲老師,明天我的游戲機就到了,有幾百種游戲。”

雲徽摁了下行鍵,回答:“看你明天作業完成情況。”

早已料到她會這麽說,趙浩軒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

......

夏日的夜來得晚,七點夕陽還露了半邊臉在外面,空氣中翻滾着熱浪,雲徽撐着傘,準備在附近随便找個餐館吃飯。

目光在附近搜索,有一輛計程車靠邊停下,她往後退了兩步讓開,正好看見許清嶼從車上下來。

他穿着沉黑色的襯衫,袖子挽到胳膊,小臂線條流暢,冷白肌膚上攀附着一片鮮紅,紅得刺眼。

“許清嶼。”她輕喊。

許清嶼頓住腳步,眼皮微掀朝她看來,薄唇抿着,臉上沒什麽表情,黢黑的眸深如幽潭,裏面聚着狂風驟雨。

“你怎麽了?”她小心的、擔憂的問。

許清嶼聲音淡淡,根本沒當回事,“沒怎麽。”

雲徽眼睫微顫,目光落在他仍血流不止的手臂上,“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可以嗎?就兩分鐘。”

不給許清嶼開口拒絕的機會,轉身跑開。

看着弱不禁風的身板跑起來倒是跟兔子似的。

許清嶼扯了扯唇,訝于自己居然真站在這裏等她,從煙盒裏磕出支煙,銀質打火機“咔嚓”一聲冒出青橙色的火苗。

低頭,點燃。

打火機“噠”地一聲合上。

兩分鐘,他倒是想看看雲徽要做什麽。

一支煙抽完,雲徽跑回來,因為奔跑白皙的臉頰染上緋紅,額頭布滿汗珠。她微喘着氣,将手裏的塑料袋打開。

裏面是碘酒,噴霧,還有紗布。

“傷口要及時處理,否則有可能感染。”

她溫聲說着,拉着他往一旁用來歇息的長椅上走。

許清嶼也真就被她帶着走,坐在長椅上,看着她将自己袖子又往上挽了一圈,從包裏拿出紙巾将手上的血擦拭掉,然後拆了棉簽和碘酒。

“會有點疼,我盡量輕一點。”她說。

女孩目光清亮如月,低頭專心小心的處理傷口,生怕弄疼他似的,動作輕柔得不像話。許清嶼心口像被蜜蜂給蟄了一下,卻找不見蜂刺在哪裏。

眉宇間的戾氣被斂收,他聽見她問:

“怎麽會弄成這樣?”

怎麽會弄成這樣。

他眼皮垂下,思緒拉回到幾個小時前。

他又接到老宅那邊打來的電話,許宗元的病又犯了,并且比之前嚴重,不止砸東西,更是要砸了他母親和外婆的牌位。

他匆匆趕到時屋內一片狼藉,牌位碎成了兩片,安靜的躺在地板上,許宗元仿佛還覺得不夠,一腳踩上去,他眼睜睜看着母親的名字被他踩在腳下。

許清嶼臉色陰沉,揪着許宗元的衣領将人推開,傭人上來拉,來勸,将散落的牌位撿起來,雙手遞到他面前。

許宗元目光鸷毒的看着他,仿佛眼前這個不是他的親兒子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許清嶼松開他,回身将靈牌握在手心,身後有人驚呼,他聽見許宗元的謾罵,回頭就見一把刀迎面而來。

來不及躲,他擡手擋。

刀刃劃破皮膚,血腥味在空氣中翻湧,傭人們被吓壞了,嚷嚷着叫醫生給他拿醫藥箱,許宗元卻覺得還不夠,這次許清嶼直接奪過他的刀,鋒利的刀刃抵上他的脖子。

“你要是想提前下去給我媽賠罪,我可以成全你。”

許宗元怒罵,“老子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混賬東西!早知今日,當初老子就該把你掐死!”

許清嶼嗤笑,聲音又冷又沉,“對,你當初就該把我掐死,不然說不定哪天我就會把你掐死。”

許宗元抄起手邊的東西就要砸,許清嶼這下沒客氣,捏着他的手腕輕而易舉的将胳膊翻轉,譏諷,“你已經老了,現在的你沒資格跟我耀武揚威。”

他擡眼對拿着醫藥箱出來的傭人道:“給他打針。”

半管針劑被注射進許宗元胳膊,他想反抗奈何兩個男保镖将他死死摁住,漸漸的,許宗元安靜下來,許清嶼瞥了眼藥箱裏所剩不多的鎮定劑。

“沒有下次。”他聲音陰沉,像深冬裏刺骨的寒霜。

兩名保镖連忙答應,将昏睡的許宗元扶上樓。

“少爺,你手上的傷處理一下吧。”

許清嶼眼也沒擡,“死不了。”

他坐下來,将碎掉的牌位一點一點黏上,他黏得很仔細,一點一點的,直到跟之前一樣。将牌位重新放在位置上,點了一炷香敬拜,然後将香插進香爐裏。

房間很空曠,除了牌位就是照片,照片上兩個眉眼相似的女人笑得溫婉大方。

.......

遲遲沒聽見他說話,雲徽也沒追問,好在傷口不深,不然只能去醫院。

将傷口處理幹淨,把紗布展開沿着他手臂上的傷口一圈圈纏繞,末端打了個死結。

“好了。”她将東西收撿好,“這幾天注意不要沾水,明天要把紗布拆了重新擦藥,如果有任何不對要馬上去醫院。”

她聲音溫溫軟軟,像盛夏中的清風,“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但是不管如何不能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許清嶼滾了滾喉結,狹長黢黑的眼微斂,掩蓋裏面一閃而過的東西。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