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22、不寄
22、不寄
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 只能感受他貼近,帶着細碎溫熱的喘息,一點一點在唇上輾轉流連, 牙齒被挑開, 舌尖勾着她的, 交纏。
藏在深海裏的鯨被大海的漲潮驚醒,一點點探出頭查看,驚天巨浪蓋頭而來,來不及躲也躲不掉。
他捏住她的下颌, 聲音低啞,“換氣。”
雲徽貪婪的吸着新鮮空氣, 沒等來得及呼出他再次貼了過來,拇指揉捏着耳後的軟肉,似撩似引, 克制又放肆。
“嗯~”
她不安的嘤咛一聲, 換來更猛烈的狂風驟雨。
“去床上?”他喘息問。
雲徽臉紅透了, 不知該如何作答。
許清嶼好似也只是随口一問, 并不在意她的回答,扣着她的腰将人抱起, 她瞬間比他高出一截。
他仰頭,扣着她的後腦壓下。
到床上的距離忽然變短,衣料和被子摩挲聲在耳邊放大。
“啪嗒”
床頭燈摁亮, 雲徽下意識閉眼。
許清嶼擡起她下巴,繼續親她,力道漸漸加重, 掌心滾燙, 帶着薄繭的指腹在肌膚上留下一道紅痕, 宛如開在雪地裏的紅梅。
刺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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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月夕。”他喚她,聲音是從未有過的低沉喑啞。
腦後的橡圈不知何時被拿下,黑發散開鋪滿枕頭,他愛不釋手,手指穿過秀發,嗅着她發間的清香。
“一直陪着我。”他說。
“要一直一直,陪着我。”
狹長的眼低垂,眼梢微彎,燈光落進他眼裏好似揉碎了星辰,脖子上的項鏈被勾起,他低頭虔誠的親吻,呼吸落在漂亮的鎖骨,順着脖頸慢慢往上。
垂在身側的手被十指相扣,雲徽不自覺的喘着氣,緊張僵硬席卷,只能随着他的節奏呼吸。
好一會兒,許清嶼的動作停下,但仍親着她,在忍耐也是發洩,看着身下被欺負得雙眼漉漉的姑娘,太陽穴突突的跳,他罵了句髒,在她身側躺下将人摟在懷裏平息。
雲徽貼在他胸膛,空氣裏的暧昧旖旎還未散去,手指揪着他衣角,很小聲的問,“為什麽停了?”
許清嶼揉着太陽穴,喉結上下滑動,嗓音啞得像在用氣音說話,“太早了。”
她還沒畢業,他的事業也還正在起步階段,不想就這樣在陌生的地方,腦子一熱把人占為己有。
雖然他很想。
但想用更加鄭重的方式。
雲徽眨了眨眼睛,揪着他衣服的手慢慢松開,環上他的腰。
這一刻,她就想安靜躺在他懷裏,什麽也不想。
“我會陪着你的。”她說。
許清嶼低頭吻了吻她額頭,“知道。”
寂靜的卧室,床頭燈将黑夜燙出一個洞,這樣的夜很适合聊天。
雲徽聽着他的心跳,聞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其實,我也什麽都沒有了。”
許清嶼微怔,落在肩頭的手輕按了一下,示意她別說了。
雲徽卻不聽,聲音輕輕的,“我爸媽去世後,我被大姨家收養,他們家不太喜歡我,有一次我和班上的同學發生争執,被請了家長,隔着門縫,我聽見他們在說将我送去孤兒院。”
“因為我,不聽話。”
許清嶼感覺心被人狠錘了一拳,喉嚨被扼住,又涸又痛。
“別說了。”
他不想聽了,也不敢去想。
原來那個哭着吵着雙眼靈動有光的小姑娘,怎麽變成如今溫軟誰都能欺負的模樣。
就算被人平白無故造謠也都一聲不吭,默默承受。
“我不想去孤兒院。”雲徽眼眶漸漸變紅,聲音帶着哭腔,“但我确實不聽話,我那段時間脾氣特別不好,我聽不得別人議論我父母,我聽不得他們說我沒爹沒媽了。”
“我跟他們打架,打了好幾次,給我大姨添了很多麻煩,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我知道我錯了。”她垂着眼,眼淚不聽話的滾出來,她閉上眼不想讓他看到。
她不想哭的,一點都不想。
“我跟大姨認錯,大姨念在親戚一場的份上原諒了我,一直将我撫養到十八歲。”
高考結束那天,大姨帶她出去吃飯,她興高采烈的去了,可到了才發現不止是她們,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一個比她大很多歲的男人。
那個男人親切的喊她小徽,他說,願意供她上大學。
前提是,跟他走。
“我不願意,他......他就拽我。”淚腺終于崩塌,那些回憶紛至沓來,猶如千軍萬馬要踩碎她的大腦。
她仍記得那天,兵荒馬亂的一天。
她被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那個人死死拽住她的手腕,從手背順着胳膊往上,嗅着她的肌膚。
他讓她聽話,只要聽話就會讓她過上好日子,會送她去曲京跳舞。
她的掙紮引來男人不滿,他狠狠甩了她兩個耳光,頭磕到臺階,眼冒金星,被恐懼包圍的她只想去死。
男人沖過來搶她手裏的剪刀,那一刻她腦子裏冒出很惡毒的想法。
殺了他。
剪刀捅進了他的肩膀,血濺到她身上,很刺鼻的血腥味。
男人扯着她頭發,頭皮仿佛都要被撕扯下來。
她握着剪刀,眼睛發紅的重新刺進他的身體。
男人倒在地上,她倉皇而逃。
她在警察局裏坐了很久,那個男人和大姨一口咬定并不認識,是她故意傷人。好在他帶她走的那條路有監控,最後那個男人被判□□未遂,而她屬于正當防衛。
警察對大姨進行思想教育了一番,讓她多關心孩子,大姨表面應着,回家路上邊走邊罵,街坊四鄰都聽到了。
那些人在旁邊圍成一個圓,七嘴八舌的笑着議論着,嘈雜的聲音中她聽見有人說她不知好歹,說她白眼狼,說她忘恩負義,也有人在背後小聲議論着,她是個被□□的人,是個殺人未遂的熱鬧。
大姨告訴她,家裏沒錢給她上大學了,父母去世的賠償金早已經用完。
她已經成年,有雙手能自力更生了。
她被趕了出來。
“我在成都的街頭坐了一晚,六月的成都很熱,府河邊很涼快,對面的漁船傳來推杯換盞的說笑聲。”
“那時,我想去找爸爸媽媽,死了,就解脫了。”她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可在跳河前,我想到你跟我說的話,你說你在曲京等我。”
她用這幾年打零工的錢買了票,拖着行李箱乘坐綠皮車來到曲京,曲京果然如他說的那樣繁華,五彩霓虹,燈火如海。
“我想見見你說的雪落曲京,見一見,你。”
窗外驟然雷聲轟鳴,大雨打在玻璃上發出窸窣的聲音,被刻意壓低的聲音被雨水掩蓋。
雲徽感覺自己被推開一點,溫熱的指腹一點點拭去她的淚珠。
修長的手指撥開她貼在額頭的頭發,低頭在額頭輕輕落下一吻,聲音溫柔低啞,“我來晚了。”
他該早點去找她。
她便不用遭受那些。
雲徽吸了吸鼻子,搖頭,淚眼朦胧的看他,“在那段時間裏,見你成了我唯一的動力,我想着你在等我,填寫志願的時候,我只填了曲京。”
我的唯一志願。
沒有他,她現在早已成了府河裏的一具屍體。
“來到曲京好一段時間,我不敢去見你,不敢跟你說話。”她說這話時眼眶通紅,嗓音顫抖,“我怕。”
怕給他帶來困擾。
背着“被□□,殺人犯”幾個字的她,沒資格去靠近光風霁月的他。
許清嶼心髒仿佛被人撕裂,他吻着她,“錯的不是你,相反,你很勇敢。”
“就算你殺了他,也沒錯。”許清嶼眼眸微斂,“保護自己沒有錯,沒人有資格說你什麽。”
“我們家月夕做得很好。”
那些人只會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肆無忌憚的将所有污言穢語砸向受害者。
他們自诩自己就是正義,自诩自己所說便是道理。
明明,她才是受到傷害的那個人。
卻不曾被任何人寬待。
許清嶼捧着她的臉,“記得那天,你跟我說過什麽嗎?”
雲徽點頭,“記得。”
她說:他的命才是最無價的,她會一直陪着他。
“現在,我也将這樣的話送給你。”
手指輕輕撫過她眉眼,一點一點描繪,吻順着眉眼,鼻梁,嘴唇反複來回,“謝謝你保護了自己,将月夕好好的,帶到我面前。”
許清嶼臉貼着她的,被生活遺棄的兩個人在不經意間用不同方式照亮對方。
雲徽閉上眼,那些黑暗難以啓齒的時光,在這一刻都被光明吹散。
“餓不餓?”他問。
雲徽搖頭,哭過之後的聲音悶悶的,“有點熱。”
從進屋兩人就在纏綿,忘了開空調。
許清嶼找到空調遙控器,将溫度和風速開到最大,擡腕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
“我去給你放水,洗完澡早點睡覺好不好?”他仿若在哄小孩,“那些不好的事情不要再想了,有我在,嗯?”
雲徽聽話的點頭。
将雲徽安撫下睡覺,回到自己房間,許清嶼雙手交叉捏住衣角往上,露出緊實的腹肌和腰線。
酒店的浴室很大,有淋雨也有浴缸,洗漱臺前鑲嵌着一應俱全的櫃子,往上是半身鏡。
許清嶼裸露着上身,花灑開着,有水珠落在他身上。
清冷的眉眼在這瞬間染上戾氣,他回憶着藝術大樓下被表白的雲徽,被他拽住胳膊時慌亂的語氣,在電梯裏被他盯着看緊張握起的手。
醫務室外面對搭讪的男生下意識後退的動作,還有游樂場,籃球場.......
她時刻繃緊神經,異性稍微靠近就開始找地方躲,面對他的觸碰,緊張得全身僵硬,但卻從未推開。
她在克服自己的心裏陰影,用盡全力走向他。
“他讓我跟他走。”
“我不願意,他就拽我。”
水龍頭被擰開,冷水洗了兩次臉,眼裏的戾氣依舊散不去。
雲徽說的每個字,都将一把最鋒利的刀割開他血管,往外放着血。
打火機“咔噠”一聲竄出火苗,他點了支煙,尼古丁的味道溢滿口腔,薄唇鮮紅,是剛剛用力親吻留下的。
手機亮了一下。
【我們明天幾點出發?】
他咬着煙,單手打字:【你想幾點?】
【早一點吧,不然好熱。】
許清嶼:【好。】
他拇指懸空在屏幕,想了想又發了句過去:【晚安。】
雲徽看着屏幕上的兩個字,彎唇笑起來:【晚安。】
—
大雨在淩晨停歇,新的雨過天晴,窗簾打開眺望清晨的杭州。
窗外的樹葉被大雨打得七零八落,青石板的路上濕漉漉的,倒映着城市的結構。
雲徽穿好衣服出門,許清嶼已經在等着,用紗布包着一顆熱雞蛋給她敷眼睛。
“最後一次。”他說,聲音輕柔說着承諾,“最後一次讓你哭。”
雲徽點頭,桃花眼望着他,“我們都好好活着。”
他愛惜自己一點,平平安安的。
許清嶼牽着她的手,拇指輕輕摩挲手背,撐開手指,十指相扣,“好。”
他們都好好活着。
陪着對方。
.......
他們今天去的地方有點遠,許清嶼租了輛車,雲徽坐在副駕駛上拆着牛奶,第一口給他喝。
“我們晚上住在那邊嗎?”
許清嶼打着方向盤,将車拐進右邊車道,“想住嗎?”
“想。”
“那就住。”
雲徽打開軟件訂房,直接滑到底,發現附近酒店都被預定完了,只剩下相對昂貴的一家民宿,而且只剩一間房了。
還是豪華大床房。
雲徽咬着吸管,腦海浮現昨晚的畫面,耳根攀上緋色,偷偷瞥了眼開車的男人,他正目視前方,沒注意她的動作。
“訂好了。”她說。
許清嶼點頭,從旁邊儲物盒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盒子裏面是幾塊薄荷糖,淺綠色的包裝,長方形的薄荷糖跟那天他喂給她的一樣。
“覺得難受就吃一塊。”
她蓋上盒子,小心珍視的握着,“好。”
窗外豔陽高照,明媚嶄新的一天。
作者有話說:
終于要進入分手倒計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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