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 75、

75、寄月

天已經蒙蒙亮, 許清嶼收拾好屋子回到卧室時,雲徽還靠在床頭看着手上的鑽戒發呆。

“不困嗎?”

身邊位置凹陷下去幾分,雲徽靠在他懷裏, “有點開心, 睡不着。”

許清嶼俯身吻了吻她額頭, 溫聲,“我也很開心。”

雲徽臉貼着他胸膛,聽着他沉穩的心跳,“你去找苗書傑了。”

許清嶼捏着她的手, “嗯,他喝多了, 我去揍了他一頓。”

他也沒想瞞她什麽,将晚上的事告訴她了。

苗書傑杯揍了之後抱着他的腿求饒,讓他放過自己, 說什麽都可以給他, 從今以後也保證不會再找雲徽的麻煩。

“然後呢?”

“然後我把他送回了家。”

雲徽從他懷裏擡頭, “真的?”

“嗯, 我答應過你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打兩拳出氣就夠了。”許清嶼捏了捏她的臉, “我可舍不得你嫁給別人。”

雲徽笑了下,重新躺回他懷裏,“那就好。”

許清嶼摸着她頭發,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梢下沉,眉宇間沾染絲絲戾氣。

他當然沒有說實話。

當時他蹲下身,捏着苗書傑已經脫臼的下巴, “嘴上說的話不可信。”

苗書傑立刻表示願意寫字據為證, 許清嶼懶得搭理他的拖延之術, 讓他如實交代了這些年他們家對雲徽的所作所為,并要求事無巨細,從雲徽到他們家開始,漏掉一樣就用他一顆牙齒來換。

極度害怕下的苗書傑不敢撒謊,把自己能記得的事全都說了,在聽到他曾無數次用肮髒的字眼辱罵雲徽時,許清嶼還是覺得剛剛下手太輕了些,在苗書傑終于說完,僥幸的以為他會放過自己時,許清嶼将他拎起來,像拖一條瀕死的狗一樣,将他拖出巷子。

等在巷口的陳子昂見他出來剛要松口氣,瞧見滿臉是血的苗書傑眉心一跳。

“殘了?”

許清嶼神色淡淡,“他不小心摔了,做個好事,送他去醫院。”

陳子昂噎了噎,默默攔了輛出租車,将昏迷不醒的苗書傑送去醫院。

他雖然手下得重,但都避開了要害,不過也足夠苗書傑在床上躺個半年。

他身上沾了苗書傑的血,避免讓雲徽發現他就近回了趟公司,出來時門口的花店開了門,年輕的店主正在清理蔫掉的鮮花。

門口的玫瑰豔麗如火,他生出一股沖動。

今天就跟她求婚。

打亂所有的計劃,反正他早已認定她。

鑽戒是早就訂好的,他捧着那些花輕手輕腳的回去,小心翼翼的布置,臨了想起忘記買捧花,又出門去買,在剛邁出電梯就接到她打來的電話。

一切都剛剛好。

“月夕。”

雲徽從他懷裏應聲,“嗯?”

“見見我媽媽嗎?”

“好啊。”

沒有任何猶豫的,許清嶼把人摟得更緊了些。雲徽手放在他腰側,揪着他腰間睡衣的布料,“等元旦,我們回成都一趟吧。”

“見見我爸媽。”

許清嶼嗓音低啞:“好。”

去拜祭許清嶼母親那天,曲京已經連下了好幾天的雨,冬雨裹着寒風瘋狂往臉上灌。許清嶼一身黑色大衣,把雲徽半抱在懷裏,一步一步邁上臺階,來到墓前。

黑色墓碑貼着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笑得溫婉端莊,眉眼之間和許清嶼有幾分相似。

許清嶼彎腰放下手裏的花,肩頭和手臂都被雨水打濕,他看着照片上的人,聲音很低很沉,“媽,我帶月夕來看你了。”

“你見過的,那個小姑娘。”他握着雲徽的手,“我現在,有人愛了,也學會了去愛人。”

雲徽回握着他的,“阿姨您好,我是雲徽。”

雲徽有一點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麽,思來想去所有的話都化為一句:“您放心,從今以後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她會好好愛他,會照顧他,會将這些年他所受的傷痛抹平,會一直和他在一起,不會再放手。

許清嶼拇指摸索着她的戒指,冰冰涼涼的,但她的手很暖和。

許清嶼帶她往旁邊墓碑走了幾步,是他父親的墓。

許清嶼神色淡了很多,“雖然直到你死我們都互相厭惡,但到底得告訴你一聲,我要結婚了。”

“我不會和你一樣,我會一心一意對待她,不會有争吵暴力,不會有朝三慕四。”他聲音很冷,“我不會成為下一個你。”

雲徽心口泛起陣陣酸澀,手指拭去他肩上的水珠,“我相信你。”

許清嶼笑了笑,俯身将被風吹得散落的花瓣拾起,聲音很暖,“我們走吧。”

黑色骨傘護着兩人步下臺階,兩道身影漸行漸遠。

年底将至,從墓園回來後雲徽便進入最後的編舞練舞階段。

西瓜衛視并不在曲京,而是距離幾百公裏外的C市,各大衛視跨年晚會均采用現場直播的方式,表演嘉賓和工作人員都要提前至少兩天到達現場,進行晚會開始前的彩排。

羅雅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外地演出,想着找兩個舞團的其他演員陪同,被雲徽一一拒絕。

“你一個人去,萬一發生上次的情況怎麽辦?”

雖然陸醫生近幾次的治療都說她狀況有好轉,但小心些總是沒錯。

雲徽将頭發用橡圈在腦後紮了個馬尾,笑道:“放心吧雅姐,沒事的,許清嶼會跟我一起去。”

羅雅愣了愣,等回過神時雲徽已經揮手告別。

透過窗戶往下看,院子裏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身形颀長的男人站在臺階下,昏黃的路燈柔和他的輪廓,在見到雲徽時,嘴角下意識的上揚。

隔着距離也能感到他對待雲徽的溫柔和與衆不同。

羅雅看着黑色轎車緩緩駛離,想起幾年前第一次見到許清嶼和雲徽時,那時她很看好雲徽,但并不看好她和許清嶼。

許清嶼身上有一股桀骜不受束縛的傲氣,雲徽溫軟,兩人中的主導位必然是許清嶼。

那個年紀最是容易為喜歡不顧一切的,她有些擔心許清嶼會毀了雲徽這個好苗子,所以在許清嶼主動打電話來時才會說那樣的話。

未來時間還長,如果真的相愛他們總會相遇,但對于雲徽的機遇,卻機不可失。

自雲徽加入京舞後,努力、天賦、實力在她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拿下了好幾個舞蹈界含金量極高的獎項,晉升為首席,但她也付出了同等代價。

近乎斷送舞蹈生涯的踝關節韌帶斷裂,抗拒人多的地方,每天除了練舞還是練舞,但卻再也不參加各個活動。

好在,這些都已經過去。

許清嶼的确是值得雲徽托付的人。

次日,兩人乘坐前往C市的航班,一路上許清嶼都貼心照顧她,仿佛舊事重演,只是這一次他們不用擠人多的機場大巴,也不用跟人拼車,被颠得臉色發白。

節目組有安排專人接機,預定了五星級酒店,将彩排時間和一些注意事項告知之後工作人員便離開,臨走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雲徽要了個簽名。

門關上,豪華套房裏只剩他們,許清嶼蹲身将要用的東西拿出來,當看見一個藍色小盒子時雲徽耳根一下通紅。

“你怎麽還帶了這個?”

還帶了這麽多。

許清嶼挑眉:多嗎?才兩盒。

雲徽跟着挑眉:我們就過來三天。

将她的一些護膚品拿出來在桌子上放好,笑着起身,“日常必需品,總得帶上。”

他頓了頓,“用得完。”

“.......”

雲徽有些無言,許清嶼也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撈了一盒拆開。

塑料撕碎的聲音格外清晰,雲徽腦中閃過很多個限制級畫面,還有每次自己都被弄得昏睡過去,第二天全身發軟,下意識就要躲,被他掐住腰半點動彈不得。

“我要彩排呢。”

“知道。”他低喘着氣,“不會讓你下不了床的。”

他側躺着,手摸索到床頭的空調遙控器打開,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是一雙很适合彈鋼琴的手。

鋼琴家彈奏時不用看琴譜便能準确找到每個音符,奏出美妙悅耳的音樂。鋼琴家咬着她的耳朵,聲音低啞,“乖,把腿張開。”

“......”

最後一次結束時,雲徽全身都好像散架了一般,許清嶼抱着她到浴室清理完畢後,雲徽頭靠着枕頭動也不想動,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七點。

她知道許清嶼為什麽說用得完了,這麽一次就用掉了好幾個,三天兩盒可能都不夠。

自那晚之後,許清嶼像撕下皮囊的狼,不停的想着法的折騰她,他最愛在她意亂情迷的時候喊她名字。

生理和情感上的碰撞最為刺激和洶湧,無數次她朦胧間覺得害怕時,都被他扣住十指,逼迫她睜開眼睛看他,問她他是誰,得到答案之後俯身在她耳邊一遍遍說着“我愛你。”

脖子上的平安符晃進她的眼,她被緊緊摟着,嗅着他身上獨有的冷杉味。

相較于她的筋疲力盡,許清嶼可謂是精神抖擻,灰色的絲質睡衣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頂端兩顆扣子散開,露出鎖骨和胸膛,冷白皮膚攀附着好幾道紅色的抓痕,特別顯眼。

許清嶼坐在床邊,詢問她想吃什麽之後便穿衣服下樓買,買回來再伺候她吃飯。

雲徽偏頭躲了下,“我自己可以來。”

許清嶼輕笑,狹長的眼促着狡黠,“還有力氣?”

雲徽羞赧的錘他,“不準說話。”

許清嶼笑意更濃,“雲首席,你這是不是叫過河拆橋?”

雲徽想了想,“應該是。”

許清嶼舌尖掃了下後槽牙,直接被氣笑,伸手捏她的臉,“成,讓你先拆這一次。”

下一次,他把河直接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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