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9

第19章 Chapter 19

經言訣這麽一打岔, 許輕突如其來的頹喪被他一掃而空,她彎了彎眼睛。

許輕從言訣手中接過本子,攤開扉頁後雙手捧給顧唯, 說:“顧老師, 可以嗎?”

“可以,怎麽不可以。還有不用叫我顧老師, 叫阿姨就好。”

顧唯拔掉筆帽,龍飛鳳舞地簽下她的名字, 下一秒手中的筆和本子都到了言訣手中。言訣用胳膊托着本子,不疾不徐地将自己的大名寫在了母上大人旁邊。

顧唯問:“你湊什麽熱鬧?人小姑娘又沒要你的簽名。”

“名字寫下來, 她多看兩遍就記住了, 免得有人不管在哪裏不分上下班時間張口就喊我「言總」。”

言訣此刻笑意懶散,許輕看得有些恍神。

以往她見到的言訣總是西裝革履一絲不茍, 他精致昂貴的西裝上面一點髒兮兮的灰塵都不會沾, 言訣工作期間又習慣性戴眼鏡, 怎麽看都是不可亵玩的精英階層。

然而這會兒的言訣不僅穿着素色的家居服, 衣擺上還殘留着泡芙打過滾的貓毛,他也沒戴眼鏡,使得許輕可以更加清楚地觀察他那雙銳利又深邃的眸。

他和她的距離似乎無形之中被拉近了一大截。

“但我本來就是你的員工……不叫言總叫什麽。”

還是欠債付款的員工。

不過等下個月維覺旗下那家新購物中心開業,許輕拿到推廣傭金後她就又是快樂的小富婆。

欠言總十萬,但言總不知道公司即将給她三十萬的推廣費,這麽一算, 許輕淨掙二十萬。

言訣簽完字, 瞥見自己昨晚買單的那只LV就放在旁邊,他直接将本子裝進購物袋。

顧唯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個購物袋, 聯想到兒子派人送上門的那幾個包,她眼中笑意更濃了。

“我看這樣, 不如今晚我們……”

“叮——”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顧唯的話。

許輕連忙說了句“不好意思”,看到聯系人顯示「阮允」,她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怎麽了?”

“喂許輕,我無處可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嗚嗚嗚……”

阮允說着竟徑直哭了出來,許輕心頭一跳,忙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我馬上就到你家樓下了嗚嗚嗚……”

她的哭聲不似作假,許輕跟着提心吊膽,說:“那你在樓下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行,那你千萬要快點,我只有你了嗚嗚嗚。”

許輕挂了電話,連連對顧唯和言佑道歉,“叔叔阿姨,實在不好意思,我朋友有急事找我,我恐怕得先走了。”

方才許輕并沒有避開他們打電話,電話那端的哭聲他們聽得清清楚楚,顧唯雖然感到遺憾,但也不好再挽留許輕。

“你先忙,以後日子還長,我們有空再聚。”

顧唯朝言訣使眼色,“你還不開車送小輕?”

“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然而言訣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拎起沙發上的明黃色購物袋,對許輕說:“走吧。”

“哦……謝謝言總。”

“叔叔阿姨再見。”

許輕和言佑顧唯揮手道別。

她坐上言訣的邁巴赫,系好安全帶,車駛出第一個路口,許輕聽見言訣問:“你朋友的事,我能幫上什麽?”

“我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之前她有事會直接在電話裏說清楚,這一次她可能是覺得當面說比較好吧。”

“你有護照嗎?”

過了一會兒,言訣又問了句看似無厘頭的話。

“啊?有的。”

“嗯。”

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再加上擔心阮允的事情,許輕攪弄着衣角,她緊張的時候就喜歡做這個小動作。言訣偏頭的瞬間注意到了,但他沒說什麽,只穩穩地繼續開車。

言訣的邁巴赫載着許輕來到樓底下,許輕遠遠地就看見阮允蹲在單元樓門口,還拖着兩個大行李箱。

“這是怎麽了?”

阮允看到許輕從這輛她從未見過的邁巴赫下來,她先是愣了兩秒,緊接着撲到許輕懷裏,抱着她放聲大哭。

“嗚……許輕,我房東簡直是個流/氓/王/八蛋!我這周末本來住教工宿舍的,但是有東西沒拿我就回家取,結果打開卧室門看見房東躺在我床上,吓死我了嗚嗚嗚。”

“……C。”

即便涵養良好如許輕也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她拍着阮允的後背,問:“那你呢?你有沒有事?”

“我看見房東在,一下子就跑出來了。然後我找到社區管理員的民警跟他們說明情況,求民警和我一塊回去收拾東西。東西收拾好,我就帶着行李箱投奔你。”

“你沒事就好。”

許輕松了口氣。

她回過頭,看着言訣說:“言總,我朋友這邊有點事情,你看……”

言訣微微點頭,說:“那我先走了,有任何事情打我私人電話。”

“你開車路上小心。”

“嗯。”

言訣把裝着LV的購物袋放到阮允的行李箱旁邊,開車離開。

方才阮允只顧着哭,沒注意到許輕身旁居然還跟了一個這麽帥的男人,現在她顏控屬性爆發,連哭都不哭了,而是睜着紅紅的眼睛問:“許輕,剛送你回來的是什麽人?我聽見你叫他言總?”

“維覺的總裁,言訣。”

“維覺總裁,那不就是……”

“是,就是那個被我撒了一身咖啡,我倒欠人家十萬塊錢的男人。”

“總裁怎麽會送你回來的?不對不對,你們兩個為什麽在一起?周末約會?”

“阮允小朋友,收起你的好奇心,我們先回家吧。”

許輕無奈地說。

“噢噢。”

阮允和許輕一人拎着一個大行李箱,進了屋,阮允駕輕就熟地往沙發上一趴,說:“瓜子可樂都給我端上來,今天老娘受了委屈,不醉不歸!”

-

言訣獨自開邁巴赫回別墅,彼時言佑和顧唯都還坐在客廳裏等他。

顧唯抱着泡芙,溫聲軟語地喊它「寶貝」,一見着兒子進門,顧唯立刻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

“好啊你,談了女朋友也藏着掖着不告訴我們。老實交代,進行到哪一步了?”

顧唯板着一張臉問,言佑坐在一旁同時點頭。

“爸,媽。”言訣把車鑰匙放在櫃子上,嘆了一口氣,語氣頗為無力,“我們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

然而顧唯不信。

“一般說這種話的,基本上什麽都發生過了。”

“……”

“我們昨天在一塊吃飯,她喝醉了,我不知道她家地址,只能先把人帶回來。她昨晚睡客卧,我睡主卧,不信你們上樓看,兩間卧室都還沒來得及收拾。”

言訣揉了揉眉心,他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好巧不巧被父母撞見。但誰讓從前他在家族中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也難怪言佑和顧唯會有這麽大反應。

“真的?”

顧唯狐疑地問。

“比我爸給你買的真金還真。”

“那不一定,你爸上次就差點被人騙了。”

“……”

顧唯左瞧瞧又瞧瞧,沒在兒子臉上看出任何破綻,她只好繼續擺弄着泡芙的尾巴,當着言佑言訣兩父子的面唠叨:“二十九了連女孩子手都沒牽過,說出去都丢死人了。你爸像你這麽大年齡的時候早就……”

“早就上門堵你了。”

言訣順口接上話,然後轉身朝樓上走去,“媽,你跟爸那是緣分到了。緣分這種事不能強求,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你們二位随便。”

“待會兒記得下來吃午飯啊,我跟你爸買了好多菜呢。”

顧唯頭也不擡地喊了一聲。

“知道了,我忙完就下來幫忙。”

-

阮允拉着許輕控訴了一下午她租房以來房東的種種奇葩惡行,許輕聽了實在心疼她,就提議她:“反正房子寬敞,要不你周末就回我這兒住吧。我還有兩間房空着,你看你喜歡哪間,今天我們就收拾。”

誰知阮允使勁搖頭,“不了不了,我知道你喜歡一個人待着。雖然我們是好朋友,但這點分寸我還是懂的。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發洩情緒,我在你這兒住兩天就去找房子,這回找個離學校近的,也省了路上的通勤時間。”

許輕勸她:“你跟我一樣才畢業多久,哪兒來的存款租市中心的房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A大附中那地段有多繁華,而且你本來也只周末在校外住,平常都住宿舍,打擾不到我什麽。”

“我爸上個月末才給我打了一筆錢,你放心,絕對夠我吃的。再說了,我要是真到了走投無路窮困潦倒的地步,我還能跟你客氣?”

阮允戳了戳許輕的胳膊,眯起一雙圓眼,笑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們兩個什麽關系呢?就送你回來的那個人。人家可是總裁诶,總裁親自送你回來。你別想着糊弄我啊,我還不了解你了。”

許輕樂了,“你是看上人家長得帥了吧。雖然我也覺得言總挺帥的,而且之前我無意中和他吐槽員工餐廳要排很長時間的隊,結果他真的下令把三樓的地辟出來又另建了一個餐廳,我感覺他人還挺好的。”

“我跟你說私事,你跟我扯公事,許輕,你這顧左右而言其他的本事可越來越厲害了啊。你越這麽說,我越覺得有貓膩。我就不信你上班天天看見那麽帥一大帥哥,你能不動心?”

阮允和許輕靠在一起,感嘆,“說話好費精力,我餓了,許大廚。”

許輕拿起手機,點開某軟件,說:“叫外賣吧,我今天不是很想做飯。”

“行。我要吃芝士牛柳焗飯!”

許輕和阮允兩個人點了一頓豐盛的外賣,許輕順手拍了幾張圖,修好以後發到微博上。

「清和今天吃什麽:美食博主也要吃外賣的。」

在書房的言訣看到了,順手點個贊。

不過這家店他好像也點過。

而且這位美食博主的喜好和自己的喜好很是相似,言訣在這家店常點的三道菜這個博主的圖片中全都有。

前兩天品宣部的張經理已經将和「清和今天吃什麽」的合作策劃案發到了言訣郵箱,言訣看過了,他沒有意見,不過他把給「清和今天吃什麽」的預算又向上提了一檔,三十萬升為四十萬。

張經理表示她會在支付傭金尾款的時候再和博主交涉,并表示這是給博主的「辛苦費」。

“嗯,最後直接向我彙報結果。”

“好的言總。”

-

許輕有空就和阮允一同出門找房子,她背着言訣買的LV,阮允看見了連連感慨:“不得了,孩子終于開竅了,知道給自己買包了,我這個老母親欣慰的嘞。”

“電話響了。”

許輕示意阮允看手機屏幕,不出意外又是中介。

連續跑了兩個周末,阮允終于在A大附中五公裏以內的地方找到了合适的住所。這次的房東是個打扮很時髦的漂亮阿姨,她渾身上下的珠寶閃得阮允和許輕快花眼了,人打扮像暴發戶,卻意外好說話,甚至還同意阮允房租押一付一。

阮允爽快地付了錢,連連幾聲「姐姐」叫得房東心花怒放。

“我就喜歡和你們這些小朋友打交道,嘴真甜。”

許輕在轉身的瞬間抽了抽嘴角,卻也發自內心為阮允感到喜悅。

租好房子之後,許輕和阮允約着去維覺旗下新開的那家商場——暮雲購物中心shopping,許輕請客。

當然,許輕選在這個時候來暮雲購物中心自然“別有用意”。

“哎,你看看你,好歹也是四十多萬粉絲的大博主。哦,現在快五十萬粉絲了吧,你就不能把你的腰杆挺直了?別的博主拍推廣恨不得品牌方多擺兩個花牆夾道相迎,還得想着辦法把自己也塞進畫面裏面。

你不想暴露身份就算了,還把合作當做賊。知道的以為你在拍推廣素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蹲點尋思着夜深人靜來搶呢。”

“還說我追星偷感重,我看你也不遑多讓。”

“噓噓噓,你小點聲。”

許輕瞪阮允一眼,她翻看着相機裏的畫面,把相機遞到阮允眼皮子底下和她一起看,并說:“我覺得這幾段視頻還不錯,你看呢?”

“是很好,看來我們清和大廚還有當攝影師的潛力。”

許輕滿意地收起相機。暮光購物中心剛開業沒幾天,周末拖家帶口來逛商場的人又多,還有很多為了購物中心內的號稱亞洲第一長梯和最美噴泉慕名而來的游客,此時此刻幾乎商場裏一半人都在舉着手機拍照,許輕藏在人群裏,根本不擔心被發現。

“要是被他們知道我就是「清和今天吃什麽」,工作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呢。而且我不想把愛好和工作混為一談,現在這個情況其實挺好的,至少我很舒服。”

許輕挽着阮允的胳膊逛了一會兒,說。

阮允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輕松,“知道你i,那話怎麽說的來着,每個e人身邊都有一個i人玩/物。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淪為我的玩/物,我呢,只會盡全力保護好我的小蝴蝶。”

琳琅滿目的店鋪在商場裏排排坐,阮允一眼就望見了她最喜歡的gelato,那家gelato标識很是顯眼,和暮雲購物中心門口的小草一樣頭頂一片草原。

阮允立即歡歡喜喜地拉着許輕去排隊,她趕在許輕前面掃完二維碼,說:“一個冰淇淋而已,還是我付吧。不過待會兒的晚飯我可不跟你客氣。”

許輕笑她:“行,想吃多少吃多少,保證喂飽我們的随哥小迷妹。”

阮允咂咂嘴,她已經在腦海裏想好怎麽“宰”許輕了,但她又想起來什麽,遂吐槽道:“但你們總裁是怎麽想的,居然會給一個大型購物中心起名叫暮雲。诶,這可是「遲暮」的「暮」,美人遲暮,事業也會跟着日漸頹唐,他難道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嗎?還是說你們總裁要顏值有顏值,要智商有顏值?”

許輕忍俊不禁,卻也忍不住糾正她,“為什麽一定是「遲暮」的「暮」呢?「暮暮朝朝」的「暮」明明也不錯。還有我們總裁和我們兩個一樣,都是A大畢業的,算是學長吧。”

“哦,A大啊,那就更不奇怪了。咱們A大的笨蛋美人也不少,不然也不至于整天被C大那群文藝比嘲笑。”

“……你的兩個抹茶好了。”

許輕剛把阮允的抹茶冰淇淋球遞給她,就聽見熟悉的嗓音:

“看來你朋友對商場的名字很有意見。”

許輕僵了一瞬,回頭一看,果然是言訣。

她笑呵呵打圓場:“那倒沒有,我朋友教書的,她有職業病,一直都這樣。”

阮允也沒想到她第一次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就被正主逮住了,其實她只是不死心想再從許輕這兒套點八卦出來的。

如今看見八卦主人,阮允立刻露出一副标志性笑容——比她當初教師資格面試時的笑容還要假上兩分。

她朝言訣晃晃手裏的冰淇淋,說:“我超喜歡暮雲商場的,否則也不會大老遠跑這兒來買gelato了,你說是吧,許輕。”

說完還戳了戳許輕胳膊。

許輕自然跟着陪笑。

言訣挑了挑眉,視線卻是落在許輕身上,他問:“有空?一起吃晚飯吧。”

“嗯?”

“還是說你有事?”

不等許輕回答,阮允搶先開口,“沒事!這位帥哥,我們本來就打算買完冰淇淋去吃飯的。你是老板,你肯定知道商場裏哪家店最好吃!”

誰知言訣竟說:“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今天也只是來碰碰運氣。不過你們要是覺得哪一家不好吃,我可以考慮撤掉那家餐廳。”

許輕在心裏盤算着,她的視頻素材都拍得差不多了,足夠她完成合作。

于是她也欣然應下,“那就麻煩言總了。不過我剛在已經和朋友說了我請客,所以還請買單的時候言總不要攔我。”

“這樣,看來我也沾了你這位朋友的光。”

“走吧,我們去最頂層。”

言訣邁着長腿走在最前面,阮允因為要和許輕說悄悄話,所以兩個人稍微落後了點。

阮允扯了扯許輕的衣袖,問:“許輕,你在你們總裁面前怎麽這麽慫啊?這都不像你的風格。而且你們兩個說話都文绉绉的,我以為是哪個片場的男女主角穿到現代來了。”

“你在你們老板面前不慫?前面那個人身家上千億,車牌號京A000,誰敢在他面前拽?”

阮允不以為意,她拍拍胸脯,“我在校長面前就不慫,天天和新來的小姐妹一起diss他禿頭。”

“……你飯碗鐵,你了不起。”

“雖然我工作穩定事又多,可是我掙得少啊!”

阮允毫不客氣地怼回去。

言訣帶着她們徑直來到購物中心頂層的一家預約制餐廳,門口的小姐姐微微彎腰,面帶禮貌地問:“請問這位先生,您有預約嗎?”

阮允當即就笑了,“哈,原來總裁來自家商場吃飯也會被擋在門外面。”

許輕還沒說話,只見裏面走出來一位明顯經理級職別的女士,她賠笑,“不好意思言總,新來的不懂事。包廂已經給您留好了,這邊請。”

“嗯。”言訣淡淡點頭,然後轉身對後面的許輕說,“進來吧。”

“昂,哦。”

許輕應了聲,拉着阮允的胳膊走在他前面。

侍應生在言訣的示意下首先将菜單遞給許輕,許輕和阮允一起看菜單,兩個人被堪稱天價的菜品吓得心驚膽戰。

小富婆許輕下意識捂緊她的荷包:原來錢雖然不能是大風刮來的,但可以被大風吹走。

言訣看到兩個女孩面露猶豫,他解釋,“放心,不會真的讓你請客。你和你朋友的那頓飯可以下次再約,這次的晚餐我來負責。”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況且就算你想給,他們也未必敢收。”

……好像也是哦。

許輕的心頓時放回肚子裏。

許輕和阮允點好菜,把菜單還給言訣。言訣又吩咐侍應生加了三四道菜,他似是想起來什麽,擡起頭,眼底漾着清淺的笑意。

言訣看向許輕,問:“這次就不喝酒了吧?”

很明顯意有所指。

許輕本就面皮薄,她立刻就想起上回和言訣喝完酒之後的囧樣,因此連連擺手,說:“不喝了不喝了,而且我朋友喝不了酒。”

“嗯。”言訣微微點頭,包廂裏的燈光将他的皮膚襯得泛着冷冷的白,說話的時候喉結微動,許輕低下腦袋,不敢再看。

阮允輕輕撞了撞許輕的胳膊,壓低聲音問:“憑我追星多年的經驗看,你和你們總裁肯定有貓膩。你們上回喝酒是哪次?就他送你回來那次嗎?”

不得不說,阮允小朋友真相了。

許輕佩服她的腦回路,又生怕阮允在言訣面前脫口而出點不該說的話,趕忙叮囑她:“想什麽呢,我跟言總能有什麽貓膩?我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什麽叫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難不成你在地球,他在火星?”

阮允“嘁”了一聲,又嘀咕,“都什麽年代了,我們要相信唯物主義是真實存在的。你忘記那歌怎麽唱的了嗎,哦對,心連心,同住地球村。”

“同住地球村懂不懂?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看你就是小說看多了。”

許輕被阮允說得話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抓起瓷盤裏擺放着的小點心塞進阮允嘴巴,企圖堵住這位好閨蜜金句頻出的嘴,“不是說早上沒吃飯?多吃點,少說話。”

言訣當然注意到了兩個女孩的眉來眼去,但他并沒有打岔。他今天來之前聯系過品宣部的張經理,張經理表示和「清和今天吃什麽」的推廣視頻排期就在這個星期。

他本以為趁着商場開業能識得「清和今天吃什麽」的真面目,奈何言訣在樓下轉了一圈,甚至特別重點關照了幾家網紅紮堆的店,也沒看見「清和今天吃什麽」的影子。

主要是那些個個花枝招展的網紅都把拍攝重心放在了人物,因此就算言訣沒見過「清和今天吃什麽」本人,他也會下意識覺得那些人都不是她。

不過雖然沒見到「清和」,但是意外撞見了心裏惦記過的女孩,也算是不虛此行。

言訣将袖口向上挽了挽,許輕注意到日常生活中言訣并不會戴眼鏡,他好像只有在辦公時才戴那副黑色框鏡,這麽看來言訣的近視度數應當不高。

侍應生很快就将菜呈了上來,言訣看了眼對面那個仍舊有些拘謹的女孩,他道:“吃吧,別餓着了。”

許輕剛拿起筷子,就聽見Boss又補充:“許輕,其實你可以和你的這位朋友學習一下,放下對我的……偏見和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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