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 22
第22章 Chapter 22
「清和今天吃什麽」此刻竟然和他同一個IP地址, 他們兩個還真是有緣分。
不過一個在航行途中,一個不知道在哪裏,勉強算呼吸着同一片空氣吧。
在言訣的印象裏, 自己關注的這位美食博主的确很少發和私事相關的微博, 這也是言訣第一次見到「清和今天吃什麽」願意和網友們讨論情感話題,并且還是言訣感興趣的情感話題。
彼時的言訣同樣想知道喜歡一個人的表現究竟是什麽樣的, 以此來确定他對許輕的感情朝向究竟應該邁向哪一條路。
喜歡一個人就是想時時刻刻都見到TA——言訣知道他近日來去十八層市場部的次數多了些,就連賀雨霏都經不住主動問她們最近的工作是不是做的不太好, 否則言訣怎麽頻頻去市場部“視察”。
其實只是因為言訣想看到的那個女孩在那裏而已。
不管什麽時候遇見什麽事情第一個想到的都是TA——維覺大樓十七層國際市場部優秀的雙語人才比比皆是,且個個“身經百戰”, 随便拎一個出來都是經驗豐富的成熟翻譯。
然而當楚适由于度蜜月和他請婚假的時候, 言訣第一個想到的候選人是許輕。甚至于哪怕楚适不請假,言訣都想帶許輕出來, 況且許輕答應過他「您以後有什麽事可以放心找我」。
陪同翻譯臨時請假——這不過是言訣想有她在身邊微不足道的一個借口。
總有很多話想和TA說——女孩不主動給他發消息, 他的視線偶爾也會在那個沉默的聊天框多停留一瞬。
……
言訣一一“對號入座”完畢, 随即偏頭看了眼就在身旁的女孩, 雖然他和她隔着兩道單薄的簾子,但這并不妨礙言訣不自覺在腦海中勾勒女孩淺笑的模樣。
他的心忽地軟下去一塊,就像每次泡芙都喜歡在自己懷裏打滾,再用舌頭舔他,不斷地撒嬌一樣。
言訣靠着并不寬敞的床背,他在暗淡而安靜的環境中阖上眼, 用自己每分每秒價值千金的大腦思考一個以前從來沒想過的問題。
「兒子, 你什麽時候給媽領個兒媳婦回來。你看看你,二十九歲了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 像話嗎?」
……他似乎有了真正喜歡的人。
然而那個人早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言訣擡手揉了揉眉心,感覺這件事棘手極了, 他提筆簽數十億的合同前都不會這麽躊躇反複。
-
長途飛行格外無聊,這次沒有視頻要剪,且許輕出差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應該發的存貨。哪怕許輕完全可以和followers解釋一下自己出門在外無法更新,可她就是不想讓等待着的人失望。
從某些方面來說,她也算半個讨好型人格。
并不美滿的原生家庭,高敏感的內心以及無法自控的讨好型舉動,許輕時常覺得自己簡直debuff疊滿。
或許也正是因此她才格外和阮允玩得來,阮允就是她的小太陽,照亮許輕內心每一個開不出花的角落。
又到了發餐時間,是她喜歡的海鮮餐,許輕吃飽喝足,試着叫了兩聲隔壁的言訣:“言總,言老師,你睡了嗎?”
她聲音不大,言訣醒着的話自然能聽到。
“什麽事?”
言訣拉開簾子,猝不及防與探頭過來的許輕四目相對。
“……沒事,我就是想叫叫你,等會兒就到了,你可別睡着了。”
許輕朝他眨眨眼。
“我的時間觀念還不錯,不像有些人會在出發前一天熬出兩個熊貓眼。”
“……哼。”
許輕不服氣地哼哼兩聲,言訣卻是淡淡地笑了。
她扒着舷窗看了會兒風景,玫瑰色的陽光穿透厚厚的雲層,形成一片蕩漾的淡金色海洋,正當她沉溺于此,手機鈴聲響了。
是随舟的電話。
如果按照國內時間來算,随舟這會兒給她打電話不出意外是查崗。
許輕接電話前先看了眼言訣,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而是在閉目養神,她才滑動屏幕接聽。
“喂,随舟。”
“這會兒幹什麽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随舟覺得許輕和他打電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就算是夜裏準備睡了也不必這麽“偷偷摸摸”吧?
許輕咽了下口水,她用手捂着聽筒,小聲回答:“才洗完澡,準備睡覺了。”
一旁的言訣聽到許輕這句話,眼皮子擡了擡。
“今天怎麽這麽聽話?還知道早點睡覺。”
許輕很少對随舟撒謊,雖然随舟不怎麽會擺兄長架子教訓她,但喊哥哥喊得多了,許輕到底是最願意聽随舟話的。所以她這會兒非常心虛,心虛到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就連耳朵都紅了不少。
“……工作太忙,生物鐘變得準時了很多,到點就困了,這段時間我都睡得挺早的。”
“這樣,看來你在維覺打工也不全都是壞處。”
“維覺很好的。”
許輕默默為維覺和言總辯護。
“我沒什麽事,就是想打電話問問你,聽聽你的聲音,快兩個月不見了。”
他很想她。
“那你現在聽到了。”許輕看了眼小電視屏幕顯示的時間和飛機的預計降落時間,估摸着再有幾分鐘飛機就要播報降落信息,避免在電話裏露出端倪,許輕連忙說,“好了,我是真的很困了。你要是想我的話,就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然後早點回來見我,我在家等你凱旋。”
“行,一言為定。”
随舟挂斷電話,出門尋隊友去了。許輕握着電話的那只手掌心沁了些許細密的汗,幸好她反應快,否則随舟一定會聽到飛機廣播的動靜,到那時候她可就解釋不清了。
“Ladies and gentlemen, our plane will be arriving at……”
果然沒過兩分鐘,航班播報準時響起。
許輕松了口氣。
言訣勾起唇,說:“有些人糊弄別人的本事還真是一流。”
許輕臉上紅了紅,解釋:“我那是不想把簡單的事情弄複雜。”
再說之前在随家一起吃飯,餐桌上随舟表現出來的态度讓許輕覺得,他仿佛非常不喜歡言訣。明明他們兩個都還沒有正式交鋒過,随舟就一臉苦大仇深,恨不得許輕立即和言訣撇清關系,老死不相往來。
怪,很怪。
言訣沒再說什麽,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也只有随舟打電話,女孩才會露出剛才那般的表情。
飛機平穩降落,即使出發前阮允已經提醒過許輕,聲稱巴黎這個季節的溫度不會比A市高并讓她做好保暖工作,許輕亦有心理準備,奈何她還是在出航站樓的剎那打了個結實的噴嚏。
“唔——”
言訣回頭,瞥見女孩凍得發紅的鼻尖,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他搖搖頭,大衣脫掉一半,被許輕捉住袖子。
許輕抓着言訣的衣擺,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她說:“不……不用了!我帶圍巾了的。”
許輕趕忙從包裏取出她厚實暖和的圍巾圍在脖子上,傻乎乎地對着言訣笑,“這樣就不會冷了。”
言訣怔了下,忍住擡手揉亂女孩頭發的沖動,而是只說了句:“還不算太笨,走吧。”
前來接他們去酒店的人早就在機場等候多時,一輛暗藍色的加長林肯載着言訣和許輕前往酒店。來接言訣的人像是他的朋友,看着氣質不凡。言訣坐在副駕駛,許輕則坐在了他後面那個座位。
許輕腦袋抵着車窗,過大的溫差使得玻璃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巴黎即将迎來一年中最冷的時節,街上的行人無一不戴着厚厚的圍巾和毛線帽。
她原是在欣賞異國他鄉的景,可她看着看着,視線就不受控制地偏到了言訣臉上去。
這個角度許輕只能看見言訣半張側臉,即便如此,她也依然目不轉睛。
察覺到女孩灼熱的視線,言訣在許輕看不到的地方輕輕抿起唇角。
而這時候,本來在用英文交流的兩個人,忽然換上了許輕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La fille dans le siège arrière est votre petite amie?”
“J’espère qu’elle est.”
“Wow j’espère que vous l’avez couru avec sès.”
“merci.”
許輕坐在後面一頭霧水,他們說的是法語還是德語?為什麽要換一種語言交流,是有什麽談話內容是自己不能聽的嗎?
車輛等紅燈的間隙,前排駕駛位上的英俊男人回頭看了眼許輕,并說了一句:“You are so cute.”
……無緣無故誇她做什麽?并且言訣看上去完全不打算為她解圍。
許輕只好稀裏糊塗地說了句“Thank you”。
很快就來到了巴黎市中心最豪華的酒店,距離會展開幕還有三天時間,足夠許輕在這裏休養生息,順便再溫習一下會展相關資料。
被言訣光環庇佑的許輕不僅在出差時享受頭等艙的待遇,如今還住上了酒店最貴的總統套房,她依然在言訣隔壁。
侍應生早早就将言訣和許輕的行李搬回各自的房間,許輕回到酒店以後先去洗了個熱水澡,然後穿上睡裙趴在床上和阮允聊天。
「我已經到酒店啦,來跟你報平安,不過十一月底的巴黎确實比北京冷很多。」
「給你看我住的酒店,這一個星期我們都住在這兒。人生中第一次住總統套房,也算是過上小說女主的生活了,有錢真好啊。」
「怎麽還沒回我,在上晚自習嗎?」
許輕翻了個身,又退出去刷了好一會兒微博,把之後要發的vlog設置為定時發布,終于收到阮允的回複:
「打工好累,随時随地都想上天。」
「所以清和大廚!你要早日成為百萬粉博主,退休包養我。我的人生可就指望你了。」
許輕捧着手機忍俊不禁:「指望我還不如指望中彩/票,你別忘了我現在還是有着高額房貸的卑微打工人。」
“叮——”
“來了來了。”
許輕望過去,是言訣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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