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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短短十幾分鐘,就經歷了被摸腿,摸-胸,和強吻。

辦好手續上樓的時候,徐礦整張臉都是黑的,偏偏始作俑者還一臉無辜,就這樣睜着倆大眼睛,盯着他看。

電梯裏,徐礦沒忍住,伸手按住郁書青的額頭,輕輕地往外推了把,語氣很兇:“再看剜你眼。”

對方的睫毛抖了抖,随即委屈地撇了下嘴巴——

徐礦在心裏默數,三、二、一。

“叮!”

随着電梯廂打開的清脆聲響,郁書青毫不猶豫地開口:“那我就打斷你的腿。”

徐礦拖着人往前走,兩根手指捏着房卡:“我跑得快,打不着。”

郁書青跟得有些吃力:“……砍你手。”

“別這麽兇殘,”徐礦刷開房間門,在燈光亮起前,嘴角挑起一絲很淡的笑意:“給我的手留着,伺候完你再砍,成嗎?”

他按着郁書青的後背,給人推進屋子,一路上壓根就不帶停地踢開浴室的門,直接給郁書青扔了進去。

随即使勁兒阖上了門。

他就知道,以前的郁書青是個小心眼的讨厭鬼,現在的郁書青就是個喝醉了的讨厭鬼,哪怕你就嘴上說他兩句,人家也絕對不吃虧,都暈乎成這樣了,還要強撐着頂嘴。

徐礦大喇喇地往沙發上一躺,擡高音量:“你先洗澡……”

洗個冷水澡,一切都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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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話沒說完,又被徐礦吞了回去。

怪怪的。

他不是沒跟朋友們一塊開過房,打電競或者期末周的時候,幾個男生滾在一張床上睡覺都很正常,任誰也不會往多餘的地方想,可唇角似乎還殘留郁書青的氣息,也不知道這人今晚喝了多少,愣是給自己腌入了味,那股淡淡的酒香依然萦繞。

徐礦的手頓了下,表情有一絲不自然。

他并不歧視同性戀,事實上,徐礦身邊的朋友也有不少是同或者雙,只是可能由于圈子的原因,或者運氣不好,他身邊的通訊錄朋友,就沒一個能談得長久的。

所以才有那句話,說能談三個月就堪稱金婚。

今晚的聚會,也是徐礦一個國內好友組的局,這位彩妝小零名叫商騰,人挺好的,就是情史特別豐富多彩,原因無他,只怪商騰眼光和旁人不一樣,看中的全是鋼鐵直男。

商騰一開始特奔放,在社交平臺每一張黑皮體育生的照片下面,都發送自己跪地對鏡的自拍:“哥哥超市我。”

可謂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燒了那麽長時間,愣是也沒吃上幾頓,一顆小心髒被傷得都碎成渣了。

那郁書青的性取向,也是同性嗎?

他感覺,郁書青和那些朋友不太一樣。

說不定就是喝多了吧。

徐礦的手指劃開屏幕,決定先給商騰說一聲自個兒得遲到,然後問下有沒有認識郁書青的,趕緊來一個照顧,他可不想繼續在這兒待着。

雖然沒談過,但徐礦心裏清楚,他鐵直。

對男人的身體沒有任何興趣。

與此同時,手機也正好響起,商騰的名字明晃晃地出現。

徐礦按下接聽鍵:“……喂?”

“你怎麽還沒到啊,”那邊應該比較嘈雜,商騰幾乎是扯着嗓子說話的,“就差你了!”

徐礦看了眼浴室,指尖不自覺地在手機側面點了點。

……為什麽還沒聽見花灑的聲音。

暈倒了嗎?

“森*晚*整*理喂,”商騰追問道,“你聽見了嗎?”

徐礦站起來往浴室走:“嗯,我這邊耽誤了下,得晚會。”

也不知道對面又說了句什麽,徐礦的手虛虛地搭在門把上,沒推,表情也沒什麽變化。

“商騰,你再笑成這幅鬼樣子,我就挂電話了。”

“別挂——”

那邊抽筋一般地笑了半天,突然開口:“哎呀不行,實在憋不住了……我和阿熊在一起了!”

徐礦愣住了。

“沒想到吧,”商騰繼續道,“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麽看對眼的,就那天我倆喝酒,一塊兒罵男人,然後他哭着說自己好久沒開張了,我說我也是……就,反正喝多了點,晚上不小心滾了床單。”

阿熊這人徐礦也認識,算得上商騰的“閨蜜”,同樣也是一位花枝招展的小零,徐礦毫不懷疑,這倆人在一起,半個月就能用完一整塊眼影盤。

他沉默了會,有些心情複雜。

槿汐,蘇培盛,你們也是宮裏的老人了,怎麽還做出這種事情了呢……

大概是感受到了徐礦的無語,商騰聲音放低:“哎呀,這不是酒精的催發嘛……”

酒精。

這兩個字在徐礦的腦海裏過了遍,像條滑溜溜的魚似的,從他的嘴巴到胸口,再到被郁書青摸過的大腿,都仿佛跟着沾染上了甜膩的燥熱。

而就在這個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忽地往前沖去,一腳踹開了浴室的門。

蜷縮在角落裏的郁書青,正一下下地點着腦袋,馬上就要睡着。

“……抱歉。”

徐礦理虧,他用領帶給人家雙手綁了,還忘記取下來,怪不得郁書青進浴室後半天沒水聲,原因都在這兒。

他給商騰簡單說了一句,就挂了電話,快步走到郁書青面前,伸手把人抱了起來。

柔軟的床褥凹陷下去,對方渾然不知似的,側着臉,呼吸很重。

徐礦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給領帶拆開,他剛才有點生氣,下手的時候就沒輕沒重,果然,那雪白的手腕上,已經出現了通紅的勒痕。

可還不如郁書青的臉頰更紅。

徐礦正在猶豫,要不要給郁書青揉一下手腕,就在這個瞬間,對方緩緩地睜開眼睛,朦胧的視線仿佛終于找到焦點,定定地注視着徐礦的臉。

只是隔了層盈盈的水汽,使得男人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

郁書青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而這個距離,也足以令徐礦清晰地看到,上面的那枚小痣。

很濕-潤。

徐礦突然有些口幹舌燥。

他單手撐在郁書青的身側,語調冷硬:“……你醉了。”

郁書青表情呆呆的:“啊,我醉了。”

“你現在是不是懵了,沒法兒思考?”

“啊,沒法兒思考。”

徐礦眉梢挑了下,顯得有那麽點漫不經心的刻薄勁兒:“那你是……喝醉的笨蛋?”

如果郁書青繼續跟着學舌,他就拿出手機,把對方的模樣全部給錄下來,反正現在徐礦回國了,日後肯定也會和郁書青打交道,留存一份黑歷史,很重要。

可郁書青沒有立刻回話。

他像是大腦裏所有的系統全部罷工,對語言接收的能力也大幅下降,那張總是清冷漂亮的臉蛋上,出現了一絲罕見的迷茫,可迷茫轉瞬即逝,因為郁書青很快就笑了起來。

“是呀,”

郁書青眼睛亮亮的,笑着看向徐礦:“我是喝醉的笨蛋。”

徐礦:“……”

草。

咋說呢,關鍵是郁書青這人長得太牛逼了,尤其是臉頰酡紅,嗓音軟軟啞啞,笑着說自己是笨蛋——

真特麽犯規。

他的心居然顫了下。

而接下來,對方自顧自地伸出雙手,親昵地摟住了他的肩。

與此同時,腰側也傳來溫熱的觸感。

郁書青無意識地用腳尖去勾徐礦的腰,這個動作,能讓他的小腿內側也跟着蹭到男人的身體,可還是不夠,陌生的酥-麻簡直像飲鸩止渴,郁書青不滿地擰了下眉,努力往人家身上靠近,想要滿足得更多。

“……貼貼。”

但還沒等湊近,郁書青就驚呼了一聲。

他整個人都被撈了起來,徐礦反手剪了他的雙手,給人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懷裏坐下,語氣很硬:“你想做什麽?”

郁書青的後背挨着徐礦的胸膛,掙不開,表情又開始委屈。

“喝多了想睡男人?”

徐礦空餘的那只手掰着郁書青的下巴,冷笑道:“連我都睡?”

郁書青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頭很痛,但也是有一定意識的,知道現在的自己存在着某種渴望,迫切地想要尋覓對方。

雖說郁書青并沒有談過戀愛,但并不代表他排斥這些,包括戀人之間的親密關系,對于郁書青而言,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他不覺得有什麽羞恥的。

在安全、健康、私密的前提下,講究一個你情我願。

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麽男人這會兒的态度,變得抗拒和強硬。

明明也是有感覺的。

“你頂着我了,”

郁書青小幅度地擰了下身體:“我不喜歡這個姿勢……”

這種被鉗制的感覺,看不到對方的臉和表情,令他很沒有安全感。

空氣安靜了剎那。

從郁書青的角度,只能勉強看到男人的喉結,快速地滾動了一下。

“郁書青,你別後悔。”

恒溫恒濕的空調給房間籠罩冷意,光潔的皮膚瞬間泛起連綿的戰-栗,郁書青難耐地向後仰着脖子,迷迷糊糊地想,他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呢?

可他沒時間思考。

領帶再次回到了手腕上,沒有剛才勒得那麽狠,但也足以讓他掙脫不得,沒法兒在男人的後背撓出抓-痕。

感受到手指的時候,郁書青突然清醒了些許。

……等等!

他睜大眼睛,這個可是自己不認識的陌生人,會不會有什麽傳染性疾病?

“唔……”

郁書青被撞得腦袋挨着床頭,他吃力地支撐起身體:“你、你有沒有……”

徐礦呼吸很重,額上浮了層薄汗,低頭吻了下去。

他一定也醉了。

真奇怪,就郁書青唇上殘留的那麽一點酒,能讓他跟着變成醉鬼,心跳加速,着迷地去繼續探索,原來,親吻就是這種感覺嗎?

徐礦有點潔癖,一直把接吻看做口水交換,看到別人親熱,只覺得無聊,甚至還有那麽一點的不适,可他這會兒卻追着郁書青的嘴唇,反複輾轉,舌-尖抵-開齒關,拇指擦過唇角的涎水流連。

身下的人低低地叫着。

似乎又問了一遍他有沒有。

有沒有什麽?

去他大爺的現在外面世界毀滅徐礦都不在乎,他雙眼通紅,伸手撥開郁書青汗濕的額發:“……怎麽了?”

郁書青嗚嗚咽咽,仿佛有什麽要緊的事要交代。

哦。

徐礦想到了什麽,終于明白。

他從床頭櫃那裏摸出手機,快速地發了條語音:“你把車開回去,不用等我了。”

一定是惦記着樓下的司機,怕人家苦等。

屋裏的燈早就滅了,幽深而危險的黑暗中,徐礦垂着眼把手機關掉,丢在了一邊。

然後,男人整個身體都覆了下來。

他用手捂住郁書青的嘴。

“專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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