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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都說徐礦這輩子, 最恨的人就是郁書青。
“你們每天都做?”
“嗯……但不是愛,是恨。”
咖啡館裏沒什麽人,午後只有安靜的綠植在微微晃動, 透明玻璃上映出秋季梧桐的樹影, 男人斜靠在沙發上, 一身剪裁良好的薄款風衣, 面料挺括,兩條筆直的長腿被包裹在西裝褲裏, 明明穿着考究, 但整個人都散着佻達的氣質。
看上去, 還有點郁悶。
徐礦生來眉目英俊, 不說話也帶三分笑意,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攪動咖啡時, 能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 極其有存在感。
偶有路人從旁邊經過, 由于英俊的相貌而多看了兩眼, 立刻就會注意到那枚戒指, 因為男人有意無意似的,總是不經意間擡手,讓璀璨的光折射,甚至閃到了對面好友的眼。
好友神情複雜。
“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罷了。”徐礦放下咖啡杯, 慢條斯理道:“你也不必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什麽?”
徐礦“啧”了一聲。
“我才沒有被他所迷惑, 你們不懂,尤其是像你這種沒結婚的人, 當然看不出來……都說了我沒有被迷惑,我有自己的節奏和安排。”
“真的!”
“比如我為了報複他, 會親手教他怎麽給丈夫打領帶,我每天都這樣做,久而久之,他已經不再用鞋子踩我的腳了,晚上的時候也是,我會用盡渾身解數去挑逗他。”
徐礦豎起一根指頭,晃來晃:“別誤會,我只是為了自己爽而已。”
除了咖啡,桌子上還擺了一份提拉米蘇,但是沒人碰,散出一點微甜的香,可依然緩解不了好友表情的扭曲。
“所以——”
徐礦淡定地端起咖啡杯,無名指上的戒指格外顯眼:“今晚收留……啊不,今晚我住你家怎麽樣?”
好友愣了下:“什麽,你是被趕出來了?”
“沒有,”徐礦矢口否認,“你知道的,既然是交易婚姻,那總會有一些意見上的不合罷了!”
“郁書青不讓你回家睡?”
“怎麽可能,他一見我就叫老公呢,他超愛!”
“……那你幹嘛要睡我家,不是被趕出去了?”
“你知道的,”徐礦認真回答,“我這人對于睡眠要求很高,所以連着睡幾天沙發有些受不了,而協議婚姻就是這點不好,雖然他很愛我,但還是為了面子咳咳……總而言之,今晚他讓我睡門外走廊。”
好友面無表情。
“而你,我的朋友!”
徐礦自信地挑了下眉梢:“住得離我們家最近,這樣晚上郁書青受不了,思念我的懷抱,我十分鐘以內就可以趕回去!萬一他想找我求和,不好意思說,自己絞盡腦汁地找臺階,比如為我煮糖水喝的話,回家還是熱着呢嘿嘿……”
“哎?”
徐礦站起來:“你幹什麽,別走啊!”
好友拿起外套,臉上一片死寂:“在家裏看我爸媽秀恩愛,出門還要看你秀恩愛,謝謝,狗糧已經完全吃飽了。”
徐礦反駁:“我沒有秀恩愛啊!”
好友:“呵呵。”
好友:“給你那爪子從頭發上拿下來,別晃,戒指我看見了!兩只眼睛都看見了!”
徐礦:“你這人真莫名其妙,我沒有晃啊,只是稍微整理下頭發而已……算了,這會兒走也行,我還得接他下班,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讨厭,無論我有多忙,非要我去接才行,不然就鬧脾氣,真是的。”
安靜了幾秒鐘。
好友扭過臉,擡高音量:“……之前是怎麽說來着,你和郁書青結婚,就是讓他再也無法過平凡的生活,變着法兒做好吃的是破壞他的完美身材,哐哐往人家公司砸錢,是為了讓他忙得陀螺上天?”
徐礦:“沒錯。”
表情格外嚣張。
好友沉默片刻:“……你特麽的是真敢說啊。”
徐礦:“嘻嘻。”
但下一秒,好友揚起手機:“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我已經給郁書青發過去了。”
徐礦:“?”
他立馬不嘻嘻了,上去一把搶過手機,不可置信:“你這是在做什麽!”
“郁書青交代的啊,”好友冷哼一聲,“你約我喝咖啡的時候,他就在我旁邊,說你憋了這麽久肯定沒安好心,要逮着我罵他一頓出氣,所以——”
他們的共同好友,也就是曾經的童年玩伴眨了眨眼,終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你小子,今晚是不是要睡大街啦?”
“你老婆不要你啦!”
-
徐礦有點慌。
這種狀态反應到了開車上,也就是認不出回家的路,七拐八繞,居然走錯道了,把原本二十分鐘的路,拉長到了四十多分鐘。
郁書青倒是沒什麽反應,微阖着睫毛,似在打盹。
時值深秋,天黑得也快了,這會兒外面已是倦鳥歸巢,光線黯淡,樓宇都亮起了盞盞的燈,在等待晚歸的愛人。
“老公。”
車輛緩緩停下,徐礦鼓起勇氣,把手放在郁書青的手背上:“我錯了。”
郁書青沒反應。
徐礦暗叫一聲不好。
以前他惹到郁書青,都是老老實實地說老公我錯了,對方肯定會冷哼一聲說你錯哪兒了,我看你挺好的,沒什麽錯的地方啊。
只要郁書青開口,那一切都好辦。
就怕郁書青不給反應。
徐礦解開安全帶,大半個身子都湊了過來,親親郁書青的臉頰和眼皮,把自己的臉貼人家掌心上蹭,黏黏糊糊的:“老公我真的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諒我嘛……”
其實這事,還真怪徐礦。
徐礦自己都理虧。
自從互相表明心意,真正在一起,也得到了法律上的認可後,郁書青對徐礦挺縱容的,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而在床上的時候,只要別太過火,都随便徐礦怎麽玩。
搞得徐礦有點得意忘形。
以至于那天,拿了一個形狀逼真的玩具出來,躍躍欲試地看着郁書青,眼睛裏滿是期待和憧憬。
郁書青倒抽一口涼氣:“我不要。”
徐礦:“試試嘛!”
郁書青:“想都別想!”
他打死也不可能把這玩意放進身體!
徐礦不死心,甚至按下開關開始講解,嘴上哔哔不停:“你看,這個震動頻率不高的,很溫和,我做了好多功課,都說新手最好先用這個入門,安全性也好……”
“等等,”郁書青悚然一驚,“你說什麽,入門,還有剩下的?”
徐礦都快搖尾巴了:“是噠。”
他從床邊拎起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興奮地打開給郁書青看。
怎麽說呢,琳琅滿目,花裏胡哨,極為惡俗。
郁書青只看了一眼,就感覺眼睛受到了污染,一腳踹了過去,直接把盒子給踢飛。
然後,各種顏色的手铐,鈴铛,夾子,皮鞭,眼罩,不同尺寸的玩具,腿-環頸環以及認不出來綁哪個部位的環,粉紅色的緞帶,會跳動的蛋,散了一床。
徐礦羞澀一笑。
順勢躺下。
“老公,我也和玩具一起摔床上了,要你自己撿哦。”
郁書青閉了閉眼睛。
這種想踩上去又怕對方爽到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他倆結婚大半年了,各種親密的玩法都試過,但郁書青還是接受不了這種,不是說羞-恥,就是別扭,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表示不行,放不進去,徐礦還孜孜不倦地勸,說你看我都能放進去,這種又不……
那天晚上,徐礦睡的沙發。
“不是你馬上就要出差嗎,”徐礦嗷嗷大叫,“就想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可以快樂啊!”
他挺喜歡和郁書青嘗試新鮮事物的。
隔着門板,傳來郁書青冷硬的聲音:“那我是不是也得給你買點什麽,這樣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能爽?”
“完全不用!”
徐礦自信道:“我什麽都不要!只需要聞你的衣服就好,別說衣服了,哪怕只是看看照片,或者聽下聲音,甚至只要想想你,我就可以的!”
門“哐當”一聲打開。
郁書青咬牙切齒:“變态!”
徐礦一把摟住郁書青的腰,給人打橫抱起:“變态喜歡你。”
那天晚上,所有的小玩具都沒派上用場。
徐礦過完嘴瘾,給東西都收了起來,雖然他挺想嘗試的,但是也得尊重對方,在郁書青允許的前提下才行。
但偏偏出了個意外。
就是有個形狀逼真的玩具,散落的時候滾到了枕頭邊,他倆沒看見,第二天郁書青出差,倆人晚上鬧得太過火,都睡過頭,還是被白可心的電話吵醒的。
“都幾點了,快點!我到樓下了!”
郁書青直接沖去浴室洗澡,徐礦睡眼惺忪地給他檢查行李——早都裝好了,但是不放心,又倒在床上數了一遍,郁書青從浴室裏出來,還在給自己擦頭發,催促說快點,徐礦就“哦”了一聲,胳膊一攬,把床上零散的全部東西都給塞了進去。
他那天是真的困,眼睛都睜不開。
至此,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下塌酒店,郁書青當着白可心和兩位助理的面,打開行李箱,準備給手機充電的時候——
赫然出現了一枚粉紅色的橡膠勾八。
郁書青這輩子,都沒有聽到過如此整齊的抽氣聲。
他“啪”地一下給行李箱阖上了。
其實還好,沒有想象中尴尬,因為是在酒店房間裏,都屬于自己人,沒有讓合作方或者陌生人看到,而三位成年人,也都保持着沉默,絕口不提那一眼的震撼。
回家後,郁書青第一件事就是把徐礦從自己身上掀開,扔了出去。
徐礦舔得正起勁,莫名被扔到客廳,沒反應過來。
到了晚上,郁書青還不讓他回屋睡,徐礦才知道完蛋。
“……老公,我真的錯了。”
至此,已經睡了幾晚沙發,今晚還有可能被逐出家門的徐礦,徹底老實,在車裏各種撒嬌,拿腦袋往人家身上拱。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老公你理理我吧好不好,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老公……”
郁書青這才掀起眼皮兒,沒什麽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徐礦不敢湊過去親,就眼巴巴地瞅着人。
“錯哪兒了?”
“哪兒都錯了。”
“以後怎麽辦?”
“以後我乖,再也不敢了。”
郁書青揚起嘴角:“哦,然後在朋友面前說你恨我。”
徐礦滿臉委屈:“這不是你安排的人設嗎……”
兩人是去年領證的,沒有大張旗鼓擺婚宴,只邀請了至親好友,在太平洋的一處小島舉行了婚禮,大家聚到一塊兒嘻嘻哈哈,說莫非你們初中就早戀,郁書青開玩笑說沒有,協議婚姻,全世界我最讨厭的人就是徐礦了。
從此,他倆有時候親熱,也會這樣互相打趣。
“挺好的,”郁書青收回目光,“所以我讓讨厭的人睡大街,也很正常吧?”
徐礦驚恐:“不行!”
他一把抱住郁書青的胳膊:“我們是登記過的,法律都會保護我!”
郁書青:“你把那玩意塞我行李裏,法律可沒保護我。”
徐礦張了張嘴:“我……”
“所以,”郁書青抽出自己的胳膊,微微一笑,“今晚你可以回家,但是——”
他伸手,點在徐礦的嘴唇上。
“要乖。”
“因為只有聽話的狗,才被允許上床睡覺。”
-
曾經姑姑徐寶珠還笑過自己,說礦啊你這麽拉了,和郁書青在一起,怎麽就被吃得死死的?
徐礦說我樂意。
他就喜歡這樣,哄着他,愛着他,天天地纏着郁書青。
自從結婚後,他們去了不少地方,似乎是想把所有的遺憾全部彌補,郁書青和以前比開朗不少,每到一處景點,都會拍照給郁雪玲看。
“奶奶,您瞧!”
家裏的事也塵埃落地,做錯事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判決下達,郁雪玲最開始有些接受不了,不明白為什麽一家人要鬧成這樣,但郁為民撫着她的頭發,說我們也做錯了,你不要責怪小咪。
郁雪玲還以為他清醒了,很驚喜地問,說大哥,你理解現在的情況了嗎?
郁為民點頭,說是啊,小咪想要一塊糖果而已,我卻說你要乖才能給你……孩子都不出去玩,沒以前活潑了,是我們做錯了。
他說小妹,你要讓孩子出去玩,快快樂樂的。
郁雪玲是慢慢想通的。
因為她終于意識到,自己那個總是繃着一根弦,完美而省心的孫子,似乎是真的不快樂。
還好,現在他願意走出去,看一看遙遠的山川。
郁書青拍照,徐礦就會畫畫,把雀躍的身影也一塊兒留在畫布中,油彩塗抹出大片的絢爛,不僅有壯闊的景象,還有他的愛人。
到了晚上,他偶爾會在郁書青的身上作畫。
為什麽是偶爾,因為郁書青害臊,也會癢癢。
他們去看興安杜鵑,去看美麗的極光,郁書青陪着徐礦準備畫展,徐礦每天都接郁書青上下班,隔段時間也會拌嘴,但當天就能和好,哪怕是現在郁書青這麽生氣,也只是把徐礦趕出卧室——
“別怕,”郁書青懶洋洋的,“又不會真的讓你睡大街。”
徐礦跪坐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你還不如讓我睡大街。”
本來郁書青出差,就兩周沒見到對方,回來還沒親上嘴呢,被連着和橡膠勾八一塊兒扔出房間,滿打滿算,徐礦已經半個多月沒摟着郁書青睡覺了。
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苦!
而更可怕的是——
徐礦閉上眼睛,喉結滾動。
“睜開,看我啊,”郁書青的腳踩在對方肩膀上,“你不是很喜歡嗎?”
是喜歡,徐礦喜歡得要死了。
關鍵是他的兩手被禁锢着,完全動不了。
買來的手铐用在了自己身上。
完全無法碰到郁書青身上的鎖鏈。
徐礦不敢看。
“我以為你會喜歡呢,”郁書青用了點力氣,碾着男人肩上那淺淺的咬痕,“結果……你行不行啊?”
這不是徐礦能決定的事。
郁書青上半身沒什麽衣物,只有幾圈泛着銀光的鎖鏈,不規則地繞在潔白細膩的肌膚上,從肩頸到窄腰,稍微動一下,就能聽見微微的鈴铛響,鏈環的設計很繁複,除了那精巧的小鈴铛外,還有瑩白的珍珠與貝殼串珠,綴着的流蘇和聖潔的羽毛。
讓人忍不住地想,若是扯一下,會讓美麗的青年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而下面,則是勒得有些緊的黑色蕾絲,在大-腿上掐出微微肉-感。
郁書青很滿意徐礦的表情。
只許看,不許吃。
徐礦是真的要受不了了。
都快入冬了,房間裏的溫度卻逐漸暧昧地升高,徐礦焦灼地吞咽了下,死死地盯着郁書青的腳。
“寶寶,”
他沙啞着嗓子:“你變壞了。”
郁書青不為所動:“真遺憾,我一開始也沒好到哪兒去。”
“不,”徐礦喘着氣,搖了搖頭,“你一直都很乖,很可愛,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徐礦從不吝啬對郁書青的贊美。
哪怕被嫌惡心,說太膩了,他也滿不在乎地抱着人,說我真的是這樣想的,我就要天天誇你,我好愛你的。
踩在肩膀上的小腿收回去了,郁書青坐直身子,定定地看着對方:“那,如果我把你解開,你會對我做壞事嗎?”
徐礦口幹舌燥:“會。”
“好。”
郁書青臉頰也泛着紅,跟人鬧別扭這幾天,說實話,他也沒睡好,今晚給人折騰一頓,算出氣了。
因為他真的怕,繼續撩撥下去,被逼到極致的徐礦會受不了,給他吃得渣都不剩。
手铐落在床褥上。
徐礦活動着手腕,擡眸看向郁書青:“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麽嗎?”
郁書青忍着笑:“嗯。”
黑暗的卧室裏,月光明亮,郁書青仰起了臉。
徐礦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我想親親你。”
“知道……我也愛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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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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