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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88章
來人往的醫院長廊響起幾聲慘嚎。
柳若梅臉上火辣辣地疼, 等宋母被拉開,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留下三條長長的血痕。
被扯松的盤發掉下來,配合那三道血痕, 像極了醫院怪談裏索命的女鬼。
“老、老公......”她顫着唇伸出手。
完了, 好像是來索他的命!
郁立信大步後撤一步。
撤完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對上柳若梅受傷的眼神,他心虛咽了咽口水,這才想起來出門在外要維護自己的妻子。
指着宋母鼻子斥責:“宋夫人,你兒子出事我們深表歉疚,但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對我妻子拳腳相向!”
宋母剛被安保人員穩住,聞言氣得又要撲過來打人。
“我不分青紅皂白?你個眼瞎的老東西,知不知道你老婆背着你都幹了什麽!”
這次被及時攔住。
等她罵完一句, 郁立信放下防衛擋住臉的胳膊, 不解皺眉,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妻子幹什麽了!”
柳若梅臉色微變, 小聲勸他:“走廊人來人往,在這邊吵架太難看。”
郁立信眉頭擰了擰, 倒也是, 萬一被記者偷拍影響公司形象, 回頭老父親又得罵他, “那改天再......”
宋母冷笑:“改什麽天!我看你們是心虛!是不是還想拖延時間掩蓋你們害死我兒子的事實!”
柳若梅眼中劃過一絲冷芒, 示意一旁的助理把人拉走。
然後沒攔住跳腳的老公。
“你放屁!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們害人!我看你是沖昏了頭!”
老天, 誰能把這攪屎的郁立信收走!
宋母仰頭大笑, 甩出兩張紙,“證據?那你可好好看看!我兒子是被你老婆雇人撞死的!”
路過的病人家屬:!
牆邊偷聽的護士:!
強行繃臉的保镖:!
郁立信:?怎麽感覺多了很多耳朵?
柳若梅眼睛快擠抽搐了, 助理才反應過來,撲過去搶先撿起地上的紙。
上面一片空白。
宋母冷笑:“笑死, 我會把證據扔出去?”
接着從背後掏出一沓文件,“東西都在這,咱們法庭見!”
助理·柳若梅:……媽的被耍了!
宋母大鬧一番雄赳赳地走了,網上的消息卻甚嚣塵上。
郁氏副董夫人謀害特助#郁氏副董夫人為兒子殺人滅口#郁氏副董夫人小三上位#郁氏副董夫人殺人如麻卻逍遙法外。
若幹詞條很快被推到熱搜前10,又更快地消影無蹤。
郁立信不得不把這件事重視起來,委婉試探了下,“宋母應該不會平白無故懷疑車禍的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柳若梅哭哭啼啼露出半截羸弱白皙的脖頸,“你居然懷疑我!這麽多年你難道還不了解我?星瀾也在那輛車上,我是瘋了去害我們的孩子?”
郁立信立馬對剛才對妻子的懷疑表示慚愧,“別哭了,唉,這麽多年你辛苦了。”
柳若梅嘤嘤哭着紮進他的懷裏,兩人在人來人往的走廊相擁好一會兒。
郁老爺子趕到醫院時,手術剛好結束。
聽到郁星瀾無生命危險,只是斷了三根肋骨和一條腿,中度腦震蕩,好好休養還是個健全的人,郁立信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忙去迎接老父親:“爸,星瀾脫離生命危險了.......”
這個蠢貨,居然還敢笑。
以前是他老糊塗,過于溺愛獨子,要是當年郁立信帶着那女人回老宅,就當機立斷跟他斷絕關系,郁白後來也不會出事,白受這麽多年苦!
當郁白親自把柳若梅雇人買兇布置車禍現場的音頻證據拿到面前,郁老整個手都是抖的。他早就懷疑郁白二十歲那年的車禍有貓膩,奈何找不到任何證據,沒想到柳若梅蛇蠍至此,到現在還想對郁白下手!
怎麽沒把她兒子郁星瀾撞死!
這個毒婦!
這個蠢驢兒子!
郁老爺子面無表情,看着迎上來笑成一朵花的獨生子,伸出布滿老繭的厚實大手。
一巴掌乎過去。
啪一聲巨響。
管家、護士、病房門後探出的腦袋、僵立的柳若梅,紛紛縮了下脖子。
郁立信七百二十度托馬斯回旋,在空中蕩了三圈,殘影淩亂,像塊抹布被扣在牆上,臉貼着牆面緩緩滑落。
人是七暈八素,臉是腫的,還在耳鳴中,郁老爺子沉着聲發言:
“從今天起,我郁秦和你郁立信再無任何關系。”
“啊?什、什麽......”人還是懵的,郁立信不可置信,看到郁老寒鐵般篤定的臉色,狠狠打了個寒顫,忙爬過去抱住郁老爺子的腿,“爸,你在胡說什麽啊?怎麽你今天也情緒這麽不穩定,星、星瀾剛做完手術啊!”
郁老爺子拔了下腿。
眉頭還沒皺一下,就輕松抽了出來。
……
這個酒囊飯袋,抱大腿都抱不穩!
郁老爺子氣急攻心,順腳又把人踢飛了。
郁立信足足飛了十米,後背撞到牆根才剎車,痛到涕泗橫流,上氣不接下氣地咳,邊咳邊往前爬:“爸你幹嘛踹我!爸!我不能沒有你啊!爸咳咳咳……”
郁老爺子冷冷看着他。再無一絲憐憫。
這個豬油蒙了心的蠢貨,永遠不懂反思,不懂自己錯在哪裏,永遠自以為是。哪怕把證據擺在面前,做慣寄生蟲的蠢貨是看不清真相的。
郁老不打算做任何解釋。就讓他自生自滅,在憎恨、埋怨、懊悔、痛苦中興許哪天幡然醒悟,去主動探尋他被抛棄的真正原因。
郁立信腳邊的柳若梅臉色煞白。
死老頭滿身煞氣,她要是開口求情,下一個被踹飛的會不會是她??
郁老爺子腦袋仿佛裝了傳達器,瞪着郁立信的眼忽地看來,那眼神如有實質,落在身上像剜刀,刮地人心驚肉跳地疼。
柳若梅養尊處優這麽多,向來都是別人看她臉色。
惟有郁老爺子......
柳若梅長裙下的腿微顫,艱難擠出得體微笑:“爸,我......”
郁老爺子別了下臉。
老年版不聽不聽不聽。
柳若梅笑臉僵掉。
管家适時站出來,臉上得體微笑:“柳女士,郁立信先生已經不是郁家人,請您注意稱呼。”
柳若梅咬牙:死管家。好想撕爛他的臉!
她只好改口:“郁老先生,我……”
郁老爺子臉別地更遠。
管家适時站出來,臉上得體微笑:“柳女士,有什麽事直接跟我溝通就好。”
“……”
啊,能不能讓死管家滾遠點!
除了原配的兒子郁白,柳若梅最讨厭的就是這個笑面虎老管家。
一個傭人,也敢高傲地次次拿鼻孔看她!
柳若梅不說話了,彎腰去扶郁立信。
郁立信折了腰,疼地龇牙,不忘跟親爹求饒:“爸,我錯了,可是我也不想星瀾出車禍啊,你怎麽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
郁老爺子面無表情一眼掃來,郁立信立刻像個鹌鹑縮脖子噤聲。
他這會顯然不想再搭理這個蠢蛋。
管家微笑:“郁立信先生,接下來所有事情将有專業律師跟你溝通,你想要了解的任何情況律師一定知無不言。”
柳若梅裙下的腿更抖了。
郁立信吼他:“我跟我爸說話,有你什麽事!”
就是就是!
看到管家被吼,柳若梅心中長籲一口惡氣。
餘光中一道殘影,就聽郁立信一聲哀嚎。
又被一巴掌乎到了牆上。
那掌風擦過她耳際,兇地她寒毛倒起。
郁老爺子接過管家遞來的手巾,仔仔細細擦了遍手,看也不看扇暈的郁立信一眼,扭頭消失在寂靜的長廊。
只有管家在離開前,沖他們微微一笑。
柳若梅面頰痙攣般迅速抽動。
等人一走,脫力般靠牆長呼一口濁氣。
光潔的地板上掉了兩顆牙,郁立信抖着唇,這次話也講不出來,顫着手伸向柳若梅。
嗚,父親不要我了,他只有若梅和星瀾了!
柳若梅喊來兩個護士,把郁立信安排好,去加護病房看了看還在沉睡中的郁星瀾,冷着臉開車回別墅。
郁老爺子今天這番作為,一定是知道了她做的事。
事發突然,她現在還沒搞清楚為什麽郁星瀾和他的特助會坐上郁白的專用車,郁老爺子又是怎麽查到她頭上。
但直覺告訴她,先趕緊跑。
老爺子不敢拿郁立信和星瀾如何,對她卻一向厭惡,定然會第一個拿她開刀。
車子暢通無阻開回別墅,柳若梅打發走傭人,立刻回卧室把所有的卡和帶得走的貴重物品揣進行李箱,還機智地給娘家弟弟打電話,讓他把每張卡裏的錢取最高限額的現金出來。
臨走前路過衣帽間,柳若梅不舍地看了眼拿一整牆的包包。
等着,她遲早會回來拿回屬于她的一切的!
托着行李箱走到停車場,柳若梅費勁地從兜裏掏出車鑰匙,後備箱緩緩打開到一半。
兩排大燈驀地在庭院中亮起。
柳若梅雙眼險些被閃瞎。
一片黑白重影後适應了光線,剛想開口叱喝,就在大燈後看到了管家笑眯眯的臉。
“……”
管家微笑:“柳女士,你這是要去哪?”
“……”
柳若梅這一生都如打不死的小強,從地下道爬到金字塔頂端無論多苦多累都沒放棄過。
唯獨在看到管家笑臉的這一剎,她好想死。
她要是死了。
第一時間就撺掇黑白無常把這狗東西一起勾走!
柳若梅手中的愛馬仕無力掉在保時捷車輪邊,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從管家身後站了出來。
“柳女士,我們有證據懷疑你涉嫌故意殺人,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任何陳述都可能用作法庭證據。”
沉默?
她今天就想罵死這個臭老頭!
柳若梅手被拷住,破罐子破摔,兩眼不甘粘着管家的臉口吐芬芳:“你這個臭¥$#&@*%…我去你他@3$%^”……”
兩個警察忍了又忍,對視一眼,管家笑眯眯遞來一卷膠帶。
“偶爾愛護下市民的耳朵,不算濫用職權。”
柳若梅瞪大了眼:“死老鼈日你¥#%唔唔唔唔唔……”
小警察終是沒忍住。
世界清淨了。
警車揚長而去。
管家扭頭,望着身後這幢與老宅格格不入城堡般華麗壯闊的別墅。
花園裏的櫻花滿樹盛開,爛漫嬌豔。春風一動,大片大片的花瓣織成一場如夢似幻的櫻花雨。
想必柳若梅還不知道,郁立信舍不得推倒的這片櫻花林,是明美夫人的心頭之好。
他長嘆一聲,從上衣襟兜摸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
這場延續了十幾年的鬧劇,終于在少爺手上結束了。
夫人,您在天堂,應該也抵達安寧了。
-
郁家老宅和新別墅區交接處有一片櫻花林,依湖畔伴矮山,一片夢幻的粉與碧綠湖面相映成畫。
坐在對岸的草坪上遠望,極有觀賞價值。
姜琦貞看到不少人背着畫架,在湖畔寫生。
“我才知道原來這片櫻花林,樹齡跟你一樣大。”
她半躺在折疊椅上,翹着小腳,椅背調成擡眼就能一覽對岸風景的角度。
郁白在旁邊烤肉,酥脆的嘶嘶聲和誘人肉香,引得隔壁釣魚佬頻頻回頭張望。
連屏息寫生作畫的小老頭也忍不住瞪過來一眼。
姜琦貞有點安逸不住,想坐起來。
恰好郁白烤完一連串肉筋,加上兩片鮮翠欲滴的生菜裹進香軟的餅皮,動作優雅娴熟的卷好,貼心地拿包裝紙托住底部。
“嘗嘗。”
剛起身到一半,嘴裏就被塞了個烤肉筋卷餅。
香迷糊了。
那片櫻花林,是郁白出生那年,他的母親和父親一株株親手中下的。據說那段時間他們每天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種樹。
是滿載着父母濃濃愛意的櫻花林。
哪怕在支離破碎的後來,誰也沒舍得破壞那裏的一草一木。
姜琦貞捧着卷餅,悄悄看了眼郁白。
烤架上的羊排滋滋冒着油,他眉眼低垂,像個認真又帥氣的大廚。
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拿起桌上那杯冰搖桃桃烏龍。
郁白嘴裏冷不防被塞了根吸管。
“辛苦郁大廚了,賞你一杯本宮親自調配的茶飲。”
郁白勾唇,笑容比春日的陽光還晃眼,“你吃得飽飽的我就不辛苦。”
姜琦貞露出一排牙齒剛想笑,就聽他繼續說,“吃飽了一會兒多替我種兩棵樹。”
“…………?”
要是知道今天約會的主要任務不是露營,而是種樹。
她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會穿條白裙子配小靴子!
先是刨坑。
郁白說,親自挖坑才是種樹的意義。
于是一點忙也不肯幫,自己的坑自己挖!
他種完了兩棵樹,姜琦貞還在挖第一個坑。
“我知道了,你想讓我死。”
擦了把額角的汗,她攥着鋼鍬的柄手,忍了又忍,才沒一鏟子敲他腦瓜子上。
郁白正在挖第三株的坑,側臉清隽,動作行雲流水間優雅貴氣,仿佛在創作一件藝術品。
“你剛才吃了三斤的肉。”他格外強調三這個數字。
姜琦貞嘴角抽了抽,反駁,“可你吃了五斤!”
他一鐵鍬刨了個大坑,勾唇,“所以我吃有所用。”
什麽!
“你的意思是我是沒用的飯桶啦!”
“我可沒這麽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
“飯桶哪有你漂亮。”
“……”嘻嘻。
“你最多是只頭戴蝴蝶結的漂亮小粉豬。”
“……”不嘻嘻。
終究還是沒忍住。
對岸的釣魚佬、寫生大叔看着林子裏互相追着逃竄的小情侶,露出欣慰的姨夫笑。
等到日薄西山,晚霞在樹林後盡情鋪開。
他們種了十株櫻花樹苗苗。
十全十美。
郁白在新種的小樹苗前站了許久。
眼神柔軟,像在對着小樹輕輕訴說。
“我曾答應過我媽,以後長大了要帶喜歡的女孩子種下屬于我們的櫻花樹。”
良久,他開口。
姜琦貞蹲在他旁邊,捧着臉蛋溫柔笑着,“我知道!”
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到過。
只是那時候她還小,不懂明美媽媽話裏行間的具體意思,只從她充滿愛意的雙眸裏,看到了幸福。
或許結局不是那麽重要。
郁白的媽媽也曾經轟轟烈烈的幸福過。
就像她沒有再去問,知道貨車司機做壞的時間很簡單,但郁白是怎麽做到把他的車調換給郁星瀾的。
他似乎有某種不可描述的“超能力”。
姜琦貞把這歸為“他本身就很厲害”。
誰都有秘密,她也有。
誰會知道一本書裏下場凄慘的惡毒女配,如今會過得這樣幸福安康。
種完樹。
姜琦貞癱在草坪上,雪白裙擺在綠蔭上綻放,零星泥點像灑下的銀河。
這裙子,看來是不能要了。
她在想裙子的時候,郁白躺在她身旁,草坪燈和樹上彩色低沉聲線在耳畔輕輕傳來:
“我們訂婚吧。”
草坪燈和樹蔭上的彩色串燈在同一剎亮起。
照亮少女剔透瞳仁中的驚愕。
對岸咻地一聲,無數煙花在深紫色天幕下怒放。
...哪有人在幹完農活後求婚啊!
她臉上甚至還有泥點子!
姜琦貞還在傻愣着,郁白已經托起她的右手,小心翼翼從兜裏摸出了個戒指。
溫柔缱绻套住她的手指。
火樹銀花,白皙纖細手指上的戒指,比星辰璀璨。
姜琦貞忍了又忍。
誰家求婚送三克拉的鴿子血紅寶石戒指啊!
辣麽大!
戴出去她都怕被營銷號說裝逼炫富!
雖然求婚略略俗氣和突然,也沒有穿上漂亮幹淨的裙子。
姜琦貞還是紅了臉,眼角濕漉漉。
扭扭捏捏重重點了點頭。
郁白漆黑的眸漾起淺淺笑意,笑意中央,倒影着小小的她。
大手扣住她的後腰,隔着薄薄布料,傳來溫熱暖意。
落在唇上的唇也是暖的。
……
雙方家長第一次會面這天,是這個月大吉的雙數黃道吉日。
郁爺爺怕招待不周,包下整棟酒店。
反正酒店也是郁家的。
去的路上,兩個小情侶在手機上嘀嘀咕咕。
貞:你那邊情況如何?
白:小豬飛舞小手開心jpg
白:爺爺非常高興,出門前連頭上的幾根毛都打理的服服帖帖
姜琦貞滿臉黑線。
這麽黑自家爺爺真不會被打麽?
白:你那邊呢?
她悄悄瞄了眼左右兩側大護法似的親爸親媽,呼吸都不敢大喘。
貞:那個
貞:你自求多福吧
貞:保重jpg
白:?
白:???
白:緊張jpg
耳邊傳來一聲咳嗽,姜母端着架子斜過來一眼:“貞貞,跟誰聊天呢?”
姜琦貞眼疾手快把手機往兜裏揣。
甜甜笑着抱住她胳膊:“跟朋友随便聊兩句呢。”
看着閨女白嫩乖巧的小臉蛋,姜母一想到這麽可愛軟糯的小棉襖還沒在掌心裏多捂幾年,就被個不知從哪蹿出來的野小子叼走!
想!殺!人!滅!口!
姜父的臉比姜母還臭,給旁邊長嘆一聲:“囡囡,酒店還沒到,還有改口的機會,要不......”
姜母斜過去一眼,姜父趕忙把話咽了回去。
呸呸呸!他們可不能做自私自利的父母,怎麽可以因為他們的意願就把寶貝閨女鎖在身邊,女兒喜歡最重要!
只是他以為,這一天會來得比較晚一點......
父親母親兩個人苦大仇深,好像今天就要把閨女嫁出去似的。
姜琦貞很想提醒他們,今天只是商量訂婚事宜啊!
後車的姜烨也跟姜顯聒噪個不停。
“郁白?這名有點耳熟。可是26歲也太老了吧!足足大妹妹6歲!”
姜顯:“我也26,謝謝。”
“所以你也老啊!”
“……”
“啧,不過長得還行。”姜烨努力放大妹妹發過來的照片評頭品足。
姜顯:“确實比你帥點。”
“……”
“但他不是出車禍躺過幾年?不會身體有什麽隐疾,看我們妹妹年齡小好下手,就把她騙了?!”
姜顯從屁股後面扔出來一沓文件夾。
“媽讓我查過,數據沒造假的話,應該比你還體質好點。”
姜烨忍無可忍。
“踩一捧一,你cpu我!”
“你先說我老。”
“……”姜烨別開臉,轉話題,“話說郁家是*七*七*整*理不是有點邪乎,這郁白前幾年出了車禍人才剛好,郁星瀾也出車禍了,聽說好像殘了?”
命确實挺大,貨車壓下來還能及時從後座開車門溜出去。
然後被路過的三輪創跛了一條腿。
接下來一輩子都是個跛子了。
至于邪乎?
不過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食惡果罷了。
姜顯扭頭望向窗外天空。
聽說唯依帶着兩個孩子去了美國......也不知道現在是否安好。
姜烨繼續唠叨:“他那個繼母和親爸聽說移民國外了,不過沒有公公婆婆在身邊也挺好,以後貞貞嫁過去就能自己做主。”
姜顯笑了笑。
移民?
一個吃起了牢飯,聽說知道郁星瀾腿瘸的消息後精神失常了,大概率再被折磨一陣會安安靜靜地在牢裏死去。而郁白的生父,據說被郁老先生打發去了非洲,這輩子大概率回不來。
至于郁星瀾。
沒了郁家繼承人的光環,被郁老先生逐出家門,還跛了腳,看他如何自生自滅吧。
過去很長時間,他憎恨着郁星瀾,恨他奪走唯一的愛,恨他處處都似乎比自己強一分。而現在,對方淪落如斯,他也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仿佛萍水相逢。
對方好與不好,與他有何幹系?
他該做的,是孝順父母,兄友弟恭,做好事業。然後,再去追尋自己的夢。
車子抵達酒店。
下車的瞬間,一家人換上其樂融融的笑臉。
姜琦貞最後一個下車。
郁白來開的車門,她一搭上他的手,便撞進他溫柔期待的眼。
訂婚日期敲定在姜琦貞生日那天。
郁爺爺十分喜愛她,訂婚聘禮是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層,一棟民國時期建的古典別墅,還有集團5%的股份,全都寫着她一個人的名字。
郁家家大業大,5%的股份半年都夠普通人揮霍一輩子。姜父姜母都震驚郁老的大方。
訂婚前一周,她主演的第一步電影《曠野》成功上映五一檔,上映第二天票房破億,口碑逆轉。
上映前因着姜琦貞名不見經傳女主演的身份,不少人提早在網上唱衰。
結果驚喜大反轉。
姜琦貞回學校時,校門口安保大升級,以往出入不限人群,現在進出都必須刷校園卡,因為這段時間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甚至有記者私生飯想跑女生宿舍企圖拍到她的住宿環境,引發了諸多投訴事件。
突如其來的熱度,也沒有打亂她的生活節奏和心情。
訂婚典禮低調又奢華的在聖托裏尼舉行。
她打算再多陪父親母親,婚禮和郁白商量了下先推遲兩年。不過除了住家裏,她和郁白在學校和公司中間選了個地段,把他們的小家安置在那裏,過起半同居的生活。
某天清晨,姜琦貞從郁白的懷裏醒來。
朦朦胧胧睜開眼,潔淨的落地窗往是一望無垠的湛藍天空,晨光灑進來,木質地板勾勒出雲朵軟綿的金邊。
郁白湊過來,輕輕吻了吻她的唇。
“早安。”他說。
“早安。”她說。
在他懷裏翻了個身,姜琦貞撓了把他身上的癢癢肉,郁白笑着躲了下,低頭咬了咬她鎖骨。
上面還留着淺淺的粉痕。
“今天早餐我要吃炸豬排三明治!加厚煎蛋!”姜琦貞在他胳膊彎裏掙紮冒出腦袋,嬌俏囑咐廚夫今日的愛心早餐事宜。
“加蝦餅?”
“加!”
廚房是半開放式。
姜琦貞支着下巴在吧臺晃起小腿,看郁白戴着她挑的桃粉色圍裙,給平底鍋裏的豬排翻了個身。
寬肩窄腰長腿,但在給老婆乖乖做飯。
咔嚓——
她悄悄拍下了照片,明目張膽在大號發了條微博。
“幸福,是愛的人親手做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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