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只想撿個垃圾
第1章 她只想撿個垃圾
眼前肆虐的藍色火焰就像一層層翻湧的浪,所到之處生靈塗炭。昔日輝煌的蒂斯歌劇院已經化作焦土,耳邊的笑聲不複。
扶光捂着血流不止的左眼跪在地上,被打成破爛的護甲也讓她卸了下來。胸腔撕裂一般的疼,眼中一片血色。
只能看見他居高臨下的神情,宛若惡魔睥睨飽受煎熬的羔羊,多麽得意。
“謝溫燼,收手吧。”扶光的聲音沙啞的幾乎難以聽清,斷了的刀上還有着幹涸的暗紅色血跡。
謝溫燼似是在看她,又好像在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他緩步踱向扶光,還哼着過去扶光唱給他的歌謠。“你哪來的資格讓我收手呢?以受害者的身份?住在不漏風的屋子裏的人是你們,被當成豬猡宰殺的人是我們。”
扶光咬着牙,藍色的水系能量在手心不斷彙聚成團。謝溫燼聽見她說:“我以我瞎掉的右眼起誓。”
光當——
空的菠蘿罐頭砸在地上的聲音格外響亮,很快,人聲嘈雜,各種各樣的叫罵聲混雜在一起。
扶光躺在小山般的垃圾堆上,鼻腔裏充斥着惡臭的瓜果腐爛味。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暈過去許久了,額頭上還有一灘不知名的液體。
她嫌惡地用袖子擦拭着額頭,手撐在瓶瓶罐罐上艱難地起身。“真是惡心死了。”
雖然已經十四歲了,但長期的營養不良讓扶光身材消瘦的簡直難以想像,她又是天生一副病弱憔悴樣,每走幾步都會咳嗽幾下。在這個資源快要枯竭,還面臨着喪屍與異種侵擾的星球,她應該會是最早死的那一批人。
活着的唯一價值,就是死後能去涵養土壤。
扶光瘦削的下颚灰撲撲的,白皙如雪的臉蛋和毫無血色的唇讓她從遠處看,就像是過去電影裏的女鬼般。亂蓬蓬的頭發就像雜草堆成的雞窩,單薄的白裙子也已經染上各種各樣的肮髒液體。
這裙子還是她從垃圾堆裏翻出來的呢。
其實坤靈星在過去是一個很美麗的星球,有着豐富的資源。也正是因為這些豐富的資源,打開了人們心中的潘多拉魔盒。
赫魯人意外地發現了一種新能源,從此利用它做出許多遠超他國科技技術的機器。然而他們身處的土地卻是資源匮乏,為了土地與資源,開始了不斷地侵略。
他們在戰敗區建立了地下實驗室,專門用來對那些戰俘進行人體實驗。之後又開始發送衛星到更遠的星球,還利用新能源制作的危彈,裝載着毒氣投擲到各個地區。
此後,坤靈星的每一個地區,都參與了這場戰争。
輻射遍布,而那些毒氣以及地下實驗室的病毒造成了一場異變。
禍不單行,察覺到赫魯人發出的衛星後,那些身形高大長相猙獰駭人的異種也登上了坤靈星。
被炮火肆虐的星球很快成為了異種的飽餐樂園,最終所有地區聯合在了一起,将核心技術融彙,來與異種對抗。
然而,若是有用的話。人類也無需從富饒的南邊退到了環境惡劣的連異種都不願意踏足的北邊。
從此分為三個區。
A區自然是給富人以及那些因禍得福的異能者居住的。B區則是給普通的百姓居住。至于C區,就是給赫魯人以及他們這些窮人待的。
俗稱豬圈。
扶光躲在牆角後觀察着已經扭打起來的人群,他們似乎是在争搶什麽東西。她側目睨向人們的旁邊,一個紙盒子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藉着月光也看不清裏面究竟裝了什麽東西。
扶光小心翼翼地邁開步子,她身材矮小周邊又都是垃圾山,佝偻着身子就這麽避開了混鬥的人群,一直繞到他們旁邊那座垃圾山前。
她定睛一看,一把有些生鏽的柴刀正放在那個紙盒子裏。扶光頓時心花怒放,但下一眼她就差點沒被吓得尖叫出聲。
那紙盒子裏裝着一個人頭,看起來,就是用那把柴刀砍下來的。
扶光瞳孔震縮着顫巍巍伸出手,抓起那把柴刀以後強忍着胃裏的翻騰倒海隐沒在黑暗中。
那把柴刀算不上好,很鈍。但是有工具總比沒工具好,扶光踏着滿地的清輝接着朝自己藏身的破樓裏走。
踩在地板上都能聽見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夜晚格外的瘆人。
蒼白的月光透射過破舊的窗戶,玻璃上斑駁的灰塵還有一抹突兀的暗紅。樓裏昏暗一片幾乎看不見前路,扶光被臺階絆得一個踉跄險些摔倒。
在走到二樓時,月光斜照在左側的房間,門半敞着。扶光看見一個光禿禿的腦袋,連衣服都沒穿,站在那一動不動許久了,應該是以前商場裏的那種模特。
扶光心想:正好試一試那把刀,方便之後去抓野雞。
她反握着刀輕輕推開門,走到離那“人偶”兩米處的位置時,扶光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個“人偶”一動不動,可她分明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還沒等扶光往後退,那“人偶”忽然扭過頭來,慘白的臉上挂着詭異的笑容,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子上。
“吃東西啦......”
扶光上一次反應那麽迅速,還是在跟一條野狗搶面包的時候。她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反應。
跑!
扶光很少會覺得自己的運氣差,她是一個樂天派,哪怕已經淪落到跟野狗搶食也依然能津津樂道。但是異種和野狗不一樣啊!讓她遇着個喪屍都比遇到異種好啊。
扶光連滾帶爬地跑下樓以後忽然被一只手給拽進旁邊的衣櫃裏,她的尖叫聲被一雙手給堵在了唇邊。待到那只異種尋了半天也找不到人以後,又發出瘆人的笑聲離開。
扶光松了一口氣,正準備道謝時忽然感覺皮膚有些刺痛,她低眸去看向手臂,才發現身後人的指甲已經嵌入了她的肉裏。
按理而言,隔的那麽近,扶光是能感受到對方的吐息的。
她猛然想起之前曾聽一個遇見過異種的老人說,有智慧的異種往往喜歡假扮成人,随後将受騙的人類帶到無人的地方,享受着對方的驚慌失措,再慢慢地虐-殺。不過,異種在夜晚的行動力會下降很多,簡單而言,就是反應慢了許多。
身後的那只異種的指甲已經嵌入了她的肉裏,但距離它徹底反應過來,還有些時間。
好在,這個櫃子不算狹窄。
扶光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卻還是緊握着柴刀,接着一個翻身将柴刀狠狠地刺入那只異種的心髒。
凄厲的尖叫聲如魔音貫耳,扶光只覺得耳膜都快要被震碎了一般,卻還是不敢松開手,用盡吃奶的力氣将刀刺得更深。
櫃子劇烈地抖動着,那異種的發了狠地撕扯着她的皮肉,可也只持續了十幾秒,便慢慢地沒了聲。
所以,剛才追着自己的那只異種是因為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才沒有再繼續追獵自己。
扶光疼得雙腿打着顫,一下子就從櫃子裏摔了出來。手上的條條血痕觸目驚心,最要命的是,血腥味會引來異種。雖然不知道為什麽C區出現了異種,但是既然已經遇到了兩個,就說明肯定出事了。
扶光左手提着刀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着,她已經不敢再待在這棟破樓裏。
然而當她一擡起頭時,驚悚的一幕就這樣印在了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一只鳥身人面的異種正抓着一個被撕裂的.....扶光忍着痛躲在一米長的草叢裏,平日裏她總是吐槽這些雜草長得都快比她還高,如今卻是感激得涕淚泗流。只盼着那只異種不要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專心地抓着它的獵物離開就好。
扶光沒發現的是,剛才還不斷冒着血的傷口已經初步愈合。
C區的夜晚從來都不是寂靜的,它有着地下拳場厮殺的格鬥聲,有着抱着發燒孩子乞求一口吃食的母親的絕望聲。有被淩辱的人的求饒聲,以及野狗狂吠聲。它不該像現在這樣,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許久,扶光才撐着身子從地上爬起。她強忍着眼眶裏的淚水繼續朝垃圾堆裏走去,一開始她最厭惡的便是待在這座垃圾場,可現在,成堆的垃圾反倒能夠将她完美地掩藏起來。
扶光捏着鼻子,右手在垃圾堆裏翻找着一些還沒腐爛掉的殘羹剩飯。C區本就是最荒涼環境最惡劣的地方,鬧了兩年的饑荒。這些垃圾都是B區和A區的人們的生活垃圾,仿佛是在告訴他們這些和垃圾生活在一起的人,他們自己本身也是無用的廢物。
“媽的!按住這小子!”
一個人的叫罵聲吸引了扶光的注意力,她蹑手蹑腳地往後躲着,冒出個小腦袋悄咪咪地偷看着。
一個瘦弱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着,他穿的衣服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不斷地喘着粗氣越過地上那一堆垃圾繼續向前跑。
扶光瞥見少年身後的男人手裏提着一把刀,她看得出來,那把刀是用來割肉的。
少年的臉已經是鼻青臉腫,受了傷自然也跑不快,沒一會兒就被男人縮短了距離。扶光想要沖上去幫忙,可是現在她自身都難保,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怎麽跟那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對打。
就在扶光的內心正天人大戰時,噗嗤一聲,接着就是什麽東西被掏出來的聲音。
扶光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那一幕她畢生難忘。那個少年也被吓傻了,滾燙的血濺了他一臉。
趁着那只異種還沒來得及反應,扶光一個健步沖上去把少年拽走。
對于異種而言,兩個瘦弱的豆芽菜,自然是比不上眼前滿臉橫肉的男人可口。
扶光拽着他漫無目的地跑着,跑到最後還是回到了那棟破樓。扶光也不敢再繼續往上走,拉着他躲在牆角氣喘籲籲。
少年一直盯着扶光看,黯然問道:“你為什麽要救我?”
他說話帶着很重的赫魯口音,扶光卻蠻不在意地說道:“這也不算是救吧,只不過是拉着你跑了一段路而已。況且,能幫忙我肯定會幫忙的,如果沒有那只異種的話,我應該也不敢出來拉着你跑。”
扶光很實誠地告訴了少年她的想法,她能在C區活這麽久,靠的就是不多管閑事這一滿分的技能點。
“C區待不了多久了,東邊已經淪陷了,對于那些該死的怪物而言,這是一場饕餮盛宴。”少年的眼神晦暗無光,他将頭埋在臂彎裏許久不再言語。
扶光則是若有所思地颔首,她也覺得自己該換個地方撿垃圾了。西邊的垃圾全都是些生活上的垃圾,“據說南邊的廚餘垃圾比較多,明天我就去那碰碰運氣。”
少年聞言驀地擡起頭,“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嗎?C區遲早要淪陷,也就兩三天的事情。你是餓死鬼嗎?保命的機會都要拿去浪費。”
扶光當然也明白他說的話,但是她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了,所以先前才會暈倒。現在想想,當時沒有被其他人吃掉可真是萬幸。
“我人都要餓死了,還怎麽保命?”扶光撇撇嘴吐槽道。
少年怔了須臾,慢吞吞地将藏在口袋裏的面包掏出來遞給她:“這是剛才的謝禮。”
扶光兩眼一亮,手都已經伸到了面前但又停了下來,她吞咽着口水詢問:“你不吃嗎?”
少年搖搖頭,“我從主人家裏偷了五個面包出來,已經吃了兩個了。”
扶光嗅着面包的小麥香,天知道她多久沒有吃過一塊像樣的食物了。
她一邊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他看着扶光嘴角邊的面包屑,C區的夜晚似乎已經沒有那麽讓他畏懼了。他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産生信賴,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謝溫燼。”
“真是好聽的名字啊,我叫扶光。扶手的扶,陽光的光。”
謝溫燼輕輕應了一聲,不遠處的慘叫聲還在持續,幸好他偷偷帶出來的幹糧足夠多,還有一個挂在腰上的水壺。
借給扶光以後,謝溫燼望着一塵不染的夜空,仿佛大地被鮮血染紅,也不會影響到天空半分。
忽然,他渾身一顫,對上那雙猩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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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只想撿垃圾的最強和一個未來四處拱火的最狂。帶帶預收,雖然是現言(球球了)縣城文學雙向救贖《抓到一只鴿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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