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掠奪者
第3章 掠奪者
對于謝溫燼而言,這恐怕會是他這一生所見的最為驚悚的一幕。惡臭的鮮血濺在他單薄破爛的奴隸服飾上,那只異種的眼睛還死死地盯着他,伸出來的腐爛的手還試圖探向他的心髒。
“還不快走!”扶光胃裏一陣翻天倒海,剛剛那一幕她整個人都快要被吓得精神失常了,結果眼前這個瘦弱的豆芽菜卻還是呆若木雞,生怕自己能活過今天晚上。
謝溫燼如夢初醒般攥緊那根柔軟的線條,明明就是一灘水,可卻能牢牢地攥在掌心。而且并不是冷水,溫暖極了。
這條幽深昏暗的小巷扶光以前從未走過,她不知道這究竟會通向哪裏,只覺得這條小巷實在是太陰暗潮濕。就在她焦頭爛額之際,身後的謝溫燼又尖叫一聲,她猝不及防地被他吓到,也本能地喊出聲。
“這個是貝殼嗎”謝溫燼好奇地撿起地下的一塊貝殼,扶光還與奶奶一起住時,靠近落寞海,貝殼海螺這些東西她都已經是司空見慣。如果是在尋常時候,謝溫燼這麽大叫一聲她頂多是覺得這人比她還沒有見識。可現在是在C區被攻破,異種喪屍橫行肆虐的夜晚。
就在她要開口時,後頸被一陣涼風吹過,扶光下意識地噤了聲。謝溫燼的表情也又一次布滿恐懼,不得不承認,她的運氣實在是差到了極點,自從遇到眼前這個小白臉以後,她的運氣就沒有好過。
是人還是異種?喪屍的體溫是異常灼熱的,能呼出這樣的寒氣,不是人就是異種。
就在扶光心裏掀起驚濤駭浪時,身後人率先開了口。
那人聲音就像是一把淬滿了毒藥的刀,嗤道:“小姑娘,要不要去玩一玩?”
藉着月光,謝溫燼看清了男人健碩手臂上的黑色曼巴蛇紋身。
那是只有生活在C區邊境的赫魯人才認識的紋身,臭名昭著的C區掠奪者的專屬标識。他們雖是生活在這裏,足跡卻遍布整個坤靈星。以掠奪殺戮為樂,是一幫末世尚未來臨就已經沒了人性的瘋子。
扶光顫巍巍地回過頭,眼前的男人将近兩米的身高,黑色的肩帶與胸扣顯得他的胸肌更加飽滿,他頭發後梳,只留了一縷發絲在額前。刀削般的下颚凜冽而分明,他漫不經心地挑起眉梢,那一截斷眉看起來并不協調,五官立體,眼裏卻是看待牲口的一種玩弄淩虐之情。
那人有一雙湛藍的眼睛,高鼻深目。
男人順勢扼住扶光的後頸,她實在是太瘦,幾乎一下子便可以攬入懷中像蟒蛇纏住獵物般。扶光咬着唇才止住了那聲痛呼,她下意識地看向身後的謝溫燼,按理而言,這種時候正常人早已經腳下生風跑走,可謝溫燼卻還是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本以為他是不想抛下自己一個人,在男人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以後,扶光聽見男人的一聲哼笑:“還有一個吓傻了的。”
看吧,在路邊不能随便救人,不然會倒一輩子黴。
“謝伊,別浪費時間了。這批貨能大賺一筆,還有,小心那些醜陋的家夥們。”謝伊·朗福德身後的同伴一腳踢開石子說道。
被摟在懷裏的姿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父親與他的女兒,但只有扶光自己知道,謝伊掐着她後頸的力度已經讓她快要窒息。扶光擡起手時,謝伊敏銳地注意到那一閃而過的藍色光芒。
他彎下腰在她耳畔低語道:“個子小,膽子卻不小啊。”
腹部尖銳的疼痛讓扶光在一瞬間被逼出了淚水,緊随其來的便是劇烈疼痛帶來的短暫失聲。
視線徹底黑暗的剎那,扶光瞥見謝伊繞過她走向仍然杵在原地的謝溫燼。
“欸,醒醒。”扶光耳邊充斥着呼嘯的風聲,起初她所能感覺到的僅有腹部的絞痛,直到一盆冷水将她從頭澆到尾。
“咳咳咳咳!!”
扶光想要弓起腰緩解難受,可身子卻被粗繩牢牢地捆住,就像在捆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滴水珠從扶光的睫羽上落下,眼睛也逐漸張開。
她被懸挂在這輛看起來破破爛爛的車上,車後放置着絞刑架,她的雙手就這麽被捆着,雙腳懸在空中。
扶光向坐看,還有幾個同樣被吊着的人,有那麽幾個,是被繩子捆住了脖頸。他們已經沒有了行動力,唯有發臭的身子随着車子颠簸而短暫地晃動。
謝溫燼要比她難受得多,也不知為何那麽多人裏,只有他一個人是被倒吊着的。謝溫燼哪怕是一副灰頭蓋臉的模樣,也還是能看出他脫俗的容貌。正有一個掠奪者不懷好意地對他上下其手,扶光嗓子宛若煙熏火燎一般,連勉強說出一個音節都做不到。
正銜着土煙的謝依見扶光醒了以後邪肆一笑,他下颚的胡渣讓他看起來更加不修邊幅,無袖的黑色背心讓他古銅色的皮膚上的疤痕也不再那麽明顯。他換了一身衣服,風裹挾着黃沙,就像他沙啞的嗓音。
他說:“小鬼,安分點,看起來你并不是那些雞肋的水系異能者。把你賣給那些想要突破異能的家夥們,應該能大賺一筆。”
謝依雖是在調侃扶光,可眼神裏卻沒有半分戲谑的意思。他望着黃沙摧殘的那棵枯木,慢慢地吐出一個煙圈。
現在的情況遠遠超出了扶光的理解範圍,她從來都不知道C區還有這樣一條荒涼的路,甚至路上都不見幾個異種和喪屍。
謝依一把捏住扶光的臉迫使她張開嘴,檢查了她口中沒有異物以後,他笑道:“小鬼,我連那個瘋女人都不怕,難不成還會怕你這個面黃肌瘦的丫頭?”
扶光無暇去想謝依口中的瘋女人是誰,她的雙手因為長時間的捆綁而變得充血,淩亂的頭發就像一個鳥窩般。她強忍着想要瞪謝依的沖動,誰知道眼前這個瘋子會不會因為自己瞪他而剜掉她的眼睛。
“我和你無冤無仇......我就想撿個垃圾。”黃沙肆虐,扶光不得不将眼睛眯成一條縫。讓她感到奇怪的是,謝依嘴上雖是說着要将她賣掉,可他卻更像是在利用她等着誰似的。
謝依時常左顧右盼,可探測儀上根本沒有顯示喪屍和異種的波動痕跡。要知道,探測儀可比肉眼更有用。
扶光遂抱着一絲希望道:“你究竟是要對我做什麽?”
謝依漫不經心地撚滅煙,側首道:“把你賣去黑市,記憶只有七秒的小鬼。”
“你們早就已經走過黑市了。”謝溫燼的聲音冷不丁地冒出來,扶光聞聲仄首,只見謝溫燼都腫得跟個豬頭一樣了,卻還能扯出一個玩味而欠打的笑容。
“啧。”謝依啐了一口起身,他伸手用力拍了拍謝溫燼的臉龐,道:“小子,你的舌頭如果不想要了,就繼續多嘴下去。”
謝溫燼眼裏帶着一絲懼色,卻還不服輸地拖腔帶調道:“沒想到你們掠奪者,是個大字不識還不認路的......”謝溫燼停頓了一下,似是在思考該說什麽:“噢——無助的文盲。”
扶光聽得心驚膽顫,眼前這幫人都是一群沒有道德人性的亡命徒,怎麽謝溫燼還敢這樣去招惹他們?!
每個赫魯人都是這樣張狂嗎?
不出所料的,謝依生氣了。
從扶光的視角看去,只能看見謝依帶着笑的側臉,但她也很清晰地看見了謝依脖頸暴起的青筋。
偏偏謝溫燼還不依不饒,“身上這麽多被砍出來的傷,看起來你還真是一個十分厭戰的和平愛好者啊,寧願別人砍自己也不還手。”
這樣極致嘲諷的話語搭上謝溫燼幸災樂禍的笑顏,足以讓任何一個人抓狂。
“野種,對于你這場技巧高超的口技表演,我給予滿分。”謝依眼含兇光,唇角勾起涼薄的弧度。
“那個......”扶光本想舉起自己的手,無奈那條繩子栓得實在是太緊只得作罷。“他是個傻子,你就不要和傻子計較那麽多吧。”
謝溫燼暼了一眼扶光,那雙明劍淬火的眼眸含着幾分不滿,戲谑道:“老大,我們兩個都快死了,死前不過過嘴瘾嗎?”
謝依下手的速度很快,幾乎在謝溫燼的那個“嗎”字剛落下的頃刻,刀便已經來到他脖頸處。藍色的絲線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從扶光指尖遞出,随即就像毒蛇般纏繞住謝依的手腕用力向後一扯。
雖說速度慢了一些,但至少刀尖只是輕輕地劃了一下謝溫燼的頸側,而不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與謝溫燼四目相對的瞬間,扶光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條毒蛇注視般,但也僅有那麽一瞬間,謝溫燼的眼神又透露着一股純粹的愚蠢。
謝依的餘光瞥見貧瘠土地上,那朵不該盛開于此處的山茶花。他黯淡無光的眼眸在一瞬間重新燃起焰火。
驟然凜冽的狂風就像是野獸的嘶吼,原本只有一朵山茶花,待扶光将視線投去時,殷紅的山茶已經讓這裏變成嶄新的土地。風肆意摧殘着花朵,被卷攜的花瓣在風中一片又一片的聚攏在一起。
扶光手上的繩子不知何時被切斷,她錯愕地擡起颌,只見一道殘影來到謝依面前。謝依反應迅速地擡手格擋住那人的腿,緊接着層層藤蔓纏繞住其他掠奪者的身軀,還未等他們掙紮,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最後變為一具具幹屍。
扶光驚詫不已,忽然一雙手将她攬入懷中,頭頂那人是個年過半百兩鬓已有些許發白的神父,他淡聲道:“切茜娅,別貪戰。”
直到現在扶光才真正看清那個與謝依打得有來有往的女人的面容,她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顆黑色的痣,罕見的綠眼睛應當是A區的哈立德人種。她白色的卷發被風吹刮着,切茜娅·朗福德沒有回應神父,只是目視着謝依道:“哥哥,你的手段真是低劣。”
就在衆人刀刃相見時,探測儀忽然發出警報。扶光一愣,旋即環顧着四周。
一個在黃沙中身影模糊的大塊頭,正朝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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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是超級群像文,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裏的主角。女主是成長型女主,沒錯,要給最強一點成長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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