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第01章 【1】

時維仲春,天朗氣清,微風不燥。

宴上的人大多都帶了自己成年但尚未婚配的兒女來。畢竟能來這宴會的,皆是四品以上的權貴的兒女,而且太子和大皇子都會來,若是能運氣好些,被他們看上,日後更是對家中大有裨益。

因是聽說了太子會來,宴中的女子各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宴中各家相熟的權貴都在攀談,司念不過剛來京都幾個月,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不想穿的那般惹眼,今日只是略略上了層淡妝,素色的衣裙,白嫩的頸子在薄紗中若隐若現,腰身窈窕細弱,上身豐盈,十分出挑。

司念甫一出現在衆人眼中便吸引了周圍不少世家男子的眼光,一時間司念有些如坐針氈。

她入席之後感受到周圍的目光頗有些不自在,但見面前有一個千層的小糕點便有些好奇,撚起一塊送去口中,甜甜的,卻不膩人,司念心下滿意,就又撚起來了一塊。

有些世家男子竊竊私語道:“這是誰家姑娘啊?竟有如此姿容。”

一旁的丞相之女葉妙看到世家子弟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嘲諷道:“我當是誰呢?不就是司家鄉野來的小丫頭嗎?就她那樣的也能來太後宴上,真是燒了高香了。”

她聲音不算大,剛好能傳到司念耳邊,司念不明白為什麽她們只是初見她便如此說她,她心中有氣想要同她理論,繼母虞氏連忙扯住她的衣袖道:“皇家之人重規矩,有委屈先受着,你的婚事還未定下,別讓你爹爹操心了。”

繼母虞氏原為父親的妾室,只因她的娘親在她幼時病逝,她便被扶正成了當家主母,如今司念已是宜出嫁的年紀,繼母對她的婚事也格外操心。

只是她随性慣了,不想在一輩子困于後宅之中,若說要嫁,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人——當今的新科探花郎張染。

她和張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是三品刑部尚書的嫡子,幼年時和她一樣在江南長大。還承諾過長大後一定會娶她。她自己心中對張染還是喜歡的,便沒有拒絕。

只是距離張染離開江南已過了兩年,她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那些事情,記得說過的話。

張染也聽到方才葉妙的話語,走至葉妙跟前道:“還請葉姑娘注意言辭,為臣者也有草莽出身,葉姑娘這麽一說怕是不妥。”

葉妙自覺失言,抿唇不語,恨恨的看了司念一眼,便去了別處。

張染擡眸看到司念的瞬間眼中便熠熠生輝,朝她溫和一笑。

他果然還會護着她。司念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的張染,他端方守禮,總是呆呆的書生模樣,他的長相在一衆人中不算出衆,長眉入鬓,眉眼深邃,總是嘴角噙笑,原來的他遇到她活脫脫是一個愛羞怯的小公子,現在倒是看起來穩重了許多。

四目相對,司念臉頰漲紅,扭過頭去,不敢再看他,轉而将目光投向了主位,誰知卻撞入一個極具危險的目光,那是——大皇子商晏。

*

商晏的目光有如實質,四目相撞間,他的目光簡直像是一頭惡狼,直勾勾的盯着到嘴邊羊肉,似是能将她生吞活剝,她被盯得無處遁逃,頭皮發麻。

她記得這種眼神,她生的漂亮,被人盯上的機會數不勝數,她都會逃開,她不喜歡這種眼神,極具侵略性,帶着灼熱的欲望。

世人皆知太後有意幹預朝政,熱衷培養自己的勢力,大皇子是太後的侄女所生,故而太後有意扶大皇子為太子,可陛下說要按禮制應是嫡長子為太子,如今大皇子與太子勢同水火,明裏暗裏争鬥不休。

司念對此知之甚少,但她對危險本能的反應就是逃。

見到司念有些失措的顫抖着,商宴玩味一笑,覺得她就像砧板上的魚肉。

司念此刻如坐針氈,想要逃離商晏的凝視,于是忙給身旁的繼母說道:“阿娘,我身子不适,想去園子裏逛逛。”

虞氏正笑着同一旁的恭王妃滔滔不絕介紹着司念,聽到司念要去透透氣,便嗔了她一眼,小聲嘟囔着一句:“真掃興,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然後吩咐司念小心行事,莫要得罪權貴,轉頭她便朝着王妃堆上笑容,繼續攀談。

*

這裏是皇家別院,太後吩咐了今日可以随意賞玩,她沒有見過這麽華麗的花園,每個瓦片都鍍上一層金粉,池塘旁邊種着大片大片的海棠,花瓣随風紛紛然飄落,美的讓人不自禁有些恍惚,如臨仙境。

司念被花吸引,駐足了許久。

“司姑娘,可是喜歡這裏的景致。”司念回神,商晏陰魂不散的堵住了她的去路“可是我瞧着這漫天的花雨不如姑娘分毫。”

此刻周圍寂靜無人,她恭謹的給商晏行了禮。

商晏穿着繁複的墨綠色鎏金長袍,華貴非常,司念不常見皇親貴胄,只敢低着頭,偷偷瞧上一眼。

商t晏看到少女小心翼翼的動作,微微勾唇,将面前的美人打量了一番。

雪白的肌膚,豐腴窈窕的身段,薄紗交錯間露出一片瑩白優美的頸項,腰是恰到好處的細弱,讓人無端生出欲望。

少女妍麗的面龐帶着明顯的局促,身子有些顫抖,看起來很緊張,她不敢擡頭,怕再次看到商晏那不懷好意的眼神。

商晏只覺得她楚楚可憐,莫名讓人有将她摁入床榻狠狠憐愛的欲望。

他臉色溫柔的看着她,可是說的話卻令她心中忐忑:“之前宴會上怎麽都不見司姑娘來?”

“回殿下,小女不喜熱鬧,故而不曾常來。”司念想起繼母的叮囑,怕得罪了這位皇子,将頭低下,小心翼翼的回着話。

他上前離她越來越近,想要拉住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當朝風氣極為重禮,男女大防還是要遵守的,她沒想到大皇子如此大膽,光天化日之下,他竟能做出此事。

此刻她心髒提到了嗓子眼,被他盯的臉色發白,眼下這裏只有一條道路,堪堪被他堵住,她不由握住衣角,退了幾步,緊張到了極致,抗拒的回話:“請殿下自重,莫要為難小女了。”

商晏對她似乎更感興趣了,說出的話更是讓司念顫栗 :“做我的妾室吧。”

他這句話語氣肯定,是讓人不容拒絕的強迫。他甚至都沒有與她商量的意思。

司念只是一個嬌弱的小女郎,不想被人輕易左右婚事,當即便急得要哭出來。

雖然她明白,自己身為普通的官宦之女,肯定逃不過被人左右的婚事,但真的有一天被人強迫婚事,還是感覺前所未有的害怕。

傳聞中大皇子溫文爾雅,極重孝道,最是守禮,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表象罷了。

司念眼中泛起霧氣,不争氣的大滴大滴流下淚來,她知道自己不争氣,可是她不想被人逼迫成為別人的妾室。

商晏看到她流淚不僅沒有出言寬慰,反而有種将人拿捏的得逞快感,他可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他想要的,曲折些不過是人生趣味,終究會得到的。

見她很是抗拒,他眼神閃過一絲狠厲。

“姑娘不願?”他附身貼近她,“那便只好強求了。”

司念被逼退,兩條胳膊胡亂的掙紮着,威脅道:“你若強行逼迫,我便喊人了!”

商宴心道這裏不好下手,緩步離去,意猶未盡道:“你等着……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給我作妾。”

獵物不願那便搶過來,這才符合他的做派。

*

司念疾步往回走去,商晏的作為讓她感到後怕,不敢想象若她不出聲威脅,商宴會做些什麽,她此刻思緒翻飛,有些不知所措,只想着快些回到熱鬧的宴會之上。

前方有一個寬門,垂枝的海棠綻放了一叢一叢的花苞十分惹眼。

誰知推門之時恰好撞上一方堅硬的胸膛,兩人跌落在一處。

悄然間,一陣馨香盈了滿懷,少女的身子軟軟陷在手中,溫軟充盈,男人俊眉微蹙,這種陌生的感覺刺激着他下一步動作。

可他意識到男女大防,抽出雙手支撐起身子來,一雙桃花眼打量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眉目間覆上了寒霜,他倒要好好看看,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趴在他身上,定又是某個毛毛躁躁的小太監,他脫口而出道:“哪個不長眼的……姑娘?”

見到面前的男子身後沒有跟着人,應該只是個侍衛。

她此刻衣衫淩亂,衣裳的扣子恰好與他的衣服攪在一起,肩膀露出瑩白細膩的一片肌膚,感受到身下之人探尋的眼神,她氣不打一處來。

他定然又是某個不懷好意的人,一天之內遇到兩個色胚,司念自認為她已經夠倒黴了,此刻商晏那裏發作不了的氣,這時卻發作出來,她脫口而出道:“你這個色胚,怎麽還在看?真不要臉。”說罷便匆忙背過身去系上自己的衣帶。

商祁聞言,神色一怔,這女子不是來勾引他的嗎?

商祁不置可否,蹙眉冷冷道:“一,方才是你走的太快,才撞倒了我,二,你不從我身上下來,我倒有理由覺得你是故意的。”

司念這才後知後覺羞紅了臉,他身量高,自己幾乎是坐在了他的腿上,好像确實不占理。

方才她不過是看到對方只是一個人,身後并沒有随從,不像是皇家之人,才敢将之前的屈辱和氣惱一下子撒了出來,此刻她分神細看,他的樣貌很是出衆,如玉的面容,是她從未見過的俊朗。

如今仔細打量着他,他穿了一身玄色長衫,仔細一看暗紋竟是蟒紋,寬肩窄腰,身形修長,白玉的腰封看起來很是精妙,一看就不是普通世家之人。

皇家之人?那就更得罪不起了。

父親曾經交代過她這樣的小女娘,若遇到解決不了的事,第一時間便是逃了。她沒有厚重的家室做依靠,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爹爹。

小時候身子弱,便一直養在江南,別的女子欺她,她便告訴爹爹,爹爹便給她撐腰,還被人說窩囊廢,如今她來到京都不過月餘,行事還是跟從前一般窩囊,司念小臉一紅,氣鼓鼓的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

商祁站起身來,發現少女的臉像小桃子一般,白裏透着紅,鼻間少女身上若有似無的茉莉花香,無端讓人煩悶,他下意識想要拒絕司念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見司念逃也似的跑了。

她似乎真不是來勾引他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