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第21章 【21】

司念, 瞳孔睜大,大腦是空白的,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他們之間破土而出, 然而她的理智還是催促着她拒絕。

他喜歡她嗎?他可是太子啊,怎麽可能呢?會不會是他在報複她私會男子,便如此懲罰她, 司念覺得自己腦子确實不大靈光, 索性就把這件事當成了他在張染面前的演戲。

她沒敢推開,他雖親的淺嘗辄止, 但用了很大的立, 司念的唇都被她親的有種酥麻的感覺, 她想就算他是生氣也不用如此懲罰她吧。

司念猶豫了猶豫還是把他推開, 她馬上用手摸了摸唇, 果然有些微腫。

商祁被她一推,也松開了禁锢她的手, 看着少女有些微惱的神色。

她沒有拒絕他的吻, 那至少說明t她不讨厭他,只是她怎麽生氣了, 她生氣難道是因為張染,想到此, 他眼神沉了沉。

如果說原來的張染只是有些害怕,卻還是挺直着脊背,努力的做到不卑不亢的樣子,是因為覺得司念喜歡他, 那麽現在張染的張染見到這樣的場景, 他的內心已經覺得震驚,甚至是絕望。

她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推開, 是因為喜歡太子嗎?

以他之前曾在朝中見過的商祁做事的果決,處理事情的冷漠來看,他并不覺得商祁會是如此沖動的人,卻沒有想到商祁竟絲毫不顧及他還在場,便如此宣布着他對司念的絕對歸屬。

他甚至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他暫時不敢想自己能否争得過太子,可他怎能一輩子就司念一個,他怎會是念妹妹的良人?

商祁見司念被他親吻之後還護在張染身前,便蹙起眉來,眼神森冷。

張染默默後退了半步,因為商祁現在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他沒能想到太子會對司念如此在意。

這算是宣戰嗎?

商祁努力扼制住自己沒來由的怒意,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對于司念的強烈的占有欲。

他努力撫平自己的心緒,可是當得知司念已經對張染的信任超過他,而且還不惜護在他身前,他心中的妒意便不可抑制的泛濫着,以至于沖破了他一慣的矜持與冷漠。

那些他下意識的維護,終究成了一頭猛獸,一步一步的洶湧蠶食着他的理智。

可他再次看到少女眼中堅定表情時,他便沉默了。罷了,她不該被他輕易決定人生,她該有選擇的權利。

張染于他而言只如蝼蟻,他與張染真沒可比性,他不信将來他在司念心中會敵不過他,張染的性命無關緊要,他也沒必要如此動氣。

想到此,商祁沉靜下來,唇邊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啓唇道:“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必須保證不再接近她。”

張染用盡平生最大的勇氣,與他對抗,縱使以下犯上,他也不想弄丢念妹妹。

“如果我不呢?”

司念杏眼睜大,沒能想到張染為了她,竟敢與商祁對抗。

而商祁心中本就有些不舒服,見他賊心不死,眼神更是冷了幾分,此刻更是不想與他有口舌之争。

商祁用力揮出一掌,司念下意識擋在張染身前,卻見商祁轉手打在了亭中的柱子上,石柱應聲而裂,裂紋逐漸向上延伸,商祁拉着司念的手走了出去,不多時便身後便傳來石柱轟然倒塌的聲音。

“那便試試吧……”商祁面色陰沉,眼神晦暗,未曾停留,徑直拉着司念的手毫不猶豫的向山下走去,司念還想回頭看看張染有沒有受傷,可商祁的力氣大的驚人,她的手被拽着死活扯不下來,被他生生拽下了山。

寒竹和桑落互相對視一眼,默默走在他們身後。

司念感受到商祁的情緒,他好像在生氣,司念有些不情不願的由着他走,還被他那般親吻,她才是那個該生氣的人吧,明明只是随便聊聊的,怎麽搞得跟私會似的。

“殿下”她小聲嘟囔道,“我不是要趁你不在和他私會的,你別誤會了,我們只是偶然見面,閑聊幾句……再說,我們之間還有約定。”

商祁眼神幽幽,不無怨念的想,她真是個笨蛋,她以為剛才他吻她只是為了約定嗎?還有她真的要保護張染到如此地步嗎?商祁壓抑不住自己的醋意,索性便臉色陰沉道:“因為你今日的表現,和離的期限已經提到了五年。”

他是怎麽說的這般輕松随意的?還有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斤斤計較的?約定了時間就要說話算數嘛!

罷了,司念心道這次确實是她有錯在先,她确實得遵照約定,還是別私下與男子會面了,至少不被商祁發現。

*

司念還是跟着他一同進了營帳。

暮色四合,司念莫名的想到黃昏時的那個熾烈的吻,覺得他的唇也是很軟的,但轉念想到自己現在在想什麽,便覺得臉上莫名有些燥熱。

感受到有人要進來,司念覺得是商祁,她有些生氣商祁今天的行為,她不想和他說話,便只脫了外衫躺在床上裝睡。

商祁擡步走近了些,帳內的燈火還明着,男人眼眸沉靜,看向床榻,她裝睡的姿勢屬實不太高明,少女烏發雪膚,姣好的面容上有些微的粉嫩,眼睛雖然緊閉着,長長的眼睫卻微微的顫動着。

司念躺在唯一的一個床榻之上,背對着他,春末微燥,本不用蓋被,帳內也沒有其他的毯子,商祁索性便走上前去,躺在了司念身側。

屬于男人身上的冷香傳來,司念縱使只想裝睡,也沒辦法控制的回過頭眨了眨眼睛道:“你怎麽睡在這兒?”

但見商祁揉了揉額角,理所當然道:“你好像也知道這裏只有一個床榻吧。”

“……”

可她還是個姑娘呢,從來沒和男子同床共枕過,他是怎麽做到這般理所當然的。

誰知商祁當即便脫下了外衫,他裏面只穿了裏衣,他的裏衣很是貼身,寬闊的胸膛,緊實的腰腹線條都被勾勒出來,而他自然而然的将手垂在身側,側身躺下。

就在他整理衣服時,不經意間修長白淨的手指便觸到了一片溫軟,商祁旋即将手抽了出來。

感受到男人在自己臀下的動作,她頓時警覺的一個激靈,他居然摸她,他怎麽敢!

司念小臉騰的一下便全紅了,太子也不能為所欲為吧,往日她認為商祁是個正人君子,事事都尊重她,如今他不僅親了她,還碰了她,真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司念小臉憤怒,不滿道:“你……你不許摸我!”

商祁卻面色不改,俊美的臉龐此刻看起來十分正經,他誠懇道:“我沒有故意碰你,方才只是不小心。”

司念不好斥責商祁便說道:“那你注意啊!”

見商祁将手抽走,雙手交疊在胸前,司念便躺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的側身去打量他,寬肩窄腰,冷白的膚色俊美的容顏,不得不說他的這副皮囊倒是沒得挑,而且他此刻沒有平日裏的冷然和威勢,讓她有一種想要捏捏他的臉的沖動,但是她及時的把這個大膽的念頭遏止了。

想到自己的腦子裏在想着什麽,一股羞澀感頓時湧上心頭,她扭過頭将一張小臉埋進被子,絕望的想她今天怕是要睡不成了。

*

翌日清晨。

春光明媚,微風輕拂,廣袤的皇家獵場熱鬧非凡,一年一度的盛大春狩在鼓角聲中拉開了帷幕。

遠遠看去皇家的獵場氣勢威嚴,皇帝身着華貴龍袍,和皇後一起端坐在禦辇之上,不怒自威。讓人望而生畏。皇家儀仗的威勢彌漫在四周的每一個角落。

衆人也身着華麗服飾,緊緊跟随在皇帝身側,世家子弟和女眷每個都光彩照人、意氣風發,遠遠看去,年輕的男子都穿着勁裝,引得周圍的女子竊竊私語。

今日太子妃司念一襲紅衣鮮豔奪目,發髻上的鳳口銜珠偏鳳簪閃閃發光,把她襯托得格外楚楚動人。那豔麗的紅色在陽光下閃耀着,就如同一朵盛開的紅蓮,美極了。權貴們的兒子眼睛都看直了,不自覺地頻頻回首,目光裏滿是驚豔與傾慕。

太子商祁今日身着寶藍色束腰裝束,腰間別着一枚龍紋玉,顯得氣質儒雅,就像一塊溫潤的美玉。商祁此刻雖然還似從前一般冷峻淡薄,卻在看到那些男子的眼光的時候刻意的站在了司念左前方。 “坐到裏面來!”

商祁對着司念脫口而出,語氣帶着一些霸道的意味。

司念微微一怔,乖乖地挪到了商祁身邊。一陣微風輕輕吹過,帶來絲絲花香,周圍的花草微微搖曳,加之商祁身上的冷香,緊緊包圍着司念,司念的臉色不經意變得有些紅。

周圍的公子哥有幾個膽子大的,還想看會兒司念。一旁一個瘦點的男子小聲嘀咕:“那可是太子妃……你有幾顆腦袋。”

商祁眼神冷冷掃過方才的那些男子,面露些許的不耐。

司念看到他神色冷的攝人,有點納悶昨天晚上還算溫和點,今天怎麽就這樣了……她搞不懂,他到底t在想什麽呢?

衆人一邊閑聊着,一邊找地兒落座,都靜靜地等待着狩獵開始的時辰。就在這時,司念的好友薛晚身着淡紫色長裙,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薛晚滿眼興奮之色。她拉司念到身邊,輕聲說道:“司念,我聽聞太子殿下有一匹汗血寶馬,神勇無比。我打小就擅長騎馬,一直渴望能有機會試試。你能不能幫我向太子殿下一借,我試一試就還的。”

司念沒做聲,微微皺起眉頭,心裏有點猶豫,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商祁定能借給她,只不過又要欠他人情了,道:“這汗血寶馬可是太子殿下的心愛之物,我去開口求來,怕是不妥當吧。”

可薛晚連忙拉住司念的手,一個勁兒地央求道:“好司念,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我真的特別想騎一騎那汗血寶馬。”

罷了,他昨日不也碰了她嗎,今日就算賠償了,司念實在是耐不住薛晚的苦苦哀求,只好點頭答應了。

話雖如此,可她根本沒有主意怎麽開口,她硬着頭皮來到商祁面前,就學着之前讨好父親那般,微微拉了拉他的衣角,嬌聲道:“太子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商祁雖然面上雲淡風輕,內心卻很是受用,對于她的突然靠近他很意外,于是他挑眉道,“何事?”

“薛晚精通馬術,對殿下的汗血寶馬仰慕已久,懇請殿下将馬借給她一試,讓她也能在這狩獵場上一展身手,求殿下了。”司念白皙的臉上有一抹可疑的紅暈,似乎這件事在衆人面前做起來很丢臉,但是想到自己的朋友不多,薛晚對自己也算真心,她便鼓起勇氣靠近商祁了一點點。

商祁長睫濃密,俊逸的眉目間有些疏淡,與之前的冷峻不同,他此刻穿着勁裝,一雙眼睛比起之前增添了一抹英氣,像話本裏的小将軍,司念看得有些入迷,便忘了語言。

商祁被她盯得一怔,挑了挑眉,道:

“要想借,也可以,但你得有東西交換。”

司念的心間莫名的一顫,她不知道有什麽可以交換的,但是為顯誠意,她便小聲開口尋問道:“什麽東西呢?”

“你繡的香囊。”

她繡的香囊也不好看呀,他怎麽會要這個,司念疑惑,莫不是上次他看到她送給張染的,便喜歡上了她繡的香囊吧。

司念好似終于抓住了小狐貍的弱點一樣,心中有些欣喜道,他好像眼光不是太好,她繡的香囊歪歪扭扭,怎能比得上繡娘們繡的,但轉念一想,或許太子殿下是見慣了皇家的繡樣,就想圖個新鮮呢?

司念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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