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萬俟霜

第025章 萬俟霜

一炷香？和自己出游戲的時間相差不多……姞葦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說：“麻煩您了。”

姜玄說：“你要如何去找她？萬俟霜已經到白屏城了吧，你能避開她們嗎？”

“我有辦法的。”葦杭沒有細說，轉而說, “萬俟霜方才應該是使用了通訊服務, 我能知道她的通訊對象嗎？ ”

作為提供服務方, 飛燕樓如有需要，是可以查找到對應的通訊記錄的。

“不可以。”姜玄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她，“即使是你，我也不能違反規則, 洩露顧客的隐私。規則是不可以随意違背的。”

保護顧客隐私是飛燕樓通訊服務的根基, 要是被傳出去有開後門洩露通訊這種事, 自然很難取信于人了。就算她們沒人會傳出去，但做生意自然要遵守規則。

被拒絕是很正常的。姞葦杭只是随口一問, 也沒抱太大期望, 再次說：“謝謝您。”

姜玄囑咐道：“注意安全，萬俟霜和嬴飛瓊都不是好對付的。”

通訊結束，葦杭拔出通訊牌收入儲物袋，徑直出了包廂。

她掃了眼樓下大堂, 招來走廊盡頭的接待人員, 給了一袋子靈石，說：“這是補償費用。”

“什麽？我們不收額外……”接待人員拒絕的話語還在嗓子眼裏，就見這位棕發棕眼的客人一瞬間消失在眼前，與此同時, 走廊盡頭傳來砰的一聲響，牆壁破開一個洞。

“費用……”夜風灌了進來, 接待人員的尾音也緩慢出口，她呆呆地看着牆面上出現的大洞, 自動計算着修補牆面的費用，而後數了數袋子中的靈石——剛剛好。

“她跑了！”大堂裏有人大呼小叫，嘩啦啦的腳步聲出樓。

接待人員站在欄杆前往下看，對上了主管生無可戀的目光。顯然，那一聲響即使在一樓也聽得清楚。她默默舉起了手中的袋子，做了個“補償費用”的口型。

此時，撞破牆壁出樓的姞葦杭沒有如她所料地落入飛燕樓後的河流，而是撞入了一片冰雪寒風中。

裹挾着冰渣子的寒風遮蔽了視野，白霜眨眼間覆蓋葦杭全身。

丹鳳劍唰地飛出丹田，烈焰燃盡冰霜，劃破霜白寒風。

“姞葦杭。”浮在她面前的萬俟霜望着她，說，“好久不見。”

此刻，腳下原本流淌的河流已經凝固，河流上的河燈點綴在冰霜間，倒也是一片漂亮的景色，可惜無人欣賞，真正的無關人士見到萬俟霜出手，早就跑光，此時剩餘想看熱鬧的，也被遲遲趕來的萬劍宗門人軟硬兼施地驅趕。

看來萬俟霜是認出了她，卻沒告訴其她人，而是自己猜測了她的逃跑路線，獨自提前來蹲點。

“霜姨。”姞葦杭說，“好久不見。”

明姈宗從前與萬劍宗并列八大宗，宗門間也是常常有往來的，那時，都是姨姨寶兒地喊來喊去……雖然萬俟霜不會喊寶兒，她喚得親近些，不過也就是“小杭”。

“和我回宗。”萬俟霜說。

姞葦杭看着她，風吹動她的衣袖和發絲，翩然若神人。

她永遠是這樣一副沒有情緒的冰冷模樣，讓人看不出她的想法。

“你殺了我師母，為什麽還能夠這樣坦坦蕩蕩地站在我面前？”姞葦杭有些疑惑地問。她是真心實意地感到疑惑，不懂為什麽萬俟霜能夠這麽平靜而坦蕩。

“你殺了我徒子，不也坦坦蕩蕩地站在我面前。”萬俟霜道。她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什麽情緒，似乎既不為殺了葦杭的師母而感到抱歉，也不為葦杭殺了她最得意出色的徒子而感到傷心。

“所以，你是認為你和我一樣無愧于心。”姞葦杭面無表情地說，“白芝玉殺了天嬌，我是在為師妹報仇，你呢，你是為了什麽？”

萬俟霜沒有回答，只是說：“和我回宗。”

“不。”見她不回答問題，姞葦杭也不欲再浪費時間，反手丢出一疊符箓。

符箓四散，噼裏啪啦化為煙火遮擋萬俟霜的視線，當煙火散去，葦杭已不見蹤影。

萬俟霜眉頭微蹙，以她的修為，竟是真的未曾感覺到對方移動離開的蹤跡。

但也無枋，總要回家的。萬俟霜朝城外飛去。根據底下媦子們的彙報，葦杭應當是居住在瓶媪山脈之中。

見長老走了，底下的媦子們連忙跟上。一眨眼街上便空了大半，原本的游客們又重新回來，沒人注意到，一抹影子悄無聲息地融入冰雪之中，進入河流。

葦杭的隐匿之術沒有那麽高超，能夠移動得無影無形，讓萬俟霜都發現不了，她只是隐藏了蹤跡之後，就一動不動地等萬俟霜離開而已。

進入河流後，葦杭觸發了河壁上的一處機關。

她在白屏城生活這麽多年，自然不可能不準備點東西。

觸發這處機關，便會被傳送到石洞中，不過因為這是在原本傳送陣法的基礎上改造的陣法，所以只能使用一次。

當她回到石洞中時，坤清正在和冥河劍“推心置腹”，見她渾身濕漉漉地傳送出現，把煉好劍鞘的冥河劍丢過來，說：“這是要準備走了？”

“嗯。”葦杭接住冥河劍背在身後，用靈力蒸發身上殘留的水分，“萬俟霜馬上就到，你回來吧。”

“好。”坤清應了一聲，身影消散。同時，放置在角落的混沌爐縮小，主動飛入葦杭手中，化為金紅龍鳳花紋盤旋于手臂之上。

葦杭掃視一圈，收起石桌上盛裝着一抔黃土的小爐，觸發另一個傳送陣法離開。

當萬劍宗的人在萬俟霜的帶領下攻進來時，空蕩蕩的石洞中，只有一套石質桌椅證明這裏曾經有人住過。

跟在萬俟霜身後的白霁月四處看了看，說：“沒有一點兒可供追蹤的氣息殘留。”

見洞裏沒人也無氣息可追溯，萬俟霜轉身便走，準備去嬴屏城守株待兔，以她的速度，追上姞葦杭是綽綽有餘的。

但在她踏出石洞的一瞬間，石洞轟然坍塌，将她身後的其餘人都埋在了山石之下。

留在山洞之外的媦子們都吓了一跳，連聲呼喊被掩埋的人的名字。

廢墟中很快傳來她們的聲音：

“在這呢在這呢……”

“大家都沒事吧？”

“沒事……不過這裏好像有其它陷阱，我的身體不能動了。”

“我也是……”

簡單對話過後，發現絕大部分被埋在山石下的人都無法動彈，還或多或少都中了陷阱受了傷。

萬俟霜只好留下，以免發生意外。

這裏畢竟是詭域，萬劍宗是正道大派不假，但媦子們在這裏受了傷又不能動，若是遇上心懷不軌之徒t，發生意外，就是她這個的不是了。

她作為長老，也不應該将孩子們置身于危險之中。

她坐在石洞上，看着剩餘的孩子們搬石頭，心裏倒是不擔心她們會出事。

姞葦杭是有分寸的。

遙遙看着萬俟霜坐在山頭等待，暫時不會動身，葦杭也轉身離開。

她此時正位于白屏城西側的一座山峰上。她之前常來這裏挖石頭，因此布了傳送陣法。

她開始朝嬴屏城的方向移動。

從白屏城一路向西，越過姚、王、米三座城池，就是嬴屏城的所在。

姚屏城離白屏城不算太遠，她禦劍過去，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沒有進城，她換了容貌，在姚屏城外熟門熟路地找了個非法傳送點，直接傳送到了嬴屏城。

傳送點的另一邊是嬴屏城的某個小宅子。

她隐匿身形，跳上屋頂，望着這座與白屏城截然不同的城池。

濃烈的酒味和悠然缥缈的歌樂聲交織籠罩在燈火通明的城池上方，詭修與亡魂随着歌樂舞動身姿，空氣中的冥氣濃度提升到了讓人不适、讓詭沉醉的程度。

這是沒有人類的嬴屏城，詭修的樂園。

嬴屏城是詭域中最“赫赫有名”的城池。因其對其她種族的極其排外而出名。這裏不僅沒有人類，也沒有妖族和魔族。可以說，是詭修與亡魂的樂園。

姞葦杭早就知道嬴屏城排外，在傳送前就換了容貌做了僞裝，加上她本就輔修詭道，此時又隐匿身形，并沒有引起注意。

她朝城主府移動，一路聽着消息。很快捕捉到些許關于嬴飛瓊的信息。

——嬴飛瓊剛剛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