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紅嫁衣(一)
第18章 紅嫁衣(一)
自從那一日下山之後, 整整三天三夜,雲渺一直在昏昏沉沉地發着燒。
當時她在昏厥過去之前,朦朦胧胧聽見什麽人在她耳邊輕聲說話。周圍的聲音太噪雜, 她還沒聽清楚,就暈了過去。
意識模糊之際,似乎有人始終抱着她,輕拍一下她的發頂,給她喂水,用冰涼的掌心覆蓋她的額頭。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在山腳下的軍營裏, 被人抱着放在一張床上。一道冷冽的聲線下令道:“任何人不得入內。”
帳簾“嘩啦”一聲落下, 太醫校尉唯唯諾諾地應着聲, 而躺在床上的雲渺則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睡着之前感覺似乎有人在低頭看她。
之後那三天裏, 她始終高燒不退,隐隐約約聽見馬蹄的聲音。
有人帶着她縱馬飛奔, 趕了三天三夜的路, 白天黑夜都在馬背上。只有接近黎明的時候, 他們停下來, 在泉水邊休憩片刻。
休憩的時候,那個人捧了一掬水,一點點喂進她的嘴裏,而她迷糊地張着嘴喝掉了。
再之後身邊就是一片安靜。只有極偶爾的時候, 她在睡夢裏聽見很輕的咳嗽聲。
第三天傍晚,她被一片刀劍聲吵醒, 睜開眼是少年獵獵飛揚的衣角。
腦海裏有個系統音告訴她,她找到了反派“白頭老翁”。
什麽反派?
什麽是白頭老翁......來着?
她燒得神思混亂, 沒來得及回憶起來,就再次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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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百鬼坊地下賭坊裏觥籌交錯、聲色犬馬、人來人往。
烏骓馬在門外長嘶t一聲,緋衣玉帶的少年抱着一個女孩落馬,推開一道隐秘的側門,疾步走進幕簾之後的內堂裏。
“三殿下!”
百鬼坊的小老頭董管事匆匆忙忙跑出來迎接,一張笑眯眯的臉上滿是喜氣,“小老頭兒可算等到您了!賭坊裏最近的生意——”
“找個大夫來。”謝止淵打斷他。
董老頭愣了一下,才看見他懷裏的女孩昏睡着,大袖底下垂落的一截纖細手腕上纏着白紗布,還隐隐滲着血。
“哎呦喂!”董老頭看着就心疼得厲害,“夫人這是怎麽受的傷?”
還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句話,被面前的少年淡淡掃來的目光憋了回去,董老頭啪一下閉上嘴,連滾帶爬跑去喊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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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離開的時候已經接近黎明了。
內堂一側的廂房裏,堆滿織錦的梨花木床上,穿襦裙的女孩靜靜地躺着,渾身纏滿止血帶,額頭上綁着白色繃帶,白皙的臉頰燒得泛起緋紅。
“吱呀”一聲,一襲緋衣的少年端了一碗藥推門進來,坐在女孩的床邊。
她身上的傷都已經被處理過了。
董老頭反複強調他找來的是這一帶最好的醫館裏最好的大夫,一個勁地保證能把坊主夫人調理得和比受傷之前還要好。
過來看病的大夫也說了,這位小娘子只是因為過度疲累而發起了燒,休息幾天就能好,身上的傷也不算嚴重,上了藥以後一點疤都不會留。
此刻這個女孩睡得正熟,微微側着臉,露出半邊皎潔的肌膚,雙手并攏放在肚子上,睡姿很乖巧,被子拉到下巴底下,蓋得整整齊齊。
唯獨一绺兒碎發不聽話地掉下來,落在她纏着白色繃帶的額頭上,随着清淺的呼吸聲一蹦一跳。
身邊的少年伸手撥開她額頭上那縷不安分的頭發,低下頭注視她。
躺在床上的女孩安安靜靜,好似一個漂亮的織錦娃娃。
她睡着的這些天很乖,但他似乎更想看她醒來的樣子。每次他喊她的名字,她就認真點點頭,眼瞳明亮,很聽話的模樣。
他支起一只手,撐着腦袋,歪頭看着她,思考了會兒。
一開始是利用她。
因為需要一個契機來接近殷川雲府的人。
後來她沒有用了,就想殺掉她。
早在餘照恩提醒他之前,他就已經這麽打算了。
那天他昏睡後從她的床上醒來,受着傷,滿身殺氣,真心實意地想過要殺她。
再後來突然不想殺她了,只想把她丢掉。
丢在群山裏,或者山道上,或是遙遠的華州城,随便丢在什麽地方都一樣。
那為什麽最後又要帶回來呢?
坐在床邊的少年有些迷茫地歪了下頭。
也許只是因為讨厭那個老宦官說話的語氣。
這個女孩是他撿回來的,是屬于他的東西,只有他可以決定她的生死。
有人要她死,那他就要她活。
他們很快就要大婚了......
等到那時候,把她關在府裏養起來,她就沒辦法說出他的秘密了。
反正她很好養活。雖然有點麻煩,但是養起來不太費力。
但是除此之外......
帶她回來還有沒有別的什麽原因?
他不太想得明白。
不過一直以來,想不明白的事,他都不再去想。
無論如何,唯有一點是确定的。
日夜兼程趕回長安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給她治傷,而是為了以最快的速度把南乞收為己用。
“喝藥。”
思考很快結束,他端起盛着湯藥的瓷碗,冷淡地對着床上的女孩下令。
他是個沒什麽耐心的人,在哄她這件事上花費了他一生所有的耐心。
現在她已經沒有用了,他不需要哄她了,她的一舉一動就該按他的想法來。到了該喝藥的時候,她就得乖乖起來喝藥。
可是床上的女孩聞見苦藥氣味,皺了一下眉,閉着眼,別過頭去。
“喝藥。”他再次下令,聲線冷冽。
女孩在睡夢中不高興地低哼一聲,直接悶頭鑽進被子裏,翻過身去,背對着他。
謝止淵有點煩躁。
原本喂藥這樣的事不該由他來做的,但是董管事那個古怪的小老頭催着大夫走了,又畢恭畢敬把這碗藥捧到他手裏,笑眯眯地讓他親自去喂。
謝止淵沒有給人喂過藥。
路上給她喂水已經耗盡了他的全部耐心,現在居然還要哄着她喝藥。
這個少年把碗往床邊一擱,不想哄了,轉身就走。
窩在被子裏的女孩卻突然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不知道是因為做了什麽夢,她迷迷糊糊地小聲喊了一句:“......謝止淵?”
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他微微怔了一下。
“謝止淵。”她又在睡夢中喊了一次,這次是肯定的語氣。
手指沿着他的衣角,摸摸索索地向上,揉皺了他的衣襟,最後終于碰到了他的手指。
——她忽而拉住了他的手。
因為發着高燒,女孩的手指近乎滾燙,嵌入少年有些冰涼的指間。
仿佛埋下一粒小小的火星,點燃了,燒成一團很小的火。
分明是很小的火……
卻好似燙傷了他。
指節微微屈了一下,他幾乎要從她手心裏抽離而去,可是她卻更用力地牽住了他。
“謝止淵......”
她在睡夢中呢喃般地呓語。
身邊的少年稍稍偏了一下頭,任憑她拉着自己的手,聽見她喃喃地對他說:
“謝止淵......我想回家。”
他怔了一下,輕輕眨眼。
夜色深濃,刻漏聲聲。燭臺上的燈芯晃動着火光,投在帷幔之間是流水般的影。
一襲緋衣的少年側坐在床邊,垂眸看着睡夢中的女孩拉住他的手。
明滅的燭影落在他的臉上,落了滿身搖曳不定的光。
-
次日雲渺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天光大亮了。
連夜的高燒好不容易消退,她醒來時還有些眩暈和懵懂,隐約記起自己做了許多夢。
她先是夢見一個遍體鱗傷的少年,他們拉着手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很長很長的路。
緊接着那個少年消失不見了,她回到了自己想念已久的家,抓着書包在上課鈴打響的時候沖去學校。
再接着,她才想起自己已經穿越到了這個異世界很久很久,系統要求她尋找一個叫“白頭老翁”的反派。
......等等,一個叫“白頭老翁”的反派?
雲渺“啪”一下清醒了。
那個叫“白頭老翁”的反派好像就在她身邊!
雲渺打了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猛地轉過頭。
緊接着,她愣了一下。
陽光揮揮灑灑地落來,在帷幔之間投下燦金色的輝。
半透明的薄紗在木梁之間輕輕揚起,翻着頁的書卷在風裏沙沙地響着。一個白瓷碗擱在案幾上,裏面的湯藥已經被喝掉了。
陽光下,少年靠在床邊睡着了。
他微微偏着頭,手裏抓着一支算籌,身邊的一小把竹簽散亂一地,歪歪斜斜地排列出一組尚未完成的卦象。
算卦的人似乎算到一半就停下了,大約是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累壞了吧?”
百鬼坊的管事董老頭推門進來送茶點,看見坐在地板上睡着的少年,低聲嘟囔了一句:
“三天三夜趕回長安,就算是鐵打的也扛不住。”
雲渺怔了一下,忽然想起在馬背上颠簸昏沉的三個日夜。昨晚的睡夢中她拉住了什麽人的手,接着有人輕輕嘆了口氣,執着一柄小湯匙,極有耐心地給她喂藥。
“要喊醒他嗎?”董老頭問。
“別!”雲渺立即搖頭。
董老頭放下茶點以後離開了。
雲渺蹑手蹑腳地從床上爬下來,彎下身坐在靠在床邊睡着的謝止淵對面,湊過去仔細地盯了他一會兒。
陽光落在少年沉睡的眉眼上,從眉骨、鼻梁、再到下颌,勾出一道清晰的輪廓線,仿佛籠着一層淡淡的光。
沒記錯的話......
就是這家夥自稱“白頭老翁”。
這樣一個瓊枝玉樹般的少年......居然是全書最大的反派。
雲渺自我懷疑了一瞬間。
他真是一個詭計多端、陰險狡詐、心狠手辣的大壞蛋?
這時,下線許久的系統突然出現了,在她的腦海裏回答:【是的。】
“可是......”
雲渺遲疑着,“他對我很好......還救過我好多次。”
然而系統冰冷地回答:【他騙你的。】
緊接着,一段記憶畫面被放入了雲渺的腦海裏。
“我以前對你做的那些事......”
那個少年貼在她耳邊低聲說,“都只是為了利用你而已。”
......都是為了利用你而已。
說話的聲音很輕,可是落在雲渺耳朵裏,卻好像突然被放t大了無數倍,在腦海裏一遍遍地回蕩着。
“那些事......”
她輕聲喃喃,“全都是騙我的?”
系統用冰冷的機械音重複:【全都是騙你的。】
雲渺感覺自己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去。
像墜入冰窖那樣,心髒被扯了一下,沉沉地下跌,然後一點點地變冷。
她忽然想明白了……
他為什麽對她那麽好。
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在這一刻被聯系在一起,一切線索突然變得無比清晰而明顯。
——從一開始,他就是在利用她。
一幕幕的畫面在雲渺的腦海裏飛速放映,此前所經歷的一切合起來變成一場巨大的騙局。
帶她去雲府是為了讨戶部尚書歡心,向她求婚是為了與殷川雲氏世家進行政治結盟,在黑水寨教她逃走的辦法是為了引導官兵攻山。
甚至連他們被抓去黑水寨這件事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這是為了颠覆黑水寨,以此為契機收服南乞幫。
......而她卻內疚了那麽久,以為他是為了救她才被抓走的。
她的同窗洛黎被綁架一事,是不是也是他策劃的?
目的是什麽呢?為了挑撥皇長子岐王謝玦與青蓮洛氏之間的關系麽?
他明明知道洛黎是她在這裏最好的朋友……他滿不在乎地傷害她的朋友。
還有......他在地牢裏表現出那樣奄奄一息的狀态,是不是也是裝出來的?
為了博取她的同情心,好讓她努力為他幹活麽?
那麽他策馬三天三夜帶她回長安,想必也不是為了給她治傷,而是急着回來收服南乞吧?
她剛剛居然差點就被他感動了。
這個少年設計了一整條連環計,從綁架禦史中丞之女離間岐王與青蓮洛氏,到進入黑水寨引金吾衛剿匪搶功,再到借機收服南乞名動江湖......
從江湖紛争到朝堂黨争,每一步他都算得清清楚楚。
而雲渺只是他計劃裏微不足道的一環而已。
這家夥不愧是全書最大反派,騙得她團團轉。
求婚是假的,對她好是假的,說要護她也是假的,拉過鈎的約定都是假的。
雲渺感覺從頭到腳被澆了一身冷水,整個人都在微微地發抖。
她無聲地閉了閉眼。
靠在床邊的少年在陽光下睡得很沉,眉眼間落着光,那麽潔淨、明亮、一塵不染。
她就這樣默默地看着他。
這是她拼了命要去救的人......
此刻卻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那些夜涼如水的夜晚,大火紛飛的山道上,漫天的星子裏,落着花的樹下,她曾經和這個少年拉着手一路走過。
那些溫柔的話語,不動聲色的保護,拼盡全力的擁抱,他在晚風裏回過頭,輕叩她的額頭,笑着喊她的名字。
......原來都是用來騙她死心塌地幫他做事的。
她本以為他們是出生入死的同伴,結果到頭來一切都是他的利用。
那麽真心實意、一腔熱血的付出,投入了那麽多的感情,到最後卻發現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人而已。
她的心都快要碎掉了。
雲渺慢慢地伸出手,在沉睡的少年面前,輕輕地劃下去,指尖微微地顫抖。
在這一刻她很想搖醒他,問一問他那些事是不是真的都是騙她的。
他的眼神曾經那麽認真又溫柔,讓她幾乎産生了錯覺般的信任,以為他是真心實意地對她好。
但是她的手指停在他的鼻尖,微微頓了一下,最後什麽都沒有做。
和一個沒有心的人還能說什麽呢?
聽他再用滿口的謊言重新騙她一次嗎?
雲渺收回手,甩了甩頭發,牽着裙角站起來。
被這個頂着一副溫柔面孔的壞家夥傷透了心,她此刻一心只想快點離開這裏。
她再也不要見他了。
窗外的風吹得堆在案幾上的紙頁嘩嘩作響,懸挂在床柱之間的輕紗流水般掠過少年垂落在地板上的指間。
雲渺微微愣了一下,看見擺開在他手邊的那組未完成的卦象。
她對算卦一點也不懂,可是恰好認得最後那一卦。
山水蒙,艮上坎下,卦象是“山下出泉”。
卦象的意思是山下有泉水初湧,象征着什麽蒙昧不清的東西正在萌發,便如乍湧的初泉,一旦流出山,就是江河萬水。
這個卦象可以指某件事即将發生,也可以指某種心意正在發生。
雲渺看了一眼靠坐在地板上睡着的少年。
不知道這個壞家夥在算什麽。總不會算的是自己的心吧?
一定是在策劃什麽壞事。
雲渺再也不打算關心了。她繞過那些散亂一地的竹簽,推開漆金的紫檀木門,頭也不回地走進陽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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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街道上車水馬龍、遍地绫羅,瀑布般的陽光傾灑一地,青牛白馬的大車碾過青石磚的道路。
靠近子城的殷川雲府前,慕夫人來回地踱着步。
消息已經從金吾衛那邊傳來,殷川雲氏的千金被三皇子從匪亂下救出,這幾日內就會回到長安。
于是慕夫人每日都在府門前翹首以盼,期待自己的女兒在某個清晨搭乘馬車回來。
這時,“當啷”的銅鈴聲響起,一輛青玉綴角的馬車緩緩停落,穿襦裙的女孩從馬車上跑下來,撲進等待已久的母親懷裏。
“阿娘!”
她把臉埋進母親胸口,聲音悶悶地說:
“——我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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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