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寧死不降

第41章 寧死不降

曲冬青沒吱聲，望着面色凝重的孟凡，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思考過。

“回答我的問題。”刑警大人的口氣咄咄逼人。

“你在審犯人嗎？”曲冬青晃了晃腕上的手铐，目光漸冷。

孟凡突然站起身，一腳踹開身下的椅子：“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既然你犯了法，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他不開心，便要對我不客氣，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待我！

曲冬青緩緩起身，一雙蛇眼寒光微閃，語聲也幽冷：“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來不會跟誰打招呼，你也不例外。”

“說完了？”

“說完了。”

“那就跟我走一趟。”

“去哪兒？”

“警局，不敢啊？”

“嗤，天底下就沒我不敢的事。”

于是孟警官二話不說，直接把曲冬青扔進了警局臨時關押室，曲冬青這次沒有絲毫的反抗，站在鐵門裏，依然氣定神閑：“孟凡，你想清楚了？”

孟凡一邊鎖門一邊說：“我想的比哪一次都清楚。”

值班看守的小馬十分驚訝：“喲，孟哥，你弟弟怎麽了？幹嘛關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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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連眼皮都不眨：“犯了點錯誤，私闖民宅，帶回來教育教育。”

小馬直咂牙花子，好嘛，孟凡被調到掃黃組，這口氣全撒自家人身上了。

隔着鐵窗，看着牢裏的曲冬青，孟凡好整以暇地敲了敲鐵欄杆：“有本事你把這門也撬了。”

曲冬青居然還笑得出：“姓孟的，咱們來日方長。”

孟凡眯了眯眼，一旁的小馬小心翼翼地遞過登記冊：“那個，孟哥，簽個字。”

孟凡抓過筆，刷刷地簽了，曲冬青忽然說：“我想打個電話。”

孟凡将文檔丢給小馬，沒搭理曲冬青。

小馬弱弱地提醒：“孟哥，這是他的權利。”

孟凡瞟了小馬一眼：“我說過不讓他打了嗎？明天！”

小馬萬分同情地看了眼曲冬青。

孟凡剛要走，又轉過頭，低聲對小馬說：“給他條毯子，再給一個本一支筆，寫檢查，不得低于一萬字。”

小馬有些為難，這操作有些年頭沒用了，以前是為了叫那些打架鬥毆的各自寫清楚自己當時都幹了什麽才規定的，現在都以教育為主，罰款為輔，誰還耐心看他們那些錯字連篇的檢查啊，還一萬字？孟凡是打算培養他弟弟在牢裏當作家嗎？

小馬趕緊将筆和紙遞進鐵窗，曲冬青一抛，丢在孟凡的身上。

孟凡冷眉峻眼地盯着他，一字一頓：“見不到你的檢查，就別想從這出去”。

一旁有個喝完大酒鬧事的，這會酒也醒了，趕緊申請着：“警察叔叔，我寫，我文筆好，一萬字保準天一亮就交給您，一宿沒回家了，媳婦快跟我離了。”

小馬一揮手：“一邊待着去，有你什麽事啊。”

一個眼裏靜如止水，一個眼中火苗亂跳，彼此看着，誰也沒把誰熄滅，誰也沒把誰燒盡。

孟凡走了，曲冬青一直望着，直到看不見了，這才收回了視線，踢了踢腳下一個爛醉如泥的酒鬼：“喂，讓讓。”酒鬼呓語着滾開了些，曲冬青拒收小馬給來的毯子，躺在冰冷的地上，深深地吐了口氣，哪兒睡不是睡啊。

第二天一早，夜裏關進來的陸陸續續都被保釋走了，又不斷有人被丢進來，曲冬青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有幾個兇點的，想踢開曲冬青，卻踢不動，腳丫子還疼，罵罵咧咧地走開了，也不敢再招惹他。

交班的小馬臨走前隔着鐵窗遞進一份早餐，熱氣騰騰的一大袋包子，嗅着香氣，曲冬青低聲問：“你買的？”

小馬含混地嗯了一聲。

曲冬青擡眼看他：“你說我信嗎？”

小馬立即搖頭。

“喂，回來。”曲冬青叫住了扭頭就走的小馬。

小馬硬着頭皮看着他，這家屬比犯人氣焰還嚣張。

曲冬青伸出一只手來：“把筆和紙給我吧。”

臨近傍晚時分，掃黃組臨時端了個小據點，幾個男孩子嗑了，聚在一起胡搞亂搞，動靜大了點，被鄰居舉報了，抓的時候都還雲裏霧裏呢，掃黃組先帶了回來。一般涉及到某些藥物，就要通知緝-毒那邊的人了，沒轍，雖說黃、毒總是不分家，但黃一掃完，他們就得靠邊站。

抓捕的時候出了點小狀況，孟凡喝令一個光溜溜的男孩把衣服穿好，那男孩卻笑嘻嘻的忽然撲到孟凡身上：“好哥哥，你幫我啊。”

孟凡一把推開他，一旁的王大政扯過一條被單圍在那男孩身上，無奈地對孟凡說：“他都嗨成這樣了，你還能指望着他聽話？”

一路上那男孩都不老實，眼神迷離地盯着孟凡那張臉，帶着手铐也不老實，一會撲到身上，一會貼上去就要啃幾口，孟凡又怒又窘，礙于紀律又不能真動手，只好不斷地推開他，呵斥坐好，王大政幾人暗自發笑，長得好就是不一樣，慢慢享受掃黃組的美好時光吧。

到了警局，先把這幾個人關進臨時羁押室，等JD那邊來人接手，曲冬青見孟凡來了，揮了揮手中的本子。

孟凡隔着鐵窗拿過來一看，寫得滿滿的，粗黑的字體，重複着一句話：寧死不降，寧死不降，寧死不降……

孟凡咬了咬唇，一擡手将本子摔回曲冬青的身上，曲冬青雲淡風輕地一笑。

那個嗑了的男孩辦完手續路過這邊，突然伸出手來，狠狠地在孟凡的身下捏了一把，放浪形骸地叫喊着：“卧槽，好大，警察哥哥，來幹我啊。”

有時候，負面情緒累積到一定程度，就像續滿的炸藥桶，就差一根火撚，壓抑多日的孟凡被這一捏，徹底引爆了，什麽人權、什麽紀律，統統見鬼去吧！手裏的登記簿狠狠地砸在那男孩臉上，沖上去掄拳就打，其他警員見狀，一擁而上，急忙把兩人分開。

孟凡眼珠子都紅了，還想再給那男孩幾下，王大政幾人吓得緊緊抱住孟凡，又忙命人将男孩關進去，一個勁勸：算了算了，注意紀律。

羁押室的犯人們吹着口哨一陣歡呼，在警員們“都老實點”的呵斥中才漸漸安靜。

一雙握着鐵欄的手，指節忽然有些發白，琥珀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望着孟凡掙脫同僚們的束縛，大踏步離去。

那男孩坐在羁押室裏，一臉的滿足，舔着手指回味着：“媽的，手感真好。”

曲冬青緩緩地轉過身，冷冷地盯着他……

王大政在辦公室裏勸着孟凡，今天狀态不好，晚上也不用他出勤了，在局裏值班吧，正說着，小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羁押室的犯人出狀況了，掃黃組趕緊派人過來看看。

王大政他們匆匆趕去一看，不由得也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