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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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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婳:“???”
低頭再看那被圈起的字, 其實也算不上錯別字,只她寫的時候有些潦草,墨色暈染連成一片, 像是多寫了一橫。
剛要解釋, 話到嘴邊又頓住——
重點是錯別字嗎!
“我現下是要與你和離!很認真的, 你嚴肅點!”
裴琏掀眸,看着面前雙手撐桌、上身微傾,俨然一副氣勢洶洶模樣的太子妃, 不禁皺起了眉:“和離?”
明婳:“對!和離!”
裴琏:“為了昨日之事?”
“……不單單是為了這事。”
明婳望着他看來的漆黑狹眸,嫣色唇瓣輕抿了抿:“重要的是, 你不喜歡我, 我也……我也不是非喜歡你不可, 與其繼續毫無情意地過下去,不如一別兩寬, 各自歡喜。”
裴琏鳳眸輕眯:“就為了所謂的情愛, 你要和離?”
明婳:“………”
她知道她滿腦子情愛或許是挺沒出息的,可裴琏這般語氣實在叫她生氣。
人各有志,他的志向是開疆辟土, 當個流芳百世的明君,她的願望是尋個情投意合之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 難道不行嗎?
“反正你也不喜歡我, 更不滿意這樁婚事, 和離對你來說, 也是一件好事。”
明婳悄悄攥緊桌邊, 強迫自己與他的目光對視:“我把太子妃的位置騰出來,不是正好方便你另擇賢者勝任麽。”
若說剛看到那封和離書時, 裴琏覺得是她仍在鬧別扭,與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無異。
現下觸及她明眸裏那份孤注一擲的清明,他也意識到,她并非在說笑。
謝氏明婳是真的要與他和離。
就為了“情愛”這樣毫無意義的事。
裴琏沉默了,視線重新落在那封字跡算不得多工整、措辭也不文不白的和離書上。
再次掀眸,他看向她:“若你我是尋常夫妻,孤或可簽了這份和離書,放你自由婚嫁。然而你我并非尋常夫妻,孤乃儲君,你乃儲君之妻,你我婚事,是家事,更是國事。”
“你也曾讀過書,縱觀古今,皇家只有被廢被貶的皇後與妃妾,何來和離一說?”
明婳聞言,心裏也不禁惴惴打鼓。
但想到姐姐說的,她又* 定了心神:“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大不了……大不了我做第一個!”
裴琏只覺她天真到可笑。
明婳見他薄唇輕扯,也知他定在心裏覺得她犯傻,一時忍不住漲紅臉龐,争辯道:“你別不信,我……我阿娘說了,我若真的與你過不下去,可以去尋皇後娘娘幫忙,皇後娘娘她心善,定會幫我的。”
話音未落,裴琏的目光陡然鋒利起來。
“肅王妃讓你去尋母後?”
男人清冷的語氣宛若夜色下的寒潭無波無瀾,然其中幽幽的寒意卻讓明婳心裏忍不住一哆嗦。
這樣的裴琏,有些駭人。
她偏過臉,低低道:“反正……你快些同意了吧,咱們也好聚好散。”
這話換來一聲輕笑。
“好聚好散?”
案前的男人又恢複一貫平靜從容的模樣,他颔首道:“看得出來,你母親真的很寵愛你。”
明婳柳眉微蹙,疑惑看他。
裴琏道:“你的确可以去尋母後,依照母後的性情及她與你母親的交情,她應當會盡量幫你。只是謝氏女剛嫁入東宮不足兩月,便與太子和離,此事傳揚出去,你可想過朝野內外、天下百姓會作何反應?私下裏又會如何猜想?”
“既然你主動提出和離,大抵已不在意個人名節與聲譽這些,那孤便不作贅論。單就從皇室與謝氏這樁姻親來論,你大可猜猜,和離一事宣告天下,彈劾肅王居功自傲,狂悖無禮,教女無方,将皇室姻親視作兒戲的折子會不會堆滿紫宸宮的禦案,朝野各方勢力是否會猜測皇室對謝氏心生嫌隙,所謂和離不過是一個體面的幌子,實則早已有削減隴西與北庭勢力之意,兩月便休妻,大抵是皇室給謝家下馬威……”
“等等,你等等。”
明婳被他說的有些懵了,“怎麽就扯到這些,就不能……不能單純是兩口子過不下去了嗎?”
裴琏:“……”
長指揉了揉眉心,他盡量耐心:“孤早已說過,你我婚事,乃是國事。”
明婳眼睫顫了顫,一時無言。
裴琏看着她道:“你養在閨閣,不知朝中局勢錯綜複雜,你謝氏樹大招風,這些年聖恩加身,不知礙了多少眼,更不知多少人盼着你們謝氏倒臺,好瓜分蠶食你家的權勢與富貴。孤今日也不怕與你說句實話,若非父皇與肅王是生死之交,深信肅王的為人與忠誠,這般分隔兩地,君臣經年不得見,再好的交情也終有變淡的一日,而各方小人卻是積年累月、見縫插針的進讒言,人心易變,誰敢保證君主日後不會心生猜忌?”
至于那些勸皇帝削減北庭兵力,或另派天子特使分散兵權的谏言,裴琏也不欲與明婳多說。
她被她父母兄姐保護得太好,絲毫不知他父兄為臣,對外迎戰番賊出生入死,對內入仕為官小心謹慎,不好有半分行差踏錯。
何況,皇室與謝氏離心之事,若是傳到草原,難保突厥與戎狄部落不會蠢蠢欲動,趁亂來犯。
屆時腥風血雨,生靈塗炭,苦的還是邊關的百姓與戍邊将士們.......
裴琏深知他那位重情重義的父皇在有生之年應當還會繼續重用與信賴謝氏,是以當父皇要他迎娶謝氏女是,裴琏思忖一番,還是應了下來。
暫且以兩姓之好,平衡君臣勢力,至于日後……日後且看謝氏女誕下的嫡長子資質如何,還有那接替肅王之位的謝明霁對朝廷是何态度。
而這些,裴琏也不會與明婳道明。
他只看向眼前呆若木雞的小娘子,道:“實在想不明白的話,便想想端王妃,她也是你們謝氏的娘子。”
明婳的表情霎時有些僵凝。
端王妃,她的姑祖母,四十年前千裏迢迢嫁來長安,冊為一位皇子的正妃。
明婳想起前些年去世的曾祖母,聽祖母說,曾祖母臨死前都還念叨着姑祖母的名字。
若非為了打消先帝對隴西謝氏的猜疑,哪個母親舍得将自己的親女兒遠嫁他鄉,至死也無法見一面……
“父皇信賴肅王,願予以隆恩,今日的謝氏比之四十年前的謝氏更為煊赫。”
接下來的話,裴琏并未說明。
明婳卻也不是全然無知,永熙帝與父親有過命交情,方能君臣齊心、不猜不疑。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日後裴琏登基了,他與謝氏并沒那些深情厚誼,或許能念在長輩們的份上給些體面和榮寵,但絕不會像永熙帝那般深信不疑、全力重用……
明婳心下一沉,忽的明白為何送嫁隊伍經過隴西晉國公府時,祖母特地收拾出一箱子姑祖母未出閣時的箱籠,握着她的手再三交代:“等你到了長安,千萬得先去拜訪你們這位姑祖母,便拿她當你的親祖母看,有什麽不懂的不會的,或是遇到了難處,盡管去找她。”
她那時只當祖母是想着親戚之間多走動走動,畢竟親情難能可貴,如今再想,又何嘗不是讓她與姑祖母多學學。
“說了這麽多,你可想明白了?”
男人清冷的嗓音拉回明婳的思緒,她回過神,便對上那雙冰雪般的黑眸。
他道:“還想不明白,等回了長安,孤允你去趟端王府。若老王妃也支持你和離,孤便禀明父皇,昭告天下,讓你心願得償。”
明婳咬緊了唇,只覺他每一字每一句都如一記悶拳,将她心頭的防禦一點點擊潰,打散,搖搖欲墜,分崩離析。
“可…可是……”
她目光閃爍着,嗓音也不禁弱了,用最後一絲的底氣道:“我阿娘既然說了母後會幫我……那……那她們應當是有辦法的。”
裴琏看着她已然蒼白仍故作堅強的臉龐,道:“若孤沒猜錯,她們口中的辦法,便是過個一年半載,讓謝氏長房次女,因病而故。”
“這個法子可行,代價也小。”
裴琏點點頭,望向她:“不過是世上再無謝明婳這個人罷了。”
話落,那張雪白小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徹底殆盡。
明婳纖細的身形晃了晃。
裴琏眸光一閃,下意識起身。
沒等他伸手,明婳已經撐着桌沿站穩。
裴琏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卻沒坐下,只與她隔着一張書桌而立:“是為了所謂情愛,寧願放棄姓名和謝氏女的身份也要和離,還是肩負起謝氏女的責任,繼續留在東宮當孤的太子妃,你自己仔細想想。”
明婳沒說話,只死死地咬着唇,仰臉看向面前的男人。
裴琏也不語,視線落向她的唇,那緊咬之處泛着一絲白,像是驟然失了顏色的海棠花瓣。
四目相對,靜了好一陣,裴琏道:“回去吧,孤就當你今日沒來過。”
說着,他拿起那封和離書,擡手便撕成兩半。
還要再撕,下一刻便見明婳頰邊淌下淚來。
裴琏一頓。
明婳眼眶通紅,望着他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你為什麽總是這樣……為何總是這般高高在上的,為何總是……欺負我啊裴子玉……”
她實在太難受了。
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滾落,心底那份難受猶如海嘯般席卷而來,她哭到不能自己,甚至再無法在他過于冷靜的視線裏站立。
在他目光下,她就像個傻子,一個笑話,一個一無是處還不知所謂的廢物草包。
她失态地蹲在地上,抱住膝蓋,将臉埋在膝頭裏低低嗚咽。
裴琏沒想到她竟又哭了。
哭得這樣突然,而且比之前兩次更加傷心.......
傷心到他的胸膛好似也轟然壓上一塊巨石。
可他……欺負她了嗎?
他不過與她擺事實,講道理,甚至連他本不該透漏的朝堂政事都與她提及一二。
她怎的就這般……
裴琏試圖尋個詞來形容,想來想去,最後只深深吐了口氣。
“別哭了。”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那抱着雙膝縮成小小一團的小姑娘,遲疑片刻,終是也掀袍蹲下:“昨日眼睛就腫了,今日還想哭腫麽?”
明婳仍将臉埋在膝蓋裏,克制着哭聲,抽噎道:“不要你管。”
裴琏默了兩息,道:“孤是你夫君,你落淚,孤豈可不管。”
明婳聞言愈發委屈,嘴角也撇得更厲害,心道我信你個鬼,都是你把我欺負哭的,你還說這鬼話。
不等她調整好氣息怼回去,忽的臀腿後伸來一雙大掌,而後她身子一輕,竟是整個被他“端”了起來。
明婳吓了一跳,待看清情況,雙手幾乎本能地抱住了面前男人的脖子:“你…你放我下來!”
見她這會兒還知道愛惜性命會攬住他的脖子,裴琏便改換一條長臂穩穩當當托着她的腿,另一條手臂攬住她的腰背,“別亂動,摔下來是你虧。”
明婳一怔,而後黑着一張臉,一動不動。
讨厭鬼,太讨厭了!
裴琏瞥她一眼:“心裏罵人時,好歹也收着些表情。”
“.........”
明婳咬唇,噙着淚水的烏眸瞪他一眼,恨恨地偏過臉。
裴琏便也不再說話,只将她抱向一旁的長榻。
似是怕她跑,将她放下後,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只大掌還牢牢摁着她的肩頭。
明婳仰起哭紅的小臉,緊蹙的眉眼間滿是不解與愠怒。
裴琏從袖中拿出潔白巾帕,伸向她的臉。
明婳才不肯配合,直接将臉扭向一旁。
這一扭,恰好看到他那只摁在肩頭的手上,赫然一個淺粉的牙印。
她有一瞬的心虛,便是這一瞬,裴琏捧住她的臉,掰了過來。
迎着她不甘的目光,他擦着她哭得淚痕斑斑的小臉,不疾不徐道:“哭多了對眼睛不好。”
明婳強忍淚意,故作冷漠道:“那不正好,瞎了也不必在你跟前礙眼了。”
裴琏:“你瞎了,又不是孤瞎了,該礙眼的還是能看到。”
明婳:“……?”
好哇,他果然覺得她礙眼,承認了!
看着她陡然睜得溜圓的明眸,裴琏如今也能摸出些她的腦回路,抿唇道:“孤沒說你礙眼,別亂想。”
明婳哼了聲:“誰知道呢,沒準嘴上一套心裏一套。”
就像他在床上床下一樣,壓根是兩幅面孔。
裴琏薄唇輕動,終是沒說什麽,只将她的淚擦幹之後,在她身旁坐下。
一陣長久的靜谧後,他開口道,“不和離,如何?”
明婳心頭一動,有詫異,有不解,同時又“刺啦”冒出一絲驚喜的小火花。
難道他.........
細白手指捏了捏裙擺,她緩緩朝身旁看去,待看到男人那張冷白的臉龐上仍是清清冷冷,毫無情緒,那剛冒頭的小火花又“嘩啦”滅掉了。
果然是她想太多,他怎會舍不得她呢。
方才他都說了,若是尋常夫妻,他願意成全她。
“……雖然你說的那些話很有道理,但如果繼續待在宮裏,我仍是這般悶悶不樂的,那謝氏嫡女這個身份……”明婳閉了閉眼睛,語氣艱澀道:“不要就不要吧……”
裴琏眸色陡然一暗。
只見那鼻尖還微微泛紅的小娘子雙手緊握成拳,腦袋也垂得低低的,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道:“大不了我回北庭後,讓我爹娘給我尋個新身份,譬如前來投靠的遠方親戚,我爹娘認作幹女兒,我照樣能喊他們爹爹阿娘……而且有他們給我撐腰,我再尋個新郎婿應當也不是很難?便是頭婚的尋不到,找個二婚的,或是招個入贅的……唔!”
臉頰忽然被掐住。
明婳被迫擡臉,就對上男人略顯沉冷的眉宇。
“你就這麽想找男人?”
這叫什麽話?
明婳皺眉,伸手去推他,忿忿道:“都和離了,你管我找不找,說得跟你不會另娶一樣?”
另娶?再娶個像她一樣的?
裴琏壓低眉眼,觸及她不以為意的神色,搭在膝頭的長指不禁攏緊。
良久,他沉沉道:“你不就是想要一個可心可意的男人?孤有一法,可使你我皆滿意。”
明婳:“啊?”
裴琏:“不和離,孤替你物色男人。”
明婳:“???”
是她耳朵出問題了,還是他腦子壞了。
裴琏道:“你我這樁婚事本就是利益為主,是否有情并不重要。既如此,孤也不願在青史上留個青年喪妻之名,或勞民傷財再辦婚儀另娶他人,不如只做表面夫妻,孤私下替你安排合你心意的男人,滿足你對情愛的追求,你面上繼續留在長安,做你的東宮太子妃,如何?”
明婳驚住了,目瞪口呆,下巴都險些掉下來。
等回過神,她咽了下口水,難以置信地看他:“你…你是說笑的吧?”
裴琏回望她:“孤認真的。”
明婳:“……”
不是,他不願當鳏夫,卻願戴綠帽?
而且還是自己給自己戴?
明婳覺得她真是一點兒都看不懂他了。
別人木頭開竅是開花,他唰唰唰長一片綠草?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裴琏淡聲道:“你不必這般詫異,既是表面夫妻,孤日後也會納妾選妃,與你互不幹涉。”
若說明婳開始還有些猶豫不解,現下一聽這話,那點猶豫霎時被一陣怒意蓋過。
怪不得他這般大方,原來早已存了納妾選妃的心思。
裴琏看着她驟然擰起的柳眉,眸光輕動:“怎麽?”
“沒、怎、麽!”
明婳深吸一口氣,仍有些咬牙切齒:“我覺得你這個主意當真是……好極了。”
裴琏唇角不覺抿直。
下一刻又緩緩舒展,他看向她:“既如此,那便這樣定下?”
明婳一怔:“等等、等等,我……我還是得回去想想。”
私底下與人偷情什麽的,哪怕是自家夫君默許的,她也覺得好奇怪。
“嗯,你回去想想。”
裴琏看着她,神色認真道:“孤也是為着你們謝氏,為着肅王為國戍邊的忠義與辛勞,才願做出此番讓步成全你,還望你能慎重考慮,莫要辜負孤一片苦心。”
明婳聞言,心底有種說不上的複雜。
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但他又說得很有道理——
就這個法子而言,的确是她占了便宜,他吃虧。
“想想,待我回去想想……”
撂下這句話,明婳也不再看眼前的男人,捉着裙擺便匆匆離去。
裴琏看着那抹翩然離去的窈窕身影,眉眼間的溫和也如湖面漣漪漸漸消散,重新歸于沉靜。
-
這一晚,裴琏沒去月華殿,給足了明婳一個人靜靜的空間。
而明婳躺在床上翻來滾去,越想越氣。
同樣是各玩各的,為何她一想到他日後會有其他女人,心裏就如窩着一團火,燎原之處,野草瘋長。
他卻能那般‘大度’地給她找情郎?
難道他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麽!甚至連她找別的男人都不在乎!
上半夜,明婳就在這種憤怒裏度過。
待到下半夜,氣也氣過了,再去思考這場婚事的意義,明婳也意識到自己若是為了一己之私而“病逝”,的确很不劃算。
自己若繼續當太子妃,日後裴琏登基,自己便是一國皇後,若能生一個有裴謝兩家血脈的嫡子,那……皇室應當不會再那般忌憚謝氏?
畢竟有姻親,總是要多一層安穩。
待到窗外天色明亮時,明婳心裏也已有了決定——
既然裴琏都不介意替她尋情郎,那她又何必糾結呢。
于是睡了個回籠覺,明婳在傍晚時分,再次尋去西殿。
彼時裴琏正坐在窗邊看書,見她來了,且一副眼神飄忽、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下了然。
他不緊不慢翻了頁書:“想好了?”
明婳盯着腳尖,“唔……”
裴琏:“既已決定,便不必再糾結。”
他這般坦然,明婳覺得自己再忸怩,反而落了下乘。
反正自古以來死了夫君,養面首的太後、皇後、公主、王妃不在少數,姐姐不是也說了,平康坊裏的那些男寵特別受歡迎,尋歡作樂的女客也有很多呢。
何況,她這也不算是偷偷養?
胡思亂想之際,裴琏已放下手中書冊,朝她投去一眼:“怎的不說話?”
明婳晃過神,擡頭對上他的目光,臉龐不禁紅了紅:“就是……”
見她頰邊羞色燦若豔霞,烏眸潋滟,欲語還休。
裴琏眸色微暗,難道她……
下一刻卻見明婳鼓足勇氣般望向他:“就那個情郎,殿下打算何時給我安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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