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藺容
藺容
“就是,神君他老人家不是這樣的人。前段時間,青丘內部動亂,王儲之間、及其所屬勢力争相打鬥,混亂不堪。神君不願看到族人自相殘殺,自願舍了王儲之位,并且當衆立下了永不再回青丘的誓言。”
說這話的,是一只山貓,名為藺容。
他的族系,恰好生活在青丘附近,所以對青丘的事情格外了解一些。自幼他就知道,青丘有一位天生神脈的九尾狐,名為伏弢。一出生,就被定為王儲。
藺容說完這些話,人群中先是安靜了一瞬,片刻後又是一片嘩然,紛紛贊揚伏弢神君的高潔,以及祈禱自己有好運氣,能夠拜入他的門下。
溫辭也終于來到了人群中央,試圖聽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關于九嶺山,關于伏弢。
可她才站定,人群忽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或審視、或打量,也有純粹的好奇。
他們終于嗅到了不同于修仙之人的氣息——純粹的人的氣息。
藺容撥開三兩人,走到她面前,鼻翼翕動,圍着她仔細嗅了嗅,眼裏滿是詫異,問:“你是人族?”
溫辭點頭。
“你是怎麽跨越山腳下那道天塹的啊?”人群中,有人問她。
天塹?什麽天塹?
溫辭并不知道九嶺山下有一道深不見底的天塹。也正是因為那道深淵,阻隔了許多前來九嶺山感謝伏弢救命之恩的普通凡人。
天塹很寬,縱是有些術法的凡人修仙者,也很難通過。而能夠跨越那道天塹的,大多都是修行界的佼佼者。
一運氣,便能騰雲。一捏訣,便能瞬移到任何沒有禁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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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溫辭這種,身上沒有半點修行痕跡、且看起來命不久矣的脆皮人族而言,是無論如何也翻不過來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溫辭在山腳下沒有遇見一個人。
除了她,在場的所有人都不需要爬山。
溫辭:“是有人帶我過來的。”
“我就說嘛,你一個瘦弱不堪、連一身衣服都穿不起的人族,怎麽會跨過天塹,走到這裏。”
“就是。”
“哎,你不會也想拜神君為師的吧?”
“開什麽玩笑,她身上沒有半點修行的氣息,只是一個長得還行的普通人類,有什麽資格拜入九嶺山。”
白鷹看向溫辭的眼神,滿是不屑。在他眼中,普通的人族,和蝼蟻沒有什麽差別。他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殺死一大片人族。
他打量溫辭的同時,溫辭也在打量他。
盡管他的那些話、打量她的眼神都讓她不舒服,想要罵人,甚至是動手揍人。但她沒有,神色異常平靜。她深知自己這個世界的渺小,心裏更是一遍遍地默念着幸福者退讓原則。
她始終壓抑着自己的真實情緒,落在外人眼裏,是自如,冷靜,甚至是無視——對那只原身是只兇猛禽類的修仙者的無視。
當然,白鷹也感受到了。
這個渺小低賤的人族,不僅敢直視他的眼睛,甚至還無視他的話。他甚至想要殺了她,以最殘忍的方式。
可現在不是在他的地盤,周圍又有那麽多的閑雜人等,他一旦真的動了手,伏弢肯定就不會收他為徒了。
所以,他不能。可他也不願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過她,下意識放出屬于上位者的威壓。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眼前這個無視他的渺小人類快活。
他的威壓,大多來自鷹喙和鷹爪,可以不着痕跡地抓破人的肌膚。尤其是對于她這樣沒有任何法術的普通人來說。
可奇怪的是,她好像并沒有什麽不适。
就在白鷹正準備加大威壓的力道的時候,藺容察覺到他的動作,不着痕跡地站到了溫辭面前,說:“禿鷹,注意你的言行。這是在九嶺山,不是你懸崖上的巢穴。”
白鷹好像很害怕藺容,收了威壓,沖着藺容跳腳,叫嚣道:“你這小雜毛,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老子是白鷹,白鷹。你再敢喊老子禿鷹,老子就把你的腦袋上的那縷白毛給啄禿。”
藺容連白眼都沒舍得給他,直接無視。
他看了溫辭一眼,問:“你還好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溫辭不太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只是沖他搖頭,又道了謝。
藺容卻愣了下,剛才他清楚感覺到那陣不太明顯殺意,自白鷹身上湧出。
他和白鷹一直不對付,鬥了上千年。他太了解白鷹的手段和心思了。這個人族少女的忽視,明顯惹怒了他。
可她好像完全不受白鷹精神力的影響。
不由得,藺容對她多了一點好奇。
“我叫藺容,山貓族。”他主動和溫辭介紹自己。
“溫辭,人族。”溫辭學着他的方式,簡短介紹了自己。随即,把視線投向在場的所有人。
“你是在找人嗎?”藺容問她。
“嗯,我男朋友。”溫辭有點心不在焉,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麽,又連忙補充了句:“找我的心上人。他叫司淵。”
藺容也跟着掃了一圈人群,摸着腦袋,一臉困惑地說了句:“在場的大多數人我都認識,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啊。他還有什麽其他的特征嗎?他的真身又是什麽?”
溫辭愣了一瞬,随即勾出一抹淺笑,說:“長得很好看算嗎?”
藺容也沒有料到她會是這個回答,愣了一瞬後,也無奈笑了下,打趣道:“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當然不算。”
溫辭想起那座已經沉入海底的孤島,想起她胳膊上突然出現應龍圖案的紋身。她現在,已經不再單純的認為司淵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了。
至于司淵的真身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她心裏也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不對,不是猜測,而是篤定。
“至于真身嘛——”
她才說了這麽幾個字,頭頂忽然聚起一大片烏雲。幾乎是同一時間,空中掀起一片驟風。黑雲壓頂,疾風驟起,頗有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
人群之中,衣袂飄飄,周圍的樹葉被吹得獵獵作響。
溫辭甚至有點睜不開眼。她伸手去遮,從指縫中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這強風影響的,只有她。
除了她,別人都能正常視物。
藺容注意到她的異樣,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後,說:“你從來沒有修行過,抵不住這樣的強風很正常。你站我後面,一會兒就好了。”
站在藺容的身後,他為她遮擋了大半的風力。
她總算能睜開眼睛了。
藺容以及其他人,都仰着脖子,看着頭頂的那片翻滾的烏雲。
“怎麽會忽然起風啊。”她問。
藺容指着半空,說:“那片烏雲看見了嗎?裏面有一條黑色的應龍。許是年齡太小,又許是術法不太精進,他一時沒能把控好力道,這才起了風。因為你從來都沒有修行過,所以承受不住這陣強風。”
溫辭:“啊?”
“別怕,等他下來,烏雲和風都會消失的,對你也不會有什麽傷害。”藺容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也更加溫和,“他馬上就要下來了,估計也是趕來九嶺山拜師的,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閉上眼睛。”
“謝謝,我不怕。”說完這些,溫辭從藺容身後走出來,也和其他人一樣,仰頭看着烏雲。只不過,她是眯着眼睛的。
藺容格外多看了她一眼。
她的确和其他的人族不太一樣,盡管她被應龍身上自帶的龍氣攪起的這團強風吹得睜不開眼睛,但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害怕,反而很興奮。
他甚至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一抹期待,她在期待着那只應龍崽子的降落。
溫辭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團烏雲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藺容投過來的視線。她萬分期待藺容口中的那只應龍的降落,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隐在雲層中的,到底是不是司淵。
她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團烏雲上,以至于沒有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細微變化。一層淡紫色的霧氣正從那道黑色的應龍鱗片處湧出,那截手臂也微微泛着細微的癢意。
沒一會兒,烏雲逐漸散去,風也小了很多。她終于可以不用眯着眼睛,也能清楚看到飛在半空中的東西。
不對,不能說是東西。
那是一條黑色的、脊背上長了雙翅膀的應龍。只是那雙翅膀要比她夢裏見過的那條、以及孤島廟宇裏的塑像要小上很多。
結合剛才藺容的話,溫辭很快得出結論:此時的司淵還是一只沒長大的小崽子。
她還真想看看這個時候的司淵到底是什麽樣子呢。
除了期待,溫辭臉上還多了一抹暫且可以稱之為雀躍的情緒。
轉瞬,風消雲散,碧空萬裏。
應龍崽子在半空中繞着人群飛了兩圈後,一個俯沖飛下來,落到了人群前面不遠處的空地上。
溫辭連眼睛都不舍得眨,親眼看着他從一條不存在于現實世界、只在神話傳說中才出現的生物變成了活生生的人。
“你這小泥鳅,會不會飛啊?起這麽大風,老子都要被這妖風給吹散架了。”白鷹把沒撒出來的郁氣悉數沖着那條連術法都控制不好的應龍身上。
溫辭率先走過去,母雞護小雞一樣,站到了司淵面前。
她特意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白鷹一眼,輕飄飄說了句:“啊,原來你這麽虛的嗎?我這個沒有修習過術法的人族都沒有被吹散哎。”
說完,她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他小腹下方三寸的位置。
同時,一陣哄笑聲自人群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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