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22
江月籬與唐晟對望一眼,面面相觑,唐晟即刻警覺,微微掀開簾子往外看,卻并未發現什麽異常,遂問車夫:“何事驚慌?”
車夫伸手指着一旁的林子說:“這裏……這裏果真有鬼火。此前聽人傳這裏鬧鬼,小人還不信,方才……方才……總之小人不進去了,即便不收兩位車馬費,小人也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小人奉勸二位公子,這裏真不是什麽幹淨的地方,你們若非必要,也別進去送死了。”
江月籬不覺好笑,他們一家都在這裏住了差不多半年了,只是不想擾民,沒那麽招搖,加之覺得有這謠言也好,沒人敢随意進來打擾,便沒辟謠。哪來的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仗着唐晟在身邊,遂輕輕挑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竟真的在林子見到一抹一閃而過的暖黃色微光。随即看了唐晟一眼。心道:莫非有人欲對王府不利?
唐晟道:“你等着,我去看看。”
江月籬正欲應好,卻隐隐約約聽見一聲貓叫,一把拉住他說:“我我我我跟你一起。”
總之這會兒任何人都給不了她安穩,唯有唐晟。
唐晟看了一眼車夫,似乎也不太信任,遂點點頭說:“好。”
二人下車,車夫卻沒立刻走,江月籬也不想連累人,掏出少許碎銀,讓他趕緊離開。
車夫收了錢,立馬趕着馬車走了。
江月籬害怕,緊緊抓着唐晟的胳膊,卻還是感覺身邊空落落的,心裏極不踏實。因此又往他身邊蹭了蹭。
唐晟看她一眼,問:“怎麽了?”
江月籬扯了扯身上的被面說:“我我冷。”
是真的冷。從來沒覺着夏天這麽冷,就好似小時候被關起來的那兩日一般,整個人瑟瑟發抖,冷汗直往外冒。
唐晟似乎猶豫了一下,一伸手,将她護進自己懷裏,問:“好點?”
江月籬頓時踏實不少,緊緊抓着他放在她身側的手臂說:“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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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晟這才又重新将目光轉向林子,臉色沉肅。
兩人幾乎一前一後貼着在往前挪,極慢,約摸走了三十來步,江月籬真聽見一聲貓叫,這回真真切切,絕不是幻覺,頓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一轉身便挂在唐晟脖子上,緊緊摟着他說:“謹之,謹之,有貓,有貓,有貓!”
須臾,身後驟然亮起一抹微光,同時響起一七八歲男童稚嫩的聲音。他說:“父王,你看,孩兒就說阿姐怕貓吧!都怕成這樣了。你再不叫她松手,唐晟就沒氣了。”
然後一中年男子咳嗽兩聲,也不說話。
江月籬這才猛然放開自己的手,看着微光中,唐晟那張不知是被她勒的,還是自己漲紅的絕世容顏,說:“我……我确實很怕貓。真的。”
絕對不是故意的。
唐晟似乎平靜了一會兒,沖她身後施禮道:“王爺。”
江正極淡地應了一聲:“嗯。”
江月籬趕緊轉過身,叫了聲父王,這才問:“天都黑了,你倆在此作甚?”
江月寧天真地說:“等你呀!”
江正随即一聲哼,說:“你還好意思問?昨兒晚飯時,本王如何叮囑你的?天黑了也不回家。你母妃擔心得吃不下飯,你弟弟說你許是怕貓,不敢進來。非得拉着本王出來趕貓接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江月籬正欲出聲,卻聽唐晟極其恭敬地說:“王爺莫怪。是末将……”
“是唐晟救我的。”江月籬不等他将話說完,即刻打斷。
江正拎着燈籠眉頭一皺,問:“怎麽回事?”
江月籬回答說:“我今兒出去查案。中午與白羽分開後不知遇到了什麽人,女兒那點三腳貓的功夫,父王你又不是不知道。技不如人,被人綁了,是唐晟費了好大勁兒才将我救出來的。你還沒謝謝人家呢!只會興師問罪。”
說完還特意将手腕上的那圈青紫拿出來給父王瞧。
江正就着燈籠的微光稍稍看了兩眼,眉頭一皺,真信了。畢竟誰能想到唐晟會做這樣的事?他原本就對妻子、女兒和兒子懷有歉意,否則以他堂堂定南王的身份怎會黑燈瞎火地陪着兒子出來胡鬧,替女兒趕貓?聞言,語氣頓時軟了少許,問:“沒事吧?”
江月籬扭曲事情真相,正好也提前讓父王知道了她手上的傷是怎麽來的,萬一藏不住,也無需解釋了。真真是一箭雙雕,目的達到自然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遂說:“沒什麽大事。這點小傷過幾天便好了。父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母妃,免得她擔心。”
江正這才将目光挪到唐晟身上,須臾,朗聲笑完說:“既是如此,謹之今晚也別走了。就留在府上休息一晚吧!正好本王有事與你聊聊。”
江月籬趕緊道:“不妥。他要回駐軍府。”
江正狠狠瞪她一眼說:“不是你讓本王好好謝謝人家的嗎?你這丫頭說話怎麽颠三倒四的?他不留下來,本王如何謝?空口一個謝字就完了?這是你母妃教的,還是本王教你的?”
許是想想不對,又趕緊改口說:“定是你出去不知從哪兒學回來的壞毛病。本王就不信了,駐軍府離了唐謹之一晚便不行了。你是看不起誰呢?若真是這樣,那就不是唐家軍了。還不趕緊領着你弟弟回家?”
訓人這功夫,江月籬自問不如父王,也不想在唐晟面前丢這麽大個臉,遂一伸手,對江月寧說:“過來。跟阿姐回去。”
江月寧屁颠屁颠地就過來了,牽着阿姐的手問:“阿姐,方才那幾聲貓叫,我學得像嗎?”
江月籬就說聽見有貓叫嘛!卻不曾想是弟弟扮的。頓時氣也不是,罵也不是,嗔道:“你沒事學貓叫作甚?”
害她丢這麽大個人。
江月寧一點兒不知錯,說:“我是想将它們引出來呀!不然我怎麽知道它們在哪兒?”
江月籬拖着他一邊走一邊問:“那你引出來了嗎?”
江月寧說:“沒有呀!”
江月籬沒好氣地說:“所以你就把燈籠也給滅了?”
江月寧驚訝道:“咦?阿姐,你如何知道之前是我拿着燈籠?”
江月籬當然知道,方才那暖黃色的光點極低,所以才會在草叢裏若隐若現。不見到他,她尚以為是有人故意貓着身子在走,不過一見到,就什麽都明白了。但她才不會回答,只催促道:“快說。”
江月寧冤枉道:“我哪有?是走着走着不小心被草根給絆倒了,掉地上,它自己就滅了。不過我倒是覺得滅得剛剛好,否則又怎麽會看見你與唐晟抱在一起。”
此時唐晟應江正之邀正走在後面幾步的距離,江月籬一回頭便見到他了,即刻轉過臉去罵弟弟:“小孩子不許亂說話。什麽叫抱在一起?我……我那是情急之下,無可奈何而已。”
江月寧癟癟嘴,說:“若換了白羽你會抱嗎?還有暮升哥哥。我分明記得上回你在外面見到一只貓從你面前跑過,看了你一眼,你吓得拔腿就往身後跑,當時他二人可就在你左右呢!你這回怎麽不跑了?還有啊!阿姐,你身上披的這是什麽呀?”
江月籬這才想起她尚未将那半塊被面丢掉,嗯嗯兩聲說:“一塊破布而已。”
江月寧似乎對這塊破布很感興趣,伸手摸了兩下問:“阿姐,這麽熱,你披着一塊破布回來作甚?莫不是想撒謊,又怕被父王看穿,用來掩飾冷汗用的?”
呵呵,這都被他想到了?還真真是個人才啊!江月籬笑着說:“多謝阿寧哦!下回我撒謊之前一定準備一塊破布披在身上。”
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她江月籬撒謊還需要掩飾?
說着說着,四人邁進王府。
一路都是江月籬與弟弟在拌嘴,兩位大男人在身後一句話都沒說過。江正似乎除了偶爾看唐晟一眼,一直若有所思。唐晟則目光淡淡地只看着江月籬的背影,仿佛心如止水一般平靜專注。
一進門,江正突然就對唐晟說:“謹之,今日你救了本王女兒。正好,白羽從街上買來幾壇子極其醇香的米酒……”
“別!”不等江正說完,江月籬即刻阻止。
江正眉頭一皺,問:“關你什麽事?又沒讓你喝。”
江月籬義正言辭道:“唐家軍的禁酒令,父王,你莫非忘了不成?可別壞了人家規矩。就他這樣從小就沒飲過酒的,只怕沒兩杯便倒了,如何陪你盡興?要喝,女兒陪您喝,他陪您聊聊天便是。”
總之就是不讓唐晟飲酒,最好這輩子都別再飲。江月籬怕了。
唐晟聞言眼眉微微一動。
江正正欲說什麽,卻聽兒子童言無忌道:“哎!從前有人對我說什麽女生外向,我見阿姐你這般護着家裏,自是決計決計不會信的。今日一見,方知道,這句話真真是金玉良言呢!見到心儀之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哎喲!阿姐,你捏我作甚?捏我我也是要說的。你丢不丢人?女子不應該矜持一些麽?這樣唐晟會瞧不起你的。哎喲,哎喲。父王,阿姐捏痛我了。”
江月籬還覺得捏得不夠狠,可又着實下不了狠手,遂憤憤然問:“這麽夜了,你還不去睡?小孩子不可以玩這麽晚。”
江正也覺得這小子将這塘水越攪越渾了,嚴肅道:“這回父王倒是覺得你阿姐說得在理,趕緊睡覺去。”
江月寧癟癟嘴,賴着不走,撒嬌道:“我要同阿姐睡,我要阿姐給我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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