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048

韓钰瑩将弟弟的書信看完,這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難怪說是提親,卻兩手空空而來。定是想先看看她與王爺的意思,抑或看看他與女兒是否能情投意合。韓钰瑩雖着緊女兒的婚事,但也不願女兒随便嫁人,誤她終身,見他不情不願,心裏已有幾分明白。女兒弄成這樣,只怕沒幾個人是真心願意娶的。若不是看上王爺的身份,只怕也是像她弟弟這般心裏着急,便胡亂點了鴛鴦譜。

說起來薛澍這孩子也沒什麽錯,韓钰瑩不想他太過難堪,只道:“這事畢竟關乎阿籬的終身,我還得與殿下商議,殿下點不點頭,不是我說了能算的。你且等幾日,完了我們再回信。”

薛澍自然沒有異議。

韓钰瑩這才又看向白景遲,眼中期許毫不掩飾,問:“暮升,你呢?可有意中人了?你好似也老大不小了吧?再過一年半載就該是弱冠之齡了,如今又是一方父母官,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白景遲怎麽也沒想到王妃娘娘會問起這個,白皙的俊臉刷一下紅了,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唯有看向江月籬求助。

江月籬等他這一眼,可算等得脖子都長了,遂轉頭看向母妃,說:“娘,你看我。”

她只有在撒嬌的時候才會這樣叫人,韓钰瑩如何不知,那日的氣其實早已消了,後來她回頭想了想,也覺着當時自己有些氣暈了頭,可這丫頭的的确确是氣着她了,因而好似沒聽見一般,愣是不願轉頭看她。

“娘--你看看我嘛!就一眼,一眼好不好?”江月籬死皮賴臉。

弄得白景遲和薛澍都笑了。韓钰瑩這才沒好氣地轉過臉去,随意瞟了一眼,看完又挪開了目光。須臾,一愣,這才真真轉了過去,将女兒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微微點頭,好似在說,這才是女孩子應該有的樣子嘛!

見女兒有改過之心,興許也聽了她那日的話,韓钰瑩心裏的氣才真的消了。見白景遲難得清閑,遂起身說有些累了,讓女兒扶她進屋休息。

白景遲與薛澍起身相送,江月籬這才小心翼翼扶着母妃回房。韓钰瑩剛在床榻邊坐下,便握住女兒的手,說:“對人家暮升好點兒。人心都是肉做的,他遲早會明白你的好。”

可江月籬心中卻想:我對他還不夠好麽?從小到大有好吃的分他一半,有好玩的帶他一起,就連他走馬上任,她都不遺餘力地幫他。這都不叫好麽?要看上早看上了,哪能等到現在?

可也明白,若不這樣做,母妃定不會甘心,仍會覺得是她不好,所以白景遲才沒将她當女子看。也罷!這戲做上一段日子,母妃自然會死心,倒時也就再沒理由說她不是了。

安置好母妃,又對紅袖交代了幾聲,在院子裏陪二人飲了幾口茶,三人才又回東廳。

剛走到廊下,便聽見九哥在說:“若是這樣,到時朝廷必會人手匮乏。這幾年侄兒我雖插進了不少有識之士,卻也彌補不了接下來的空缺。原本這事我與十弟也想着循序漸進,怎奈何……否則又怎會容忍他八年之久?這事還望皇叔也幫忙想想法子。”

江正一聲嘆息道:“本王自會留意。但只怕是杯水車薪。”

Advertisement

想來他們正在商議朝中大事,許是已支走不相幹的人,江月籬進去前故意咳嗽了幾聲。二人才停下話頭。

待走進東廳一看,才發現原來唐晟不知何時已不在此間。許是見她目光不定,江正沒好氣道:“謹之回駐軍府安排軍務去了,說是今夜起全城宵禁。本王命了他回來一起用晚膳。”

江月籬頭一揚說:“關我何事?”

江正卻道:“嘴硬!那我這就命人去告訴他,不必來了。”

江月籬這才嬉皮笑臉說:“父王,你怎麽這樣?朝令夕改,可不是定南王會做的事。”

不過想想,又說:“你若是想着今晚灌醉他,那還是趕緊派人去傳令好了。”

江正不由得感嘆:“女兒果真是替別人養的。”

他這還沒同意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可他偏偏還當做是寶。一想到她心裏已有了另一個男人,他竟然有些酸。這些年,該好好看着她長大的,江正頭一回發現自己心裏也舍不得了。

--

府裏快布晚膳,江月籬才發現弟弟不見了。一開始尚以為他為了躲九堂兄藏在某間書房,可府裏負責幾間書房打掃的人卻說沒見過。且是整整一個下午沒見過。

她又到弟弟院子裏找了一圈,也問過門房,仍未見到人,不得不叫來暖煙和府裏的一大幫子人四處查看。除了母妃,東廳裏的所有人也都跟了出來。

會去哪兒呢?江月籬真是快急死了。就連唐晟何時走到身邊都沒察覺,更不知他來了,一轉身差點兒與他撞個滿懷。

唐晟眉頭輕蹙,說:“別急。他沒出去,便還在府裏。想想,他喜歡藏在什麽地方。”

就算是藏,府裏這麽大動靜,弟弟也該出來了。江月籬心中着急,一把推開他,忽的想起什麽,又抓住他道:“陪我去酒窖。”

過去江月籬時常陪弟弟玩,但他每回無論藏到哪兒,她都能找到。有回這小子發脾氣了,問她怎麽才找不到。她逗他說:“那你藏到酒窖咯!我鐵定找不到的。”

誰知他還真藏了幾回,江月籬找是找到了,卻沒進去抓他。那小子不會到現在還以為只要藏在酒窖裏就不會被人發現吧?那可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既然叫了這麽半天沒動靜,定是藏在什麽聽不見的地方了。這處王府在他們一家搬來之時便有一處酒窖。江月籬帶着唐晟,問府裏下人拿了燈籠進去,可幾乎找遍了每個角落也沒發現弟弟的身影。

正打算叫上他出去,唐晟一把拖住她說:“燈籠。”

進來時,燈籠一直在她手上,這會兒也不知他要去做什麽,便随手遞給他。

唐晟往地上一照,她便發現了蹊跷,這裏放着幾個空酒壇子,好似被人移動過。中間空出約摸三尺寬的距離,唐晟又将燈籠往空處挪了一點,二人竟在地上見到一塊木門。

她稍稍回憶了一下,當初搬來這座府邸時,這裏确實放着幾個空壇子,江月籬見沒破沒爛,想着留着或許有用,加之橫豎地窖頗大,從京城帶來的那些酒也有地方安放,便也沒命人搬動。難不成……

不待她琢磨完,唐晟已一把掀起木門,竟也沒落下什麽灰塵。看來最近的确有人來過此處。莫非是一處隐蔽的密道?江月籬這一驚不小。

木門下方有一道木梯子,也不知多久了,唐晟許是擔心已經腐朽,說:“我先下去。你拎燈籠。”

說着,他便将手裏的燈籠遞給她。

江月籬心裏毛毛的,整個酒窖裏除了燈籠這點兒微光,四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若只是夜裏,四周空曠,她一點兒都不會害怕,只是……

這裏有牆,像極了……

“你你你等等。”

唐晟轉身,一條腿已踩了下去,聽見這聲,擡頭問:“怎了?”

江月籬本想說我先下,可想想下去之後指不定又是一間密室,手裏若沒有燈籠,更吓人。遂裝作沒事似的說:“沒沒沒什麽,你下去吧。”

唐晟很是看了她一會兒,這才往下挪,還沒踩到下方地面呢!江月籬便迫不及待地跟了下來。

許是心裏害怕,有點兒手忙腳亂,腳下一空,差點兒從縫隙中掉下去。好在唐晟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提了起來,此時他已穩穩站在地面上,她只覺身子一輕,已靠在他胸前。

方才這一折騰,她手中的燈籠滅了,黑暗中傳來他低沉而好聽的聲音,問:“可好?”

江月籬嗯一聲,轉身抓着他衣襟說:“我我沒事。”

他就在身邊,她莫名感到很安心。他的聲音又自上方傳來,說:“你聽。”

“聽聽什麽?”江月籬頭一個想到的竟然不是弟弟,而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貓叫聲,頓時頭皮發麻。一下鑽進他懷裏。

唐晟沒出聲,也不知在想什麽,須臾,一只有些灼熱的大手輕撫上她背脊,似是安慰,又似……

江月籬頓時僵住,這才一把推開他,聽見不遠處隐隐約約傳來一稚嫩的聲音,竟是江月寧在與人說話。他說:“好你個盜寶賊!看小爺今兒如何收拾你。”

莫非這裏還有他人?可這會兒她偏偏看不見唐晟的表情。

沒一會兒又聽見弟弟換了種語氣,求饒道:“公子,小公子,您就大發慈悲,放過我吧?”

一陣又道:“放過你?想得美!你可知我為了捉你,足足追了你九個省?”

江月籬差點兒沒被這小子給氣笑了,滿府的人四處找他,他竟躲在這地窖下邊兒玩官兵捉賊?胡鬧!

“走吧。”唐晟也不知是何表情。僅從聲音聽上去,好似想笑。

二人這才尋着聲音摸索着過去,走到前方不遠處,才發現地上有微弱的光透出。這裏應該是一道門。

江月籬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擡起一腳便将門踢開。

江月寧正玩兒得津津有味,忽聽見這聲“巨響”吓得“啊”一聲叫出來。一看竟是阿姐與謹之哥哥,這才摸了摸小心肝,問:“你們……你們怎麽找到這兒的?”

屋裏點着幾盞油燈,牆角還放着一個燈籠,江月籬正欲罵弟弟幾句,卻聽唐晟喚她:“阿籬。”

江月籬這才留意到地窖中竟有十幾二十口箱子,而其中一口已被人打開,裏面裝着不少值錢的玩意兒,可以說價值連城。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年末,工作收尾加上大掃除,如偶有斷更,敬請諒解啊!

香香力求不斷更!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