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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見阿姐神色不對,江月寧趕緊解釋說:“阿姐,這些東西可不是我弄到這裏來的。它們一直都在這兒呢!我……我只是怕告訴你,或是父王母妃,就不能來這裏玩了。所以……所以才隐瞞不說的。”
江月籬當然知道不是他,正琢磨呢!卻聽唐晟問:“前朝遺物?”
江月籬搖頭,道:“只怕不是。你還記得城中的傳聞嗎?說這兒鬧鬼。”
江月寧一聽這話,立馬跑到阿姐身邊,死死抱着她不敢撒手。
唐晟應該想起那晚送她回來時聽到的傳聞,點頭,道:“是贓物。”
江月籬正是如此想的。此前前任縣令問斬,十堂兄卻在他府上沒搜出太多的財物,尚以為是他買了地,蓋了府邸,所剩無幾。沒想到竟是利用了這傳聞,将收刮來的民脂民膏藏到了這處廢棄的行宮內。或者那些傳聞本就是他故意傳出去的。
他自是不敢住到這裏來的,畢竟此處屬皇家所有,但在此之前,除了寥寥幾名看守之人,相信也沒什麽敢進來。但負責看守的人可是原慶城縣守的人。
江月籬笑了笑,問:“你猜,你表哥知不知道這裏有這麽多金銀珠寶?”
唐晟許久沒做聲,好似不想就此事發表任何看法。
江月籬回頭時才發現他看着她,目光清冷,想起方才自己說過的話,笑了笑,道歉說:“抱歉。我不該将你與他扯到一塊兒。往後……我會注意的了。”
唐晟說:“不必。此事需禀告王爺。”
江月籬點點頭,這事的确應告訴父王。不過……
她恨恨地看着弟弟,罵道:“你這小子也算頑皮了。這麽大件事,竟也敢瞞!好在我今兒發現了,萬一這是圈套,你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若太子知道,趁機參父王一本……
江月籬笑了。很好,特別好。
江月寧哪懂這麽多?見阿姐發火,趕緊躲到唐晟身後,說:“謹之哥哥,你看阿姐,跟個母夜叉似的。你還不趕緊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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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籬回過神,呵呵,說:“你是找到靠山了是吧?我江月籬長這麽大,怕過誰?”
“嗯?”這話剛說完,唐晟便發出這聲動靜。江月籬擡頭看他,他竟真冷冰冰看着她。
她不由得發脾氣道:“唐晟,你幫他還是幫我?”
她可沒答應嫁給他呢!
唐晟極無奈地喚她:“阿籬。”
算了,還是先出去。臨走,江月籬又看了一眼那些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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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王設宴款待幾名晚輩後生,桌上豈能無酒?豈能不由他說了算?自打江正卸甲,搬來慶城縣,府中從未如此熱鬧,今晚怎麽也要不醉不歸。可偏偏江月籬要陪母妃和弟弟,不能盯着父王灌誰的酒,臨進內府時才很是叮囑了唐晟幾句。不許喝醉!不許喝醉!絕對不許喝醉!
又将父王拖到一邊,把發現的事說了,以為這樣就能讓他稍稍惦記一下正事。可與母妃一起用完飯,出來一看,唐晟還是沒能幸免。
江正居然還笑話他酒量不行。好在王府的酒本就烈,這次醉得一塌糊塗,十分徹底,倒也沒出什麽意外,只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眼看着他今晚也回不去了,江月籬唯有吩咐人去煮醒酒湯,又讓人将唐晟扶去了客房休息。
親自看着下人将爛醉如泥的他放到床上,江月籬又吩咐人去打水,正欲回房,腦子裏卻閃過那日府中侍俾們的對話,居然有點兒不放心。整整衣襟,在床邊坐了下來。
這會兒唐晟睡得很熟,雙目微阖,薄唇輕抿,許是有些難受,一雙劍眉微微蹙起。江月籬看着這張精雕玉琢般的俊臉,心念一動,手指輕輕劃過他的眉眼,描摹着他精致的輪廓,嘴角邊揚起一抹笑意。目光卻不自覺地凝在他溫潤的唇瓣上,蠢蠢欲動。
心跳得跟小鹿亂撞一般,下意識看了一眼房門,見無人進來,俯身在他唇上一啄。立馬又坐直了身子。想起那柔軟溫潤的觸感,不自覺地伸手撫上自己的唇,這裏尚有他的餘溫。她心中莫名覺得刺激得很,像是偷了什麽值錢的玩意兒。
一陣,外間終于傳來腳步聲,沒一會兒,暖煙端了一盆溫水進來。放下後,擰幹裏面的錦帕。
江月籬伸手要來,說:“我在這裏守着就好,你去看看他們那邊還有什麽吩咐沒有,醒酒湯若是好了就送過來。外面不必留人。”
從頭至尾神色自若。
暖煙應了聲是,趕緊退了出去,又按她的意思,吩咐下人退下。
江月籬拿着錦帕給唐晟擦臉,一邊擦,一邊絮絮叨叨地說:“真是不讓人省心。不是讓你別飲的嗎?怎的一點兒都不聽話。”
說着,連自己都笑了。
擦完額頭和臉頰,又擰了一把水,她這才仔仔細細地擦着他的下巴。目光不自覺又停在他唇上。
正欲像方才那樣偷偷親他一口,忽的被人一下子捉住了手。那雙原本閉得尚好的眼,緩緩睜開,目光清涼如水。
江月籬頓時吓了一跳,須臾才想起他已經醉了,只怕是與上兩次一樣,看着清醒,實則什麽都不會記得。因此膽大了幾分,沖他挑挑右眉說:“看什麽看?我是不是很好看?所以你才會這般喜歡?”
俏模樣有多誘人便有多誘人,妩媚極了。
唐晟目光不移地看着她,許久,方道:“不是。”
嘿!這家夥!江月籬很是不服氣,伸手撚了撚他的鼻子問:“就你好看是吧?居然敢說我不好看?”
唐晟目光輕柔地放在她臉上,說:“不是。不是不好看。”
江月籬想想他方才說的話,終于明白了,噗一聲笑,問:“你是說我很好看,但不是因為我好看你才喜歡我。對嗎?”
“嗯。”他似乎沒撒謊,一臉坦誠。
就連江月籬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是貌美如花,還人品高潔。笑了笑,說:“好吧!看在你這麽坦誠的份上,本郡主獎勵你。”
說着伸手又準備洗一洗手裏的錦帕,接着給他擦臉。
“阿籬。”他一聲輕喚。
江月籬随口一應,問:“做什麽?”
說着擰幹了錦帕,重新轉過頭去,卻莫名心裏咯噔一下,盯着那雙勾人的鳳眼,漸漸瞪大了自己的眼。不會吧?他……他怎麽看上去很清醒的樣子?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他輕輕眨了下眼,說:“我沒醉。”
江月籬試圖說服自己,又好似想說服他一般,道:“你怎麽可能沒醉?通常飲醉酒的人總是會說自己沒醉。”
父王手裏居然會有殘喘之力?打死她都不信。他一定是醉了的,絕對是。沒有可能不是!
可他緩緩啓開薄唇,說:“一杯。我事先吃了藥。”
所以……所以方才……
江月籬臉皮是挺厚的,可也不是厚成這樣,她……
倏地站起身,錦帕一扔,她便欲出去。可偏偏他一下子捉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拖了回去。
她不由自主跌進他懷裏,瞪大眼看着他,問:“你想做什麽?”
“不夠。”他聲音暗啞地回答。
不待她再說一句,他猛地一翻身,将她壓在身下,驅身上前,含住她的雙唇,吮吸,輕舔。
一開始她還試圖掙紮,唔唔幾聲,可被他親着親着,竟渾身無力,好似任由他擺布了似的。
這股無名□□也不知被他壓制了多久,竟久久不能平息。弄得她天旋地轉,以為自己就要被他親得一命嗚呼。正感覺要喘不過氣,他這才停了。伸手輕輕摩挲過被他親得有些發紅的唇,他柔聲問:“疼嗎?”
江月籬很是點了幾下頭,的确是有點兒疼的,可不知為何她居然喜歡。她居然喜歡他如此粗暴!!!
他好似安撫般又輕吻了她兩下,說:“是你先的。”
江月籬突然覺得不公平,忿忿道:“唐晟!為何每回都是我?你就不能主動一回嗎?”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說話。
江月籬推了他兩下,沒推開,便将臉別到一邊去了。
“汾水寨,我記住了。”他聲音沙啞道。
江月籬微愣,想起白羽說漏嘴之事,想來也瞞不過他的。笑了笑問:“那你如何報答我呢?”
說完便後悔了,當初他的救命之恩,她尚未報,區區解汾水寨之圍又何足挂齒?她不過是兩年前無意中得知有人看他不順眼,想借圍剿汾水寨一役從中作梗,滅他氣焰,她看不過眼,命人匿名送了封信給他而已,實則并未做任何事。最後還是他自己計謀過人,一舉拿下汾水寨上千餘山賊,又何須他報答?
倒是他好似很認真地想了一陣子,道:“以身相許,如何?”
“誰……”江月籬本欲說誰稀罕,可偏偏這句話說了一半就被自己吞了下去。有什麽法子呢?她就是稀罕啊!四年前就稀罕得不得了,後來因為一些事,自以為已經放下了,誰知……
若現在再讓她放下一次,只怕是決計做不到的了。
他似乎幾不可見地笑了笑,說:“那,就這麽定了。我,唐晟,此生生是你的,死也是你的。絕不反悔。”
江月籬覺着這還不夠,補上道:“是我一個人的。若有他人……”
“不會。”不待她說完,他便打住了,問:“好看嗎?”
江月籬不解,“什麽好看嗎?你?”
唐晟微一轉頭,一條頭繩自肩上滑輪,他薄唇輕啓,咬住那根顏色鮮豔的繩子,放到她眼前。
江月籬噗一聲笑,厚顏無恥道:“當然好看,也不看看是誰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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