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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壞毛病,确實得改。誰讓她緊張他呢?江月籬遂信誓旦旦保證:“往後我離所有男子都遠一點。”

唐晟:“嗯?”

江月籬捂頭,好痛,“除了你。”

唐晟嘴角微微揚起,眼中神色分明在說:孺子可教。

江月籬長長籲出一口氣。她這造的是什麽孽?自打上回聽了流景那番話,自己居然被眼前這人吃得死死的。這輩子該怎麽辦?

江月寧看了許久好戲,忽的高呼一聲:“謹之哥哥威武!”

誰讓阿姐從小到大以大欺小的?這回總算有人可以收拾她了,他能不開心?

等了約摸一炷□□夫,終于等來了孟青韻,想來是有人去他家裏傳話,半路上遇見,他才緊趕慢趕地趕了過來。一進門,汗水都來不及抹,向三人施了禮,說:“真是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在下實在不知郡主會今日登門。”

江月籬笑了笑說:“無妨無妨,我們也是閑來無事,臨時起意想帶阿平出去走走,散散心而已。不趕時間,正好坐下飲杯茶,歇歇腳。”

聞言,孟青韻即刻命人去将阿平抱來,又問:“郡主這是想帶阿平去哪兒玩?”

江月籬說:“就在街上走走。晚飯後再送回來。”

孟青韻想了想,說:“那不如在下随你們一起,這樣也不用勞煩郡主多跑一趟善堂。阿平除了平時帶他之人,便與在下最熟,這樣他若鬧起脾氣來,有在下在,也方便一點。”

江月籬正欲說好,求之不得。卻聽唐晟道:“不必。有空管好自己的女人。”

江月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最後還是笑了笑,閉嘴。

江月寧則瞅着機會說:“孟公子這是看不起誰?難不成你覺得我謹之哥哥連個小孩子都看不住麽?還是想跟着我們去蹭兩頓免費的飯吃?”

“阿寧!”江月籬呵了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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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與阿姐有染,跟了去不是給他謹之哥哥添堵麽?着實礙眼,總之江月寧心中已然認定,他姐夫只能是謹之哥哥一人,誰都不行,決計不行。姐夫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與敵人說話何須客氣?

孟青韻臉色很難看,尴尬至極,呵呵笑說:“既是這樣……那在下就不勉強了。”

江月寧一臉你勉強得來麽。

江月籬則看着這兩人,頭疼,真真是頭疼得緊。很是懷疑他倆是用一個鼻孔出氣的。

沒一會兒,有人便将阿平抱了出來,江月寧知道他今兒的任務就是陪這可憐的小孩子玩,昨晚阿姐已告訴過他了,阿平父母雙亡,晚上還做噩夢,十分可憐。因此人一送到,江月寧便開始哄他,逗他。

阿平此前因家中遭逢如此變故,先是從火場逃生,後又親眼目睹娘親被人割喉,死在他面前,因此性格極為孤僻。但再孤僻也是個孩子,江月寧又聰明機靈得很,沒一會兒竟将他給逗笑了。

江月寧此時方說:“阿寧哥哥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

阿平沒出聲,卻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江月寧牽起他的手,轉頭對阿姐說:“走吧!阿姐。”

還呆在這裏做什麽?那姓孟的長得好看,跟個狐貍精似的,不能讓阿姐多看他幾眼。

江月籬昨晚與弟弟說了許多,沒想這小子竟也挺本事的,才沒一會兒便哄得阿平跟他出去。想着也打擾了人家許久,這才與唐晟一起道了聲別,帶着倆小孩兒離開。

路上江月寧一路逗着阿平,江月籬與唐晟則跟在二人身後,手牽着手,肩并着肩逛街。但凡看到什麽好玩的東西,江月寧便向阿姐要來銀子,買給阿平拿在手裏。江月籬被他要過幾回錢,不耐煩,便幹脆将錢袋拿給弟弟自己保管,愛買什麽買什麽。橫豎她和唐晟就在他們身後,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人會打他錢袋的主意。她倒樂得在後面與唐晟聊天,談情。

唐晟看着前面倆小孩兒許久,突然問:“有沒想過接阿平去王府給阿寧做個伴?”

養個小孩兒對定南王府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事,不過多雙筷子,多個碗而已。此前江月籬之所以将阿平放到孟青韻的善堂養着,只不過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已知道事情原委,知道了鐵礦的存在。如今既然對方自己都捅了出來,想來已然猜到,接不接都可以。只是……

江月籬噗一聲笑,問:“你還在介意清韻兄與我的誤會?”

連這點兒聯系都不願意?

唐晟面不改色,道:“嗯。十分介意。非常介意。”

難得他強調了又強調,江月籬哭笑不得,點頭,“好好好。那今兒帶出來了,就不送回去了。我讓人去知會一聲。橫豎人是我送去的,帶走,想來清韻兄也不會反對。不過他既幫我照顧了阿平這麽久,還是應該報答人家一下,我想送點兒銀子過去,當是對他善堂的資助。”

唐晟不反對,但說:“此事我辦。”

這也跟她搶?

許是見她不答應,唐晟道:“送孩子,我有份。”

當時還是他抱去的呢!

着實沒想到他吃醋能吃出這般境界,江月籬也是好笑,唯有點頭說:“好好好。依你便是。”

大不了她私底下再讓白羽送去一些,只要不給他知道就成。看來往後要去孟青韻的善堂可不能再讓他知道。

在街上一逛就是一整天,午飯時,江月籬随手招來一名府中暗衛,讓他去找白羽,将她要把阿平帶回王府的事告訴給孟青韻,就說世子殿下喜歡阿平得緊,不願放人回去。下午又陪着倆小孩在城裏玩了許久,江月寧拿着阿姐的錢袋子,給阿平買了不少小玩意兒。弄得阿平兩只手都沒空,還要阿姐幫忙喂飯。

吃過晚飯,尚未回到王府,阿平就睡着了,許是因為太累,竟睡得很熟,嘴角邊還帶着一抹甜甜的微笑。像是已經忘記了之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回府後,江月籬找來府裏藥房打雜的容媽媽,将阿平交給她帶回去。一來容媽媽有個小孫子,比阿平大一點兒,正好可以作伴。二來則是她那兒離府醫住的地方近,若半夜阿平醒來害怕,至少有個人能及時照看。

安排好這事,江月籬才打着哈欠回了房。誰知江月寧這小子在外面野了一整日,居然還不累,賴死賴活地跑來她房裏,硬要與她秉燭夜談。

說來說去都是他能不能帶着阿平一起讀書?能不能與他一起練武?能不能教他琴棋書畫?能不能……

江月籬實在沒想到這小子才一日便與阿平建立了如此深厚的感情,只是這感情深厚得未免有點兒煩人,差點兒沒一巴掌将他拍暈,睡覺。

--

往後幾日,江月籬都忙着在籌備中秋夜宴。那日回府後的第二天,吃早飯,父王便告訴她,以他的名義請唐晟和白景遲來府上過中秋。且這回就連她母妃也點頭同意了。

這的确是個好消息,江月籬很是抱着父王的粗胳膊蹭了一回又一回。

江正在家的日子不多,兒女都與他多少有些生分,雖尊敬,卻甚少被女兒這樣親熱。因此一時樂開了花,張嘴就說:“你這丫頭怎的跟只貓似的?”

這話剛說完,他就後悔了,且非常後悔。

江月籬頓時就放開了手,氣道:“父王,你能不能有個好點兒的比喻?”

為何非得是貓?聽他一提起,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撒嬌的心情瞬間全無。

誰知江月寧居然還拍手,說:“啊!我終于想到阿姐的生日送什麽了。”

江月籬生辰很吃虧,八月十五中秋節,而第二日就是她生辰。因府裏通常會過中秋,因此每回她生辰雖也會辦,但從未有頭一日的熱鬧場面,相較之下遜色不少,心裏難免會有少少落差。

因此每年向各人讨要生辰禮物,便成了她這麽多年以來過生辰的唯一樂趣。聽見弟弟如此興奮,江月籬竟有種不祥的預感,問:“你打算送我什麽?”

江月寧笑得賊賊地,一邊說,一邊往母妃身邊挪。他說:“阿姐,四年前,你十五歲及笄,父王送了你小棕子。活的。我看你喜歡得很,所以不若這次我也送你個活的吧!”

江月籬望着房梁想:唐晟?俏臉一熱,說:“你給我閉嘴。”

誰知江月寧不僅不閉嘴,還鄭重其事道:“阿姐,這禮物你必須收。否則将來嫁了人,我怕你沒臉見人。”

不等阿姐反應,江月寧接着說:“你以為我會送你什麽?看你臉紅得什麽似的。我是擔心你嫁人後人家家裏養貓。想送你一只練練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還真是好弟弟啊!若不是父王母妃都在,他偏生還找了母妃這個眼下最厲害的靠山,江月籬真是恨不得将這小子拖出去好好收拾一頓。然後再滴血認親!!!

所以這日,江月籬與唐晟一道出門,路上猶猶豫豫問:“你家養貓嗎?”

唐晟看她一眼,答:“不養。”

江月籬總算籲出一口氣,又不放心,問:“你家有人喜歡貓嗎?”

萬一哪天有人想養了怎辦?那小東西她是害怕,但別人卻覺得可愛。

唐晟輕輕握起她的手,放入自己掌心,握住,說:“沒有。誰養誰倒黴。”

江月籬這才覺得自己可以安心嫁給他了。靠在他肩頭說:“中秋,我母妃要見你。”

這回換唐晟問:“該如何?”

江月籬随口一答:“打扮漂亮點兒。”

怎麽聽着像醜媳婦見公婆?唐晟手中一凝,問:“何謂漂亮一點?”

江月籬又随口一說:“與你平時一般無二就行。”

說了等于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

嗯嗯,今天白天有事出去了,回來得稍稍有點晚。

久等!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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