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就是喜歡黑蓮花

兩人在這絲毫不動的船上飄了半響,因為沒了宋宣劃船,這船是已經停在這裏了。

“宋宣 。”這是江挽衣第一次完整地喊出他的名字。

宋宣應了一聲,問:“夫人有事兒?”

“所以您能劃船了嗎?宴會還要不要參加了?”江挽衣問他,面色不善。

當然,這個面色不善只有她自己知道,一片漆黑中,宋宣只覺得江挽衣神色無比柔和,像是在白月光上還上了一層柔光。

當真是妙不可言。

既然自家夫人都開口了,宋宣自然又重新拿起船槳。

江挽衣坐在船上,身上還裹着他的袍子,不知心裏是什麽滋味,只覺得冷熱交替,無比煎熬。

“江挽衣,我問你個事兒。”他倒也不再膩膩歪歪的叫夫人了,這樣正經說話讓江挽衣莫名覺得很舒服。

所以江挽衣才會輕輕地回應了他一聲。

“沒什麽。”

半響後,他卻又知是笑了一聲,這樣雲淡風輕答,反而讓江挽衣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果然不能相信這人會正常。

江挽衣閉目養神。

不過多久,喧嚣聲近了,她能感覺到那些聲音來自于邀月小榭。

江挽衣方才睜開眼,只見平靜的夜色中,硬生生闖入了一抹闌珊,邊緣又似與夜色融為了一體,就連邀月小榭周邊的荷花都被鍍上了一層暖光,委實教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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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衣自覺脫了外袍,宋宣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回過頭來看她。

“不穿了,就勞煩您給我披上吧,我這劃着船,手也空不出來。”

江挽衣無奈,走上前,原本是十分敷衍的蓋在了他身上,想了想,又上前将外跑理好了。

宋宣的笑聲中帶着一絲絲得逞的意味,江挽衣很快退開,将目光轉到那不遠處的宴席上。

皇帝坐在最上方,這是自然的,其次一些是貴妃,另一邊坐的是宋母。

其餘多人,她已是看不真切,只将目光在江月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靠岸了。

“喏,一時興起拈下的,夫人拿着罷。”

他轉過身來,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株荷花,興許是怕她不接,直接扔給了江挽衣。

江挽衣心疼花,連忙伸手去接。聽見宋宣道“這白蓮花雖美,卻是要潑上了墨水染黑才好看。”

江挽衣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是蓮花,并非荷花。

滿湖荷花,哪裏來的蓮花?約莫是當初撒種的時候不小心混了進去。

江挽衣細細的看着手中的那株蓮花,花瓣繁多,卻是意外的好看,絲毫不比荷花遜色。

又想起宋宣先前的話,略微笑了一笑,道:“世人皆喜歡這等出塵之物,你倒好,還說要把它染黑,不知有幾人欣賞的來?”

“此言差矣。”宋宣停下手中船槳,語氣一下變得認真了起來:“我自親手采蓮,又親手潑墨,賞孤芳,再做何等事,都只能答上一句幹卿何事。”

“……”江挽衣默然,想着她果然不能嘗試與這人交流。

不過這般一意孤行,不受世俗束縛,倒也不才符合前世的那個宋宣嗎?

船終于靠岸。

他先跳了上去,而後伸手來牽江挽衣。

江挽衣因為一人站在這船上,本就不穩,又不識水性,生怕掉下去,無奈之下,只能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他二人是在邀月小榭側上的岸,這裏根本就沒有人,江挽衣一将手放上去,他就将她整個人都扯了上來。

接着扯入了他懷中。

江挽衣忽然覺得,這人就是故意先上的岸。

宋宣今日的多番不正常已經讓她适應了起來,江挽衣倒是也沒了早先的驚慌,只是退了出去。

宋宣這次倒是也沒強留着她,等到江挽衣瞪他一眼瞥過頭後,方才緩緩跟着她入了宴席。

兩人遲到,皇帝卻也未多久計較,只是罰宋宣飲下三大白,此事就算做是一筆勾銷 。

江挽衣倒是無所謂,反正喝酒的又不是自己,倒是宋宣忙着要喝酒 。

迫于在衆人面前的形象,江挽衣只好變了一張臉,假着溫柔賢淑的樣子勸道:“夫君還是少飲些,”又行禮對皇帝:“還請陛下讓臣婦為夫君代飲一杯。”

她人前人後變化如此之大,宋宣倒是也沒說什麽,只是看了一眼,嘴角又扯出了些笑意來。

這對新婚夫婦如此恩愛,衆人也就是理所應當的将視線轉移到了江挽衣的身上。

只見江挽衣身着鵝黃一群,腰間盈盈別着一朵蓮花,二人又是剛從邀月小榭側出,一時間倒是聯想到了許多恩愛佳話。

就連皇帝都笑,打趣道:“卿莫不是為了采花給夫人,才誤了宴席?”

江挽衣連忙低下頭,言行間盡是些幸福模樣,宋宣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答:“蓮花高潔美麗,似內子。”

江挽衣心中冷笑,暗罵宋宣,你自己貪玩非要劃船來,還要叫上我白被蚊蟲叮咬,現在還要給我安一個“誤事”的罪名?

聞言,已有家室的人皆是大笑,而宋母和江家那邊都面露欣慰之色,暗想是找對了姻緣。

倒是有些閨閣少女,又是羨慕又是羞,竟私下裏暗暗說說起了話來。

只有這兩位表面上無比恩愛的夫妻心中想法各異。

兩人又遭調笑了片刻,方才坐在位置上。

江挽衣坐在位置上,很餓,極其餓。

她下午一直寫帖子,晚上換衣服,接着就被宋宣拉去被蚊子咬了,到現在都還沒有進食。

可是餓這個感覺呢……又不能明面上表現出來,江挽衣只能時不時撚起一塊糕點來。

所以,宋宣就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幾盤糕點慢慢減少,直到一絲不剩。

江挽衣勉勉強強填了一下肚子之後,才開始打量着四周。

因為是她和宋宣組的宴會,雖然皇帝在此,但宋府中人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東家,座位自然也靠前。

這位貴妃的美貌她是見識過的,不然也不會将皇帝的心一直牢牢的握着。

只是皇帝身邊站的那名婢女……是錦繡。

她只不過半日不在,錦繡倒是爬到快,一下就到了皇帝身邊,成了禦前婢女。

如此一來……她不妨念着往日主仆一場的恩情,再幫錦繡一把。

更何況是這麽多人都在的大好時機之下。

江挽衣想着習慣性伸手去拈塊馬蹄糕,想着口感當真是不錯,只是忽然被宋宣抓住了手。

只見他笑的畜生不如,溫聲問:“夫人可是餓了?”

江挽衣這才發現,眼前的糕點已經一塊不剩了。

“還好。”江挽衣習慣性如此回答。

“你覺得我會信?”

方才又沒人注意他二人,江挽衣一不做二不休,瞥過頭不再回他。

餓麽?是還有點。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錦繡。

作者有話要說:

外人:卧槽卧槽他兩秀恩愛!!

江挽衣:哼。

謝謝支持^_^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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