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章
第 57 章
喬笥選了個時機,将她同秦禹的打算告訴了周奕。
他一副震驚且受打擊的樣子:“你們兩個怎麽可以這樣,也太重色輕友了吧。不就是談個戀愛,至于将我撇到一邊雙雙跑去外省?”
她好笑地白了他一眼,随便将前幾日寫好的花草養護注意事項塞到他手裏,一面解釋:“我們只是暫時過去一段時間,等那邊的事情了結會再回來的。秦禹就是本地人,在這兒又有大片祖業,你還擔心他會跑了不成?”
“那可難說,萬一他色令智昏,最後跟着你跑去C城了怎麽辦?我可不想離開餘山,可我也舍不得你們。你們兩個真要走了,我一個人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周奕一臉失落地靠在院子的大樹上,一臉生無可戀般,嘴裏還嘟嘟囔囔:“那先說好啊,你們至少一個月得回來一次,這民宿都丢給我,心裏總覺得空空落落的。”
“秦禹都說了客人少接點,只要你忙得過來就行,連業績要求都沒有你還不高興?”
“不是,關鍵你們說的也太突然了,我這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都被驚吓到了。”
“看好我的花草,按上頭寫的施肥澆水,不要又把它們養死了。”來時有十幾株半死不活的植物堆在後院的角落,大約不是本地的品種,這兩個人也沒怎麽管。她照着樣子在網上搜索了養護心得,後來也都漸漸旺盛了起來。喬笥頓了頓,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清楚,“還有,我跟他沒有在談戀愛,你要是再亂說話,我就把你脖子上這根鏈子的來歷告訴你女朋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你初戀送的。哼,還一直騙我們說是你媽給你求的護身符。”
“你怎麽會知道?”周奕顯然又吃了一驚,俨然忘記了追問她同秦禹的現狀如何,只顧氣急敗壞般地跳腳,“是不是秦禹告訴你的?kao,我就知道他是個不講義氣,重色輕友的人。”
“幹他什麽事,整日裏就許你偷聽電話?那天你躲在廚房的時候我正巧路過,所以站在窗戶外頭将你那點事從頭聽到尾了。”她說到這裏就有些郁悶了,“別看你平日裏沒有正形,原來還是個癡情種,居然眼巴巴地将自己存款的一半寄給了對方。你說,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了,會不會跟你急?”
“我那是看她現在過得落魄才忍不住出手的。”周奕難得臉皮薄,沒有着急辯解,半晌才繼續讪讪地道:“你不知道,她自小被叔父一家收養,過得原本就是不怎麽好,現在生病了躺在醫院也沒人管,看着是真可憐。”
“那她當初為了點利益陷害你,你真的不計較了?我就說當初你怎麽會放棄好好的高薪工作,還跟我說是呆在民宿是興趣愛好,都是騙人的鬼話,要我是你……”她倒也沒好意思繼續再往下說,想想連自己都是不幹脆的人,哪裏有資格對他的私事說三道四。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一直糾結才是真的走不出來,而且,當初她那樣做也有苦衷。話說回來我也沒有什麽損失,因禍得福,不僅找到一個好老板,現在的女朋友也不錯。”周奕嘿嘿一笑:“還有你。”
“随你了,怪不得一直缺錢。不過差不多就行了,別搭進去太深,你女朋友再大度,可如果她真的愛你的話,一定會計較你的态度的。”
“放心,我心裏有數,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
“那邊催得急,我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秦禹已經訂好了後天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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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快?你們一走我就寂寞了。”他悵然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對了,昨天你和秦禹去鎮上的時候,三樓那位景先生回來退房了。不過,我跟你講,那位景先生退房的時候心情瞧着不是很好,還奇奇怪怪地送了我一個禮包。啧啧,果然是有錢人,好大的手筆,說是覺得我的菜做得不錯,非要感謝我.......可我怎麽總覺着哪裏不對勁呢?”
“給你就收着呗,還怕燙手不成。”她胡亂潦草地安慰了一句,又怕他繼續往深了想:“再說,你做的菜确實不錯。現在的有錢人不都是這樣麽,一高興了就給人到處散財,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你就當是收了小費不就得了。”
“是這樣嗎?”周奕撓撓頭,迷惑不解地,“一頓飯而已,有那麽誇張麽?我的廚藝真的好到這種人神共憤的地步了......哎,喬喬,要這樣說的話,我要不要考慮轉個行?”
喬笥無語地看了看他:“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秦禹叫你呢,快去幫他收拾下畫室,看樣子要帶不少東西走。”
到底是立春的節氣,幾圍古樹上都添上了不少新綠,摻雜着深深淺淺的顏色。有些葉子落了下來,便有新的葉子重新補上。原本其實也沒有那麽着急,但是,世人都懂得夜長夢多的道理。景樂南這次是這樣痛快,也沒有說上幾個回合,居然就一口答應了放她離去。有些出乎的她意料,可到底是她堅持要的結果。既然現在已經有了想要的結果,就沒有必要再糾結下去了。反正,也沒有什麽可以收拾的。她的行李少得可憐,幾件衣物,外加那個當初從C城出走與人互換裝束時帶上的黑色背包,她也沒有再添置什麽東西。只是來餘山這麽久,好像來時沒有帶什麽,走時也什麽都帶不走。
那天晚上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景樂南。期間只有十六來過一趟,給她送來了一份他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十六許是被人交待些什麽,平時那樣話多的人,這次也沒有多說什麽,将東西轉交給她便說要走。只是沒走幾步,突然又回身,跑到她的面前支支吾吾了幾分鐘,最後突兀地說了句,“喬小姐,這次我覺得你有點狠心了......”還不待她反應過來說些什麽,他卻又飛快地掉頭走了,消失于大路口重重疊疊的樹蔭裏。
她當時楞在原地想了想,走掉了也好,畢竟這樣的事情,即使想解釋,卻也是無從解釋的。
倒是文件上署名處那熟悉的遒勁有力的字跡,讓她恍惚想起初初結婚那會兒,第一次兩人過新年,他興致勃勃地提筆為新居寫了一副燙金春聯,親自貼在了門口。他的字打小是由家族中的長輩盯着練習的,自然是不錯,但也不至于到多了不得的地步,竟然不知怎麽惹得左鄰右舍的太太們很是羨慕,紛紛上面讨教。他最後煩不勝煩,直接将她拖出來當了擋箭牌,又借口說是自己懼內,弄得好長一段時間她出門,都能感受到明裏暗處時不時飛過來的幾個眼光。
只是,如今同樣的字跡擺在面前,意義卻已經天差地別。
暖風淡淡吹着,熏着不知從哪裏飄過來的草木香氣。她就這樣坐在院子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心不在焉地想着往日零零碎碎的瑣事,連秦禹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都不知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靜靜瞧着她了好一會兒了。
“景樂南今天下午走,你真的不去送一下嗎?”
“不去了,反正該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他答應我的,等我安頓下來之後回趟C城,直接去民政局辦理正式離婚手續。”喬笥揚起臉笑了笑:“我也算是如願以償了,你要不要恭喜我?”
秦禹聽了卻只是皺了皺眉頭:“當真不後悔?”
她微微仲怔了一下。
“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畢竟,在我這個旁觀者看來,他對你真的不是我之前以為的虛情假意。”秦禹猶豫了一下,到底選擇實話實說。
“沒有什麽可考慮的,他馬上就要走了。”喬笥低下頭拂去不知什麽時候飄到身上的落葉,待再擡起頭時,眼裏已是一派清明,“人都要往前看,他明白了這個道理,也這樣幹脆利落地離開,我又有什麽好放不下的?”
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同他好好告別的。
一段感情的開始到結束,就像花開花落,終究是講究個圓滿比較好。可惜她大概是命不好,前一段感情在劇情最高潮時戛然而止地落了空,後一段婚姻也匆匆倉促結束,沒有人在乎花從枝頭落下來的時候是不是有一個好歸宿。那天夜裏他離開的時候,只留給了她一個側臉,昏暗的光線中,她并不能分明看清楚他臉上究竟是什麽神情。因為他走得那樣快,最後時刻連頭都沒有再回一下。所以亦或者,其實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她的選擇不多不少地正中了他的心思,畢竟世間的如花美眷,與他而言幾乎唾手可得,并不是多稀罕的東西。
那,就這樣吧。
秦禹微微嘆了一口,不再勸,“我們後天早上出發,中午休息一下,從省城上飛機。”
整裝出發的那天早上,天氣很好。
頭頂的天藍得就像一塊水洗過的巨大無暇的寶石。初升太陽的光照在人身上,有溫度且舒适。山裏的鳥撲棱棱地飛出來,小心翼翼地,警覺地停在院子地不遠處覓食,稍有動靜,便又撲棱棱地飛遠了。隔壁的老伯在遙遙熱情地同他們打着招呼,同每一天的早晨一樣,絲毫沒有察覺他們的即将離開。喬笥眯起眼,擡手從指縫中再次描繪了下餘山的輪廓,然後就坐上了秦禹的車。行李已經跟着他的畫具提早托運去了省城,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上她将在另一個異鄉醒了,然後重新開始一段生活。
傷感是有的,還好會回來。
一路上暢通無阻,順利得教人舒心。
高速公路上甚至連過往的車都很少,他們的車猶如一條穿梭在清澈溪流裏滑行的魚,甚至比預定中提前了一個小時到達了省城。只是一推開車門,車水馬龍的喧嚣之聲便灌入耳中。她在山中久居了數月,一時間竟然不能适應,楞了好一會兒,才跟上前頭秦禹的腳步。她不願去他的住處,一來是怕碰見人解釋不清,二來也覺得身份不妥。秦禹倒也沒有勉強,只是在城內先找了個酒店讓她休息,待傍晚再出發去機場。兩人一起在酒店用了午餐,如此下午索性也是無事,他便帶她去城內逛了逛。
城東有百年的園林,城西則是人潮熙熙攘攘的歷史古街。他們兩個走馬觀花般每個地方都不多做停留,也就看個大概印象,饒是這樣,時間也是過得飛快,等再留意時,居然也臨近傍晚時分。
“我們先找個地方用餐,吃完就可以直接出發去機場了。你想吃點什麽?”
眼前的她大約因為走得太久,原本白如脂玉似的臉上有了一抹緋紅,看上去倒是比早上剛出發時有了幾分氣色。烏黑的眼睛是亮晶晶地,猶如有微微的光在流轉。這樣看來的話,帶她離開大概也是沒有錯的吧。秦禹原本不太确定心緒此刻終于有了些松懈,低下頭,溫和地發問。
喬笥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再去找間甜品鋪。”
“那些東西不能當正餐,飛機要很晚才能抵達我們要去的地方。這樣,不遠處有間海鮮大排檔不錯,吃完了我再去給你打包一份甜品。”他忍不住笑了笑,沒有想到她居然這樣喜愛吃甜品。偏偏省城大大小小的涼茶甜品鋪星落密布,一路上她就盯着一份多芒海石花,從城東到城西,前前後後已經吃了幾家店。
他說的大排檔看着只是簡單的門面,沿着馬路擺了幾排普通的桌子和凳子而已。可是端出來的燒鵝皮脆,排骨嫩滑,海鮮粥鮮甜暖糯,熱氣騰騰地一碗喝下去,周身疲憊似乎都一掃而空。最後,她吃得實在撐了,才放下碗筷道:“不行,跟着你這樣吃我一定會胖的。”
他微微笑:“那甜品就不買了。”
“買,為什麽不買,”她卻又來了精神,“胖都胖了,不差這一口。”
結了賬,喬笥站在原地等,秦禹則去隔壁街幫她打包甜品。
此刻華燈初上,白天看上去熱熱鬧鬧的陌生街頭,就像鍍了一層金粉般,閃閃爍爍的燈火,在漸漸暗來下的燈頭川流不息,暈着搖晃的光,恍恍惚惚間竟然有些像是C城了。她定了定神,将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
大排檔的近處是一家普普通通的便利店,門口的電視屏幕中,正在播放着不知哪個年代的狗血劇。一個女人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央求着站在面前的男人不要離開自己,而男人如何聽她的,只是冷淡地轉過身,拉上箱子便離開,只餘女人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索然無味地看了一會,覺得實在是毫無新意,幹脆扭過頭去看街邊的幾個兒童游戲。待無意識轉過頭時,那家便利店電視的畫面已經變了,俨然是在插播一條市政新聞。畫面裏的主持人神色嚴肅,可惜隔得太遠她并沒有十分聽清內容,只覺得應該是一起交通事故的采訪和通報。模糊又晃動的插播畫面中,赫然是他們早上駛過的跨海大橋。
有路過的人在低聲惋惜着什麽,說着一些可怕的字眼。
這個世界大概便是這樣,随時随地都有可能發生各種意料不到的事故。
喬笥再默默看了一會兒,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了從街那頭遠遠過來的秦禹身上。靠近了,才發現他似乎是一路小跑過來,微微喘着氣,面色居然有帶上了一絲不正常的蒼白,偏偏手上還空空如也。她不由有些奇怪:“怎麽,你是忘記什麽了嗎?
“喬喬,我可能需要跟你說一件事情。”他看着她,眼裏明明焦灼,偏偏刻意放緩了語速,“我們來的時候必須經過一座跨海大橋,記不記得?”
“當然記得。”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突然想到剛剛畫面裏插播的那條新聞:“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上面發生了一起車禍......”
“我也看到了,”她想起剛才電視的畫面也有點心有餘悸。“有一輛集裝箱不知怎麽突然失控,将一輛家用車撞到橋下的海裏去了,的确是可怕。”
“我們現在必須馬上回去。”
“回去?為什麽要回去?”喬笥怔了怔,突然想到既然車禍是發生在餘山的跨海大橋上,他在鎮子上的宗親那樣多,而他,現在又是這樣不對勁。她的心不由跟着微微一涼,有些遲疑地問,“是不是發生車禍的人跟你有什麽關系?”
“喬喬,你不明白。”秦禹只是望着她,仿佛說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艱難般,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景樂南,他是今天早上看着你上了車才走的。”
她有點莫名其妙地,心底卻愈加突突跳得厲害:“他不是前天就走了嗎?”
“他沒走,也不讓我告訴你。”
“……那輛被撞下大海的,就是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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