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47章
時絮因為時牧的事情和時岩的喪禮請了太多的假,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都不打算請假了。
确定出游計劃之後,在重新上班後的某個休假裏,時絮帶着顧綏,歲歲和小黑去了B區新建的游樂園。
說是帶,時絮也不是個合格的向導,他來過游樂園很多次,都是為了消滅逃竄到游樂園的污染物,嚴格來算,這是他第一次來游樂園玩,單純的玩,不需要處理任何公事。
時絮想着進去後看到什麽就玩什麽,顧綏比他想得周到,提前在網上查好了攻略。
還沒進園,時絮就知道了攻略的重要性。
這座主題游樂園很受歡迎,加上剛開業的緣故,即使不是周末也爆滿,一大早,園外就蹲守了等待入園的游客們,時絮買了早享通道,進去後還是需要排隊。
前幾天吃的那幾只污染物,幫助歲歲長到了四歲小孩的模樣,他拒絕了推車和家長抱,打算今天都自己走路,剛出生時還跟他的小黑幹爹一樣大,轉眼就擁有了能抱起他小黑幹爹的體型了。
歲歲抱着他小黑幹爹,另只手也沒閑着,緊牽着時絮的手,從進來之後就在東張西望,看什麽都覺得新奇。
這是歲歲破殼之後第一次出遠門,雖然在網上浏覽過這個世界的各種風景,但圖片視頻和親眼所見是有區別的。
歲歲确定了,他喜歡這個世界。
漫長的等待終于過去,入園後,顧綏就拽着時絮往最近的游玩項目沖。
“我們得在後面那群人趕上來前先去第一個項目,不然之後想玩要排很長的隊,我看網上說,最短也要排一個小時,這樣太浪費時間了。”顧綏一邊跑,一邊同時絮解釋道。
眼看着游玩設施離他們越來越近,時絮指着頭頂的過山車軌道,冷冷問:“你确定歲歲能坐這個?”
顧綏眨眨清澈無辜的大眼:“有限制的,小孩子當然不能玩這麽驚險刺激的項目。”
時絮:“我們都上去玩了,你把歲歲一個人丢在一邊嗎?”
Advertisement
顧綏:“……”
他就說不要帶上這個小崽子吧,真是做什麽都很不方便。
和老婆的第一次游樂園之旅,他真希望老婆能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上。
顧綏在心裏連聲吐槽,面上笑嘻嘻的,抱起歲歲:“沒關系,到時候我把他揣懷裏就好了,丢不了,他還能跟我們一起體驗呢。”
時絮疑惑:“揣懷裏?你怎麽通過安檢?”
知道時絮要帶上這個小崽子,顧綏早就想好了,他摸了摸歲歲的腦袋,命令道:“變吧。”
歲歲這回倒是很聽顧綏的話,顧綏話音落下後,他就在時絮眼前縮小成了巴掌大,落進了顧綏的手裏。
顧綏攤開掌心,笑道:“喏,這樣就可以了。”
時絮:“……”
迷你歲歲朝時絮揮了揮手:“小爸,歲歲想待在你的口袋裏……”
顧綏手指微屈,故意擋住了歲歲的身體,不等歲歲把訴求說完就催促道:“好啦好啦,我們趕緊過去吧,多耽擱一秒,就要多排隊好幾分鐘呢。”
歲歲不是人類幼崽,能徒手殺死污染物,還以污染物為主食的家夥,又怎麽會害怕過山車呢。
時絮倒不擔心歲歲會害怕,歲歲想陪他們一起挑戰驚險刺激的項目,他都同意了。
有了顧綏的攻略,即使游客爆滿,一天下來,他們也玩了6個項目。
晚上還有一場煙花表演,游客們都很期待這場表演,表演前兩個小時,最佳觀賞席就被占滿了,角落的位置也都堵滿了人。
一天下來走了不少路,時絮是體力怪物,還沒感到疲累。
這一天的消耗對顧綏和歲歲來說像跑四百米那樣輕松,幾人雖然不累,但也不想跟一群人擠在一起。
游樂園有主題酒店,時絮訂了個有觀景臺的房間,站在陽臺上就可以欣賞游樂園的煙花表演秀。
歲歲纏了時絮一天了,在顧綏的怨氣快化為實質前,他終于識相地離開了時絮的懷抱,抱着他的小黑幹爹躲到了觀景臺的最角落。
歲歲一離開,顧綏就抱住了時絮,他最喜歡從後擁抱住時絮,他寬闊的胸膛能将時絮整個後背都貼住,雙臂再摟住時絮的腰,就是一個密不可分的姿勢,将時絮整個人都擁入他的懷中,不管時絮怎麽掙紮都無法掙脫。
極其霸道。
時絮早以習慣顧綏的懷抱,抵抗無用,也懶得抵抗,索性放松了身體,躺在顧綏的懷裏,讓顧綏承載他的重量。
時間一到,第一束煙花升入空中,“砰”的一聲炸響,散開了零零碎碎的白色火焰。
他們住在酒店最頂層,距離煙花最近的位置,絢爛的煙火照亮了時絮的面龐,淺瞳中倒影着煙花的影子。
顧綏的吻落在時絮的耳廓,癡癡呢喃:“真漂亮。”
時絮:“什麽漂亮?”
顧綏:“你的眼睛。”
時絮轉過頭,顧綏的眼裏同樣倒映着煙花的影子,絢爛的光彩都掩蓋不了那抹耀眼的金色。
時絮情不自禁擡起手,指腹落在顧綏眼尾,沿着眼周緩緩滑動,描摹着那形狀優美的眼型。
睫毛被屢次碰觸,只輕微抖動幾下,顧綏一次都沒有眨過眼,似是不想錯過被時絮主動撫摸的時刻。
“你的眼睛更好看。”時絮說。
煙花落入了顧綏心底,在他心中悄然綻放開了一簇又一簇的燦爛煙火。
顧綏笑眼一彎,輕抵時絮的額頭,低聲問:“那你喜歡嗎?”
時絮眸色漸深,或許是今晚的氣氛太好,又或許是冰冷的夜風吹得他腦子不太清醒。
他對顧綏說:“喜歡。”
“我也喜歡你。”顧綏的嗓音含了無盡的歡喜。
額頭蹭過時絮的額頭,鼻子撞過時絮的鼻子,然後,嘴唇試探般碰了一下,時絮沒有躲閃,他的嘴唇再次落到時絮的唇上,密不可分。
喘息聲與唾液交換聲被響亮的煙花聲蓋過,時絮的眼睛仍舊睜開着,在火熱又窒息的親吻中,還在窺探着顧綏的反應。
顧綏這雙眼睛确實漂亮,從第一次看到這雙眼睛起,就被它吸引了,無法挪開視線。
原來,他從那麽早以前就踏入了顧綏的陷阱中啊。
或許,連顧綏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布設了這樣的陷阱。
“唔……”正激烈糾纏着,舌頭忽然被咬了下,顧綏喉間溢出一聲低吟,卻沒有放開時絮的唇舌,直到被時絮按了下胸膛,接收到了時絮的意思,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時絮的嘴唇。
顧綏舔了舔唇,委屈道:“老婆,你咬我做什麽,我親得你不舒服嗎?”
不,很舒服。
只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意,有一點點不爽而已,想懲罰顧綏一下。
時絮眼尾微挑,唇角微揚:“沒有為什麽,我就是想咬你,你生氣嗎?”
喜歡卻不願意說出口,就想狠狠欺負喜歡的人,他就是這麽惡劣。
“不生氣。”看見時絮的笑,他高興都來不及,哪還有功夫生氣呢?
“你親我的時候,我還是會咬你,你還想親嗎?”時絮笑意漸濃,手指落在顧綏的喉間,沿着凸起的喉結慢慢畫着圈。
“想!”顧綏毫不猶豫道,“我喜歡老婆咬我。”
說這話的他顯然忘記,就在剛才,他還因為時絮咬他而委屈過,轉頭就變了。
時絮不是在玩弄他的喉結,更像是已經剖開了他的胸膛,正在玩弄他的心髒,他被時絮牢牢掌控在手指間,只供時絮一人操控。
明亮燈火與煙火将時絮的面龐照亮,在剛才那陣激烈的親吻中,時絮的臉頰早已被紅意染透,不需要刻意引誘,一颦一笑都極其的勾人心魄。
尤其是那張紅得不正常的嘴唇,在光下泛着一層瑩潤光澤,誘得顧綏移不開眼睛。
這是被吮吸出來,被好好疼愛過後才有的顏色,唇肉上沾得是他與時絮交換唾液後的證據。
他記得那股美味,唇肉飽滿,光碾磨間就會讓他全身顫栗。
舌尖柔軟,口津甘甜。
【好想要啊……】
【不夠,永遠都不夠……】
顧綏徹底敗下陣來,無力地垂下腦袋,摟着時絮的手臂卻更加用力,他托起了時絮半個身體,讓時絮以高姿态俯視他,而他仰起頭,可憐兮兮向時絮祈求:“老婆,你再咬咬我吧,想咬哪個位置都可以。”
最好,是他最希望的位置……
-
在游樂園走了一天的路,還沒有被顧綏折騰時消耗的體力大。
筋疲力盡後,沉沉睡意将時絮淹沒,在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異響時,時絮清晰地意識到是污染物在作祟。
本能突破了睡意,操控了他的身體,讓他在第一時間就起身沖出了房間。
然而,那只深夜前來的污染物還是潛入了隔壁房間。
這間套房一共有兩個卧室,時絮和顧綏住一間,剩下的自然是歲歲和小黑一間。
時絮奪門而出時,隔壁的房門已然被巨大的沖擊波給震得裂開,時絮擡腳踢開了門,側卧的窗戶碎裂,呼嘯寒風從破洞處吹了進來,裹着黑色鱗粉朝時絮襲來。
盡管時絮反應已經很快了,還是有不少鱗粉落進了眼睛裏,眼球瞬間傳來刺痛感,閉眼的下一秒,勁風再次襲來,時絮的手臂被人一拽,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你沖得那麽快,我都來不及抓住你,有我在,放輕松。”顧綏的聲音響在耳畔,與以往的聲線截然不同,更低沉醇厚,讓時絮不禁想起了難得正經時的顧綏,那個令他陌生的顧綏,可又無比的安心。
時絮只花了幾秒的時間就适應了眼球的刺痛,再次睜開眼,彌漫在房間的黑霧被顧綏驅散幹淨了,黑色鱗粉揚起,皆被兩人頭頂淡金色的保護罩給擋下。
時絮擡頭的瞬間,看到天花板上趴着一只碩大的黑色蝴蝶,它的翅膀不停抖動,無數的鱗粉被它灑落下來,與鱗粉接觸的物體正在一點點被腐蝕。
時絮難得有些後怕,好在他沒有吸入過多的鱗粉,不然他的眼球恐怕也要被腐蝕一空。
劫後餘生,他下意識去尋找歲歲的身影。
為安全考慮,顧綏在抱時絮回房間前,留了一根金色觸手看着歲歲,也多虧了這根觸手,幫歲歲抵禦了一次污染物的攻擊。
側卧的大床早已被震裂,歲歲抱着小黑貓躲到了衣櫃旁,他的周身還籠罩着一層淡金色的保護罩。
看到那層金色罩子後,時絮下意識松了口氣。
顧綏擡手間,趴在天花板上的黑色蝴蝶爆裂開來,墜落時濺起了一地的黑色鱗粉,然而,這不是結束。
黑色蝴蝶死亡不久,陽臺上飄來粗重的呼吸聲。
“呼……嗬嗬……”
出聲的家夥發出了不屬于人類的聲音。
側卧幾乎被黑色蝴蝶摧毀殆盡,吊燈早已停止了運作,月亮被黑雲遮蔽,借着罩子上微弱的光芒,時絮才得以看清房間內的布局。
黑暗中亮起了兩束紅光,下一秒疊加,再疊加,窗外有無數雙眼睛正在凝視屋中的他們。
成群的污染物像是得到了號召,一齊朝着時絮奔來。
時絮下意識想要出手,手腕被顧綏抓住。
黑暗中,顧綏的眼睛比那一束束紅光還要耀眼,他臉上挂着淺淡的笑,時絮卻能看盡他眼底的瘋狂。
顧綏說過,高等級的污染物不再追求進化了,它們淡化了殺戮,顧綏表現得也總是一副單純無害的樣子,心甘情願過着與世無争的日子。
直到此刻親眼所見,時絮才确定,不是淡化了,而是,進化到最高等級,沒了危害之後,殺戮就沒了意義,所以才會被強行淡忘。
此刻揮手間就斬斷一只A級污染物的顧綏才是真正的顧綏。
他才不是什麽單純無害的人類,他是SSS級污染物。
污染物們有備而來,傾巢出動,殺光了一批又來新的一批,房間內堆疊了無數污染物的屍體,惡臭充盈整個房間,快沒了放屍體的位置。
早在顧綏出手時,歲歲就識趣地抱着小黑貓躲到了時絮身後。
他絲毫沒有這個年紀孩子應該有的害怕,裝模作樣抓着時絮的手以求庇護,臉上卻寫滿了興奮。
身後有什麽東西在逐漸靠近,在即将觸碰到歲歲的肩膀前就被斬斷了手臂。
“啊啊啊——”
即使是邪惡的污染物,被砍斷手臂時也是會發出痛苦的叫聲的。
長刀一轉,再次揮下,轉斷了緊跟而來的另一只污染物,爆濺的液體被阻隔在了金色罩子外,時絮還是下意識做出了躲避的動作。
與污染物戰鬥了十幾年,這還是時絮第一次不用擔心會被污染物的液體弄髒身體,忽然覺得,顧綏這個罩子還不錯,如果能送給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只要他開口,顧綏一定會送給他的。
時絮在戰鬥中從來不會分心,他絕對不會做危害自己的事情。
察覺到自己在與污染物厮殺中還在想着顧綏,時絮有短暫的怔愣。
這還是第一次,他不用時刻處于戒備狀态,不用去留意身邊的隊友,因為他知道,顧綏一定不會出事,也不需要他及時幫忙,顧綏還能分心來幫助他。
第一次,體會到了有一位強大的隊友是多麽美妙的感覺。
時絮與顧綏一人就能殺死一大群污染物,他們有能力,卻無法在短時間內消滅所有污染物。
這次污染物的數量太多了,即使是最低級的污染物,也需要花費揮刀的時間去斬殺。
這是一場體力消耗戰,而在之前,時絮就幾乎耗盡了體力,能撐到現在還是依靠着強大的精神力。
借着顧綏的掩護,時絮中途給祁愈撥了電話,想要叫祁愈帶人過來支援。
之前還信號暢通,現下信號被屏蔽了,他們身處的房間也被污染物制造的結界遮蔽,隔壁房間的客人沒發覺這個房間的動靜,等不到支援,他們能做得只有殺光這些污染物,才能沖破結界。
天蒙蒙亮時,污染物大軍終于停止了進攻,90平的套房內堆滿了污染物的屍體,時絮和顧綏從側卧轉移到了玄關處,在即将破開門之前,最後一只污染物也被他們殺死了。
不用叫救援,他們已經自行解決幹淨了。
随着最後一只污染物死亡,封鎖住他們的結界也自動解除了。
時絮的體力早在半個小時前就耗盡了,若在往常,時絮能靠着求生意志咬牙繼續撐下去,因為如果他倒下了,士氣就會渙散。
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他不能在他的下屬們面前倒下,所以每次都只能硬撐着。
而這次,顧綏讓他停下休息,他沒有思考就停下了動作,連本能都束縛不了他,他就甘願聽從顧綏的命令,接受顧綏的保護。
不用自己再拼盡全力去保護別人,被人保護的滋味很好。
顧綏特意給他騰出了一塊能夠休息的區域,他全程被金色罩子保護着,歲歲和小黑貓靠在他懷裏,一同被顧綏保護着。
時絮的眼皮很沉重,卻仍撐着不願意閉上,欣賞着眼前這個與平時截然不同的顧綏。
第一次見到顧綏正經起來,他是有些恐慌的,他的潛意識想要顧綏一直保持憨傻的模樣,這樣,顧綏對他的熱情直白就不會褪去。
被顧綏保護的現在,他不需要再擔心那些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就如顧綏在他耳邊說的那句“有我在”。
時絮緩緩閉上了眼睛,小憩了沒多久,臉頰覆上來一抹溫熱,時絮睜開眼,投入那雙熾熱耀眼的鎏金眼眸中,瞬間就被巨大的暖意給包裹了。
“老婆,我再開個房間吧,你睡一覺?”
時絮掃視了房內一圈,不答反問:“結束了?”
顧綏眉眼盡是擔憂,柔聲道:“嗯,可以休息了,辛苦了。”
時絮笑了笑,笑容有點虛弱:“房間就不用再訂了,幫我通知祁愈來收尾,等他到了,交代完我們就回家吧。”
顧綏:“好,都聽老婆的。”
……
從時絮電話裏聽到顧綏的聲音時,祁愈有些驚訝,聽到顧綏說了什麽後,他大受震驚。
帶着人趕往出事地點時,祁愈還在擔心,他手下的人會不會看穿顧綏的真實身份?
他又想,時絮應該會讓顧綏躲起來的。
見到顧綏時,祁愈替顧綏留了一腦門的虛汗。
過了五分鐘,手下的人都沒有發現顧綏是只污染物,祁愈才終于冷靜下來,緊接着又開始質疑起手下們的能力來——
不過是一只SSS級污染物而已,你們就識不破他的身份了嗎?
他一點都沒往自己身上想,當初他跟顧綏相處了一下午,都沒識破顧綏的身份。
祁愈腹诽完自己的手下,又開始吐槽起時絮來:“時絮,我很懷疑,你身上是不是有專門吸引污染物的BUFF啊?不然為什麽你走到哪哪裏出事啊?你真的很像某位小學生偵探啊!”
祁愈趕來的半個小時內,時絮恢複點體力,也打起了精神,他問酒店借了幹淨的浴室打理了一番,看不出通宵作戰後的狼狽。
聽了祁愈的吐槽,他扯了下唇,自嘲道:“我也懷疑我是被人下了什麽蠱,不然為什麽總遇到這些事呢?”
只是想趁休息天帶着家人出來放松一下,結果還是遇到了麻煩事。
看來他的體質不适合出去,自己遇到麻煩了沒關系,就怕牽連無辜的人。
祁愈壓低了聲音:“是因為歲歲嗎?”
祁愈早就從時絮這聽說了歲歲的事情,這次污染物暴動,祁愈立馬就猜出了原因。
時絮點頭,祁愈擔憂起來:“這不是辦法啊,這都第幾次了。”
這次還跟以往的襲擊不同,以前最多來三只,歲歲一只崽就能解決掉,這次可來了好幾撥,他們在這待了半個小時了,連客廳的污染物屍體都沒搬運完,還不知道其他房間堆積了多少屍體呢。
“這來了多少只啊。”時絮他們又殺了多少只呢?
“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我們又不能消滅所有的污染物,也不知道那些污染物什麽時候會來找歲歲麻煩,唯一的辦法只有來一只消滅一只了。”時絮摸了摸歲歲的腦袋,語氣輕松,“對我和顧綏來說,這不算麻煩。”
就算來的是SSS級污染物,他也有自信能夠護住歲歲。
歲歲也跟着時絮和顧綏熬了一個通宵,此刻雙眼竄出了不少紅血絲,哈欠打個不停,還硬撐着不願意去睡覺,他蹭了蹭時絮的掌心,又打了一個哈欠。
時絮抹掉小家夥眼角的淚水,輕聲道:“去睡會吧。”
歲歲搖搖小腦袋,抱住時絮的大腿,依舊堅持:“歲歲不要睡,歲歲要陪着小爸。”
時絮在戰鬥中途停下來休息,歲歲似乎因此被吓着了,他擔憂時絮受傷了不跟他說,像塊牛皮糖似的纏着時絮,也擔心又會有污染物出現襲擊時絮,所以他要代替顧綏看着時絮。
“歲歲會保護小爸的,小爸你累了,小爸先去睡,歲歲等小爸睡醒了再去睡。”
這番暖心的話在稚嫩童音的加持下愈發窩心。
時絮心裏一陣熨帖,他來不及開腔,祁愈倒先感動上了:“嗚嗚嗚時絮我可真他媽羨慕你啊,你能把歲歲送給我當兒子嗎?”
時絮冷漠拒絕:“不可以。”
祁愈腦子轉得快,又提出另一個請求:“那你能不能把歲歲借給我幾天,讓我體驗一把提前當爸的感覺嗎?”
時絮更加冷漠地拒絕:“想都不要想。”
時絮剛抱住歲歲,歲歲就主動縮進了他懷裏,黏糊糊喊着“小爸”,看得祁愈一陣眼紅。
“你等着,我很快就能找到對象。”
時絮無情紮刀:“找對象是一回事,你對象願不願意盡快給你生個孩子又是另一回事,別為了要個孩子就為難別人了,放別人姑娘一馬吧。”
祁愈:“……”草!
-
當事人要接受詢問,顧綏代替時絮跟趕來的審訊員做了解釋。
祁愈來之前,時絮就跟顧綏套好了話,決口不提歲歲,反正這些人也不知道這群污染物為什麽會找上他們,顧綏只需要裝傻充愣就夠了。
顧綏裝得不錯,審訊員相信了顧綏的謊言。
當審訊員問起顧綏,這些污染物是誰殺死的?
顧綏還是撒了謊:“是我老婆殺的。”
滿含驕傲的語氣讓審訊員愣了愣,追問道:“你老婆是誰?”
顧綏身後隐形的尾巴晃了晃,得意地說出了時絮的名字。
審訊員:“……”
我靠,這好像比污染物作亂還要吸引人啊!!!
出于職業道德,審訊員忍着強烈的好奇心,才沒向顧綏一探到底,但不用他問,顧綏就主動朝他潑了一大盆狗糧。
“你想聽我和老……時絮的愛情故事嗎?”
審訊員雙眼發亮。
想聽!
時隊的八卦可不是一般人能聽到的!
被迫聽顧綏講了半個小時,顧綏與時絮的愛情故事,審訊員從一開始的好奇逐漸轉為麻木,他想結束這場單方面的傾訴,顧綏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每次他打斷換個話題,顧綏總能将話題糾正回來。
目的只有一個——
我不允許你不知道我和時絮的愛情故事,你要認真聽,好好記住我說的每個字。
審訊員現在就是很後悔,他就不該好奇的!
偏偏這家夥不怵他的冷臉,也不畏懼異種管理局,也不會看眼色,那張嘴只一個勁叭叭叭,吵得他耳朵疼。
雙耳快被顧綏的魔音徹底摧毀之前,審訊員趁着顧綏放松對他的警惕時,匆匆找了個借口跑了。
顧綏想抓都抓不住,他瞪着審訊員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滿咕哝:“我才講到老婆向我求婚呢,怎麽就跑了呢?”
顧綏目光一轉,落到身旁一個異能者身上,他扯出一抹友善的微笑:“你知道時絮嗎?”
異能者:“……”
異種管理局前隊長,誰不認識啊?
“他是我老婆哦,嘿嘿嘿……”顧綏臉頰浮起兩抹羞澀的紅暈,“你想聽我跟他的初遇故事嗎?我對他是一見鐘情哦……”
異能者:“……”
我知道,你剛才跟我上司說的時候,我就在一邊,你忘記了嗎?
半個小時後……
這名異能者想喊救命了!
祁愈一來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酒店經理趕過來給他們開了個空房間,時絮在房間裏休息了快一個小時,都沒等到顧綏回來。
調查不需要很久,再說,他早就交代過顧綏應該說什麽了,顧綏理應半個小時前就該回來了。
時絮休息夠了,出門去找顧綏,走了兩步,就在走廊內看到了顧綏,還有顧綏身邊一臉生無可戀的家夥。
“我老婆真的很可愛哦,我好喜歡……”
時絮一把揪住了顧綏的後領,終止了顧綏的喋喋不休。
“老婆,你怎麽來了,你不休息了嗎?”顧綏眼睛發亮,轉身就抱住了時絮。
時絮無視了顧綏身後那名異能者投來的探究視線,掐住顧綏的臉頰,惡聲道:“你在磨蹭什麽?”
顧綏裝模作樣“啊”了聲,雙膝微屈,立馬矮了時絮一頭,連聲求饒:“老婆我錯了,不要生氣啦,我跟你道歉。”
異能者:“……”
我靠,時隊的對象看着人高馬大,一拳能打死一只低級污染物的樣子,怎麽一見時隊就秒慫啊!?
顧綏想變相地跟人秀恩愛,時絮不願意給顧綏這個機會,将顧綏拽回了空房裏,門一關就是一頓暴揍。
“啊啊啊痛痛痛,老婆下手輕一點!”
一開始,顧綏還會裝模作樣博得時絮的憐惜,見時絮無動于衷後,他索性也不裝了。
“唔……好舒服,老婆往這裏再打打,特別舒服~嘿嘿,最喜歡被老婆打了~”
被迫圍觀全程的祁愈:“……”
喂,你們是不是忘記我在這了?
別無視我啊!!!
-
該交代的已經交代完了,有祁愈幫忙通氣,時絮和顧綏不需要再去異種管理局接受調查,可以直接回家了。
祁愈讓信得過的手下開車送時絮他們回去,車上,歲歲終于熬不住,窩在時絮懷裏睡了過去。
顧綏硬要跟時絮擠在車後座,跟時絮緊緊挨在一起,他戳了戳歲歲肉乎乎的臉頰,不滿地碎碎念叨:“就知道黏着我老婆,這可是我老婆诶,你應該懂得分寸的!”
顧綏這家夥就是記吃不記打,才被時絮教訓過一頓,嘚瑟勁沒收住多久就又開始了。
時絮也懶得再教訓這個家夥,閉眼假寐,全當不知。
前排的手下從見到顧綏起就不停在心裏喊我草,等平安将時絮送回家後,他的內心依舊平靜不下來。
誰說時隊的對象平平無奇的?
這模樣都能被叫做平平無奇,那他們這群真普通人要怎麽活啊?
……
污染物暴動時,時絮住的房間被結界遮擋,誰都不知道那晚那間房間有多麽不太平。
騷亂結束後,幾乎酒店所有人都知道頂樓發生了什麽。
這家酒店就在游樂園邊上,人流量衆多,異種管理局的隊服太顯眼,游客們想不發現都難,祁愈他們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巴,只要有一個人開口,一傳十十傳百,消息很快就洩露了出去。
【我靠,一晚上殺了一房間的污染物?時隊不愧是時隊,就算不是異種管理局隊長了,他的能力還是在的。】
【廢話,又不是因傷退下來的!時隊才24歲,明明未來可期的,真想不通,他為什麽要辭職呢。】
【還不是因為他對象啊,不過他對象是真的帥,那身高那比例那腿長,要知道,我以前眼裏只看得到時隊的,現在我眼裏又多了一個他。】
【這就是你們說的平平無奇?我老早就知道,又是亂造謠!】
【不是吧,時絮他爸做了那種事情,你們怎麽還時隊時隊的喊啊?】
【這跟時絮有什麽關系?祁愈說了,時絮他爸從小就虐待他,他們早就斷絕父子關系了。】
【嗚嗚嗚好心疼我時隊,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受了那麽多的苦,好在現在終于否極泰來了,希望他以後能更幸福一點!】
【你們都沒發現嗎?時絮的對象是個男的啊!他的孩子是怎麽來的?】
【有沒有可能是領養的?】
【我時隊就是人美心善~】
人美心善的時絮剛回家就抱着他的養子回房補眠了。
自決定讓顧綏進入他的內心之後,時絮就很少做噩夢了,這一次,他久違地做了場噩夢。
夢裏,他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四肢被黑色繩索給捆了起來,那繩索不知是什麽材質做的,憑他的力量掙斷不了。
兩條小腿忽然被什麽重物給壓住,時絮的脖子和腦袋也被禁锢住,無法擡頭去看清壓着他的東西。
外面明明豔陽高照,房間內卻一片昏暗,白色窗簾被紅光覆蓋,将整個房間都渲染成了讓人不适的深紅色。
重物壓過時絮的大腿,緩慢挪移,壓到腹部時,時絮終于看清了那個重物的樣貌。
那怪物長着歲歲的臉,耀眼的金發和金瞳全都化為了黑色,蒼白皮膚遍布青黑色的細紋,仿佛是失去了水分而龜裂開的土地,條紋遍布,觸目驚心,看一眼便覺得心悸。
時絮的心髒重重一跳,脊背竄上一股寒意。
怪物維持着歲歲剛破殼時的體型,只有足球大小,它坐在時絮的肚子上,蒼白小手按揉時絮的肚皮,稚嫩童音帶着幾分尖利,刺得人耳膜生疼。
“小爸,我想回去,讓我回去吧!”
回哪裏去?
時絮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腹部。
怪物咧開嘴,露出森森白牙,咯咯直笑,他的小手變作刀刃,擡手就要劃開時絮的肚子……
時絮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與夢中一樣的天花板,一樣的床褥和氣味,恍惚間,時絮以為自己還置身在夢境中。
窗簾被風掀動,一束陽光照了進來,打在時絮的眉眼上,時絮倏地清醒過來。
房間內光線充足,不是壓抑沉悶的深紅色,也沒有嗆鼻的血腥氣,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心靜之後,時絮聽到了不間斷的呼吸聲,他順着聲音望過去,在床的另一側發現了蜷縮成團的歲歲。
小黑的貓窩對現在的歲歲來說太小了,歲歲還是堅持要和小黑擠在一起,也因此養成了這個睡姿。
小家夥夢呓了一聲,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咕嚕嚕滾進了時絮懷裏。
白皙幹淨的臉,耀眼的金發,薄薄的眼皮緊閉,不知藏着一雙怎樣的眼睛。
時絮輕輕撫過小孩柔軟的頭發,憶起夢中小孩那張可怖的臉,眼裏的笑淡了幾分。
他想起周伯說過的話,那顆金蛋是邪惡的,它會帶來災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