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蒲公英

第19章 蒲公英

周頌宜領着靳雨嬌去了一家口碑還不錯的餐廳。只是, 沒想到恰好碰上過來吃飯的蔣池。

他和許勤傑是一個組的,關系還行,不過她和他之間沒什麽交集。

兩人找了一個靠窗, 較為安靜的地方。

一旁的侍應生将菜單遞了過來, 周頌宜示意了一眼,讓對方将單子遞給靳雨嬌。

她問:“想吃什麽?”

“随便都行。”靳雨嬌掃了幾眼,“我沒來過這兒,熱門一點的菜品, 應該不會出差錯。”

“你呢?”她說, “嫂嫂,你喜歡吃什麽?”

因着她的稱呼,周頌宜微愣, 而後面色不改,“我也都行, 那就這幾個。”

“嫂嫂?”蔣池走了過來, 目光看向眼前人, “我沒聽錯吧?”

周頌宜還沒開口說些什麽,靳雨嬌先開了口。

眼前人語氣這麽賤,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她要是承認了,下一秒流言蜚語就要滿天飛了。

雖是事實。

但她清楚地明白周頌宜和哥哥的這段感情并不太光明磊落, 想必,公司裏也沒幾個人知道她已婚。

于是也不想給她招惹麻煩。

她的眼睛都快翻上天了, “你耳朵真不好使。周頌宜,是我姐。今天我過來找她吃飯, 這位大叔, 你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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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

蔣池被氣笑了,“我有那麽老嗎?”

“童言無忌。”周頌宜擡頭看他, “你找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沒。”

“那既然沒,就別在這兒了。”靳雨嬌說,“我們還要聊天呢,你在這兒,難不成想偷聽?”

“我可沒那麽無聊。”蔣池被這麽一氣,完全忘記自己最開始過來的目的是什麽了。

整個人郁悶極了,明明才剛三十出頭,正值壯年,結果被人喊叔叔。

“嫂子,你結婚的事,你們辦公室裏應該沒人知道吧?”靳雨嬌等人走遠了,小心翼翼地問。

“不知道。”周頌宜心不在焉,點了幾下屏幕,“這屬于我的個人私事。”

“別想這些了。吃飯吧。”

“哦。”

*

吃過飯,周頌宜問靳雨嬌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還是打車過來的。

得到後者答案,于是在手機上給她叫了輛車回去,目的地填的學校。

“我今天比較忙,沒時間帶你出去玩。”周頌宜耐着性子叮囑了幾句,“回學校後,好好準備答辯的事情。”

“哦。”靳雨嬌垂着頭,“嫂子,你不會告訴我哥,我來過這兒的事情吧?”

“不會。”

得到周頌宜再而三的保證後,靳雨嬌懸着的心才算落地。

-

把人送走後,周頌宜乘坐電梯上行。

回到辦公室趴在桌上補了半個小時的午覺。鬧鐘震動時,去廁所洗了把臉,開始聚精于今天的工作。

最近她很忙,靳晏禮閑了一兩天後,也開始忙碌起來。

甚至比起她,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兩天,靳晏禮本科學校的院長給他的郵箱發送了一封郵件。

郵件中表明,希望能邀請他給本校的學弟學妹們開展一場科普物理的知識講座。

在沒有認識周頌宜之前,他的全部生活便是科研。

打交道最多的也是實驗室裏冷冰冰的器械,還有那些不容出錯的實驗數據。

這樣的人,給人的第一印象該是嚴謹、沉默寡言的。

大衆印象裏,對于橫刀奪愛的第三者行為,斷然是不會出現在這類人身上的。

曾經周頌宜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靳晏禮這個例外的出現,徹底打破了她對這一類人的固有印象。

*

靳晏禮出差前幾天,周頌宜也處在忙碌階段,連着好幾日也沒再弄她,最多是讓她用手替自己解決掉。

出差前一晚,恰逢周五,周頌宜難得輕松。當天晚上,他似乎要把未來出差幾天将要積攢的想念,提前交代給她。

握着她的腿彎,埋頭先替她口了一陣。而後用她的手握着自己的,在入口處蹭了蹭,晶瑩的水漬塗抹在兩人的身體,而後不遺餘力地貫入。

-

天擦亮,周頌宜醒來時候,原本放在卧室的行李箱已經消失不見。

靳晏禮在黎明到來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她閉起眼睛,又睡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恢複精力。

這兩天,人比較輕松。

處理完工作,傍晚的時候,就會帶着福寶出門遛彎。

溜完彎回來,天已經有暗下來的趨勢了。

靳晏禮人雖然不在北京,但每天晚上都會給周頌宜打視頻通話。

起先,她是拒聽的,奈何對方锲而不舍,轉成語音通話也不行。

給人一種查崗的感覺。

可後來久而久之,她竟然有點習慣每天晚上帶福寶遛彎回來後,等他的電話。

這次出差,大概是靳晏禮耗費時間最長的一次。他去上海,除了講座的事情t,還要視察那邊的分公司的情況。

上海的這家公司,是今年才落成的。

問題大大小小,只多不少。如果不是當初答應靳嵩朗接手公司的事情,他也不會被這些瑣碎的事務纏身至今。

上海到北京,坐飛機只需兩個多小時。

靳晏禮在處理完一天的瑣碎事務的時候,曾想過買一趟晚班機飛回去,而後第二天再搭乘早班機飛回來。

周頌宜曾問自己,為什麽會喜歡她。

直到現在,他也沒法給出具有理由的答案。于他而言,真正的愛是沒有理由的。

*

快到下班的時間了,鋼鐵大廈的燈光逐次熄滅,只有頂層的辦公室還亮堂着光。

靳晏禮坐在總裁辦的椅子上,背後高樓霓虹燈閃爍,腳下是如河流淌的車流。

這次的行程,是湯烨希跟着一起過來的。

人推門進來,眼睛盯着手機屏幕,“機票我給你買好了。話說,你真要明天晚上先飛北京,後天一大早再飛過來嗎?”

“嗯。”

湯烨希:“不是我說你啊,這次跟着一起過來的,還有你們家裏的那一群人吧。信不信你明天走了,一落地,電話就跟不要錢似的打進來?”

“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在沒出問題之前,他們的想法和我又什麽關系?”

湯烨希看着他桌面上的那些報表,“你今天晚上又在公司睡?”

“嗯。”

辦公室內有一個單獨僻開的隔間。

本來是用來午休之類的,靳晏禮倒是這幾天日日睡在辦公室,就為了加班加點,早點把事情趕完回去。

“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你說明明在這兒有公寓,非得在這兒睡。”湯烨希繼續道,“行吧,随你自己。今天晚上早點睡吧,明天的講座結束,回北京吧。”

他原準備離開的,卻被靳晏禮叫住。

“算了,把票退了吧。等事情全部忙完了,我再回去。”

湯烨希嘆一聲,“你可算是明白了。這管理公司,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過來這幾天,不是在視察工作,就是針對項目中的bug提出解決的運行方案,再者就是無窮無盡的開會。”

一天天的,一個頭兩個大。

跟着過來的這幾天,相比較起來,他還是更願意泡在實驗室裏。

-

等湯烨希離開,瞬間整間空蕩的辦公室裏就只剩下他一人。

他拉開手邊的抽屜,從裏面取出自己的私人手機。

屏保壁紙設置的照片是周頌宜。

手指點了兩下屏幕,人像躍入眼底。

這還是上次在周家,周頌宜撇下自己,一個人乘船去湖裏清理荷花。

那時,他站在湖心亭上,拿着手機偷偷拍下的。

也不能算是偷怕,畢竟已經被當事人發現了。

只是過了這麽久,她也未曾發現自己将她的照片設為壁紙了。

僅此而已。

靳晏禮點開微信置頂聯系人,給對方去了一同視頻通話。

那邊沒再像往常一樣等待很久。這次的這通視頻通話撥過去,大概過了幾秒鐘,被人接通。

只是畫面接通,黑暗一片。

摸索中,對方開了盞燈,漆黑的屏幕瞬間被福寶那張日漸圓潤的狗臉占據。

它已經熟悉周頌宜和靳晏禮了,此刻看見畫面裏那張熟悉的臉,興奮地吐着舌頭。

如果靳晏禮現在在場,它估計就要往他的身上蹭,下一秒就被他一臉嫌棄地推開。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蠢兮兮。”他将手機擱在桌面,“晚飯吃了嗎?”

“吃了。”周頌宜問,“這麽晚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問我吃飯了嗎?算算時間,也就沒幾天了,沒必要天天給我打視頻通話吧?有什麽話回來再說,又不是以後見不到面了。”

“你那怎麽是黑的?”她湊近屏幕,畫面裏漆黑一片,只有落地窗外的燈光映了進來,“還在公司裏?”

“嗯。”靳晏禮背靠在辦公椅上,寬大的手掌拿起方才放在一旁的手機,昏暗的光落在他的面頰,“公司和講座的事情處理完,就可以回家了。”

他說:“感覺出來很久了,很想你。”

“靳晏禮,你三歲小孩兒啊。我替你算算時間,”周頌宜盤腿坐在沙發上,作勢替他掰着指頭數,“也就一個多時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出去很久了。”

“這些肉麻煽情的話,別說給我聽。”她将福寶抱到自己的懷裏。

将鏡頭移過去一點,原本占滿她的臉頰的畫面瞬間多了半張狗臉,“不過你養的狗,倒是想你了。你不在家,我天天帶它遛彎。”

“知道的是我帶它遛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它溜我呢。”

“等你回來,你自己管。管不住,就去請專門的人員帶它遛彎。”她仰躺在沙發,海藻般的頭發鋪滿沙發,“最近上班好累。”

今天元旦前,不出意外的話她就要和公司請辭,去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了。

不過在此之前,離職的這件事,她還沒打算告訴靳晏禮。

“我養你。”他話說得很自然。

“不用。這是你答應過我的事。”周頌宜直起身,将頭發別到耳邊,“何況,我也沒到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地步。”

靳晏禮盯着屏幕中她的樣子,“好。”

“好了,不說了。”周頌宜将手機移到自己面前,“我現在要去卸妝,你明天應該還要去給你的學弟學妹們進行知識講座,早點休息吧。”

“明天一切順利,”她說這話的時候是半趴在抱枕上的,說話間抿了抿自己的唇瓣,左側臉頰顯出很淺顯的梨渦,“祝你,祝我。”

明明很随意的語氣,卻像在靳晏禮的心間叩了門,仿若一對世間尋常夫妻。

他的指腹搭上屏幕,擱着玻璃蹭了蹭周頌宜的臉頰,嗓音低低地應了聲“好。”

周頌宜沖他揮了揮手,又抓起福寶的狗爪子朝他揮了揮爪,“我下線了。”

話說完的那刻,毫不留情地挂斷了通話。

……

其實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話要聊,無非就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家常話。

很奇妙的是,周頌宜發現自己有時竟能耐心到和靳晏禮聊一個鐘頭。

不管是放在從前,還是眼前,都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

周五,周頌宜忙完上頭交代的任務,周自珩給她發了條消息過來。

确定她沒再忙後,一通電話便打了進來。

他說:“今天什麽時候下班?下班後給我發條消息,我過去接你,咱們一起回老宅。”

“回去做什麽?”周頌宜擰開杯子裏的水喝了一口,“我可沒說我要回去。”

“靳晏禮都不在家,你待家裏有什麽意思?”周自珩不解,“我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兩感情變得這麽好了?”

“拉倒吧。”周頌宜懶得回答,“最近很累,還有一條狗要養。就算回去,等明天再說吧。”

“我知道你不想見爸,”周自珩道,“是祖母想你了,但又不好意思。梅姨怕打擾到你,也不好過問你和靳晏禮的感情,這電話自然打到我這裏來了。”

“一起回去,”他那邊似乎在講事情,他說完這句話,将電話拿開,人聲瞬間變小。過了一會,他的聲音清晰傳來,“算哥求你。”

“再者,你不是也挺想見周舒樾那小屁孩。他黏你,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高考了,你回去順便檢查檢查他的學業如何。”他說這話不大自然,“我總歸不好出面。”

“行吧。”

周頌宜想了想,“那你得等一會。我大概五點的樣子下班,還得回家一趟。”

“回去做什麽?”他不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她拿開手機,“行了,就說這些,我先挂了。”

*

周頌宜下班回去,将福寶領了出來。

周自珩開着車,就等在小區樓下,見她牽着一條金毛出來,皺了皺眉:“什麽時候養的?”

“電話裏不是和你說過了,”她看他一眼,“我還有一條狗要養。”

“喏,就是它。”

周自珩看向她的眼神變得奇怪,“你把徐致柯的狗帶回來,靳晏禮知道嗎?”

周頌宜的朋友圈以前愛曬狗,只不過開了僅三天可見。

随着時間的流逝,不太相熟的人可能不知道情況,但他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

只不過,他只知道她養了一條金毛狗,但是具體什麽長相沒怎麽關注。

剛好,眼前這條就是金毛。

周頌宜:“這狗靳晏禮養的。”

周自珩:“?”

見她這樣說,他倒是仔細端詳了一會,還真讓他看出了點區別。

這條狗的體型目前看來,還是比較小的,可能與月份有關。

當初的那條狗,應該有兩三歲了。

于是伸手摸了摸它的腦t袋,“叫什麽名字?”

“多多。”

“瘋了吧?”他擡眼,眼底全是不可置信,“認真的?”

“靳晏禮取的。”周頌宜現在倒是能坦然接受了,“不過現在不叫這個名字,它叫福寶。”

聞言,他稍稍松了口氣。

*

周頌宜牽着狗走到周自珩車旁,原本打算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的,結果恰好看見坐在車裏的沈滢,于是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

眼底劃過一瞬的詫異,随後了然。

扭頭回看周自珩的時候,面帶揶揄。

再次回頭看向沈滢時,臉上帶了禮貌的微笑,“沈滢姐好。”

“小宜過來了。”沈滢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走了出來,和周頌宜擁抱了一下,“要不是你哥非不讓我下來,指定讓你第一個見到的是我。”

“我哥那性子,我都習慣了。”周頌宜聳肩笑,“我說我哥怎麽突然想着拉我一起回去了,感情祖母找我是借口,想讓我在這充當電燈泡才是真。”

“我可沒說這話,這都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與我們可無關啊。”周自珩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吧。”

“嗯。”周頌宜應了聲,随後看向自己身側的金毛,“福寶,上車吧。”

“養狗了?”沈滢問。

她:“嗯。差不多一個多月了吧。”

周頌宜将自己身側的車窗降下來一點,車在路面行駛。

周五,晚高峰,路況稍堵。她支着下巴,望向窗外不斷倒退的夜景。

風湧了進來,她收回視線,看向前方。

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而後問:“你們兩個這次回去,是不是要商量着結婚的事情了?”

周自珩觑她一眼,“小屁孩,又知道了?”

沈滢觑他一眼,而後對她道,“我們這次回去,确實是去商量結婚事宜。”

周頌宜笑一聲,“我說怎麽突然拉我,是不是想讓我到時候替你們說點好話?沒關系,這點小事,我還是能答應的。”

沈滢也笑了。

大家沒再說話。

車廂陷入沉默,周頌宜把頭轉向窗外。

夏天枝葉扶疏,行道路兩側種植的毛白楊,暗綠色的葉片,在晚風中輕輕搖擺。

嵌在綠蔭下的路燈,發出的光亮随着葉片的晃動,光影忽明忽暗。

她有點輕微的近視和散光。

路燈的光落在她眼底,并不是單調的圓點,而是在不斷向外散發出金色的光線。

盯着不斷後退、刷新的燈光,她的思緒陷入渾沌。

算算時間,她哥和沈滢在一起也有将近四年的時間,期間感情也一直挺穩定的。

前幾年,他哥的重心還在事業上,畢竟一個企業升級轉型的前幾年,算是最困難的時期。

現在一切好轉。相應的,感情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等過了年,他哥就要28了,沈滢也要27了,也到了适婚年齡。

時間真快,眨眼間就溜走了。

“有點困了,我先眯一會。”周頌宜捂嘴打了個呵欠,“等快到了的時候,你們再叫我。”

小金毛坐在車裏,也不暈車,也不亂動。乖得很。

她看它一眼,摸了摸它的腦袋,将它攬在自己的懷裏。

随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着眼睛休息。

“睡吧。”周自珩看她一眼,“黑眼圈都快掉地上去了。”

“哪有。”

沈滢從前面找了一條毯子,側過身遞給周頌宜,“要是覺得冷了,就把這個拿着蓋。”

“嗯。”她睜開一只眼,接過後,“謝謝沈滢姐。”

*

車平穩地行駛一路,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周頌宜顯然一副還沒睡好的模樣。

她揉了下眼睛,推開車門。

将福寶帶下車後,關閉車門,轉身對眼前兩人道:“你們先過去吧,我暫時就不更着一塊過去了,想先去房間補一會覺。”

“要是他們沒問起我,就別說我和你們一起回來了。”

周自珩自然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沒挑明。視線落在她手上牽着的狗繩,“小狗呢?”

“需要我幫你帶着嗎?”

“我看它好像也不太認生。”沈滢也道,“你把它放我們這兒,你去休息吧。”

“那好吧。就麻煩你們了。”

金毛像是也知道她困了,難得沒鬧騰。

繩子交給沈滢後,很乖地走在她的身後,只是偶爾回頭看一兩眼,轉身又投入到新環境中去了。

周頌宜回屋躺了一會,醒來後,外邊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她在床沿坐了一會,正對窗戶的那張書桌上擺放的花瓶,因為不常回來,所以裏面空蕩蕩的。

她像是想起什麽,起身去到屋外。在院子的花架上,摘了幾支花型飽滿的淺粉色月季。

花瓶裝了點水,将花枝插了進去。

對着光線擺弄了幾下。良久,松開手後,打算離開。

此刻,放在桌邊充電的手機震動兩下。屏幕亮起,消息跳了出來。

沈滢:【轉發:[一場酣暢淋漓的物理知識講座,講師能力與顏值雙強!]】

緊跟着又發來一條消息,上一條消息很快被覆蓋掉了。

【頌宜,過來吃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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