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從前
第23章 從前
夏天是玩水最好的時節, 溪谷裏熱鬧得不像話,說是人山人海都算是委婉形容,游人摩肩接踵, 把所有溪水不過膝的地方都擠得水洩不通,到處都是帳篷、野餐墊、燒烤爐,甚至還有不少人把桌子擺在溪水裏打麻将,随處可見尖叫的小孩子和狗狗一起跑來跑去。
“我們是不是來晚了?”李曦雯踮着腳四處張望着找空地, “都沒有位置了。”
“跟我走,我們不在這玩。”
淩鋒推她一把,帶着她繼續往下游去, 植物開始茂盛起來,越來越人跡罕至,少了景點刻意的人工雕琢, 大自然原始粗犷的美強勢地彰顯, 李曦雯驚嘆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兩只眼睛看得目不暇接。
察覺到李曦雯腳步放緩,淩鋒停下來挂個笑曼聲問她:“怎麽,怕我把你賣了?我說你現在才開始擔心這個是不是有點晚了?”
李曦雯叉着腰沖他笑,眼裏光芒狡黠,“要賣早賣了,賺錢那麽要緊的事, 你還能等過夜嗎?”
“你還真了解我。”淩鋒欣慰看着她笑, 話裏也不知道是誇她還是誇自己,反正挺臭不要臉的。
李曦雯才懶得理他, 繼續去欣賞四周的美景。
“這是你發現的秘密基地嗎?”過分美好的畫面讓她難免聯想到某些文藝電影裏浪漫而孤寂的情節, “你都在這裏一個人待着,汲取自然的力量?”
淩鋒嘁了聲, “誰有那閑工夫,每天幹不完的活,忙都快忙死我。”
李曦雯嫌棄地看着他啧了一聲,有種恨鐵不成鋼的錯覺。
淩鋒拐了下胳膊戳着她繼續往前走,腳下踩倒一片野草,一邊解釋道:“以前帶客人t來玩時無意中發現的,覺得挺漂亮的,猜你可能會喜歡,就帶你來看看。”
在其他女人面前,包括在李曦雯和他還不熟悉的時候,淩鋒一堆油膩俏皮話能從頭說到尾。現在李曦雯和他并肩走了那麽久,他反倒收斂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做派。
溪谷深處到處過于茂密的植物需要他手動開道,開路的全程他都是皺着眉的,就像在琢磨着什麽絕世難題。
半天,他終于出聲叫了聲小公主,以他一貫玩世不恭的形象來說已經足夠慎重了,像是有什麽重要的話要對她說。
李曦雯不知不覺也緊張起來,揪着心嗯了一聲。
“到底是高材生哈,昨天你有些話說得還是挺對的,只有适合的人在一起才是合适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曦雯抓着他的工字背心,迫切地想要解釋,一時都有點語無倫次,“我那時是生氣了,不是故意想那麽說的,我——”
“行了,我懂你意思,我沒生氣。”他這會兒又很平靜了,“因為一個小姑娘幾句話就生氣,哥這麽多年白混了?”
為了照顧他的臉面,李曦雯一句“明明昨天你臉都氣黑了像鍋底”硬生生憋回喉嚨裏沒說出聲。
“你就在這裏待幾天?”他走在李曦雯略錯前半步的距離,語氣很淡然,有種超脫——或者說認命更合适的冷靜,“玩就開開心心好好玩,玩夠了就開開心心回你原本應該在的地方去。”
李曦雯喉嚨微梗,問他:“那你呢?”
“我?”淩鋒随手撿起塊薄石片,彎腰朝水中央一甩,激起好幾片漣漪,“你沒走我就好好陪你玩,你走了我接着該幹嘛幹嘛呗,賺錢,混吃等死。”
李曦雯停下腳步,垂着腦袋沒說話。
她不知道這個場景下應該說什麽,他想了一整夜想出來的結果,她想她再争取也是沒有用的,更不想再跟他吵架。
淩鋒語氣輕快冷清:“你就當我是陪你玩的機器人,就跟你那無聊游戲裏的玩意兒一樣,你非要想那麽多幹嘛。”
李曦雯生氣辯駁:“什麽玩意兒,那是我的管家!”
淩鋒攤了攤手:“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早上淩鋒說要和她約會的時候李曦雯有多高興,這會兒聽完他的話就有多灰心,正因為知道他說的可能是對的,才更加讓人沮喪。
也許是他說得認真的緣故,李曦雯憋了好幾天的憤怒和傷心都在這一瞬間不見了蹤影,剩下的只有平靜的惆悵和惋惜。
“走吧。”
過了會兒,淩鋒嘆了口氣,說。
李曦雯默默跟了上去。
越往山裏走水越深,當他們被橫亘在前的河流攔住去路時,水面已經呈現不見底的深青色,一塊塊凸出水面的大石頭權充當了橋梁的角色。
李曦雯站在河邊無聲天人交戰了半天,慢慢開了口:“淩鋒,我害怕……”
她擡起手,輕輕碰了碰他粗糙的手背,低聲說:“水好深啊,那些石頭穩嗎?我不敢自己走……”
這是李曦雯最後一次給他機會。
她都暗示這麽明顯了,要是他還是不牽她,他就別想,別想再在她這裏得到任何——
“啊——”
突如其來的騰空吓得李曦雯花容失色,尖叫聲穩穩當當落于淩鋒身前,等她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坐在他的臂彎裏。
淩鋒正面将她兜住,迫使兩條纖細的腿環在自己腰間,錯開的面容看不清此刻晦暗的神情,嗓音低啞:“這樣不怕了?”
李曦雯順勢埋在他肩上,含含糊糊地應着:“嗯……能好一點兒……”
她今天穿的是牛仔熱褲,能感覺到幹燥粗糙的掌心在無意識地摩挲着她腿彎的肌膚。
淩鋒聲音幽暗:“那走吧。”
就這麽抱着人走,走着走着,李曦雯察覺到他們在河中間停了下來,困惑地出聲問道:“怎麽了?”
“走不動了。”淩鋒大言不慚扔出一句。
“走不動?你這才走了……”李曦雯費解地扭頭回去看近在咫尺的河岸,他才走了幾米?五米?十米?
見她扭身脫離胸膛,淩鋒懷裏用力颠她一下,“現在不怕了?”
“哦哦,怕的。”李曦雯趕緊抱緊他的肩,還特別加重語氣說,“特別怕,特別特別怕,我最怕的就是水了。”
“別動,別瞎折騰。”淩鋒話聽上去像是呵斥,語氣半點不像,嗓音澀得像年久失修的發條,聲音低下去,“要不是你害怕,我還怎麽找理由抱你。”
李曦雯靜靜伏在他身上,不動了。
眼前的畫面美得不像現實,岸邊放肆生長的野草,潺潺流過的溪水,粗壯樹幹上的野生苔藓,一切都被陽光鍍上一層暖洋洋的金色。
熱烈的,冰涼的,欣喜的,惘惘的,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血液像溪水一樣徐徐在她的血管裏流動着。
天氣炎熱,太陽直直照射在頭頂上方,兩個人都大汗淋漓,但誰也沒說要分開。
環抱的姿勢,前胸與前胸緊緊相貼,不斷滲出的汗水濕透了薄薄的夏日衣衫,兩個人的呼吸都逐漸變得短促而粗重,下面有某種堅硬的觸感強烈到讓李曦雯沒有辦法忽視,她沒有過類似經驗,但她大概知道是什麽,她的情感亦随着他勃發的青春而靜谧地湧動着,所有陌生的感覺最終都彙聚到小腹,有點墜,有點漲,有點難受,被令人隐隐畏懼的空虛填滿。
空氣中甘甜的氣息和汗水的味道夾雜在一起,李曦雯有點慌亂,想說點什麽話做點什麽事來抵抗住這種難耐的悸動。
淩鋒肌肉緊繃有力,雖然姿勢的保持不需要她付出半點力氣,可是她畢竟整個身體都是離地狀态,底下就是深不見底的水,心理上的緊張感無法擺脫,為了能安穩地跟他說悄悄話,她努力勾着他的脖子,扭下頭去貼近他的耳朵,啓唇時下意識輕輕一呼,氣流打着卷兒朝他撲去。
淩鋒渾身猛地劇震,雙手霎時松了勁,李曦雯尖叫着向水面砸落下去。
在李曦雯的屁股離水面只差一厘米的危急時刻,淩鋒才亡羊補牢把她撈住,腳底下打滑了兩次才好不容易把她穩穩托回臂彎裏。
“淩鋒!”李曦雯劫後餘生般大口喘氣,雙臂死死環勒住他的脖子,不可置信地聲讨他,“你怎麽回事!我是那麽的信任你!”
“李曦雯!”淩鋒壓低的嗓音裏更帶上咬牙切齒的意味,“你說話就說話,你啃我脖子幹什麽!”
“誰啃你脖子了!”李曦雯既是冤枉又是害羞,喊話特別大聲,“你脖子是鴨脖嗎我要啃你脖子!”
看到殺馬特白發下通紅通紅的耳朵,她又悄悄噤了聲。
她想起送酒水的大胡子說淩鋒從來沒有過女人,雖然不管怎麽想都感覺不太合理,但她現在開始稍微有一點點懷疑是真話了。
回程再經過大石頭橋,淩鋒停在橋頭回頭,充滿暗示性地問她還怕不怕。
李曦雯回想起剛才差點被他扔進水裏的悲慘遭遇,心有餘悸地抿起了嘴唇。
氣得淩鋒一把把她扛在肩頭,不顧她吱哇亂叫,強行按住她亂蹬的腿,直接把她扛過了河。
雖然李曦雯情感上很希望能用女朋友的身份綁住淩鋒,有正經理由可以驅趕他身邊那些花花綠綠的美女蝴蝶。
但淩鋒執意認為他們走不下去,所以他不會松口。
李曦雯腳下淌着輕盈微涼的溪水,望着萬裏無雲的晴朗天空,心中漫漫悵惘,也有點不得不對現實低頭的無奈。
她有點顫抖地把手遞過去,蜷起的食指輕輕撓了撓他的手背,心裏慌慌的,聲音也發着虛:“牽……牽手嗎?”
淩鋒頓了下,手在原地沒有抽回,眸光愈暗,口吻卻又臭又硬:“合着我先前說了半天你沒聽懂我意思?”
“你是不是不敢?”李曦雯看穿他外強中幹,故意找話激他,“送酒水的大胡子說你沒有過女——”
一只大手猛地把她的手抓握進手心裏,力道之大,不是牽住,完全就是鉗住。
“這下滿意了?”他咬着牙,“別說話,也別看我,走就行了。走!”
說完淩鋒就悶不吭聲拽着她往前拖,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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