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從前

第25章   從前

李曦雯被淩鋒送回房間, 一路上兩個人都有些沉默,回到房間也沒有好轉,淩鋒不像往常一樣跟着她進門, 一個站在門內一個立在門外,淡淡的尴尬彌漫在空氣中。

淩鋒垂着眼簾看着地板,像是想抽煙,在褲子口袋裏摸着煙盒, 緩慢啓唇:“剛才那些……反正你別多想,跟你沒關系。”

“嗯……”

除了嗯,李曦雯不知道她還可以說什麽, 太多事情她都不知情,追問似乎他也不想回答。

淩鋒也跟着嗯了一聲,又是半天沒人說話。他雙手插 | 進褲袋裏, 拿出來, 再插 | 到後面的口袋裏, 都是無意識中的舉動,焦躁不安。

他喂了一聲,沒叫名字,語速稍快:“後悔了沒?晚上露營還去不去?”

“去的!”李曦雯怕他一自卑就改主意,急切抓着他說道,“你答應了我的, 別想反悔!”

淩鋒那張冰凍已久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些許笑意, “等我回來把快遞給你送上來。”

李曦雯甚至重重跺了腳,加重語氣:“說好了!你別想賴賬!不然我去鐵奶奶那兒投訴你!”

“我看你是能耐了。”淩鋒終于笑了, 擡手推房門, “進去吧,走了。”

淩鋒走後, 李曦雯先是百無聊賴在搖椅上躺了一會兒,不斷琢磨着他和鐵奶奶的那些對話,怎麽也睡不着,幹脆起來洗衣服。

旅店天臺上有公用洗衣機,其實李曦雯有不少同學都在用,他們覺得只要洗的時候倒點消毒液就行了,和在學校宿舍裏用洗衣機沒什麽區別。

可能是沒住過校的原因,到底消毒液有沒有那麽強的功效對李曦雯來說倒是其次,主要還是心理上有點沒辦法接受。

淩鋒也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不會洗衣服的人,有天晚上來找她的時候正撞見她洗衣服,就一件吊帶和一條熱褲,她倒了滿滿一大杯洗衣液,放在水龍頭底下沖了十多分鐘都散不完泡泡,兩只手濕噠噠往下滴着水,傻乎乎地看着他求助。

淩鋒十分無語地盯着她看了幾分鐘,第二天拎了個竹簍來給她當髒衣筐,讓她把換下的髒衣服扔進去,每天晚上趁李曦雯沉迷農場種菜喂動物的時候他就順手搓上一把,經常李曦雯是聞到風吹來洗衣液清新的香味時才意識到衣服被洗好了。

外衣都是淩鋒解決,內衣褲還是得她自己洗,好在都不是太髒,随便用皂搓一下再沖幹淨就行。

她愣愣站在水槽前,一邊往內衣褲上打上香皂,一邊逐字逐句地思考剛才無意中聽到的那些話。

腦中是亂成了一團麻,可是抽絲剝繭下來發覺事情好像也沒那麽複雜,就算淩鋒沒有那些複雜的身世,難道她就能和他在一起嗎?她還要回去上學,中間隔着千山萬水的,難道要異地戀嗎?況且她畢業以後,難道要跟着他一起在這裏經營旅店嗎?

不可能,怎麽想都不可能。

就算她戀愛腦成精,她爸也絕對不會同意的。

何況最重要的可能還不是種種現實問題,在她和淩鋒的這段關系裏,李曦雯還曾經有過數度猶豫,但淩鋒想得比她更清楚、更堅決,他始終沒有考慮過正視這段感情,他也不會為了維持付出任何努力,別看他現在随叫随到像是被吃得死死的,李曦雯很清楚,要是她說一句“算了吧”,他肯定毫不猶豫地點頭說好。

成年人的世界各有各的無奈,迎面而來的風不知道人類的煩惱,李曦雯站在露臺邊曬太陽吹風,忽然覺得她和淩鋒的感情也像是看不到摸不着的風,她強烈地感覺到風的存在,可是手握得再緊也抓不住一分一毫,只能眼睜睜看着它消失在林葉的間隙中。

她深吸一口林間風帶來的甘甜氣息,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她決定不要想太多,就像淩鋒說的那樣,接受現實并享受悸動,讓這段轉瞬即逝的感情停留在這個像夢一樣輕松愉快的美麗夏日裏。

*

她在搖椅上搖搖晃晃打了一個不算舒服的盹,迷迷糊糊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夢裏都有淩鋒,夢境有時甜蜜有時傷感,心境亦然。

敲門聲響起時她還未徹底從夢裏醒來,半夢半醒地走過去打開門,淩鋒抓着個快遞盒站在外面,胳膊抵着門框,可能是外面太熱太曬了,滿臉的暴戾煩躁。

李曦雯沒多想就上前抱住了他。

渾身肌肉都在一瞬間繃緊,淩鋒咬了下舌尖才沒讓自己結巴,繃着嘴角硬拗出一句流裏流氣的話:“幹嘛,趁機占哥便宜是不是?”

李曦雯悶在他的胸膛裏,聲音甕甕的:“實在不行你就假裝腳下有水吧,我害怕。”

淩鋒彈了個舌,差點抽筋:“淹了旅店你負責?”

李曦雯哎呀一聲,擡起手拍了他胸口一下,惡狠狠地瞪他:“又不是沒抱過,我已經很客氣了。”

打完她又稀裏糊塗地埋回他胸口,淩鋒沒有擡手環住她,但他也沒有退開,李曦雯像是感受到了一頭炸毛的老虎在她的懷抱裏漸漸柔順的過程。

不需要去深思較真到底為什麽要擁抱,在兩顆相互渴慕的年輕心髒之間,熱烈的擁抱是如同呼吸一樣必須的舉動。

不知道就這樣抱了多久,直到二樓有人回房,打打鬧鬧發出一系列聲響,才猛然驚醒了仿佛身在夢中的兩個人。

面面相觑,別扭錯開的視線中都有些尴尬。

“你的快遞。”淩鋒沒頭沒腦把快遞塞進她手中,“拿回來了,瞎買什麽快遞,真麻煩。”

李曦雯知道這個時候他的話當不得真,也不生氣,抓着他的手把他拉進了房間裏。

到底是跟溪谷小攤上那些十塊二十塊的貨色不一樣,快遞盒打開還別有乾坤,李曦雯小心扯開漂亮的緞帶,精美的盒子套娃似的一個套一個。淩鋒沒注意看,只覺得有什麽白色的東西在眼前一晃而過,就見李曦雯捧着盒子站起來對他說:“你等等我,我去試一下。”

他還在掙紮要不要拒絕,她就已經走進衛生間關上了門。

接連不斷悉悉簇蔟的動靜對于淩鋒來說又是一場折磨,他大字型癱倒在搖椅上,雙目無神地望着露臺外被曬得油亮的山林,盡量不去思考裏間裏每種聲音伴随的是什麽動作,風不斷吹響葉林,混亂的燥意在他心頭橫沖直撞。

“淩鋒。”

知道身後是李曦雯穿着泳衣走出來,淩鋒在心裏用力罵了幾句髒話,才極其緩慢地回過頭去。

乳白色的分體式泳衣,和bra沒什麽區別的挂脖上衣,短短的泳褲開的高叉,兩條又白又長的腿影影綽綽晃蕩在垂下的羽毛披紗裏。

她往下拽了拽羽毛披紗的邊緣,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輕聲問他:“好看嗎?”

淩鋒自從整個人從搖椅上彈起來以後就沒動也沒說話。

李曦雯等了半天沒有回應,奇怪地低頭審視自己,兀自咕哝:“也不至于好看到說不出話的程度吧……”

後面的布料更少,一根不足一厘米寬的系帶連結上衣,在扭身的t動作中不斷露出基本毫無遮擋的光潔背部。

李曦雯走到他面前停下,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有這麽好看嗎?”

淩鋒狠狠抽了一口氣,重重吞咽一下,才冷漠開口:“女人哥見多了,哥什麽樣的性 |感衣服沒見過,哈,你這種程度……”

他十分冷酷地上下打量她一眼,迅速移開,再多看一眼都怕要爆炸,吹着口哨輕蔑道:“在哥眼裏根本不算什麽。”

李曦雯絲毫不生氣,仍舊笑眯眯地問他:“哦,真的嗎?”

淩鋒死死盯着天花板,十根手指在身側完全撐開,口吻輕描淡寫極了:“真的,不算什麽,小意思。”

“那你擦一下吧。”李曦雯遞給他一張印着小熊圖案的香氛紙巾。

淩鋒看清她遞過來的東西,一怔。

李曦雯眉眼彎彎看着他:“你流鼻血了。”

“卧槽!我他媽——”他整個人像蝦一樣躬起,猛地仰起頭,“我……我,我他媽的——”

他一把奪下李曦雯手裏的紙巾。

“他媽的。”

李曦雯第一次不計較他說髒話,只顧着自己抖着肩咯咯笑,偶爾害羞地掀起眼皮看他,羞赧中又有點試探甚至是挑釁的意味。

淩鋒被那種欲說還休的眼神看得渾身刺癢,鼻血用了三張紙才勉強止住。

大概是嫌丢臉,他從始至終避開李曦雯的注視,長腿岔開坐在搖椅邊緣,手裏大力搓揉着紙團,垂着眼不斷低聲罵道:“我艹他媽的。”

好像很兇狠的樣子,可是李曦雯一看到他鼻子下方的血印就想笑,提醒他:“要不你還是去沖一下吧。”

淩鋒大步進了衛生間,轟一聲砸上了門。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身邊又沒個女人,平時全靠手動機打解決需求,純手工解決完了其實也不爽,得不到釋放的谷 | 欠望積攢在體內成了妖怪,在喜歡的姑娘面前,一件泳衣就勾得他原形畢露。

青筋暴起,太陽穴都憋得發緊,但他怎麽都不可能在她房間裏打手動,做不出這種事來,跟亵渎有什麽區別。

水擰到最大,他直接把腦袋伸到冷水底下狂沖,不斷深呼吸,全靠回憶他人生中那些狗屁倒竈的事将沖動強行壓下去。

好不容易總算稍微平複,扯過架子上的幹淨毛巾囫囵擦了擦臉,突然感覺手感不對勁,有什麽東西随着毛巾被他一起抓進手裏,輕飄飄軟綿綿的,淩鋒低下頭一看,是一條材質輕薄的白色蕾絲內褲。

他猛地把手裏的東西往水池裏一甩,像撞鬼一樣踉跄後退兩步,差點踩到浴簾,大手抓空兩下才勉強穩住平衡,浴簾大幅晃動,挂在浴簾橫杆上的衣架一下一下打在他肩膀上,淩鋒沒來得及多想就下意識回頭,迎面撲進一藍一黃兩件帶着桃心印花的小小bra裏。

淩鋒:“……我艹他媽的。”

李曦雯在衛生間外面等了半天,沒等到他出來,先聽到他罵人,好奇擰了下門把手,沒有反鎖,一擰就開,她從門縫裏探了個腦袋進去:“淩鋒,你還沒好嗎,你都進去半天了——”

衛生間裏簡直就像是兇案現場。

“你……”李曦雯看着浴室鏡和瓷磚上莫名其妙濺出的好幾道血痕,困惑不解,“你流鼻血這麽嚴重嗎?”

淩鋒仰着脖子,一邊飛快将紙團塞進鼻子裏,一邊面色陰沉将鏡面上的血跡擦幹淨。

出血量讓李曦雯憂心忡忡:“淩鋒你是不是身體有什麽問題啊?要不要去醫院——”

“別說話!”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手掌滾燙得簡直像一塊剛從火堆裏撥出來的炭火,燙得李曦雯嘶嘶倒吸氣。

她身上還穿着泳衣,淩鋒瞥到半眼都覺得眼前發暈,捂着鼻子扔下一句:“我下去等你,收拾好了再下來。”

說完也不管李曦雯答不答應,拔腿匆匆就走。

望着淩鋒莫名暴怒的背影,李曦雯回頭瞄了一眼浴室裏剛洗完忘記收起來的內衣褲,匪夷所思:“也不至于吧……”

李曦雯忽然發覺大胡子誠不欺她,淩鋒可能還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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