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什麽!”
聽見三枚說邢正手裏的油紙傘就是老妪變的,吓得裴元立馬彈開老遠。
“等會兒,”裴元見邢正舉起油紙傘,作勢就要打開,顧不得形象,直接大喊了一聲。
邢正極其不屑地對着人翻了個白眼,轉而朝陸衎道:“板橋三娘子的故事,聽說最後三娘子自食惡果,也被變成了驢畜。”
“後來是由某個得道的老人家,從驢的口鼻掰開,才将三娘子從驢皮裏解救出來的。”
他一邊擺弄着手裏的油紙傘,一邊轉頭看着三枚,疑惑不解地問:“油紙傘,要從哪裏掰起?”
三枚撓了撓頭,又皺了皺鼻子,沒有即刻回答他的話。
陸衎眼尾一挑,忽而問道:“你先前說,施加邪術之人,将少女變成了油紙傘,并不在乎她們的生死。”
“所以,少女在被變成油紙傘的瞬間,就已經死了?還是說,正在慢慢死去?”
大理寺少卿果然名不虛傳,看問題就是一針見血。
三枚:“斷了一臂,傷口沒有包紮處理,自然是慢慢失血而亡。”
陸衎:“當初她是如何鎖定的被害者?随機指定的目标,還是無差別針對眧州所有的姑娘?”
三枚意外地看着陸衎,問:“這幾天,沒有一個叫做王忘芒的老人家找你嗎?”
陸衎被她問得一愣,搖頭:“從未!”
裴元摸了摸耳朵,小聲嘀咕:“這名兒,怎麽聽着這麽耳熟呢?”
邢正将油紙傘放到桌上,直接問道:“這人怎麽了?”
三枚皺了一下臉,心想王大爺當初說要親口将消息告訴陸衎,自己如果就這麽透漏出來,是否不道義了點?
“啪!”
裴元大掌一拍,故意惡狠狠地瞪着三枚,佯裝惡聲惡氣地道:“說!從實招來!”
陸衎蹙眉,輕飄飄掃了他一眼。
前一秒還裝得氣勢洶洶的裴元,氣勢瞬間焉了下來,嘟囔道:“我裝裝而已......”
邢正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好心移了移腳,粗壯魁梧的身子幫他遮擋住了陸衎的視線。
然而好心沒好報。
不識好人心的裴元,剎那炸毛,“邢安然,你擋住我了!不曉得自己長得五大三粗,擠占空間啊!”
氣死!本世子被陸在野兇一眼就罷了,好家夥,連邢安然這貨也敢踩上自己一腳了。
看我不發發威,還當本世子是只病貓啦!
“趕緊給本世子讓讓!”
把人一推,他直接坐到了陸衎的邊上,記吃不記打地對着陸衎告狀:“陸在野,這厮不行啊,這幾年沒你管着,越發沒規矩了!”
邢正氣得咬牙切齒,心想:行,下次陸在野再兇你,我指定拍手叫好!落井下石!火上澆油!
又免費看了一出樂子戲的三枚,差點笑出聲來。
“篤、篤、篤、”
陸衎敲了敲桌面,将三枚游離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啊?咋啦?”
一時松懈,鄉音都跑了出來,為了掩飾,三枚舔了舔嘴角,立馬轉移話題,“王大爺是眧州送酒的游商,他說他發現了與少女失蹤有關的秘密。”
邢正立馬追問:“什麽秘密?”
裴元也好奇地看向三枚。
陸衎咳了一聲,将視線從她的唇上移開,也盯着三枚問:“不能說?”
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轉移,三枚心情轉晴,便将王大爺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陸衎點頭:“當初整理線索的時候,我們便發現了失蹤少女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及笄禮也選擇在了同一天舉行。”
三枚晃了晃手指,“你可以找人查一下,就會發現,她們的生辰八字是一模一樣的。”
裴元:“我怎麽覺得越來越玄乎,越來越複雜啦?”
邢正也按着自己的額頭,指了指桌上那把油紙傘,“她、死了嗎?”
三枚皺着臉,“還~~沒。”
“怎麽着,吃多了牙疼?”裴元忍不住插話,“臉快皺成苦瓜了。”
陸衎食指點了點桌面,須臾道:“尋屍化怨,向你請托的薛婉茹的屍體,你已經知道在哪裏了。”
不是疑問句,他的語氣十分肯定,繼而又道:“就剩為她化怨了。”
五官擠得皺皺巴巴的三枚,艱難點頭:“她要她死。”
對比裴元和邢正的兩臉愣怔,陸衎的俊臉上連一絲驚訝也沒有。
“正常,枉死之人死不瞑目,有個想要報仇的執念,人之常情。”
他的指腹虛空點了點三枚的鎖魂箱,聲音清冷地道:“眧州七十二條認命,足夠讓她碎屍萬段一百遍。”
“現在你們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尋到屍體,”他的修長還看手指,又點了點邢正手中的油紙傘,“以及活捉她的同黨。”
自從得知那施加邪術的老妪被封印,邢正便一直緊握着油紙傘不放,生怕稍一放松就讓它跑了。
此時聽陸衎提及,他立馬将傘放到了桌上。
吓得裴元連忙起身往後退,躲得遠遠,生怕被傳染了什麽髒東西。
一直裝傻賣乖的三枚,聽了陸衎的話,神情一僵,擡眸與陸衎對視。
陸衎的眼睛深邃而幽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深淵,緊盯你的時候,刀鋒一般的眼尾,顯得格外淩厲,仿佛充滿了殺氣。
相反三枚的眼型圓潤,不是很标準的杏仁眼,笑起來給人一種清純嬌憨的感覺,不笑的時候卻鋒利,更顯靈動。
兩人氣場全開,互不相讓,只是坐在那裏安靜的對視了幾秒,便給人一種王不見王的厮殺感。
求生欲極強的裴元,幾乎是瞬間便意識到,這個狀況,無關人員應該立即撤退,否則肯定被誤傷。
于是他悄悄地起身,向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退着退着,又快速前進,将邢正一把向後扯,趕緊遠離火葬場才是整理。
遲鈍的邢正,正疑惑好端端的兩人,怎麽說着說着火藥味這麽濃呢,就被一個用力扯到了邊上。
裴元:“噓,閉嘴微笑,保持安靜。”
邢正:......
裴元想象中的“哐哐”亂殺的場面并沒有發生,與三枚對視了好一會兒的陸衎,率先移開了視線。
他突然問道:“你有顧慮?”
三枚沒有回答。
陸衎輕笑一聲,“我可以答應你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殘害無辜百姓的罪人,即使他家財萬貫、地位斐然,我陸在野以項上人頭保證,必定嚴懲不貸!”
聞言,三枚眸中的厲色漸然消退,眨了眨瞪得有些發酸的眼睛,她一邊敲着桌子,一邊垂眸沉思。
行走江湖多年,三枚見過太多官官相護的狼狽奸人。
但通過跟陸衎相處的這短短的時間裏,她又直覺陸衎與那些貪官污吏不能混為一談。
糾結了一會兒,三枚敲了下桌子,不确定地道:“你能保證,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陸衎點頭:“我能保證。”
三枚又問:“即使他家財萬貫?”
陸衎語氣堅定:“作惡多端濫殺無辜,法理不容!”
三枚再次想他确認:“即使他地位斐然,也嚴懲不貸?”
陸衎重複一遍:“我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行惡之徒。”
三枚終于再次擡眸,大手一拍桌:“行,我就信你一次!”
吃完後躺在鎖魂箱上呼呼大睡的八耳,被三枚拍桌的動靜吓醒,豆眼一瞪,還沒站穩就振翅一拍,飛起來就要拿它尖銳的小嘴去啄陸衎。
被三枚眼疾手快捏住了翅膀,反手就是一巴掌,“醒醒!這不是你能吃的!”
八耳不服氣,脖子一伸,就是一聲嚎啼:“咯!”
被三枚狠狠一瞪,脖子一縮,秒慫。
三枚恨鐵不成鋼地又瞪了它一眼。
睜眼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可不是尋常的鄉野莽夫!
人家可是能徒手撕猛虎的大理寺少卿!
分分鐘将你的雞頭擰碎!
陸衎按在腰佩上的指腹一頓,看着三枚臉上生動而俏皮的表情,嘴角不由往上一揚。
“啧啧啧......”
裴元将袖中的折扇重又抽了出來,拿在手中拍了又拍,一臉意味深長地看了陸衎一眼,又看稀奇物一揚掃了三枚一眼。
“老邢,你說,這兩人,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與神秘兮兮一臉八卦的裴元不同,邢正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桌上的油紙傘上,聞言想也沒想就道:“瞎說八道什麽呢!”
裴元邪魅一笑,“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聞到了呢。”
邢正終于施舍給了他一個眼神,皺了皺鼻子,“聞到什麽?”
“啪!”
特別自信又潇灑地打開折扇,利用扇面遮住了嘴巴,裴元将聲音壓得極低,在邢正的耳邊道:“酸臭味!”
側耳傾聽的邢正,以為能聽見什麽驚天大八卦,聞言身子瞬間僵住。
他擡起胳膊左右嗅了又嗅,小聲嘀咕道:“雖說我兩日沒洗澡了,但我怎麽自己,沒聞見味兒呀?”
裴元:“若是連自己都能聞見自己身上的臭味,那就代表你已經早就臭氣熏天了——”
“啥!”
突然反應過來的裴元,大叫:“你說什麽!”
“兩天沒洗澡?”
裴元的聲音尖銳:“兩天沒洗澡!三餐照吃,你竟然兩天沒洗澡!”
他一邊飛快遠離邢正,一邊朝陸衎那邊跑,“陸在野,邢安然這厮居然兩天沒洗澡了!可太不要臉了!”
邢正無語:我只是兩天沒洗澡,怎麽就跟不要臉扯上關系了?
還有,到底要強調幾遍才罷休!
佯裝嚴肅的三枚又被這倆人逗樂了,抱着八耳笑得有點合不攏嘴。
看着她的笑臉,陸衎不知為何,也跟着笑了起來。
本來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邢正,被幾人笑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惱羞成怒,追着裴元就要開打,餘光一撇,見桌上放着的油紙傘,不知什麽時候悄摸移到了窗邊。
他的眼睛瞬間瞪大,手指往前一指。
“你們看,她似乎是要奪窗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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