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零番隊

零番隊

好累、好難受、不想去管了……

負面情緒壓上自己一半的思緒，留下理智苦苦支撐着自己。

坐在病室中，茜羽給昏睡過去的妹妹蓋好被子，守在她身旁，另一只手摩挲着袖裏繩結的斷口。

她很累，卻不想睡，因為一閉上眼就會看見那些不想看到的東西。

如果他們還在，一定可以做得比她好。

“如果是你，會怎麽做？”

茜羽伏在桌上喃喃“哥哥。”

如果至今為止的這些都有你的指示參雜其中，那能不能告訴她，到底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下一秒，感覺到靈壓變化的她知道那些家夥來了，于是縮小了探知的範圍。

只是這樣做似乎還不足以把她與那些人完全隔開。

沒有聽見一絲腳步聲，另一道完全陌生的女聲就驀地出現在寂靜室內。

“原來您在這裏。”

貌美的女人帶着自己身上那些精密的工具與手臂走了進來，只是在看見她時颔首致禮。

“也好，如果您出現在那裏，那麒麟寺保不準會做出不敬的無聊事。”

比如說湊到她旁邊無禮打量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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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靈王大人的妹妹，如果讓他做出失格之事那也太丢零番隊的顏面了。

只是她們都不熟，她也更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跟她話家常。

于是在話音落地時，她帶來的囊狀儀器就将床上的露琪亞裝入，在她身後的球囊則是裝着白哉。

她沒有解釋，但茜羽也知道對方是要将他們帶去靈王宮。

為了治療、也為了增進他們的實力。

理智這麽告訴她，讓她按下心中升起的殺機，旁觀千手丸将他們帶離。

只是在對方要離開時，她仍是開口問了句“不留下幫忙嗎？”

好歹這裏也算靈王宮的守衛區，如果此地淪陷，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更何況對手還是那家夥。

對此，千手丸僅僅只是捎來淡漠眼神“護廷乃是十三隊自己的事，如若無法做到，那也只是讓「護廷」蒙羞罷了。 ”

茜羽注視她片刻，随後笑了聲，只是那笑中滿滿都是冷意“那我期待你們能守護好靈王宮。”

空蕩的病房內，神女端莊坐在椅子上，她垂眸，望見大腿上覆蓋的茜紅已被染黑。

千手丸不與她多語，名單上除了黑崎一護的人既然都帶上了便也離開。

沒過多久，類似的動靜再次驚擾感知，只不過這次是從流魂街回歸靈王宮。

那個特殊的少年應該也在其中。

茜羽收起了繩結，離開空無一人的病房。

不過那之中好像也有意外的客人。

她又笑了聲。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曾經目标踏上的靈王宮被那麽多人涉足不曉得會是何種心情。

意識到自己的念頭，茜羽揉了揉額角。

或許真子說的對，她的惡趣味越來越重了。

走到外頭，大部分的傷患都在休息，她全部檢查一番确定并無大礙，最後才走向隊長室。

隊長差不多該回來了。

然後等待她的是一片寂靜，桌上留下折起的信紙，無聲告訴她有人回來過。

茜羽見此景沉默了下來，徑直走向辦公桌，果不其然，信紙上以熟悉字體寫着她的名字。

她将它攤開——

「茜羽，當妳看見這封信時，卯之花烈大概已經不存在了。」

地下無間中，兩名劍八進行激烈的戰鬥，以刀劍代替千言萬語，以鮮血抒發回蕩胸中的渴望。

「不要替我傷心，能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對我而言是最好的，我不在後請繼續照看勇音和四番隊，還有妳自己，一直以來妳都做得足夠好了。」

信封還有好長一段，長到閱讀的時間足以讓她的眼眶發酸，也足以讓刀刃自那舊傷刺穿了那大罪人的身體。

「感謝這百年來的時光，卯之花烈，絕筆。」

在信的最後又寫了一行字。

「以本人親筆為證，指派朽木茜羽接任四番隊副隊長。」

良久，室內安靜無聲。

“……隊長，真過分。”她強迫自己放下那封信，本以為又會哭得很慘，沒想到一滴眼淚都已經哭不出來了。

“明明知道這樣的方式我一定不能拒絕……”

茜羽嘆了聲，像是退讓了般對着空氣點了點頭。

第二回合的戰鬥似乎已經開始了，外頭又吵起來。

而在靜谧室內，她又開啓了那個木盒，手指觸及兄長的血肉。

——一瞬間無數畫面紛擾而至，一幅幅飛速閃過卻又讓她看得無比清晰！

等回過神來時，她看向牆上指針，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想起方才看見的畫面，茜羽閉上眼睛，依靠着牆壁緩緩跌坐下，單手擡起捂住眼睛。

“全部……看見了啊……”

喟嘆般的話語消散在空氣中。

随後陷入了沉默之中，聲音帶着靈壓一起沉下，衣上火華熄滅，只剩形體的維持讓人知道她仍然活着。

衣裳茜紅逐漸被漆黑壓過。

——「姐姐！這個盒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

最年輕的神明趴在姐姐身上，一雙光華流轉的眼眸目光灼灼盯着那個神秘的木盒。

「妳以後會知道的。」她的姐姐帶着淺笑撫着妹妹的頭頂，只是在轉過身後，笑容中卻帶上了哀傷。

這是第一次她看見姐姐這樣的笑容。

黑暗逐漸爬上，将那些鮮活吞噬殆盡。

——「姐姐……哥哥他們真的離開我們了嗎？」

待在那裏的某個時刻，她被姐姐環抱着，心中卻仍悵惘想着死去的家人。

她到現在仍無法接受，他們永遠離開了。

「不是喔。」對方勉力維持平穩，卻止不住聲音中的顫抖。

「真正愛我們的人永遠不會真正的離開。」

「他們會是圍繞着身旁的風、守望妳的天空——」

她感覺到後頸上滴落的水珠，但沒有往後去看。

「——會是照亮妳前路的流螢。」女人抱緊了妹妹，埋在她的發間「他們永遠不會離開妳。」

「我們永遠不會離開妳。」

松開了擁抱，她才回頭去看，只見姐姐面上滿是淚痕，哭得通紅卻還是給了她一個笑。

這是她第二次看見姐姐這樣的笑……卻也是最後一次。

像是又一次沉入潭水中，她卻不想掙紮，腦海閃過的畫面一會是兄姐們的死亡，一會是屍魂界的抛棄，掙紮在沉淪與自救之間。

情感讓她想保下屍魂界，可亦是情感讓她想要将其重置。

他們讓她活下來、教會她何謂情感，卻從來沒有教會她如何去處理這些。

那些照亮她前路的螢火早就消失了。

忽然間，她周身環境的地動天搖，茜羽又動了起來，眼眸微睜昂頭感知到那消散的熟悉靈壓。

“……就說了，你們一定守不住靈王宮。”

接着她起身邁開步伐準備再次拔刀，這次刀尖卻是會直指自己心口。

靈王解脫了，那必定要有另一個存在穩定現下情況，哪怕将成為奠定地基的活祭。

她無所謂了。

茜羽擡起刀，而後刀尖紮向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