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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菲麗絲和好友在校門口分開了。

下午三點多的紐約街頭人頭攢動，正值一條商業街舉行活動的時候，現場亂糟糟的，還有人舉着大喇叭維持秩序。這為彼得的跟蹤計劃大開方便之門。

電線杆、牆角和人群都能極好的掩護他的身影，而且根據街上的人流量估計，就算是菲麗絲走兩步回頭看一眼都不一定能發現人群中的彼得。

雖然相對而言彼得也容易跟丢，但是蜘蛛感應和比常人更好的視力在追蹤獵物時發揮了它的優勢。在彼得眼中，菲麗絲每一個鑽入人群的動作都十分明顯。

穿過熱鬧的商業街，菲麗絲在前面毫不猶豫的選了一條路人較少的街道。彼得在她身後皺起了眉毛。

她推脫下午的調查采訪活動時說的是‘有事要去陪米蘭達’。但是米蘭達沒和她一起走而是去啦啦隊訓練，菲麗絲走的方向既不是去報社的方向，也不是回家的路。

而是越來越偏僻。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施工地，平時噪音很大又有高空墜物的風險，沒多少人願意去那裏，倒是街頭的一些幫派小混混把這裏當作交易聖地，專門在這裏等着不小心走進去的倒黴群衆。彼得有空的時候也會多往這邊瞅一眼，常常能揪到幾個非法交易打群架的小混混或變種人。

皇後區的人沒幾個不知道這裏的危險，菲麗絲沒事往這邊走做什麽？

眼見菲麗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彼得想了想，貼着牆邊悄無聲息的跟上去，在拐角處停下腳步，等了片刻，探出半個腦袋打量那條巷子。

猛然間，蜘蛛感應響了。

他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啊！”

彼得短促的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往後跳了一小步，心髒在胸腔裏激烈的跳個不停，過量流動的的血液往上湧，從脖子紅到了臉頰。

“是，是你啊菲麗絲……”顯然他跟蹤的事情暴露了。彼得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既有點後怕又有點尴尬。“我還以為我又遇到塑料人了呢。”

說着他又往後退了一小步。彼得沒有放下警惕，雖然眼前這人和人畜無害的菲麗絲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剛才的蜘蛛感應不是假的，一定有什麽危險他沒有發現。

菲麗絲站在拐角處，抱着胳膊冷眼看他這只蜘蛛自投羅網，彼得敢肯定剛才碰面時他們之間的距離一定不超過五公分，假如他剛才沒有貼着牆根走，絕對能發現她。

菲麗絲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狠狠沖他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嗎帕克？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做什麽！”

吊在他們頭頂上兩米高的綠色大鐵錘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剛出校門的時候，戒靈就提醒她‘被奇怪的目光注視了’，接着一路上青少年保護系統的警報就沒停過，菲麗絲在人群裏鑽來鑽去硬是沒有把跟蹤她的人甩掉，在開啓保護系統時，燈戒能量也降到了危險的１０％。

這是菲麗絲拿到燈戒以來面臨的最大的危機，戒靈預測危險程度三顆星，雖然不是最高等級，但對付她這個快沒電的燈俠綽綽有餘。

路上她和戒靈一起，從被她拒絕過情書的籃球隊員到目前在逃的高位宇宙逃犯都捋了一遍，怎麽也想不通誰有能力找她的麻煩，剛才她甚至和燈戒說如果自己遇難了，它可以去投奔米蘭達。

誰能想到會是她的新同事和優秀校友呢？不靠譜的戒靈預測，還三顆星！

害得她為了對付這個書呆子，又浪費了一半的剩餘電量。要是不趕緊找到電源，她恐怕連變身都做不到了。

“難道你有偷拍女同學的變态癖好？”菲麗絲氣不過，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相機。要是她剛才沒有頂住壓力變身了……該死的帕克。

“什麽？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相信我我不是那種人。”彼得慌忙為自己辯解，“我只是有些擔心你菲麗絲——”

“別叫我菲麗絲，我們可沒那麽熟！”菲麗絲打斷他的話。

“……好吧，好吧，薩曼莎。”彼得頗為委屈的垂下頭，“我聽蜘蛛俠說那些塑料人會僞裝成人類的身份混入人類社會，而且它們還變成過你的樣子，所以我想看看，嗯……”

“看看我有沒有被掉包？”菲麗絲也想起來昨天那個沒有被找到的腦袋，“你以為我不是人？”

“只是懷疑，懷疑。”彼得小聲嘟囔，不過經過剛才一番質問，他覺得眼前的菲麗絲應該是真的。這種牙尖嘴利又盛氣淩人的性格，一般外星人估計模仿不出來。

“說起僞裝，帕克你的嫌疑也不小啊。”菲麗絲抱着胳膊，狐疑的打量着他，“你好像也被塑料人僞裝過吧？說不定它們就以你為藍本創造出了個彼得·帕克大軍呢，今天鬼鬼祟祟的跟蹤我，是想找機會把我滅口。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不是人。”

雖然她剛才看到彼得臉上的紅白變化了，但她很樂意給他找點麻煩。

彼得也沒有第一時間證明自己的人類身份，“……你怎麽知道塑料人僞裝過我？”

他懷疑的目光投向菲麗絲。

“……又不是只有你能聯系上超級英雄。”菲麗絲移開視線，“行了帕克，咱們兩個有後臺的人就別在這裏相互猜忌疑神疑鬼了，難道你除了跟蹤我之外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了嗎？”

彼得收回視線，尋思着大概是昨天綠光女聽了他的話後，對自己的名聲上心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輪到我跟着你去采訪綠光女了。你能召喚出來綠光女？”

“說得像蜘蛛俠是被你随意召喚出來的一樣，現在又沒有遇到危險，我平白無故召喚人家做什麽。”菲麗絲沒好氣地說，“不管你做什麽，別跟着我就行。”

彼得看着菲麗絲離開的方向，皺着眉勸阻她：“你去那裏做什麽？那邊可不安全。”

“美女的事你少管。”菲麗絲頭也不回的往後擺手。不往危險的地方跑怎麽能遇見蜘蛛俠。

彼得眼看着菲麗絲的身影越來越遠，很想跟上去，但又想起明顯一臉不高興的菲麗絲，心裏十分糾結。

明知道同學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卻放着不管，他做不到，可要是跟上去萬一真的發生危險了，他是蜘蛛俠的身份一暴露，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雖然菲麗絲像是他的粉絲，但是……

……粉轉黑的操作他又不是沒見過。

彼得嘆了口氣，轉頭離開這裏，打算變成蜘蛛俠把這裏的危險分子清理一遍。

“你怎麽能這樣呢，戒靈，我是那麽的相信你。”菲麗絲溝通上了戒靈，語氣幽怨，“我們考慮了那麽多嫌疑人，你怎麽沒提醒我還可能是帕克？”

【……帕克先生比較有迷惑性。】戒靈憋出來一句，【随意探查別人不是很有禮貌，也容易被對方發現，因此燈戒采用了比較保守的方法。請你相信我們的青少年保護模式，如果菲麗絲遇到了致命危險，燈戒會第一時間把你送出地球。】

“……送出地球？”菲麗絲愣了愣，“可我的燈戒馬上就要沒電了，離開地球我怎麽辦？”

【這是燈戒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徹底沒電前燈戒會向其他綠燈俠發出緊急信號……】

“算了吧，我可不想在太空裏飄成人幹。”菲麗絲後怕的摸着自己的燈戒，“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找蜘蛛俠充電，現在只剩下——２０％？哪來的２０％？”

她震驚的看着眼前突然漲了一節的電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回頭看向還沒走遠的彼得。

“查詢附近的可用能量源！”

燈戒亮了一下，微不可查的綠色光波以燈戒為中心向外振蕩，半透明的地圖出現在菲麗絲眼前。

一顆綠得刺眼的光點正在慢慢離菲麗絲而去。

“是帕克？為什麽帕克能給我充電？”菲麗絲難以置信。“他難道會魔法嗎？”

【一些意志堅定的普通人也可以成為綠光的能量源。】燈戒解釋，【他們擁有很高的潛力，請菲麗絲不要小看這些人，每一個人都是是構成多元宇宙的基石。】

“我怎麽會小看他呢？我簡直快要愛死他了！”菲麗絲臉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一個是天天和自己待在學校、放學還去同一個地方工作的同事，另一個是無影無蹤還得讓她到處找的蜘蛛俠，選誰不是一目了然嗎！

“等等彼得，等等，別走那麽快！”菲麗絲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追了上去。

彼得的腳步頓了片刻，他好像聽見菲麗絲叫他了？

叫他什麽？彼得？

他停下來，暗暗繃緊了身上的肌肉。這難道是什麽暗號？她在暗示什麽？

“前面有塑料人？”看見菲麗絲跑過來，他壓低聲音小聲問。

“沒有啊。”菲麗絲下意識的回頭确定了一下，“沒有，你可別吓我。”

是你別吓我才對。彼得奇怪的打量着她，謹慎地問：“那你……有什麽事嗎？”

“嗯……當然有事。”菲麗絲很快想好了要做什麽，“我忽然想到我們可以把塑料人寫成新聞發表出去，我們都是這次事件的親歷者，我們可以寫一份相當棒的稿子，內容我都想好了，只差一份證明事實的照片——才過了一天，倉庫管理員肯定沒把它們清理掉。”

說話間電量數據又往上跳了一格，菲麗絲激動地心跳加快。

彼得仔細考慮了一下，露出猶豫的表情，“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如果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造成恐慌？”

“我們可以不說那是外星人入侵造成的結果——雖然我覺得提一下也沒什麽，紐約人什麽場面沒見過——只說會動的塑料人，這樣既可以讓市民們提高警惕，也可以提醒其他的超級英雄。如何平複恐慌那不是我們要操心的問題，我們是記者。更重要的是號角日報有了話題度，不相信的人會覺得它是在嘩衆取寵，但如果有一天塑料人真的被公布，號角日報就有了一定的權威性……”不知不覺間菲麗絲已經成功的引導着彼得，讓他跟着自己走出了巷子。

“你說的有道理。”彼得聽她解釋了一大堆，什麽都沒聽進去，心想不愧是能和詹姆森相談甚歡的人，說的話果然專業。

“那麽今天下午我們就找地方讨論一下我們目前了解的內容，我争取寫出來一份初稿。”菲麗絲拍板定下這件事，“可惜在和塑料人戰鬥的時候我們不在場，不然就能拿到第一手資料了。不過憑借咱們兩個的‘後臺’，拼湊出來事情的經過也不算難，對不對？”

“……你說的有道理。”彼得回頭看了看身後那片相對危險的區域，“可是你下午不是有事要忙嗎？”

“是有事，不過和工作相比不重要。”菲麗絲正色道，“想要得到好工作就得拿出過人的實力，我們作為記者有責任讓民衆了解真相，你覺得呢彼得？”

“呃，我覺得你說的對，那我們走吧。”這時候倒是親親密密的喊他‘彼得’了。

彼得在心裏疲憊地嘆氣，不去那地方冒險也是件好事，只是他要放綠光女的鴿子了。

菲麗絲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剩餘電量的數值一直在穩步往上漲，她看彼得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會下金蛋的公雞。

“嘿，戒靈，我記得你說過充滿一個提燈只需要四個小時。”彼得身後，菲麗絲邊走邊問燈戒，“那一個提燈夠燈獸帶我去宇宙玩多久？”

【保守估計，大概一天左右。如果菲麗絲自己去的話還可以更久。】

菲麗絲的眼睛更亮了，“四個小時，那連一晚上都不到呢。如果一直處于充電狀态，那我的提燈會不會一直都是滿的？我就會一直很強？”

【……理論上是這樣。】燈戒沒說完，理論上是這樣，但是綠燈俠們在ＯＡ星上打群架的時候也沒見他們獲得什麽ＢＵＦＦ加成。

“真好啊。”菲麗絲感慨，“要是彼得能一直在提燈裏給我充電那該多好啊。”

走在前面的彼得打了個哆嗦，猛地轉頭警惕的看向身後——除了正在低頭深思的菲麗絲之外什麽都沒有。

已經是第二次了，難道蜘蛛感應出問題了？彼得疑惑的抓了抓腦袋。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啊。帕克先生是人類，不是中央電池。】戒靈察覺到有限次元空間發生的異動，急忙打斷她的想法，暫時斷開了空間聯系。

橙色的光芒在虛空中稍縱即逝。

“我知道，我就是稍微想想，想想還不行嗎。”菲麗絲擡起頭。

“怎麽了彼得？”

“菲麗絲你——嗯，沒什麽。”彼得搖搖頭，看了一眼西邊晚霞裏的太陽，繼續往前走。

菲麗絲的眼睛剛才好像突然變了一種顏色？

怎麽可能，一定是他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