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走啦走啦,霧散了,川V9493的上車了。”
整個觀景臺回蕩着導游嘶啞的叫喊,應挺在這聲音當中回答大虎熊。
“她是一名記者,追查和報道真相是她的職責,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要求她回去。”
大虎熊不以為然地冷哼:“記者?就怕她是第二個阿May。”
應挺聞言苦苦一笑。
她會是嗎?她的防備那麽強,态度又那麽堅決,自己一直以來的主動靠近,都被她一一推開。
這樣想,到像是自己給她帶來了困擾。
……
“新都橋是318川藏南線必不可少的一處風景,是令人鹹(神)往的'光與影的世界'、'色(攝)影家的天堂'……”
自從知道阮漪他們不準備在新都橋停留,嘉欣一路上就在給阮漪灌輸新都橋的各種美好。
付帥有好幾次想和嘉欣搭話,都被後者敷衍過去,久而久之也沒再熱臉貼冷屁股了。
紮西倒不時會插上幾句嘴,說甘孜州這裏好那裏美,說得起勁了還會唱上兩句。
“美麗的格桑花獻給美麗的姑娘
卓瑪卓瑪”
他歌聲裏的情感熱烈樸實,悠揚如對情人的呼喊。
阮漪被他的歌聲帶進情緒,藏民的風情如同切身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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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誇贊道:“紮西你的歌唱得真好聽。”
紮西很羞澀地笑,“一般的嘛。”
阮漪見現在路況很好,就跟紮西搭起話。
“我看到山裏開了好多漂亮的花,就是你每次停車在路邊拍的那種,是叫格桑花嗎?”
“嘿嘿。”紮西大聲說,“我們高原上所有的花,你見得到的見不到的都叫格桑花的嘛,我想找到最美的一朵。”
“那你歌裏唱的“左媽左媽(卓瑪卓瑪)”,是不是高原上所有的姑娘都叫左瑪?”
阮漪見嘉欣來了興致湊上去,她暗暗松了口氣。
紮西左右搖頭,說:“那不得的嘛,有的名字是卓瑪,有的可不是。我們藏族人對漢人是好特別的嘛,沒有姓只有名。”
“噢,見識了見識了。卓瑪就是章魚(藏語),翻譯成中文是什麽意思?”
“哎呦我滴媽呀,還章魚,是女神!美麗的女神!所以說,你們看到不認識的女藏民嘛,你們可以叫她卓瑪,男的就和我一樣,叫紮西,吉祥的意思。像我們不曉得你們的名字,我們也叫你紮西,”紮西對着付帥說完又轉頭對後面兩位女生說,“叫你們卓瑪的嘛。”
“也可以叫拉姆,仙女的意思。”付帥側過身,讨好地對嘉欣說,“嘉欣,叫你小拉姆,小仙女,多配你。”
“對頭,拉姆在藏語裏是仙女。”紮西說。
“咦——”嘉欣嫌棄的語調,甩了甩利索的短發,“我比較喜歡女神多點。”
“嘿嘿。”付帥尴尬地笑了笑,“我也這麽覺得,女神好。”
阮漪注意到付帥的臉色冷了幾分。
她馬上把注意轉到紮西那邊,說:“'美麗的格桑花獻給美麗的姑娘',小紮西,你是想找到最美的格桑花獻給你的那位卓瑪是嗎?”
“啊?”紮西愣了愣,之後就傻笑着不說話。
“你有女朋友呀?”嘉欣的八卦因子又來了,“別害羞嘛,紮西你的卓瑪漂亮嗎?”
“嗯。”紮西用力點了一下頭,“漂亮,她是高原上最美麗最勇敢的女神。”
“哇,說的我好想見見她。勇敢的女神,她是做什麽的?”
“我不說,反正她為了和我一起,連阿爸給她的相親也不去。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她。”紮西堅定地點頭,自己為自己打氣。
嘉欣擠了擠阮漪說:“看他寶貝的!”她又問紮西:“我聽說藏族結婚早,你們結婚了嗎?”
“美麗的格桑花
美麗的姑娘呀
卓瑪卓瑪”
紮西猝不及防地又開始唱歌,帶着笑意唱得多開心。
沒過多久,嘉欣還想調戲小紮西的卓瑪時,紮西停下車:“新都橋到了,你們在這裏下車喽。”
付帥率先甩門下車。
“什麽?這麽快?”嘉欣還沒反應過來。
“不快了,耽誤了一來個小時,以前——”
嘉欣沒聽紮西啰嗦,她看着阮漪再問問:“你們真的不在新都橋看看麽?”
“嗯。”阮漪點頭,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下車搬行李的付帥,對嘉欣說,“你一個人女生注意安全,多留意一下身邊。”
嘉欣癟着嘴點頭,邊下車邊說:“還是多幾個人出來玩好,不想和你們分開,你們為什麽不在這裏玩玩呢?”
阮漪也下了車,瞥見他們後方,吉普車漸漸停下來,對嘉欣說:“我們想直接去稻城。”
嘉欣拽着她的手臂依依不舍,“在這裏玩一玩嘛,我們有緣見面,多待一會兒嘛。”
這時紮西和付帥已經把行李都搬了下來。
付帥對嘉欣說:“我們走吧。”
“哦。”嘉欣應了他一聲,身體紋絲不動,繼續挽留着阮漪,“你看啊,這裏是318國道必玩的地方,聽它的別稱就知道不錯啦,'色(攝)影家的天堂',你看這裏辣麽漂亮。”
“不了。”阮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又說,“其實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
“嗯?你們不是來玩的嗎?”嘉欣問。
阮漪看着她,不知道從哪說起,也不能說。
應挺見她們道別了這麽久,走過來問:“怎麽了?”
“同鄉啊!”嘉欣看應挺也是格外親切,“他鄉遇同鄉,一遇還遇到三個,真系不想和你們分開。”
應挺望向阮漪,兩人眼神碰撞了一下,尴尬地移開。
“要不你們交換個電話號?”應挺說。
嘉欣喪氣地說:“電話號已經存過了。”
那側付帥已經顯露出不耐煩了,喊道:“還等什麽,我已經定好了飯店,快走吧。”
“诶!”嘉欣靈機一動,“到吃飯時間了,你們也要吃飯的,我們一起吃頓散夥飯嘛。”
“不行!”付帥說完又感覺自己失态似的,對嘉欣解釋道,“他們要趕去稻城那裏,你別為難他們了,下次有緣再聚。”
嘉欣被付帥幾乎是強硬地拉走,看得出她十分不情願。
大虎熊和阿文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着,心裏都想着同一件事,看到嘉欣被拉走,兩人先後挪動腳,又頓下來看向對方。
“要不——”
阮漪剛喊出口就望向應挺。
應挺回視着她,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想一起吃頓飯就吃吧,不差這一點時間。”
阮漪感激地對他點點頭。
“吃飯啊?”大虎熊斜了眼阿文,又若有所思地瞥着嘉欣,“正好有點餓了,補充補充體力,他奶奶的,開車比打仗還累。”
阿文跟在他旁邊說:“你累了下晝我開車。”
大虎熊看也不看他:“起開,我說累了嗎?用得着你上。”
“你奶奶的小肌肉,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受死吧!”嘉欣又恢複活力,橫沖直撞一肘子對大虎熊劈過去,後者連連閃躲。
他們一行人向鎮子裏走去。
浩浩蕩蕩,熱熱鬧鬧。
應挺走在隊伍後頭,雙手插着口袋,挺直了腰杆,步履閑适。
阮漪心裏兜着事,盯着前面寬闊的背影若有所思。
豔麗的驕陽懸挂在天邊一方,拉長了他們遺世獨立的身影。
走着走着回過神來,地上纖長的影子幾時重疊在了一起。
阮漪看着他後腦勺間利落的線條,漸漸放慢了步調。
不即不離,恰恰好的抽身而出。
有些話不知道開不開口。
而他們之間的氛圍,似乎自那次玩笑開始,變得冷淡而尴尬了。
走進鎮上的街市。
看見水泥路面再次重疊的身影,眼前挺拔的身軀,腦勺對着她。
他等着她,以重疊的影子為信號。
不即不離,恰恰好的相疊相伴。
阮漪頓住,心裏咯噔一下響,好似被什麽東西敲打着。
“喂——”她跑上去與他并肩而行。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開口了。”應挺淡淡道。
阮漪訝異地對上他的眼睛,緊緊嘴,偏開頭,“我們這種情況,可能再帶上一個人麽?”
應挺深邃的目光穿過人群,在付帥身上停留片刻,回:“你若告訴我你正在想什麽,興許可以。”
阮漪其實話說出口就後悔了,他們這種逃亡的情況甚至還要危險。
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麽,擺着頭說:“不行不行,當我胡言亂語算了。”
應挺霎時止步,臉上千變萬化的神情,那小女人偏偏絲毫未察,自顧自地向前走,沒心沒肺的緊。
目光追着那個嬌小的身影,怒極反笑,屁颠颠地又追上去。
“你知不知道,女人心裏藏太多事容易——”他忽的收住聲。
阮漪從短信裏退出來,沒想到陳謹言 成了這件案子的檢察官,他也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麽?
“容易什麽?”她心不在焉地搭話。
應挺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偏頭哼笑一聲,冷聲冷氣瞥着她。
“容易紮心!”
阮漪莫名其妙斜了他一眼,“那你知不知道男人心裏藏太多事容易怎樣?”
“怎麽?”
“孤獨終老!”
原本是二人世界的午餐變成了七個人的聚餐,該走的人都沒走。
付帥對他們排斥的态度,不再克制。
紮西詢問他定好飯店的位置在哪,但他不搭不理敷衍地讓他随便找一家,還是大虎熊插了句嘴,堅持要去付帥定的那家店。
付帥拗不過大虎熊,帶着他們去了一家叫格桑莊園的飯店。
有一位留着二八分的頭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看樣子是飯店老板,和付帥似乎相熟,見到他熱情的招呼。
“付少,到了啊,進來坐進來坐。牛肉鍋搞好了,現在端上來嗎?”
他随後看到後面跟着好幾個人,“不是兩個人嘛?這都是——喲,紮西小子?你又拖貨回來了?”
“是的嘛,有好幾箱酒,你要不要的嘛?”紮西笑着說。
“要要,你等等。”老板說完又看付帥,“都是一起的嗎?”
大虎熊率先進去找位置坐下,說:“都是一起的,你趕緊去多加幾道菜。”
老板:“好的,你們裏面坐。”
紮西:“阿叔,那我幫你把貨搬到倉裏去嘛?”
“好的好的。”
“我們也過去坐。”嘉欣拉着阮漪進去就坐。
這裏桌子都是一張大圓板,人圍着一起坐,左右挨着。
阮漪右邊坐着嘉欣,左邊遲遲沒見着有誰落座,直到餘光瞟到高大的黑影穩穩當當在身邊坐下。
嘉欣左右新奇地看看,說:“這裏有什麽特色菜嗎?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應該有藏民平常吃的那些,口味合的話就覺得好吃吧。”阮漪回她。
餘光注意到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從桌子中間拿了兩幅碗筷,拆開其中一副用茶水洗涮。
嘉欣又說:“诶,我想試試看酥油茶是什麽味道,網上有人說好喝又有人說不好喝。”
大虎熊挑眉:“好喝好喝,那鬼味道就适合你。”
付帥看着嘉欣:“你想喝酥油茶還不簡單,這裏就有,我給你去拿一碗。”
“這裏有嗎?那你多拿點。”嘉欣斜了眼大虎熊,“我們都嘗一嘗。”
付帥:“——他們要喝自己拿,我去給你拿。”
阮漪定定看着桌前,多了副碗筷。
“我也要。”大虎熊嬌羞地起身,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把碗筷遞向應挺。
應挺對他和氣地笑笑,招手,“好,你拿過來。”
大虎熊真就把碗遞給他。
應挺拿着碗瞧了瞧,說着:“嗯。比我們在野外用的強多了,你要嫌太幹淨,我給你整整。”
話音未落,大虎熊讪讪搶回碗去,“我看這樣就挺好,真特麽幹淨!”
阿文笑着抽了幾張紙,給大虎熊:“用這個抹啦。”
大虎熊拽過紙胡亂抹了一把,扔在桌上,撇過阮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阮漪目不斜視,默不作聲。
“說什麽?什麽野外?你們玩War Game嗎?”嘉欣對于他們之間的暗流不明所以。
應挺的目光掃過來,越過阮漪,對嘉欣說:“你玩過?”
嘉欣:“對啊,和朋友在元朗玩過,那邊場子特別大,聽說後來又新建了很多香(項)目是嗎?”
應挺向後靠着椅背,把球抛給大虎熊:“那要問大虎熊了,他經常去元朗。”
大虎熊心情不佳,眼神兇惡,“跟我說話收費的。”
“算罷啦你!”嘉欣抛個白眼,起身拍桌子,“阮記者走,洗個手去,懶得看見這塊肌肉。”
“走吧走吧,正好我也要去。”阮漪怕他們又吵起來,趕緊先把他們支開。
她們倆在店員的指引下找到位于偏廳的洗手間,單人的那種。
嘉欣先進去了。
阮漪想洗洗手先,剛走到水池邊,通向飯店後面的走廊裏,兩個人影前後閃過。
她記得白色運動衫配紅色球鞋的有一個人。
去拿酥油茶的人為什麽和別人神神秘秘地說話,向隐蔽的地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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