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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清朝着跑過來的小家夥笑了笑，竹哥兒比秦小花大上幾個月，但個頭卻比秦小花高上了半個頭，而且小臉上還有肉，下巴上還有一圈沒有褪去的嬰兒肥。

竹哥兒有些臉紅，“你叫我出來幹什麽？”

“不是你吃飯的時候老是看我？”

竹哥兒背着小手不說話了，他，他就是看林清長得好看嘛，鄉下人家風吹日曬的，哪有人像林清這麽白的。

林清下手捏了捏竹哥兒的小臉，吓得竹哥兒往後退了一步，眼睛睜大盛滿了驚訝，“你，你幹嘛。”

幹嘛捏他的臉啊，竹哥兒捂着自己的小臉瞪了一眼林清。

林清輕笑了一聲，這小哥兒的小臉還挺肉的，秦二家雖然窮，但還挺會養孩子的，粗茶淡飯的還能把小哥兒臉上給養出肉。

林清從自己頭上解下來發帶，粉色的緞子發帶看得他眼疼，“吶，給你。”

竹哥兒搖頭，“不要。”

“不要算了，那我拿走了。”

小家夥口是心非，明明眼睛盯着這條發帶，但嘴上卻說着不要。

竹哥兒的頭發綁成個圓滾滾的小發髻，用的是個碎布頭子，一家人吃飯也就這個小家夥對自己沒啥惡意，林清不喜歡頭上的發帶，幹脆解下來給他算了。

見林清要縮回去手了，竹哥兒趕緊擡頭，想要又不敢去拿。

林清笑了一聲把發帶放在了他的手上，“行了，送你了。”

林清說完就走了，解開了發帶他的頭發就散了下來，一頭長發垂在腰間，發梢因為剛頭發挽着，放下來了還微微卷曲着，風一吹散亂的頭發拂過臉頰，林清啧了一聲把頭發給撥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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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家夥還真乖巧，他家裏還有兩個大小崽子呢，兩人明顯不待見自己，大的那個跟個小狼崽似的，瞪着自己恨不得咬自己一口，小的那個小丫頭看起來挺怕他的，啧，不好整。

竹哥兒拿着發帶小心摸了摸，緞子的粉色發帶，他都沒有過這麽好看的發帶，他的發帶都是他娘給他做的，有時候是裁衣服餘下來的新料子，有時候就直接用個碎布頭子，都沒有這個好看。

竹哥兒高興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他給塞到了袖子裏回去了。

他回到自己家院子裏的時候，秦钊已經洗好了碗，帶着秦小花準備走了，竹哥兒打了聲招呼，“秦钊哥哥再見。”

秦钊嗯了一聲，帶着自己妹妹走了。

竹哥兒蹦跶着進了屋子，他娘正抱着蘭哥兒給他喂米糊糊呢，他爹也在一邊，他娘還在說着林清，“也不知道今天是吃錯了什麽藥了，乖乖給了銅板不說，還沒有頂嘴。”

不管他娘怎麽說林清，竹哥兒新得了條好看的發帶，他是挺高興的。

“娘，小嬷他長得真好看。”

李桂枝瞪了一眼自己哥兒，“什麽小嬷，誰是你小嬷呀。”

竹哥兒哦了一聲，不說話了，他娘讨厭林清，竹哥兒握住了弟弟的小手和他一起玩，李桂枝喂了蘭哥兒吃了小半碗米糊糊，蘭哥兒吃飽了就不吃了，調皮地吐着口水泡泡。

李桂枝輕輕打了他一巴掌，“不許吐口水，好好的米糊糊你往外吐。”

蘭哥兒聽不懂，自己吐着口水泡泡玩得開心，李桂枝不在喂他了，還剩下小半碗給了竹哥兒，“晌午吃飽了沒？”

竹哥兒邊喝米糊糊邊點頭，“嗯，吃飽了。”

弟弟的米糊糊真好吃，煮的爛乎乎的，大米粥真好喝。

李桂枝哼了一聲，“吃飽了個屁，秦老三家那三個讨債鬼一來，咱家飯都吃不飽。”

“行了，人家林清不是給了銅板了，秦钊和小花也背了柴過來。”秦二開口說了句公道話，九文錢呢，怎麽說都是他家占了便宜。

李桂枝沒好氣地說了句，“秦钊兩個小的再來，下次就說吃過飯了，哪有這麽勤快過來吃飯的，咱家的飯都不夠吃。”

“兩個小的能吃多少，小钊兩個沒了爹娘已經夠可憐的了。”秦二搭了一句。

李桂枝沒在說話了，臉上帶着一絲憂愁，她抱着懷裏的蘭哥兒哄了哄，“這日子可怎麽過呀，等蘭哥兒大了些了，又是一張吃飯的嘴。”

竹哥兒喝完碗裏的米糊糊就進屋去了，弟弟的米糊糊真好喝。

喝了弟弟小半碗米糊糊他才吃飽了，要是之前，他娘肯定不會讓他喝弟弟的米糊糊的，弟弟晌午沒喝的話完，他娘就會留着晚上在給弟弟喝，今天讓他給喝了去。

竹哥兒更高興了，今天真好，不僅得了一條漂亮的發帶，還喝了弟弟的米糊糊。

林清回家後又攤在了床上，沒吃飽但也不餓了，晚上是肯定沒有飯吃了，只能餓着肚子了，他一想起要餓肚子就一轱辘又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撅着屁股在屋裏翻箱倒櫃找東西，床尾的大木箱裏，林清翻找出了幾身好料子的春衣，還有另外一身綢緞襖子，一根素銀發簪，一對銀手镯子，屋裏還有一些胭脂水粉這些東西，一看盒子就不會便宜了。

林清掃了一眼，都是已經用過的，想拿去當了都沒人要的，原身真的是，有銀子買胭脂水粉還不如多買些銀簪子這些呢，他還能給當了去，這胭脂水粉讓他怎麽去當呀。

林清哎了一聲，又撅着屁股在木箱子裏扒扒看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秦钊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那個後小爹跟耗子似的在箱子裏扒東西。

秦钊狠瞪了他一眼，他就知道他家還有值錢的東西，要不然今天在二伯家的時候，林清說不會走，什麽好好過日子，他還不知道林清嘛，不把他家的銀子給花幹花淨了，他是不會走的。

“什麽事。”

林清被身後突然的出聲吓了一跳，大木箱子還挺深的，林清一個手滑跌到了箱子裏。

他直接頭朝下伸着腿踢蹬了兩下才從大木箱子爬了起來，他捂着額頭嘶了一聲，小兔崽子，快磕死他了，這腦門都磕了一個包。

林清一手捂腦門，一手扶着箱子邊邊，“哦，我的好大兒回來了。”

秦钊不說話，只是瞪着林清，林清也不在意，“明天跟你爹我去鎮上一趟。”

秦钊沒說話扭頭就走了，林清還在捂着腦門疼得嘶嘶哈哈的，“小兔崽子，磕死你爹我了。”

秦钊也不知道林清叫他去鎮上幹嘛，但他必須得聽話，要不然林清就會打他妹妹。

林清從大木箱子裏爬了出來，翻了這麽會兒了也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了，明天去鎮上就賣這些好了，已經能換上幾兩銀子買米的。

林清出來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在屋後堆雜物的棚子找了個背簍，林清把緞子的春袍還有那身棉袍給放了進去，銀簪子和銀手镯也給裹了起來，明日讓那個小崽子和自己去鎮上買糧食去。

林清弄好了東西下午就沒事幹了，閑得在院子裏溜達了起來，這家裏除了他三都沒有其他活物了，雞鴨鵝一個都沒有。

林清還想吃雞蛋呢，以後買幾只雞養養，看那兩小崽子瘦的，有了雞蛋也能給補補。

林清背着手在院子裏來回轉，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如果忽略掉他腦袋上的大包的話，他還沒去過兩個小崽子的屋裏呢，林清伸頭看了一眼，兩個崽子正躺在床上睡覺呢。

屋裏有兩張床，一張靠牆一張窗，兩人一人一張床，秦小花蓋着一床薄被子睡着了，秦钊自己也縮在自己的稻草窩裏。

兩張床只有一床被子，還是秦小花用着，秦钊的床上只有稻草。

屋裏倒是收拾的蠻幹淨的，就是兩個人的床跟個小乞丐窩似的。

秦小花的床還算是好的，底下鋪的是稻草，一張破床單子，上面就一床破棉被，秦钊就只有稻草了，這大冬天的那會兒也不知道咋熬過來的。

秦钊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們，他猛得睜開了眼睛，果然看見了林清探頭探腦地在看他們，也不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秦钊瞪了他一眼，“出去。”

林清把腦袋給縮了回去，不看就不看，誰愛看似的。

他記得屋裏好像有一件大人的棉衣，應該是秦三留下的，林清拿了過來給扔在了秦钊的身上，“別被凍死了。”

秦钊拿着棉衣還有些發愣，林清竟然給了他們一件棉衣，床上的秦小花也被吵醒了，“大哥，他怎麽了。”

“沒事，不用管他。”

晚上沒飯吃，林清就燒了鍋熱水喝水，能喝上熱水也行啊，今天一醒來喝涼水差點沒把他給凍死。

秦钊也從屋裏出來了，他舀了一碗熱水喝。

林清叫了他一聲，“哎，秦钊，今天過來和我睡。”

“不要。”

“哎，你這個小兔崽子，不知道好歹，今天過來和我睡。”

秦钊不願意，這黑心眼的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他讨厭林清，才不要和他睡呢。

剛開始他是睡在正房的東間的，林清嫁過來後嫌棄他礙眼，就撺掇着他爹讓他和小花睡一個屋。

小花的被子還是他求了林清好久，答應好好聽話，林清這才給了小花一床薄被子，他沒有夜裏就鑽在稻草窩裏裹緊身上的破棉襖。

林清也不知道又在打什麽壞主意，竟然給他們扔了一件襖子，現在比冬天那會稍微好些了，他裹着襖子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