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杜鵑的工作日志2
59 杜鵑的工作日志2
要錢不要命
打敗戀愛腦的, 就只需要男人的冷酷無情!
張亮冷酷無情,為了保全陳峰往文芳身上扯有的沒的,好巧不巧, 文芳這個人雖然是個戀愛腦, 但是她的耳力跟一般人不一樣。饒是隔音相當不錯, 文芳還是聽見了。
聽得一清二楚。
“我舉報,我舉報這個混蛋!他對不起我啊!他跟革委會的陳峰有串通,他們明明約了我一起去國營飯店吃飯, 還偷偷的去後門跟陳峰嘀嘀咕咕的, 兩個人動手動腳啊!禽獸不如!”
“那個陳峰也不是什麽好鳥兒,他就是個賤男人,竟然連老爺們都不放過, 我看到他跟張亮拉拉扯扯,還往張亮身上靠。哦對, 他還問張亮, 是我重要還是他重要!當我不知道?我都聽得一清二楚!我拉着張亮回頭是岸, 他竟然為了野男人這樣對我!他不是個東西啊!我才不嫌棄他跟老爺們不清不楚,我不嫌棄他成分不好, 他竟然還往我身上潑髒水!真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文芳嗷嗷罵人, 走廊裏都能聽見了,她的聲音格外尖銳:“我拉他出苦海,他為了賤男人這樣對我,他混蛋他該死他不是人!活該做個兔兒爺!”
杜鵑聽着刺耳的叫罵聲, 終于明白為什麽文芳一下子就破防了。
敢情兒張亮和陳峰的事兒, 她其實是知道的。
不過, 知道還跟張亮好?
這就……
杜鵑覺得相當震撼, 這是不是跟男人喜歡“救風塵”是一個心态?
文芳:“敗給女人也就算了, 竟然用一個男人惡心我。我怎麽對你的,你這麽對我!公安同志,我舉報,我舉報他,他家是小商戶的成分是不假。但是他家親戚是惡貫滿盈的大資本家的。邵光熊知道吧?他是邵光熊的親戚。以前他媽還在邵家做保姆的,邵家被抄家之前,他家就從陳峰哪兒收到了消息,他媽還偷拿了好些錢和金銀首飾呢,他家藏起來了。”
“你怎麽知道?”
“當然是聽見的,哼,他們以為偷偷說我就不知道?就我這耳朵,你站好幾米開外說話,我都能聽得清楚。他家以為我啥也不知道呢?他姥姥的!我什麽不知道?他家東西都藏起來了,你們去找,他家絕對不清白。他家還知情不報,他家知道邵家害人,知情不報打算用這個拿捏勒索邵家呢。我聽到他爸媽一起說話,說那個邵光熊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看着像是好人,但其實才不是,他家就是投機客。建國後又趕緊捐出了廠子,這才裝的無辜,其實他家背地裏幹了不少壞事兒,藏了不少血汗錢,都是因為他家會隐藏,一直都一副純良友善的面孔,所以才騙了那麽多人。但其實他家可不是好東西。我聽說他家建國前還害死過人的。埋在他家老宅的池塘,哦對,那個池塘被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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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爆料引起了大家的重視,一個個立刻嚴肅起來。
杜鵑眼睛睜的大大的,趕緊抓住師爺藍大爺,小聲問:“他們兩家是什麽關系啊?”
藍大爺還真知道,低聲的開口:“……”
杜鵑:“!!!”
這頭兒藍大爺說了這些,那頭兒文芳還在爆料。
文芳:“張亮百般維護陳峰,可陳峰也不是個好東西,他仗着自己在革委會工作,能夠抄家,偷藏了不少東西。這次家具藏金子的事兒都不是第一次了。陳峰幹了好多次了。他把東西藏哪兒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幹了好多次。”
杜鵑聽得呲牙裂嘴。
這耳力好就是好,聽到的秘密都多。
文芳:“我還檢舉,我檢舉我們單位主任和會計兩個人搞陰陽賬本貪錢,都抓起來,他們這些混蛋都該抓起來。一個個的裝的可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多麽純良,但是都是做給人看的,背地裏可不是。我們供銷社根本沒丢那麽多錢,其實我知道的,實際上我們單只丢了不到兩萬,還有一萬多,要不就是兩萬,反正還有大頭兒是被我們主任和會計貪了,他們謊報了丢失金額。借着這個事兒平賬呢。”
別想好,大家都別想好。
她不快活,別人都別想好。
統統拆穿!
杜鵑:“!!!”
其他人:“!!!!!”
文芳那是殺瘋了。
但是大家也真是沒想到啊,還會有這樣的變化。
她瞬間爆料這麽多,大家一個個都驚呆了。
很快的,大家也趕緊看向了衛副所。
衛副所果斷:“老藍,老藍,你帶人請供銷社的主任還有會計回來,另外封存他們所有賬本帶回來。同時聯系他們上級主管部門,再去借三個老會計查賬。”
這樣的老狐貍,一般人對付不了,還是得老藍。
“小趙你帶幾個人去張家,他家的人都帶回來,另外搜查一下他們家。”
“張胖子,你帶李清木他們幾個去抓陳峰。你這人圓滑,好好跟革委會那邊溝通一下,免得出問題。”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事兒得圓滑點的人幹。
杜鵑眼巴巴的看向了衛副所,衛副所:“杜鵑你立刻去市局找齊朝陽,把我們這邊的情況詳細交代一下,另外跟他們申請調查邵家老宅,那個填上了的池塘,挖開吧。仔細檢查看看。”
杜鵑:“好的。”
大家很快的散開,他們所裏的人只留了兩個“看家”,其他的人都飛快的行動起來。
這誰能想到啊,盜竊案牽扯出這麽多。
杜鵑也是一路騎車飛奔市局,真是大長腿,一步頂別人好幾步的,她嗖嗖的,急切:“我找齊隊。”
“我給你登記,你先進去吧。”
杜鵑一身公安警服,所以門衛都沒耽誤事兒。
“杜鵑?”江維中正好出來,看她風風火火的,問:“你這是怎麽了?”
杜鵑:“我找齊隊,有案子。”
“走!”他很快的把人帶過去,齊隊他們正在開會,屋內煙霧缭繞的,杜鵑咳嗽兩聲,說:“齊隊,我找你有事兒,有個案子。”
齊朝陽:“來我辦公室。”
杜鵑長話短說,三兩句就說清楚,齊朝陽很快的嚴肅起來,說:“你稍微休息一下,我立刻彙報。江維中~江維中準備一下出現場。”
但凡是第一時間就讓江維中出現場,基本上就是有命案。
大家很快的忙活起來。
杜鵑是第一次來這個辦公室,倒是都很陌生,不過她也沒心情打量,只琢磨文芳交代的會不會是真的。如果是,那這些事兒可真不小了。
杜鵑心裏隐隐約約也覺得,文芳沒有撒謊的。
她氣極了才會一口氣說這麽多,但凡是讓她冷靜冷靜,有些話,她可能就不會交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張亮冷酷無情,一下子就刺激了文芳。
“杜鵑,出發,跟我上車吧。”
杜鵑:“好!”
她跟着齊朝陽他們一起出現場,這會兒已經快要傍晚了,接連下了一天兩宿的雨,今天沒有下雨,傍晚天空一片橘色的雲,層層疊疊的。
“齊隊,邵家老宅現在有人住嗎?”
齊朝陽:“沒有,邵家被抄家之後,邵家就被貼上封條了。本來是要安排給革委會做辦公場所的,但是還沒處理好,我們先檢查吧,我看這要是真的挖出什麽屍體,革委會也不能樂意用了。”
杜鵑是知道邵家的,本地的大資本家了。
不過以前都說他家是好的,畢竟跟很多人家比起來,他家确實很不錯。沒什麽欺男霸女謀財害命的傳言,更沒聽說他家有漢奸行為。所以他們家也是保全住了的。
當然了,也是他家本身就夾着尾巴做人,不太冒泡兒。
但是作為大資本家,今年還是受到影響了。
饒是縮了十多年了,可是他家的底子總是藏不住的。
“我們找了人來挖掘,等一下你別往前頭湊。”
杜鵑:“啊?哦!”
她眨巴大眼睛,琢磨着這事兒,說:“齊隊,我覺得,如果真是埋了人,那這事兒就有說道了。”
齊朝陽:“怎麽說?”
他來了興致,認真的看着杜鵑。
杜鵑試着分析,她說:“你想啊,邵家當年也是大資本家了。這些年是謹小慎微的做人不假,但是殺人的事兒是建國前呀。那會兒他家還鼎盛着呢,害了人悄悄處理了根本不難的。他們家又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可是他家沒敢哎。不僅沒敢,還給人埋在了自家的池塘,為了掩蓋這事兒更是把池塘填上了。這合理嗎?這根本不合理啊!我思來想去,就覺得這被害的人肯定是個不好說的人。他們家不敢随意的處理。這才只能這麽做。”
齊朝陽欣賞的看着杜鵑,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杜鵑露出甜甜的笑容,那她的猜測思路還是對的了。
齊朝陽:“那個張家跟邵家是什麽親戚?”
這個檔案裏自然沒有寫,但是杜鵑問過藍大爺,所以還是知道的,她立刻說:“張亮他媽是邵家三太太的親妹妹,她還沒結婚那會兒就在邵家做傭人了,後來嫁給了邵家的園丁,也就是張亮他爸。他們結婚之後,邵家三太太出錢給他們家開了一個雜貨鋪。不過只有張亮他爸開店,他媽還在邵家做幫傭。解放後,不允許一夫多妻,邵光熊就跟幾個太太離婚了。只留了大太太。不過說是離婚,但其實幾個太太也都沒走,說是沒地兒去,單身女人也怕出事兒,還是住在那邊。那會兒考慮實際情況确實如此,也沒強求搬家。家裏的傭人也被遣散了。不過因為張亮媽是三太太的親妹妹,所以不算是傭人,以親戚幫忙的名義留在了他家,實際上就是繼續做傭人。”
齊朝陽:“這關系還是挺近的。”
杜鵑點頭。
車子很快到了邵家老宅,邵家老宅在就在城裏,不過不是中心位置,雖然查封的時間不長,但是看着也有些荒涼了。邵家的池塘面積還是挺大的,所以他們找了不少人過來挖掘。
杜鵑站在齊朝陽身邊,忍不住到處看了看。
說實在的,杜鵑是第一次來,不過再一看就感嘆起來,果然是大戶人家,這個老宅差不多五六百平了。大不大要看現在普通人的房子。相較于很多人家一家子十來口擠在四五十平,這邊果真是很大的。
不僅大,到處還都雕梁畫柱的,看着相當的奢華。
你說啊,這邵家可真是……
看着低調會掩飾,但是實際上又在這種小地方露出奢華的習慣。
杜鵑:“他家都那麽會裝,怎麽又在這住宅上露餡兒啊,你說是不是很矛盾啊。”
齊朝陽:“你覺得奢華,也許這就是人家生活的日常。他們不覺得這是奢華,所以才依舊如此。”
杜鵑:“……”
杜鵑擡頭:“那我能到處看看嗎?我看革委會他們抄家,好多地方都打砸了,這邊倒是保存的挺好。”
齊朝陽:“……”
他笑了下,杜鵑以為他不會說什麽,不過齊朝陽卻意味深長的開了口:“他們想搬到這邊辦公的,誰會砸自己的地方……”
杜鵑本來都要走了,轉頭兒看向了齊朝陽。
他擺擺手:“去轉轉吧。”
杜鵑哦了一聲,背着手到處溜達,邵家的建築不算是傳統的北方風格,還挺有特點的,杜鵑轉了轉,琢磨一下這家人。這家人都被抓了,被安頓在了牛棚。
聽說要送到最艱苦的地方,人還沒走呢。
也虧得人還沒走,如果走了,這還得過去調查。
也不知道,其他人那邊都進展的怎麽樣了。
不得不說啊,如果每個案子裏都有文芳這種人,那可真是太好了。何愁不早早破案啊!
杜鵑借着打量建築,悄悄在心裏默念:天降正義。
她的系統直接彈出來。
杜鵑看向了實時消息。
實時消息:一九六七年,供銷社女售貨員文芳憑借耳力驚人,意外得知供銷社主任與會計貪錢,并且将計就計中飽私囊。她用此事不斷勒索二人;同時,她用陳峰利用工作之便中飽私囊勒索陳峰。也用張家偷錢偷東西的事兒勒索已故男友張亮的父母。
當年年底,文芳被陳峰算計殺人滅口,試圖将她溺斃在郊外池塘。
文芳命好意外沒死,爬上了岸,正好趕上來送錢的張家父母,命令二人送她去醫院,結果二人心生歹念斬草除根,用石頭将她砸“死”,後逃竄。
文芳命好,再次醒過來,又遇見被勒索來送錢的主任和會計二人,二人合夥将她勒死,丢進池塘。
文芳終于喪命。
杜鵑:“……”
文芳看起來好難殺的樣子。不過她的膽子也太大了吧,這就勒索上了?
也不看看這些人都是啥樣人,真是要錢不要命啊。
杜鵑深吸一口氣,繼續看實時消息。
因為文芳襲警被抓,提前交代了一切,改變了必死的命運,獲得獎勵五百枚金幣。
直接影響陳峰,張家夫妻,供銷社主任和會計,改變他們落網後槍斃死亡的命運,每人次獲得獎勵五百金幣,共計兩千五百金幣。
因為文芳提供線索,被叛徒出賣害死的交通員梁山屍骨重見天日,并且起貨一份建國前的情報,影響巨大,獎勵五千金幣。
本次獎勵共計:八千金幣。
金幣餘額:兩萬四千二百八十金幣。
杜鵑深深的吸氣呼氣,拳頭攥的緊緊的,指甲給掌心摳出了小小的月牙兒痕跡,她努力平複自己亂糟糟的心情。緩和了好半響。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去。
她可不是因為金幣激動。
杜鵑是沒想到,池塘裏這具屍骨,是這種身份。
文芳還真是沒說錯,邵家真的是很會裝模作樣,背地裏絕對不是好人。
杜鵑溜達回來,大家正在辛苦挖掘,雖然已經挖了不少,但是沒有一點收獲,可是倒是也沒人抱怨什麽,依舊呼哧呼哧幹活兒。這池塘填上都快二十年了,可不是那麽好挖的。
咚!
正琢磨着呢,就看一個人似乎挖到了什麽,發出聲音,很快的,他叫:“卧槽,真的有,是骨頭!”
“啊,小心一點。”
“仔細一點,看清楚是不是人骨。”
江維中穿着白大褂,動作很快:“我來看吧,你們未必能一下子分辨。”
他很快的就檢查好,表情格外嚴肅:“真的是人骨。”
頓了一下,補充:“槍傷。”
現場安靜了一秒,不過很快的就繼續工作起來,只是一個個表情更加嚴肅了。
“天要黑了,看不太清楚,拉根電線照明吧。”杜鵑提議。
齊朝陽點頭:“可以。”
杜鵑是知道這個人的身份的,她的系統雖然不是那種可以不勞而獲就得到線索和解析的。但是只要仔細調查,只要查到了重要線索,就能觸發解析,系統還是會給出信息的。
也就是說,即便是系統不說,他們應該也能很快調查出這個人的身份,但是系統觸發了,他們就能提前知道一點,有時候提前一點點也是很重要的。
兵貴神速啊。
杜鵑不知道這次是不是這樣,但是還是試圖提點一下齊朝陽。
她說:“我覺得這個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齊朝陽:“那肯定的,不然邵家也不需要這樣做。”
眼瞅着齊朝陽心裏十分有數兒,杜鵑也放下心來,對啊,她爸說過,不能小看任何人。她是靠着系統,但是人家就算沒有系統,也有經驗啊。
說不定人家發現的線索更多。
不能小看人的。
他們市能混出頭,那可不是省油的燈。
杜鵑抿抿嘴。
一陣風吹過,杜鵑哆嗦一下。
果然是一場秋雨一場寒。
齊朝陽:“冷了?”
杜鵑點點頭,她出來的急,沒套外套。
齊朝陽:“我車裏有衣服,你自己去拿,在後備箱。”
杜鵑:“啊?”
齊朝陽:“去拿吧,別凍感冒了,病了誰工作?趕緊的。”
杜鵑遲疑了一下,說:“好。”
杜鵑一個人來到車子邊,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小汽車,倒是蹭着坐過,但是這又不同。她用鑰匙開了後備箱,看到裏面有個袋子,裏面放了好幾件衣服。
杜鵑拿出一件黑色的外套,外套是薄棉花的棉襖。
饒是杜鵑算是女孩子裏比較高的,穿這衣服也挺大。
她沒太客氣,直接穿上了衣服,去而複返,她回來的時候,見到大家神情都有點低落。
杜鵑小聲問:“怎麽了?”
“中了九槍,沒有一下是致命的位置,江法醫懷疑人沒死被丢進池塘了。”
杜鵑臉色也變了。
這人真是遭了罪的。
不管是齊朝陽還是江維中,以及其他工作人員,就連過來挖掘的工人一個個都臉色不好看,心情壓抑,杜鵑也是這樣的。她咬了咬唇,認真說:“所以要盡快查清他的情況,一定為他伸冤。”
齊朝陽拳頭攥的緊緊的,點頭:“對。”
他很快的說:“這個案子涉及人命,又可能牽扯更多解放前的事情,我會立刻彙報,移交市局我們來處理。你不用跟着了,我會下函借藍海山同志幫忙。”
杜鵑沒多說什麽,輕輕點頭。
雖然這個案子讓人心裏酸酸的,但是杜鵑是個新人,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并不高看自己,也不強求。早點破案比什麽都強,她可以繼續調查盜竊案的。
杜鵑:“行,那這些,我需要跟所裏彙報嗎?”
齊朝陽:“可以的。”
杜鵑抿抿嘴,她說:“邵家那邊……”
“我已經安排把他們轉過來了,會仔細審問。”
杜鵑再次點頭。
她想不到其他的,雖說她知道這人叫梁山,但是卻不知道更多,也沒法兒提示什麽。只能安靜的站在一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已經黑了,風更大了。
齊朝陽:“你先回去吧。”
杜鵑:“我沒關系的。”
齊朝陽:“我知道,但是你沒必要留在這裏陪着,你明天還要繼續上班的,回去好好休息。”
杜鵑小執拗的搖頭,說:“大家都忙,我怎麽能走。”
頓了一下,她說:“如果這邊用不上我,我就回所裏了。”
齊朝陽看着烏漆嘛黑的天,不太放心,說:“我叫人送你。”
“不用!我可以的!”
人家這麽忙,杜鵑還是有點眼力見兒的,她火速:“我自己能走,小跑就回去了。”
她是坐齊朝陽的車過來的,自己自行車還在市局呢。
杜鵑抻了抻胳膊腿兒,撒腿就跑。
齊朝陽:“……”
杜鵑動作倒是快,根本不用人送,自己颠颠兒的就往回跑,這會兒還沒太晚的,路上也有人,杜鵑一路跑步,平安回到所裏,她輕輕的籲了一口氣,其實她也是有點怕的,手上還捏着辣椒面呢。
防身必備!
“杜鵑你怎麽回來了?那邊怎麽樣了?”李清木噸噸噸喝水,瞅見杜鵑,迎了上來。
杜鵑:“找到了。”
她有點小落寞,不過很快的問:“這邊怎麽樣?”
“死扛着不說,革委會的人過來了。”
杜鵑挑挑眉。
“就那個袁浩玉,他們革委會要自己調查內賊陳峰,正在協商帶人走。”
杜鵑蹙眉:“他們帶走算怎麽回事兒啊?”
“家醜不可外揚呗!不過他們也承諾調查清楚了就把人還回來,畢竟陳峰是張亮案子的同夥兒。就算盜竊未遂,也得進去的。”李清木說到這裏,小聲八卦:“你敢信?陳峰跟張亮有一腿。”
杜鵑:“……”
這有啥不敢,我可是第一個知道的!
震驚辣麽辣麽大!
“男人和男人哎!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兒,果然這做了公安,見識就多了。這要是擱了一般的地兒,可不會聽說這麽離譜的事兒。”
杜鵑深以為然,不過這八卦她倒是普普通通啦。
她問:“那供銷社那邊丢錢的事兒……”
“他們上級部門安排了個會計來一起查賬,另外小趙他們也開始調查他們的具體情況了。這誰能想到啊,一個盜竊案能引出這麽多事兒。”
杜鵑點頭。
這有貪污的虛報丢錢的數額。
還有模仿犯想要借機搞事兒的。
這給他們忙活的,第一個小偷兒真是得感謝他們,要不是他們調查的清楚,他得給別人背多少鍋。
杜鵑碎碎念一句,就見李清木盯着她:“怎麽了?你看什麽?”
李清木:“你這衣服誰的啊?”
杜鵑:“啊,我忘了把衣服還人家,這是齊隊的,外面起風了他借我的。”
“我說嘛,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李清木扒拉扒拉:“還挺好。”
杜鵑:“……”
“杜鵑你回來了啊?那邊怎麽樣,你來我辦公室。”
杜鵑趕緊過去,聽說那邊真是有人被害了,而且是那種方式被害,衛副所表情也難看許多。他們都是老公安,自然能有三四分猜測了。
“齊朝陽的能耐我是知道的,相信他很快就能處理好,我讓老藍過去。”
他也不等什麽正規的調函了,直接去找藍海山。
案子的輕重,他是懂的。
走了幾步,衛副所回頭:“對了,杜鵑,你再去審問一下那個文芳,刺激一下她,看她還曉不曉得其他的。”
杜鵑:“好的。”
文芳大概是後悔了,說完了之後就老實了,不再說其他的。雖然他們仍是繼續審訊,但是效果一般。但是衛副所相信杜鵑過去有點效果。
為什麽他們都搶着為數不多的女同志,就是以為,有些時候,男人不行的,也許女人就行。
審訊這種東西,真的很不好說。
杜鵑很快的進入了審訊室,文芳抿着嘴不說話。
杜鵑笑了下,說:“你交代的人都落網了,我們會稍後逐一核實。”
文芳臉色難看了些,她是氣急敗壞才把一切都說出來的,這說完了,真是後悔了!她還在供銷社上班呢,把主任和會計都出賣了。就算他們确實是壞的,也能進去。恐怕其他人也不會對她有好臉兒了。
畢竟,不管什麽時候打小報告的都是讨人厭的。
她後悔了!
杜鵑:“你知道這麽多秘密,為什麽沒有揭發他們。”
文芳期期艾艾的:“我又不知道真假,也沒啥證據。”
她這人就這樣,洩了那口氣,人又慫了。
杜鵑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要捏着他們的把柄,打算拿好處呢。”
她半真半假的說。
不過她不是試探啊,她是知道的,這人後來真的那麽幹了,然後丢了命。
杜鵑的話讓文芳一驚,随即眼神飄忽起來。
這心虛的樣子……杜鵑那就算是接觸壞人不多,也知道說中了!
她真是這麽想的!
杜鵑:“……”
要錢不要命啊!
她斟酌了一下,說:“張亮長得一般,成分不好,沒有正八經的工作,甚至就連個子都沒有我高。你看上他什麽了?你是看上他的人,還是因為知道他家藏了錢,所以才樂意跟他交往。”
文芳一下子被激怒,說:“你放屁,你胡說什麽,我才不是那樣的人。”
話是這麽說,人卻相當虛張聲勢。
杜鵑:“……”
她似乎是又說中了。
天地良心,這次真是故意詐她啊。
沒想到,文芳真的是圖錢,不過也對,這也符合她的行為軌跡,她都能要錢不要命的勒索了。連張家父母也沒放過,可見對張亮也沒多少真心。
如今這樣的表現,這什麽真愛無敵,為了張亮連公安都敢襲擊,就很割裂了。
她以為這人是個戀愛腦,沒想到這人是個戀錢腦。
她也是小看了文芳啊。
“你看什麽看。別以為你是公安就多了不起。我可不怕你,我又沒有犯什麽事兒,做錯的都是他們,又不是我。我可是很無辜的。你們趕緊給我放了。”
咋咋呼呼。
杜鵑:“你襲警,至少也要拘留的。”
文芳一愣,随即叫:“憑什麽!”
她怒道:“憑什麽拘留我,我還舉報了壞人呢。這都是立功表現,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都立功了。你們不能拘留我。”
杜鵑:“一碼歸一碼,再說你們主任和會計可不承認貪錢了。”
她低頭垂垂眼,說:“還得繼續調查真假呢。”
文芳:“他們不承認就沒有?我能證明,我能證明他們貪了,他們還把一些東西故意打了損耗,然後偷偷的倒騰到黑市兒,他們在黑市兒都有常合作的。他們倆還在城郊的村裏租了一個民房,就是我們主任老家的村子,你們去查啊!也不知道錢是不是藏在哪兒。”
杜鵑翹了翹嘴角,她果然還知道更多。
這人真是……
“你們主任跟你們會計是什麽關系。”
“還能是啥,自然是老情人了。不然還能一起幹壞事兒?”
文芳覺得杜鵑就是沒見識。
杜鵑:“……………………………………”
她疑惑:“你們會計比主任大不少吧?沒有十來歲,也有七八歲了。他們是情人?”
文芳:“那咋不可能?情人難道就一定是因為愛情嗎?就不能是因為利益嗎?他們有了那種關系,彼此捆綁不就更深了?”
文芳:“一看你就沒處過對象,啥也不懂。”
杜鵑:“你倒是懂得多,人家還不是喜歡男人。”她故意的挑釁,果然很有用。
“啊啊啊!你你你!你氣死我了。我要不是為了錢,我看他?媽的,想一想就惡心,我都是圖了……呃!”
一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
杜鵑失笑:“你有什麽就直接說吧,藏着掖着也沒用,你也不是那種能藏住事兒的,你都交代清楚,多交代一些,對你自己不是也很好?都已經得罪人了,不如早點交代清楚,不然證據不足再把他們放了……”
“那不行!他們肯定會報複我的,不行不行,我交代,我交代啊……”
杜鵑認真記錄。
門口的李清木目瞪口呆:“我就不明白了,其實我們審訊說的也是差不多的話,為什麽文芳沒反應。杜鵑說她就被激怒叭叭叭全說了?”
張胖子意味深長:“因為杜鵑跟她一樣,都是年輕的姑娘。她又不是心機深沉的,心思淺又易怒,我想她對杜鵑這樣同齡的漂亮姑娘也有嫉妒的,所以就更容易被激怒然後說錯話。你注意到杜鵑的語氣了嗎?她的語氣,和我們說話的語氣不同。所以啊,男人更懂男人,女人也更懂女人的。”
李清木:“那我得努力點,做個婦女之友,保不齊也有用。”
張胖子:“……”
是這麽回事兒嗎!!!
派出所燈火通明了一宿,他們所裏通宵加班不算常見,但是也不是沒有,大家忙裏忙外,收獲倒是不錯。有了文芳的線索,張亮和陳峰盜竊是實打實了。
供銷社兩位貪污也是實打實了。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啊!
看着淳樸的供銷社主任還有老實的會計,不僅做假賬貪錢,還趁着丢錢的事兒謊報金額,兩個人舉報的是丢了三萬五千多。但是實際上只丢了一萬五千多,他們謊報了整整兩萬。
一宿的審訊,已經都調查出來了。
除此之外,他們還貪了錢,加在一起金額可不小。
杜鵑早上頂着黑眼圈兒去食堂吃早飯,感嘆:“他們拿走的比小偷偷的還多,他們也太大膽了。”
“我看小偷兒都得給咱們所裏送錦旗,不然他就背鍋了。”
杜鵑也笑了。
她跟李清木一起吃早飯,倆人都大大的黑眼圈。
“陳峰被帶走了吧?”
“革委會要走了。”
杜鵑撇撇嘴,不過也明白,工作就這樣,互相配合呗。不過肉眼可見,陳峰肯定要倒大黴的。就算盜竊未遂判的不重,革委會也會活動折騰他的。
更不要說,他還有利用職務之便偷藏金銀珠寶。
估計以後革委會工作會更嚴格了。
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恨死他。
杜鵑也不同情陳峰,如果不是他們抓的及時,陳峰可是殺人犯。他對張亮和文芳都下了手的。雖然現在被抓的早,這些不會發生了,但是沒發生也能證明,這人是心狠手辣的。
所以到時候革委會針對他……嘿,活該。
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別指望他多善良。
“杜鵑,杜鵑……”
杜鵑轉頭:“幹啥?”
叫她的是小趙。
小趙:“等會兒吃完飯,你跟我們一起再去張家檢查一遍?”
杜鵑:“???”
小趙:“張家老兩口不承認家裏私藏了金銀珠寶,非說是文芳胡說八道陷害他們的。他們死咬着不說,我們昨晚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你去幫幫忙呗。我覺得你是有點運氣的。”
杜鵑嘴角抽了下:“……”
“李清木你也來呗,我真的覺得你們運氣好。”
上次櫃子裏的金條,就是他們發現的。
就連文芳這個奇葩,也是他們帶回來的。
可見杜鵑是個福将。
“幫忙找一找呗。”
杜鵑:“行。”
她說:“不過他們也有可能沒藏在家裏啊。”
杜鵑開動腦筋:“他們家成分不太好,保不齊哪天就有人上門搜查調查的,他們怎麽敢放在家裏啊。”
“我也想過這個。”小趙端着飯盒坐下,說:“但是他家沒有別的地方了,你說這可是值錢的好東西,要是不藏在自己家,放在外面別的地兒他們能放心?”
杜鵑:“說不定是那種能時時刻刻看見,又不在家自家範圍內的地兒呢?”
大家陷入沉思。
“等會兒去看看吧,”
“行。”
杜鵑和李清木沒有推脫,都是他們所裏的工作,誰幹都是幹。
雖說他們兩個是新人,但是到底是家學淵源耳濡目染,兩個人都進入狀态很快,雖然有些稚嫩,但是思維靈敏,工作能力也是相當不賴的。
這也沒幹多久,但是大家都拿他們當老手兒用。
杜鵑他們一大早的很快又奔赴張家,這張家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就沒消停,一茬兒又一茬兒的人。
張亮被抓走了,張家人也被帶走了,這人都走了,公安又來了。
管院兒大爺問:“閨女啊,這咋還調查啊?”
昨天就是他們幫忙給人送到派出所,所以杜鵑很客氣的。
“是啊,還要繼續調查的,總是要調查的清清楚楚的,到時候大家作為鄰居也能踏實點啊。”
“那是那是。”
“他家真是盜竊啊?”
“我就說他家條件咋那好,明明都沒啥工作還能吃肉,原來是盜竊,這什麽人啊,我就懷疑我家的蔥是被他家偷了。”
“我還懷疑我家之前買的鹹魚是被他家偷了呢,公安同志,這能賠償給我們嗎……”
杜鵑:“這些都還得調查,那平時裏生活,大家覺得他家有什麽反常嗎?”
“好像也沒啥。”
“平時沒太注意……”
“他家條件可挺好,還養雞呢,喏,就是那個。”
杜鵑看了過去……雞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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