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杜鵑的工作日志4
65 杜鵑的工作日志4
供銷社盜竊犯落網
“杜鵑, 杜鵑~”
李清木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跑進來,氣喘籲籲,但是卻激動的眉飛色舞:“找到了, 找到了, 找到安眠藥的來源了!”
杜鵑:“啊!”
她猛地站起來, 也激動的不行:“找到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進展啊!
只要找到藥的出處,接下來就好查很多了。
杜鵑追問:“在哪裏找到的?”
李清木:“昌寧縣獸醫站,他們家前一段兒開過這個藥, 排查的時候他們登記是用掉了, 不過我去現場核實了。他們的那支藥沒有用,其實丢了。他們怕惹事兒,就找了個用處。這次我們過去一調查, 都撂了!”
李清木高興的繼續說:“張叔已經拉出排查的名單了,我們下一步一個個核實, 勝利指日可待啊!”
杜鵑用力點頭:“嗯嗯。”
因為有了重大進展, 整個所裏都洋溢着歡樂的氣氛, 杜鵑:“我們先查這些人的不在場證明,如果能夠直接抓到人更好, 如果拿不準, 那就可以查一查相關人了。我把供銷社的關系人還有王大爺的關系人都列出來了,大家對一對看看有沒有人同時在這三個圈。”
“成!”
李清木:“咦?你這供銷社的關系人列的好詳細。”
就連家屬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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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趕緊的吧。”
可不就是要趕緊的,這個案子真是拖了挺長時間了,哦, 仔細算下來時間好像不算長, 但是中間穿插了很多事兒, 就顯得這事兒時間很久了。
杜鵑幾個人很快的忙碌起來。
昌寧縣距離市內不算遠, 算是比較近的一個縣城, 杜鵑他們當天就趕過去,獸醫站能夠接觸到藥物的人不算多,別看他們不如醫院管的那麽嚴格,但也不是誰都能來的。
除了本站的職工,只有少數幾個人能夠進來并且接觸到。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排查案發當天晚上的不在場證明。當然也可能是把這個藥交給別人,自己不是當事人,所以杜鵑他們也同樣調查着“偷藥”的事情。
誰有這個時間和能力。
別看這縣城獸醫站的領導級別比杜鵑他們普通公安高,但是這會兒也麻爪兒,很是低聲下氣。這能做到領導咋的也不傻,來了一茬兒又一茬兒的公安,一看事兒就不小。
大家自然都放低姿态,不想惹事兒。
“公安同志,我不瞞你們,我雖然是這邊的一把手,但是我馬上就要調走了,我就要調到市裏了,所以這邊的事情我都不太管了,全都交給副站長,所以這邊的事兒我都不太清楚,我現在滿心都是要上調走人,真沒心思在這邊。你說這關鍵時刻出了這麽個事兒咋整啊!我都擔心這事兒影響我順利上調。”
“公安同志,我也實話實說,這個事兒,我也是真的不太清楚,我們站長要調走了,我算是能順利接班的人,這段日子提前适應,那大事兒小事兒沒有不找我的。我都要忙死了,真是沒注意這些事兒。我是知道丢了一瓶獸藥的,下面工作人員彙報的時候我就覺得壞了。本來正常登記丢失也行,但是大家都怕影響年底考評,勸我求我把這事兒瞞住,我一想大家都不容易,我就答應給定成已使用了。其實我也不光是為了自己啊,是考慮大家的,不然年底評比,我們站裏就算是有污點啊。”
說的好聽,這是怕影響自己順利接班。
杜鵑:“誰提的把事情瞞下來。”
副站長:“就小蘇小周他們幾個。”
杜鵑:“小蘇小周……”
她看了一眼名冊,問:“還有別人嗎?”
副站長:“還有李大姐林大姐,就這麽幾個人了。同志,這事兒……這事兒不至于牽扯這麽大吧?”
杜鵑擡頭,說:“前一段時間供銷社失竊案,曉得吧?”
“卧槽!這兩個事兒有關系?”副站長驚了,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啊?天爺啊!這這這……這不會影響我接班吧?天啊!”
杜鵑是故意說的,為的就是“打草驚蛇”,也想看看他的反應。
副站長:“媽呀,這事兒怎麽牽扯這麽大啊,要是知道牽扯這個事兒,我作死也不能瞞着啊。本來這事兒都不大的,這要是牽扯盜竊案,天啊,完了,完了完了……”
他們昌寧縣的人也不是聾子瞎子,這些日子的事兒一茬兒接着一茬兒,他們也是聽說了的。這都進去多少個了啊,這咋就牽扯到他們這邊了啊。
蒼天啊大地啊。
副站長心如死灰。
杜鵑:“你也別這麽頹廢,你想想丢東西前後,你們所裏誰比較異常,誰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事後又是誰不太對勁兒想要把這事兒瞞下來。”
她語重心長:“雖然這事兒可能對你們站裏的名聲不太好,但是如果你們能提供有效線索抓到人,也是你個人的榮譽啊。你說對吧?”
副站長一聽這話,眼睛亮了:“對,對對對。”
杜鵑:“就算你做領導的不能事無巨細盯着下面的人,但是協助我們早點找到線索,我想大家也都會看在眼裏。”
副站長:“對對對。”
李清木看了一眼杜鵑,補充說:“那您想想,站裏的人,還有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來的不多吧?”
“不多,一般過來的都是下面鄉鎮村子獸醫點,各村養豬養牛養羊的都不少,但凡這些有個蔫頭耷腦的,都是獸醫站處理,這可都是金貴東西,沒人不上心的。別看各個鄉鎮各個村子也有獸醫站獸醫點,但是有時候有些人就更相信我們。而且拿藥什麽的也是我們這邊更全面一些。所以有些人過來都是為了這些個事兒。但是這段日子是秋天,秋收都忙活,就算是有啥也得等過後兒的。所以我們這邊幾乎沒有外來的。除了下面各個站過來登記拿藥,外人沒幾個。”
他眯着眼睛回憶,說:“我記得,國慶節左右也就幾個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寫下來。不過我也不确定有沒有落下的,你們在問問其他的人。但是我覺得……”
他斟酌一下,說:“我覺得外人可能性不大的,因為我們那藥品櫃平時是鎖着的。我們管理在松散,對外人還是多少有幾分謹慎的。”
他沒明說,但是話裏的意思,杜鵑懂了。
如果真是丢了東西,他其實是懷疑自己單位的人的。
杜鵑:“好的。”
她很快的又調查開來,獸醫站一共十三個職工,竟然有四個人沒有不在場證明。
這概率還挺大的。
其中一個女同志林大姐嘟囔:“我們不是沒有不在場證明啊,我們在家呢,但是你說親人不算證人。這搞得好像我們半夜出去了似的。”
杜鵑:“我們調查就得按照程序走的,只要這事兒跟你們沒關系,是不會冤枉好人的。那你說說,你知道你們獸藥丢了的事兒吧?你們不希望鬧大?”
林大姐:“我這可不是做賊心虛才要隐瞞啊!我也是為了大家,我們年底要評選的,這要是有工作失誤,到時候評不上先進單位咋整。這可是榮譽。”
杜鵑:“……”
她說:“那你說說,你覺得丢東西那幾天誰不太對?你有發現嗎?”
林大姐搖頭。
杜鵑:“這會兒就別怕得罪人了,這麽大的案子,總歸要查清楚的。你如果知情不報,到時候真的查清了,你還能獨善其身?這不是更影響你?別是到時候別人知道了真相,還覺得你在其中有什麽作用。人言可畏的。”
杜鵑又說:“其實就丢了一瓶藥,找到了說不定根本不會影響你們什麽的。要是找的及時,說不定還能證明你們工作嚴謹,動作迅速呢。這怎麽的就想要瞞下來了。是誰把這事兒跟年底評選聯系在一起的?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有人在你眼前提過?鼓動你的?”
李清木是發現了,杜鵑是真的很會鼓動人的,說話很有蠱惑性啊。
而且,打蛇打七寸。
真的有用。
林大姐一愣,随即陷入沉思,不多會兒,神情帶着幾分猶豫:“這事兒真跟我沒關系啊,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但是、但是……”
她壓低聲音,小聲說:“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是我跟你說的。”
杜鵑點頭,也學着她的樣子,小聲說:“你說說。”
林大姐:“我剛才琢磨了一下,我當時覺得這事兒會跟年底的評選扯上關系,是我們站裏的朱倩嘀咕的。”
杜鵑:“她說的?她跟你說的?還是跟很多人說過?”
林大姐:“她跟李大姐說的時候我聽見的,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杜鵑:“所以你跟李大姐都覺得該把這個事兒瞞下來?”
“嗯!”
杜鵑:“那這個朱倩多大?是負責什麽的?她在這事兒的前後有什麽異常嗎?”
“這個我沒留意,她今年的三十二,嗐,她就是長得好。”林大姐撇撇嘴,看不上她,說:“他家窮的一條褲子一家穿,冬天都沒棉褲出門,那可真是窮的叮當響。就這還生了九個,就想着有個兒子傳宗接代。她是老五,仗着長得好看,嫁的不錯。她在我們單位工作,就是接了她婆婆的班兒。那可真是……以前她婆婆在單位總說她吃裏扒外,我們都不太相信會有這樣的,後來她來上班我們才曉得,真是有這樣的。她可真是……我的媽呀,一心就顧着娘家顧着弟弟。我那老工友,也就是她婆婆,她婆婆真是氣都要氣死了,多少次鼓搗兒子離婚。但是嘿,人家不聽,男人啊,就看臉!當兒子的不幹,還鬧死鬧活的讓他媽把工作給自己媳婦兒,老太太被鬧得沒轍,只能認了。這不是來接班了嗎?我們才曉得這是個什麽人。我們單位分的東西,甭管是一根蔥還是一個蘋果,都要送回娘家。工資啊錢票啊,那也是要送回娘家的。反正甭管這工作是誰給她的,家裏是一分錢也落不下。她自己生了兩個閨女,也不管,都扔給婆婆。還把娘家所有人的衣服拿到單位洗,被我們站長給罵了。這夏天那會兒我們這邊的老古曬了點草藥,我們這邊安眠藥用得不多,但是有的驅蟲的藥還不夠,老古早年家裏就會采藥。他時常曬一些草藥,補貼站裏藥品不足的問題,就這個朱倩,她還偷偷的偷走了,你說過分不?結果沒幾天我們就看到她弟弟偷偷賣這個了。她婆婆給自己做的一雙棉手套,她都要偷偷拿出來送回娘家……“
杜鵑沒攔着她,聽她繼續說。
林大姐:“她那個弟弟更不是個東西,根本沒工作。朱倩之前想要把自己的工作讓給她弟弟的。但是我那個老工友,就是朱倩婆婆,她說兒媳婦兒要是這麽幹,就豁出去不要命,捅死朱倩弟弟。還拿刀劃傷了朱倩,朱倩才不敢輕舉妄動了。”
杜鵑:“朱倩就一個弟弟?”
“就一個,一根獨苗兒,家裏寵的很,就是個街溜子,沒什麽工作,他家孩子多,下鄉的是閨女,兒子就在家躺着呢。不過最近出手有點大手大腳,聽說是他下鄉去陝北農村那個姐姐找了一個條件好的姐夫,給他寄錢了。嗐,他家基本操作,所有閨女都向着娘家,也不知道咋教的。”
杜鵑:“他是個街溜子?”
“嗯,就跟幾個不學好的小子混。”
說到這裏,林大姐:“這這這……這事兒,該不會跟他有關系吧?”
杜鵑:“不知道啊,還要調查的。”
她也沒很堅定。
“這、這……”
杜鵑這邊詢問着,其他人也都一樣,很快的,朱倩就浮出了水面。
幾乎所有人都說,是朱倩挑撥的,是她最早把丢東西和年底評選聯系在一起,大家生怕影響評選,才會找副站長。因為都是分開問詢,所以不存在串供。
這就說明,大家都是被她挑撥的。
她還有偷盜獸醫站草藥的黑歷史。
更有人看到朱倩動過藥品櫃子,确确實實看見朱倩藏了個東西。
杜鵑詫異:“那人直接看見了,怎麽沒跟他們單位說?”
張胖子意味深長:“小姑娘啊,你不懂男人啊。”
杜鵑:“???”
張胖子:“所以這調查案子,既需要男同志也需要女同志,都需要啊!”
他猶豫了一下,但是到底還是沒瞞着,說:“朱倩當時親了那個男的,又有些茍且,算是給了好處,那男的自然就沒再提。他也不知道朱倩拿了什麽,就以為朱倩又是幫她弟弟偷東西賣。反正朱倩每次拿的東西也不是很值錢,大家到底一個單位,又有些情誼,就沒拆穿她。”
杜鵑目瞪口呆。
偷就是偷,咋的少就能不當一回事兒了?
她說:“那朱倩……”
“朱倩帶走協助調查。聽說朱倩有個弟弟。”
杜鵑:“對,朱倩這個弟弟,我覺得有點說法,按照朱倩這個人的行為,我覺得她要是真的幫別人拿,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娘家。應該還是她弟弟。我們重點調查一下她弟弟。”
杜鵑想了想,又補充:“再查一下他家在外地下鄉那個姐姐,他最近大手大腳說是他姐姐找了個條件好的男人,這才能寄錢。我不是很相信。”
雖說這家子家學淵源是這樣,但是杜鵑還是持懷疑态度。
這才下鄉幾天?
這就能找到“飯票”,還能大筆給弟弟寄錢?
“好的。”
朱倩很快被帶走,不過她倒是個能抗住的,反正就是一言不發,不管問什麽都不言語。
杜鵑:“你什麽也不說,我們也不是拿你沒辦法。你偷東西是有人看見的,你不說,我們也一樣會調查。這安眠藥到底給了誰,我相信你自己心裏有數兒。而這事兒可是涉及供銷社盜竊案,我想能讓你這麽維護的,總歸不會是外人吧?稍後我們會逐一調查你的娘家人……”
杜鵑故意刺激她。
“不許你這麽做,我娘家是無辜的,你有什麽沖我來,你憑什麽找我娘家的茬兒?”
這會兒朱倩倒是有反應了。
“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們不許去找我娘家,你們憑什麽這麽幹!”
“你們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你們有什麽證據就找我娘家人,不就是拿了點藥嗎?這算什麽,也沒幾個錢,我自己偷偷賣了。你們要找就找我。我偷偷賣了,什麽供銷社,跟我們家沒關系,聽清楚了嗎?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們別想把他們拉下水!啊啊啊!你們要抓就抓我!”
朱倩聲音刺耳。
但是她的表情十分慌亂。
可見朱倩她娘家或者她弟弟,果然跟供銷社盜竊案有關。
“我娘家是無辜的,我弟弟是無辜的,你們聽見了嗎?聽見沒有!你們不許去!”
杜鵑:“……”
她挑挑眉,說:“那你是承認你拿了安眠藥?”
朱倩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又改口了:“我沒拿,是他們嫉妒我冤枉我,我什麽也沒拿。餘慶山就是看上我了,想要占我便宜,我不從才故意誣陷我的。你們可不能聽他的。”
杜鵑:“……我也沒說,看見你偷藥的是餘慶山啊!”
朱倩:“!!!”
她眼神慌亂,說:“總之,總之這事兒你們別想賴給我,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什麽也沒拿。餘慶山就是對我有意思,就是想要算計我,是他!”
朱倩歇斯底裏的,張胖子開門:“杜鵑出來一下。”
杜鵑很快的出來,張胖子:“朱倩弟弟調查清楚了,朱強,今年二十,不學無術,沒有工作,身高體重,最重要的是腳印,都是符合的。最重要的是,他家鄰居就是個建國前的老偷兒,手藝不錯,朱強從小時候就經常去他家玩兒。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很有可能是跟他學的溜門撬鎖。前兩年這老頭兒去世了。所以這次藍大爺排查熟手小偷兒,沒有排查到他。”
停頓一下,他又說:“不僅如此,朱倩她男人的親姐夫,就是市供銷社的。不是被盜的那個所,但是他們住在一個家屬院,供銷社的事兒知根知底。”
這方方面面,都對上了。
兩個都有點喜出望外。
沒想到找到一個線頭兒,案子就捋順的越發都清楚了。
就在這時,李清木也匆匆跑回來,高興:“我去郵局核實了,杜鵑說的對,他姐姐根本沒寄錢,郵局沒有他家的彙款記錄。也就是說,朱強的錢,不是他下鄉去陝北那個姐姐寄回來的。”
張胖子一拳頭錘在掌心,說:“好!太好了!這下子,我們可以傳喚了。”
大家很快的行動起來,因為事先已經帶走了朱倩協助調查,倒是也怕驚動了朱強,所以這次他們所裏一下子來了八個人。
這樣确保朱強不會在他家人的掩護下逃跑。
就沖着朱倩這個态度,可見這家子可是把這個獨苗兒小子當成了心尖尖兒,襲警啊!他們幹的出來。
大家很快的奔赴朱家,朱家住在一個大雜院兒,別看他家孩子多,但是嫁人的嫁人,下鄉的下鄉,如今就剩下一兒一女在身邊。公安一到,引得不少居民都圍觀。
大家倒是不敢上前,遠遠的圍着竊竊私語。
“朱強在家嗎?這是逮捕手續,這是搜查的手續。”張胖子對上朱家人,公事公辦。
“我兒子不在家,我兒子根本不在家,你們憑什麽抓他,他什麽事兒也沒犯。你們不能抓他?”
“就是,你們憑啥搜查我家?憑啥啊?”
果然,朱家人一脈相承。
杜鵑站在幾個同事後頭,一看這兩口子眼神閃爍,那眼睛眨的,就知道他們心虛,不用說,他們都是知情的。
“開始吧!”
“不行,不能進,不能進啊!”
朱老頭攔住了門。
朱老太:“蒼天啊,沒有天理了啊,公安就要随随便便登門抓人了啊!”
杜鵑火速明白:“他們這是給朱強争取時間吧?別讓朱強跑了。”
兩個老人很快被按住,不過他們可不老實,不斷的厮打要反抗,嗷嗷亂叫,惡意的诋毀沖上天。他家那個姑娘也沖上來不斷的叫:“你們快把人放開?你們憑什麽這麽幹!你們……”
也被按住了。
她家人好像很喜歡問憑什麽。
這問的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就認為自己沒錯了。
只是這會兒沒人管他們,很快的沖進門,屋裏空無一人。
門窗都關的好好的,李清木:“難道人不在家?”
杜鵑:“不對,他們這麽阻攔絕對不是不在家。”
她仔細檢查,冷不丁看到櫃子又移動的痕跡,趕緊說:“櫃子櫃子。”
李清木一個健步上前,打開了櫃子,櫃子裏并沒有什麽人。
“這……”
張胖子:“把櫃子移開。”
這一移開,就櫃子下面有個蓋子,一看就是地下室。
“快,這裏有地下室。”
“快!”
蓋子很快被打開!
一道光照進去,朱強躲無可躲,他擡手擋了擋眼睛。
“人在這裏!”
人多力量大,朱強很快的被抓捕,大家也在密室裏發現了贓款。
好麽,這算是人贓并獲。
他家的條件,幹到死也不會有一萬大幾千,這下子好了,直接被抓個現行兒。
不僅如此,這地下室裏還藏着一些盜竊的專業工具,樣式還不少呢。看着不是新的,有些年限兒了。
張胖子:“這應該是他家老鄰居傳給他的,要不就是自己拿的。”
“應該是了。”
這真是鐵證如山的都不用多說什麽了。
“帶走!”
“你們放開,這是我家的錢,這是……”
“你們放了我,放了我,爸,爸爸我不要坐牢,嗚嗚嗚,我不要蹲笆籬子我不要進去……爸、媽,姐你們救救我!”
“你們放了我兒子,是我幹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幹的……”
“你這死丫頭,是你幹的,你幹什麽讓你弟弟和你爹給你頂替?你快承認啊。”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偷東西,你們放了我家裏人,都是我幹的……”
……
一路上這幾個人都歇斯底裏。
朱家倒是很快的被貼上了封條。
“我說他家最近怎麽大魚大肉的,還跟我們說是閨女寄錢回來了。我還以為她家又找到一個冤大頭了。沒想到是做小偷兒?”
“不奇怪啊,以前咱院兒那個江大爺……他們總是湊在一起呢,學壞了啊。”
“哎媽呀,你說我先頭兒挂在門上的鹹魚是不是他偷的……”
“我家那個……”
但凡是遇到有小偷兒,都會引起鄰居無限的懷疑,當初張家是這樣,如今朱家也是這樣。
往常丢的一根蔥一頭蒜,如今都算是找到“賊”了。
甭管是不是,看着很像是啊。
這一家子都被帶走了。
沒有目标的時候,茫茫人海,不好查證,但是有了嫌疑人,這就容易多了。沒有人可以作案不留痕跡。好消息接二連三不斷的到來。朱家找到的錢,已經确定是供銷社丢的了。
這也是老天爺都不想繞過他家。
當初,文工團購買東西的時候,交的款是從銀行剛取出來的,連號的,這號碼能對上。
在朱家找到的鞋子,經過比對,已經證明是現場的腳印。那是朱強他爸的鞋子,朱強穿了他爸的鞋子,小腳穿大鞋,四十二碼穿四十四碼,為自己多個保障。但是已經被拆穿。
除此之外,他的撬棍還有盜竊開鎖工具也都對上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朱強已經辯無可辯,只能交代。
他氣的不行:“這事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我爸媽我姐也都參與了,大家一起商量的,我撬門不假,他們三個還給我放風了。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錯。都怪我爸,說是萬無一失,結果你看他策劃的,一點也不行啊!”
杜鵑:“……”
本來朱強是盜竊犯,朱家人雖然知情幫着隐瞞,但是應該也不至于蹲笆籬子。
但是朱強這麽一交代,好麽,直接給他家人也帶進去了。
不用多說什麽了,一家四口齊刷刷鐵窗淚吧。
哦,不,五口!
還有他那個五姐,幫助他偷藥的朱倩。
“朱倩這個賤人真是狗屁不是,幹一點點活兒都幹不好,如果不是她廢物被人發現牽連我,我怎麽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還總是說自己多能多能,你看看有個屁用,半點能耐也沒有,但凡是有,也不至于讓人抓到馬腳。”
朱強真是自私到了極點。
“我這一輩子都讓這個女人毀了,真是個沒用的娘們,什麽也幹不了。”
“這男人男人籠絡不住,事情事情辦不好,還能幹什麽,如果她能拿捏婆家,讓我早早接班兒,我有了工作還用偷東西嗎?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我爹媽也是沒用的,一輩子碌碌無為,家裏一貧如洗,窮的叮當響,他們要是但凡努力一點,我還用幹這個嗎?都是他們,都是他們的錯!”
杜鵑深深的吸氣呼氣,拳頭攥緊了松開,松開攥緊了,真的很想給他一拳,這什麽東西!
她覺得這玩意兒真是的頂頂不是個好東西啊。
杜鵑:你該感謝我是公安,要不是我穿着這身衣服,我真想踹死你個癟犢子。
這還叫個人了?
不過,這癟犢子倒是沒撒謊,他家裏人真是同謀,也真的去給他望風了。
行吧,一起進去吧。
說起來,別看這個案子他們調查了很久,但是其實仔細審問下來不複雜的。
朱家一直都過的很艱難,雖說幾個女兒嫁人了能幫襯娘家,但是條件好的只有朱倩一個,其他人還是差不少的。所以日子不算太好,但是朱強從小被溺愛,貪圖享樂,因此就生出了算計的心思。
只是他因為到底是膽小,沒敢幹。
一直到朱倩說起供銷社的事兒。朱倩大姑姐的男人就是供銷社的,他們各個供銷社多少有些攀比,少不得說一些有的沒的。國慶節一家子湊在一起團圓,朱倩就入了耳。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朱倩是知道的,家裏真是缺錢,她也是真的不舍得弟弟過苦日子。
男娃兒就該金貴的養着啊。
正是因此,她回家就把這事兒告訴了娘家人。
一聽收入額兩三萬,他家真是一下子就動心了,全家總動員了起來。
明明是幹壞事兒,愣是幹出了幾分全家齊心的勁兒。
朱倩:“供銷社是有門崗的,得把他處理了。”
“要是有點什麽藥能讓他喝了就睡着就好了。”
朱倩:“有啊,我們獸醫站就有這樣的藥,別看是給動物用的,人也一樣。我來想辦法,拿點東西不難……”
“那咋下給那老頭兒?”
“我來吧,我雖然是個老太太,但是有幾分魅力……”
一家子商量的好好的,也緊張的很順利,倒是順利的從供銷社偷走了錢。
雖說櫃子裏的前跟傳言不符合,但是他們也并不覺得奇怪,吹牛呗!也正常!
他們偷了錢之後就回到了縣裏,最近這段時間格外的老實,都不敢打聽更多。本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們都覺得這事兒查不到了。誰曾想,到底還是落網了。
案子很快的清晰,杜鵑比較意外的是供銷社的門崗王大爺,他可是一直裝的很好很好,大家都已經覺得他沒問題了,沒想到……
“朱強他媽□□王大爺,偷偷在酒裏放了安眠藥。失竊之後我們調查,其實心裏有數兒的,但是就是咬死了沒說,他們是萍水相逢的露水情緣,也沒在一起聚過,所以沒人知道內情,他也死咬着沒說。因此調查來調查去他沒什麽大問題,我們都相信了,誰曾想這是個不老實的。果然歲數大了會演戲,我們都沒看出破綻。其實他雖然當天有點感冒,但是沒到那個什麽都聞不出來的地步。純粹是心思不在那上面,都在那老太太身上了。這才中招。他也擔心這事兒牽連自己,影響工作,所以怎麽都不肯講出來。以至于耽誤了破案的時間。”
杜鵑:“……”
怪不得他們這行好幾個大姐都不結婚,決定要單身。
真的,他們這行幹久了,對男人真是沒有任何的期待。
甭管多大歲數,都能幹出不要臉的事兒。
如果王大爺早早的交代清楚,他們或許會更早的破案。
杜鵑:“我可真是夠了。”
“小杜鵑啊,雖然這些人不是什麽好鳥兒,但是還是有好人的,你可不能因為工作就徹底對男同志失去信心啊。”
雖然杜鵑沒說,但是大家倒是看得出杜鵑想什麽了。
嗐。也不是她自己這樣,之前別的女同志也一樣啊。
真是沒眼看這些老登有多不要臉。
杜鵑:“他樂意瞞着,好吧,這次別說供銷社不會要他了。他蓄意隐瞞,就算不蹲笆籬子,也要勞動改造了。”
“活該呗。”
“也是!”
“你們這麽想啊,這個案子破了,我們終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是啊,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別看只是盜竊案,但是因為數額巨大,他們派出所也是壓力很大的,如今終于破案,大家都送了一口氣。杜鵑:“是啊,終于可以輕松了,最近到處走訪,我的腿都走細了。”
“是啊,我也是啊……”
氣氛輕松起來,大家都洋溢着歡樂。
張胖子:“這下子我總算是能按時下班了。這一天天的……我家孩子都說要忘了我長啥樣了。”
“我看你該是買點肉給你媳婦兒補一補,你媳婦兒操持家,才是不容易。”
張胖子:“那可不。”
張胖子家三個孩子,除了自家三個,還養了他大哥家的一個孩子,這是他大哥的遺腹子,四個孩子還有老娘,這一大家子都靠着他媳婦兒操持。
他工作忙,在家都跟甩手掌櫃一樣了。
像他家這樣的不少,這男人工作忙,少不得就要家屬多上心多操持。
畢竟,大院兒像是杜鵑他們家這樣的還是少。
杜鵑家,李清木家,江維中他們家,甚至讨人嫌的常菊花家,這都算是條件很好的了。大多數還是男人養家,女人操持家務,家裏幾個孩子要養,保不齊還要給老人寄錢。
日子要盤算着過。
辛苦就是女同志最辛苦。
張胖子:“哎我今天早走一會兒?”
“走吧,案子都結了,加班這麽多天,早點走沒啥。”
張胖子樂呵呵的,收拾東西提前離開,杜鵑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你還別說,終于破案,她也感覺一下子就放松了。
李清木:“哎,明天星期天,一起去釣魚?”
杜鵑:“不去,最近好累的,我想好好睡一天。再說,咱江桦市附近最大也就是河,有什麽魚啊。能釣到幾條。”
“你爸前些日子不是還釣到了?”李清木反駁。
杜鵑呵呵:“你跟我爸比?我爸無所不能。”
那能一樣嗎?
她爸那魚,她還不知道嗎?
這是從系統買的啊!
她爸就釣上來一條,手指頭大小,貓看了都覺得可憐!
“不去不去,我要睡覺,你不好好歇歇?”
李清木:“也是,我最近也感覺有點疲憊,算了,不去了,睡一天。”
杜鵑:“是啊,多休息休息……”
難得的,他們所裏今天準時下班回家了。
只是吧,剛進大院兒,杜鵑就覺得大院兒格外的熱鬧。
杜鵑:“這是咋了?”
蘭嬸子:“杜鵑下班了啊,難得今天準時下班,嘿嘿,你不知道吧?後院兒那個神經,就是周如,被叉走了。”
杜鵑:“!!!”
蘭嬸子:“今天三家來找她,直接給人弄火車遣返了。哎呀媽呀,咱們大院兒可算是清淨了,你上班可是不知道,我對她真是夠夠兒的。”
“我也是,煩死她了,整天找我家老爺們說話,就連我公公那麽大歲數,她都眉眼含笑的,但是但凡是遇見女同志,都冷着臉。我早就想給她弄走了。如今真是清淨了。”
杜鵑:“……”
我爸幹的。
我爸爸這算是為民除害了啊。
不過,這麽容易就能弄走也是讓人沒想到。
但是又一想也沒啥想不到的,畢竟,周如住在一個沒關系的男人家裏,這就不合理啊!
誰家都忽略了,也是不合理。
她被弄走,太正常了。
得虧革委會沒來,不然她才是要完犢子。
不過估計革委會也沒空,最近他們跟市局合作,查證邵家隐藏的家産呢。大家幹的一包勁!
果然,不管幹什麽,錢都是動力!
“哇!哇哇!”一陣嚎啕大哭響起:“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人,你們這些人真是歹毒啊,你們怎麽能這麽說小如,她那麽好,那麽善良,你們太自私太無恥了……”
葛長柱冒了出來。
杜鵑:“……”
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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