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世

第001章 第二世

榻邊的劣質爐炭早已吐不出絲毫熱乎氣兒。

身上的舊衾亦不知叫內廷司倒了幾手,瓤子硬得跟鐵板一樣,無論秋姜如何拿出去烤曬,都暖和不起來。

沈盈缺蜷縮在被子裏,整個人冷得像塊冰。

隆冬入夜時的料峭深寒,拉扯得滿屋早已破洞褪色的帷幔無力飄蕩,仿佛奈何橋邊豎起的一面又一面招魂幡。

宮人們的說話聲浸在其中,也變得格外冰涼——

“聽說沒?羯人已經攻下長安,馬上就要殺到咱們洛陽。陛下采納了荀相公的谏言,這兩天便要南渡回建康避難。”

“啊?陛下就這麽走了?那咱們怎麽辦?我可聽說,那位羯人新帝比他老子還兇殘,最喜歡折磨漢人女俘,之前就幹過将女俘和牛羊同烹,讓底下人分食辨味的荒唐事。真要叫他打過來,咱們這樣的,怕還不夠給他塞牙縫!”

“還不都怪那對姓沈的姊弟!要不是他們謀逆,讓羯人鑽了空,咱們何至于這般被動?”

“好在還有沈貴妃,她可是出了名的菩薩心腸,就算陛下嫌咱們累贅,不願帶咱們南渡,她也斷斷不會舍下咱們的。可不像這妖後,只會作威作福。叛亂那天,也多虧貴妃娘娘及時喚來她兄長,将那逆賊射殺,不然這會子,咱們都得上閻王殿點卯!”

“唉,就可惜那場觀花大會,就這樣耽擱了。我還想看看,陛下專程為貴妃娘娘尋來的魏紫,究竟有多美。這天底下也就只有她,才配得上那朵牡丹花後。說來都是一個門裏出來的姊妹,差距怎如此之巨?”

“嗐,這有甚好奇怪的。龍生九子,還子子不同呢,更遑論堂姊妹?”

“只可憐咱們王爺一心為國,沒倒在羯人刀下,反倒叫自己人坑害。他要還能平安回來,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收回來的失地,又變得七零八落,不知會氣成什麽樣?就他那暴脾氣,沒準直接拖着這妖後,到五鳳樓外殺了祭旗!”

“光祭旗有甚解氣?這對姊弟害咱們大乾至斯,合該挫骨揚灰,叫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

“砰——”

Advertisement

軒窗自殿內關上,隔絕外界一切雜音。

秋姜端着一碗新熬好的藥,重新坐回榻邊,若無其事地和沈盈缺說笑:“一幫小丫頭片子,沒見過世面,聽風就是雨,娘娘莫要搭理她們。”

餘光觸及床頭痰盂裏新浮起的一層血色,她聲音不自覺發顫。

沈盈缺微微一笑,擡起枯柴般幹瘦皲裂的手,輕輕拍了拍她,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也的确沒什麽好在意的。

興平元年,于她、于沈家,乃至于整個大乾,都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這一年,蕭意卿終于鬥倒了與他相争多年的弟弟,順利繼承大統,君臨天下,加封她為皇後。

而廣陵王蕭妄,也成功收複在永嘉之亂中丢失的最後一塊中原領土,徹底結束神州大陸南北割據的亂局。

大乾普天同慶,率土齊歡,奏凱聲從北地雁門,一路跨越長江,飄到都城建康,朝廷還為此大赦天下。

可就在朝廷将都城遷回洛陽,大家還沉浸在重返故土的喜悅中時,一場人災禍起蕭牆——

追随蕭妄北伐的骠騎将軍沈蹊,自恃功高,竟生出移鼎之心,暗中勾結羯人殘部,發動嘩變,劍指兩京。

叛亂雖及時鎮壓,可此番北伐的主力部隊應天軍,仍舊死傷過半,元氣大傷。

主帥蕭妄更是失蹤漠北。

整整四個月,音訊全無。

北夏太子聞風而動,趁機逼宮上位,自封天可汗,禪于姑衍,以雷霆之勢迅速糾集三十萬大軍,揮師南下,誓要洗雪當初兵敗兩京之恥。

朝野上下無不驚駭,越發咒罵沈蹊無恥,連帶其父母的墳冢也被人從地裏刨出,鞭笞洩憤。

沈盈缺身為其胞姊,自也被打入冷宮。

請求處死她的折子,每天如雪花般飛向蕭意卿的禦案。尚書臺的燈火,更是從戰報傳來那天起,就再未歇過。

宮裏宮外人人心頭惶惶,焦躁不安,偌大的洛陽京師白日都見不到多少人煙。

沈盈缺禁足在語冰樓裏,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片盤踞在京洛上空揮之不去的陰霾。

可她阿弟又怎會謀逆?

隴西沈氏,雖不及荀、頌那樣的高姓,卻也是軍伍世家中赫赫有名的望族,自大乾開國伊始,便世代替蕭室鎮守邊關,抗擊匈奴,忠心不二。

她的父親沈愈,一生以忠勇著稱。

生前三次北伐,都是他身先士卒,殺得羯兵節節敗退。最遠的一次,都打到南陽,和京洛僅一步之遙。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沈愈”二字,都成了羯人心中的陰影,聞之,便兩股戰戰。

那威震四海的應天軍,就是在他手裏發揚光大。

而她阿弟更是此番北伐中,輔佐蕭妄一統中原的最大功臣!

涪水之戰,敵人以鐵鎖連舟将他們圍困,是他沖鋒在前,斬殺敵人大半精銳,硬生生撕開擋在前面的血肉人牆,助蕭妄反敗為勝;

天師教叛亂,亦是他帶領千騎,率先馳援建康,救下當時被挾持為質的荀太後;

羯人兵敗長安,惱羞成怒,撤退前命人閉門屠城,也是他領人撞開城門,從羯人高舉的屠刀下,救出阖城百姓。

沈盈缺至今都還記得,他最後一次出征前,同自己說的話——

“此番出門,不滅羯虜必不還。到時凱旋,阿姊若想出門游歷,我便解甲歸田,帶阿姊看遍咱們大乾的大好河山。無論是長安的灞柳風雪,還是玉門關外的大漠孤煙,凡是阿姊心向往處,我皆奉陪到底,如何?”

少年人的許諾,從不言得失利弊。

望着她的笑容,也赤誠如驕陽。

或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看出,她厭倦皇宮,也不想當這個皇後了吧……

可他卻體貼地從來不在她面前點破,讓她難堪,只默默安排好後路,由她去選。

仿佛他來這世間走一遭,就是為了北定中原,和哄她開心。

只要她點頭,便是北伐那般不世之功帶來的潑天榮華,旁人窮極一生也無法企及,他都可以一笑置之。

可他還是沒了。

像一粒沙,從風裏飄忽而過,沒留下任何褒獎,只有數不盡的唾罵。

三天。

她帶着沈家上下一百二十六座為國捐軀的英烈牌位,在五鳳樓外跪了整整三天,只為求一個公道。

暴雨如注,澆得她高燒不退的身子搖搖欲墜;

劇毒穿腸,灼得她五髒六腑痛如刀絞。

一百二十六座牌位在她身後整齊列陣,肅穆而浩大,一如他們生前最後一次出征。黑木金字被雨水洗得刺目,恰似彼世之人無聲的控訴。

可沒用就是沒用。

三日的煎熬,幾代人的忠誠,只換來更多戳在她脊梁骨上的譏諷,呸在她臉上的謾罵。

以及那位被她阿弟救過的荀太後,讓內侍帶給她的一句:“适可而止。”

純黑的宦官皂履,用力踩在她父親的牌位上,木板碾得“咯咯”響。

命人将她拖走前,還當着她的面,往那滿載十餘年鐵血榮譽的“征北将軍”四個金字上,狠狠唾了一口痰。

她憤怒,她不甘,拼了命要為沈家世代忠魂鳴不平。

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些內侍,将這一百二十六位铮铮鐵骨,連同暴雨中的淤泥一塊清掃出宮,任由野犬啃噬。

而今,也終于輪到她……

沈盈缺用力閉了閉眼。

喉間湧起一陣腥甜,她下意識又要咳嗽,撞上秋姜擔憂的目光,又生生咽下。

“你走吧。一朝天子一朝臣,後宮也是一個道理。我是不可能翻身了,你再跟着我,只會被我牽連,不如……”

“不!奴婢不走!”

秋姜“噗通”跪在榻邊,哀聲道,“奴婢的命是娘娘救的,沒有娘娘,奴婢早叫人打死在掖庭,哪裏還有今天?娘娘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奴婢絕不和娘娘分開!”

說完又殷殷懇求:“不如娘娘随奴婢一塊走吧!橫豎宮裏馬上就要亂了,沒人顧得上咱們。奴婢可以帶娘娘出宮,可以賺好多好多錢養活娘娘,可以帶娘娘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再也不用管那些污糟事,好不好?”

然沈盈缺就只是含笑看着她,什麽也沒說。

她們其實都知道,她走不脫的。

七情谶,乃毒中之毒,一旦入骨,藥石無醫,她早就只剩死路一條。莫說秋姜只有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帶她離開。便是當真僥幸逃脫,她這副殘軀,又能支撐多久?

更何況太後已然降下密旨,明日三宮六院皆随聖駕南渡,只她留下。

就因為那位羯人新帝一句:“貴國皇後甚美,朕有緣得見,亦是寤寐思服。倘若貴國肯将娘娘留下,與朕一道煮酒賞雪,朕保證,北夏雄師必不渡長江。”

随懿旨一道送過來的,還有那人親筆為她題的四個字:為了大乾。

——從來矜驕孤傲的人,最不屑玩什麽風花雪月,相識這麽久,這還是他私下寫給她的第一張字條。

筆鋒遒勁飄逸,頗有右軍風骨,隐隐地,還帶了幾分如釋重負的惬然。

呵。

“轟隆——”

淡紫色電光從雲間劈落,撕裂殿內沉沉昏暗。一團團帷帳本是輕盈飄揚,卻在這道閃電中留下深重的暗影,如泰山覆頂般壓抑。

秋姜終于承受不住,伏在沈盈缺身旁失聲痛哭。

沈盈缺撫着她發頂,嘆了口氣,“莫哭了。”

人生在世,忽若吹塵,圓滿不過偶然,虧缺方為常道。曾經她不懂,阿父阿母為何要給她取“盈缺”這麽個名兒,而今卻是大徹大悟,自也不會再去糾結那些凡俗。

真要有什麽放不下,也就那一點遺恨,還纏繞心頭。

若是不能親手了結,她怕是死,也無法瞑目。

“你若真想幫我,就替我去請一個人來吧。”

*

秋姜離開後,沈盈缺便靠着床榻,昏昏睡去。

夢境襲來,光怪陸離。

時而,是阿弟背插滿箭,七竅流血,絕望地朝她伸出手;時而,是太後派來的內侍翹着下巴立在榻邊,命她好生侍奉那位羯人新帝,以贖他們姊弟倆造下的孽。

再睜眼,她後背已叫冷汗濕透。

外間天已黑透,一場電閃雷鳴過後,老天竟不曾下雨,還飄起了雪,紛紛揚揚宛如扯絮一般,蒼白了整面軒窗。

院裏那棵布滿燒焦黑痕的鳳凰樹,在茫茫雪色中結滿一冠冰霜,仿佛丹青妙手無意間在白宣上碾落的一痕枯筆。金鈴懸在枝頭,愈加璀璨,任憑風雪肆虐,亦無半分聲響。

而她榻邊,也迎來了今日第二位客人——如今寵冠後宮的貴妃,沈令宜。

她的堂妹。

她應是急趕而來,面頰被朔風吹得泛紅,鬓發也微微淩亂。肩頭的大紅羽紗鶴氅,叫霜雪濡出一層深冷的紅,顯得有些落拓,然通身氣度卻分毫未減,含笑疊手站在如此荒敗的冷宮中,也像在瑤池仙境裏悠然賞一朵花。

渾然瞧不出,她曾懷過一子,還不慎小産。

和纏綿病榻、形容枯槁的自己截然相反。

沈盈缺不禁生出幾分恍惚。

曾幾何時,她們也是相遇在這樣一座冷宮之中。

彼時,自己還是宮裏備受寵愛的晏清郡主,在建康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而沈令宜只是沈家剛認回來的女兒,沒有背景,生母成謎,完全不為建康士族所容。樂游苑一年一度的流觞曲水宴,都沒人給她下帖。

直到那年京中鬧瘟疫,自己不慎中招,被遷到偏遠的北苑養病。高熱不退時,身邊的宮人內侍無一人敢近她身,只有沈令宜衣不解帶地陪在她旁邊,一勺勺喂她湯藥,将她從閻王手裏搶回來。

祖母說:“宜兒剛出生就叫歹人擄走,十四歲才認祖歸宗,日子過得十分艱難,是咱們沈家對不起她。”

她便視沈令宜為親妹。

帶她出入各種筵席花會,将她引薦給建康各大世家的命婦貴女,還讓當時還是太子的蕭意卿認她做義妹,給她擡身份,終于将她拉進那個尊貴又閉塞的圈子。

怕沈令宜太過天真,會被圈裏的豺狼吞了去,她還放言說,沈令宜和她就如同一人,欺負沈令宜,便是和她作對,她定不輕饒。

也是直到後來,沈令宜爬了蕭意卿的龍床,還有了皇嗣,她才終于知曉。

原來沈令宜流落在外那幾年,一直待在蕭意卿身邊,兩人形影不離,比她更配得上一句“青梅竹馬”。

原來那年她之所以會染上瘟疫,是因為祖母買通宮人,将疫病之人穿過的衣物,偷偷混入她的常服中。

而她之所以在太醫的精心照料下,依舊病重到高燒不退,也是因為沈令宜悄悄換了她的藥。

原來天真蠢鈍的,從來只有她自己。

慘。

“阿姊瞧着,似乎要不行了。”

沈令宜同情地開口,聲音是她一貫的溫柔。

然自上而下掃過她的目光,卻不帶絲毫憐憫,甚至還含了幾分快意。

沈盈缺輕哂,“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屈尊降貴,到這裏見我不是?”

沈令宜一噎,側頭輕咳了聲,沒往下接,瞥見案頭擺着一碗尤泛白氣的黢黑湯藥,便斂袖端起來,坐到榻邊。藥味沖鼻,她下意識皺了皺眉,舀起一勺在嘴邊輕吹,抿了一口試過溫度,才喂到沈盈缺嘴裏。

溫柔又細致。

和從前照顧染疫時候的她一樣。

“附近的人我都打發幹淨了,這裏只剩你我,阿姊想問什麽便問吧。今夜過後,咱們姊妹就要永不相見,我也沒必要再瞞你。”

沈盈缺盯着她的眼,“所以觀花大會那天綁架我的幾個羯人,是你安排的?”

那是一切噩夢的開端。

若非那場觀花大會,蕭意卿特許阖城百姓入萬象神宮,欣賞那朵牡丹花後,她也不會被混入其中的羯人殘黨抓走,一路綁去北夏王庭,灌下劇毒,每天生不如死。

阿弟也不會因為着急救她,擅自調兵,被扣上謀逆的帽子。

追随他一道出城救人的應天軍将士,更不會被無辜株連,慘死在自己曾浴血保護過的同胞手中,連身後的英名,都不能保全。

然沈令宜只理所當然道:“蹊兒姓沈,我阿兄也姓沈,讓他接手蹊兒手裏的兵權,有甚不對?怪只怪蹊兒太不懂變通,怎麽勸也不聽,我只好用點手段,讓他和他手底下的兵,一起沒了。”

沈盈缺一瞬握緊了拳,“是他的主意?”

問完,又自嘲一笑。

他怎會不知道呢?

且不說羯人想從宮裏綁走皇後有多難,便是這後續,只要皇後遇險的消息傳出,大家就都會明白,蹊兒無旨領兵的真正意圖,又怎會認定他有反心?

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将消息封鎖得這般徹底,到現在都無人知曉,除了當今天子,還能有誰?

曾經那個清風朗月般的少年,到底是變了啊……

沈令宜似也有些悵然,攪着湯匙嘆息道:“蹊兒功高震主,軍中将士對他的忠誠,都快勝過天子,陛下也是無奈,阿姊莫要怨他。”

“更何況這裏頭還牽扯着一個蕭妄,他是必須死的。”

說到這,她似想起什麽,目光變得玩味,“說起來,這事還得感謝阿姊。若不是阿姊你,似蕭妄那樣心思深沉、又手握重兵的大司馬大将軍,一時半會兒還真除不掉。”

沈盈缺眼睫一顫。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自己從王庭獲救那日,那個以乾人之身、傲然立于羯人龍椅上、将那位令整個大乾都頭疼不已的北夏新帝、肆意踩在腳下的男人。

獵風卷起他盔頂紅纓,蜿蜒曲折的走勢宛如亂雪中乍然升起的炬火,熾烈張揚。每一絲、每一縷都燃着蹈鋒飲血的威壓,叫人不敢逼視。

然一雙淺褐色鳳眼,卻生得尤為清亮,仿佛山泉水裏剛剛濯洗過的琥珀。

迎着天光一瞬不瞬望過來,即便隔着千軍萬馬,和洶湧厮殺,依然能将她深深望進眼底。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