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家宴
家宴
林間腳傷好得差不多, 做了兩個貝殼畫樂颠颠地給許母送去,又被拉着一同插花、做香薰。
一連兩日都這樣,到晚上的時候, 林間被許嘉澍壓在床上親, 熾熱的吻一路向下, 從額心、鼻尖到唇上, 而後深入纏綿。
本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兩人肢體交纏化為燥熱愛意, 許嘉澍一邊親着人一邊輕聲哄着林間“友好互助”。
林間很快支撐不住,腰身癱軟在許嘉澍的懷中, 許嘉澍又哄着他轉過身去,借一借腿用,鬧了大半晚才結束。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 林間腳步虛浮進盥洗室洗漱,對上鏡子裏的自己, 殘留的睡意瞬間清醒了。
他微微偏頭,指尖輕按了按自己的纖長頸項一側, 确定上面印着的那幾枚淩亂吻痕不是自己的幻覺, 眉眼間浮上幾分羞窘:“嘉澍,你怎麽在這裏親出痕跡了?等會兒我就不能去找阿姨了。”
那些交錯的吻痕泛着荔枝皮似的薄紅, 覆在白皙的肌膚上似雪地紅梅般紮眼, 還有一圈淡淡的牙印,暧昧斑駁的痕跡正好卡在衣領遮不住的地方。
許嘉澍後一步進來, 眉眼間蘊着餍足的慵懶,淡紅的薄唇微勾, 睡袍衣襟松垮,系帶欲墜不墜, 一副風月化成的妖精勾魂攝魄的模樣。
許嘉澍在林間身後站定,兩條修長結實的手臂環上他的腰,低了頭,又那枚淡淡的紅痕上親了親,語氣頗為自然:“那今天就不去了,陪我。”
“好吧。”林間只好道,“下次不要親這麽顯眼的地方了哦。”
許嘉澍道:“嗯,昨晚情緒太亢奮了,沒忍住。”
一說起來,林間的大腿內側還有些隐隐作痛。
他跪在床上,身形搖搖晃晃,還要被許嘉澍扭着頭接吻,後來實在受不住,只能跪趴着,将臉埋在柔軟的手臂間,不肯再擡起頭,許嘉澍的吻轉而落在他光.裸汗濕的凹陷脊背上。
就是在暈暈乎乎的那時,被許嘉澍一口咬了脖子。
林間道:“那我等會兒給阿姨發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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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說着,對上鏡中許嘉澍唇角泛開的笑意,林間猛地回過神來,轉頭問:“嘉澍不會是故意的吧?”
“是啊,我故意的。”許嘉澍坦然承認,“你光顧着和我媽一起玩,冷落了我整整兩天。”
“你不是和堂弟去潛水了嗎?”
“那不是因為你和我媽把我趕出門了嗎?”
林間禁不住笑起來:“嘉澍是在吃醋嗎?”
“是啊。”許嘉澍哼笑一聲,威脅性地輕咬了咬林間的耳尖,鏡面中的深邃眼眸直勾勾從後盯他,“不行?”
“有人好幼稚,我不說他的名字,但他應該自我反省。”
“有人厚此薄彼、端水不平,我不說他的名字,但他應該加倍補償我。”
兩人一來一往地拌嘴,洗漱完,林間給許母發消息說今天不過去了,又拿手機屏幕給許嘉澍看:“吃醋的某人滿意了嗎?”
許嘉澍道:“勉勉強強。”
林間用指尖撓撓許嘉澍的掌心,被一把反手握住,也不介意,眉眼彎彎問:“那怎樣才滿意?”
許嘉澍慢條斯理道:“你陪我媽做了什麽,就得陪我再做一遍。”
林間頓了頓,沒忍住,感慨:“你真的好幼稚。”
許嘉澍的眼神微眯,手腕輕動,把林間拉進懷裏,另一只手不輕不重地在他的後臀打了一巴掌:“那我們做一點不幼稚的事?”
林間誠懇道:“還是幼稚一點好。明年一起過六一,我獎勵你小蛋糕吃。”
記憶裏,李姨每年在六一的時候都會給他做一個蓬松可口的奶油小蛋糕,上面綴滿紅豔豔的酸甜草莓。
許嘉澍語含深意:“不用買蛋糕,阿間把自己送給我就好。”
林間全然沒聽懂,眼眸亮晶晶的,語氣輕快,透着純稚:“可我本來就是你的了呀,送不了的。”
許嘉澍一怔,明白過來後,心緒變得柔軟,低笑道:“是我說錯了。等到了那天,我陪阿間買小蛋糕。”
在海島上游玩的時間稍縱即逝。
許嘉澍在室內的泳池裏教林間游泳,以學換氣閉氣為名,堵着人占了無數次便宜,叫林間以自己想象不到的速度飛快學會了游泳。
許母将林間送她的漂亮貝殼畫配上晴天碧海的背景拍了照發在朋友圈中,引發小範圍的關注。
許嘉澍的表姐因為和林間見過還算有一面交情,背負着幾個姐姐妹妹的委托通過許嘉澍聯系上林間,說她們在海邊撿了不少貝殼,懇切詢問能不能幫忙也畫幾個。
林間一邊加聯系方式問那些女孩子偏好的色系和想要的圖樣,描草稿、上色、UV封膠,忙得飛起,還要一邊抽出空來安撫因為陪伴不夠而顯得怨氣幽幽的某人。
又因為和那些女孩子聯系加深變得熟識,林間不肯收錢,她們為表謝意,會帶着禮物送上門來,原本離群索居般獨住一處的原意在逐漸熱鬧的別墅中不知不覺中被遺忘。
到了過年的那天,幾乎是理所當然的,沒一個人想起來許嘉澍早先打過的招呼,親戚群的消息一個接一個,催促他帶林間一起過來吃團年飯。
許嘉澍被催得沒辦法,給同坐在沙發上的林間看上面的信息,問:“阿間想去嗎?”
林間垂眸看去,懵懵懂懂地問:“我也要去嗎?”
林間的手機屏幕上也在顯示一個快速刷屏的群聊,許嘉澍一掃,眼尖地看到一群他眼熟的頭像在熱火朝天地讨論選哪副新年美甲,還發起了一個投票,艾特林間也參與。
“阿間加的這什麽群?”
“我也不知道。”林間神情也有幾分疑惑,老老實實道,“是嘉澍你的小侄女拉我進來的,嘉澍不在裏面嗎?”
“……不在。”
許嘉澍揉揉眉心:“阿間還是今晚和我一起過去吃飯吧。要是你不在,我怕她們撕了我。”
林間笑道:“哪有那麽嚴重,她們都很好說話的呀。”
他拍拍自己發燙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過既然這麽說了,那、那我還是去吧?”
許嘉澍有些吃味:“我邀請阿間過去,做不得數,她們發話就有用了?”
“起初不想過去,是擔心因為我的存在,有人對嘉澍說難聽的話。”林間眼眸閃亮,“但是現在不一樣啦,嘉澍的幾位伯母、姐姐妹妹都很和善,我想着……就算去也沒關系吧?”
許嘉澍低嘆一聲,伸手捧住林間的臉,溫熱的指腹摩挲着他的臉側,聲音低沉輕柔:“我說過的,我不在意別人的想法,有人說難聽的話,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沒辦法,我在意嘉澍,控制不住地也在意別人對嘉澍的看法。”
林間微微偏頭,用柔軟的臉頰輕蹭了蹭許嘉澍的掌心:“也許還要過一段時間,我才能做到嘉澍這樣的心境,不去想、不去介意外人的眼光和可能的議論——再等等我吧。”
許嘉澍道:“等的,再久也會等。”
許嘉澍在親戚群作出明确答複後,兩人在約定的時間前往定在海灘上的除夕家宴。
粉紫晚霞綿延千裏,金色的落日餘晖灑落蔚藍的海域,相融成色澤绮麗的粼粼波光,叫視野中的一切都好似蒙上如夢如幻的朦胧輕紗。
純白沙灘上設有實木長桌,光潔的餐布綴着長長的流蘇,正随着微風輕輕晃動。
随着晚宴的推進,夜色由明轉暗,暈開深深淺淺的墨藍,閃爍浩瀚繁星,餐桌上罩有玻璃罩的歐式複古燈燭一盞盞亮起光芒,灑落一層柔和的光暈。
小孩子早早就離開了宴席,在海邊追逐打鬧,還拉大人吵着鬧着放煙火的。
許嘉澍看了眼時間,低聲問林間:“要和我去放煙花嗎?”
林間的眼眸映着躍動的燭光,亮亮的,點頭道:“去的。”
那群小孩子已拿着點燃的仙女棒在夜色中晃出一道道明亮的弧線,跑跑跳跳,笑得熱鬧。
許嘉澍領着林間從宴席上不打招呼偷溜,拿上幾筒煙花,特地往遠離喧鬧的另一邊海岸走。
牽着手走了很長的一段距離,直到看不見海邊宴席裏衆人的身影,喧嚣笑語也幾近于無,只餘風聲、彼此因為走太急而微微急促的呼吸和海邊陣陣翻湧而來的海浪聲。
兩人默契地一同停下了腳步,對視的眸中浮現笑意。
微小的火苗跳躍,引燃細長的線。
在喧鬧的沖天聲響中,深藍星空綻放一簇簇色彩絢麗的煙火,漫天燃燒,而後向地面灑落,似一束束拖着長尾的白色流星墜落遼遠海面,耀眼奪目。
林間望向天際,眉梢眼角含着燦燦的笑意,轉過頭時,撞進許嘉澍注視自己的眼眸。
“阿間。”
在零點的倒計時裏,許嘉澍專注地看着他,眼眸蘊着缱绻情愫,靜靜倒映林間的身影,就好似整個世界只看得見他一個人。
他輕聲道:“新年快樂。”
林間站近一步,纖長的手臂攏上許嘉澍的肩,彎月般的眼眸閃動璀璨的光亮:“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有什麽願望嗎?我幫你實現。”
林間搖搖頭,語氣輕快:“我的願望已經被嘉澍實現啦。”又反問許嘉澍:“嘉澍有什麽新年的願望嗎?”
許嘉澍道:“阿間身體安然,每天開心。”
林間笑起來:“好哦,我會努力實現的。”
天際煙火接連不斷,海面上是一片晃動的夢幻色彩,岸邊的兩道身影逐漸靠近,吻上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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