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伊塞克湖
伊塞克湖
“自然是在祈福啊。”商人将駱駝拴在樹上給它喂了些草料。
“祈福?”金蟬子看了看四周正在虔誠叩拜的人。
“對着這......湖水祈福嗎?”張明抱着手中黑罐子走到一旁朝遠處看了看,這湖四面環山水流湍急,他看着湖邊往來叩拜的人有些不解,“難不成水裏同蒼龍池一樣有神龍?”。
商人擡起頭打量着眼前問話的人,見是個生得好看的中原和尚。這和尚身後還跟了一支隊伍目測隊伍大概有二十多人,瞧着這些人的衣着馬車像是高昌樣式,不像平頭老百姓倒像是官府的人。
商人敏銳的意識讓他發現這些人似乎對眼前這個生得好看的中原和尚很是恭敬,他心中斷定這和尚應該是這些人的頭兒。
于是商人朝金蟬子和他身後的張明施了個禮,指着遠方聳立在雲間的雪山說:“長老您看!遠處那淩山在我們這大夥兒都管它叫天山,這天山自開天辟地以來就冰雪聚集春夏不消與白雲相接靈氣充沛,傳說呀這山中山下有不少神靈精怪洞府哩。”
他說着摸了摸正在吃草料的駱駝,随着駱駝的動作駱駝脖子上系着的鈴铛叮當作響,“我們這些常年在西境走商的人路過天山腳下都會彙聚于這伊塞克湖來,百年來各國商旅雲集此處百貨集散交易買賣甚是熱鬧哩。”
他從包袱中取出刷子為駱駝梳起了毛,“這數十年間雖戰事不斷可是此處能如此熱鬧安寧全是因為這伊塞克湖中的湖神庇佑,才讓各國不敢在此處妄然起兵戈。”
“湖神?”金蟬子看着青黑色的湖水浪急水疾拍打着岸邊石頭,雲起拉着遠山跑到湖邊蹲在岸上伸出手掬起水湊到嘴邊。
“诶!小師傅這湖水味道跟海水差不多可喝不得呀!”商人剛想阻攔,雲起已經将水送入口中,“啊!呸呸呸!這湖水怎麽又鹹又苦的!?”
商人笑道:“這湖水呀是方圓百裏數條河流彙聚于此的味道又鹹又苦,所以當地的人也管這伊塞克湖叫鹹海哩。據說這湖中魚龍混雜常常會有精怪出現,皆受海神庇佑,所以湖中雖然水産豐富可是城中卻無人敢捕撈,這湖水雖在天山腳下但湖水卻從未結過冰。這附近的人和我們這些走商路過的人東西往來此處常常會來湖邊叩首祈福,希望湖神能賜些福氣以保平安。”
“原來如此,既然有如此多的人前來湖邊祈福叩首這湖神它可靈啊?”金蟬子問。
商人梳完毛摸了摸駱駝将駝背上包袱系緊,“自是靈的,據說幾年前有一個疏勒國的老板帶着夥計們翻越那天山想去梵衍那國走貨不慎在山中迷失了方向,饑寒交迫時又遇到了暴龍險些喪命,就在他們以為自己要命喪雪山時忽然一陣狂風刮過,再一睜眼那些人就已經躺在這伊塞克湖邊了,都說是多虧了湖神護佑才平安無事保住性命出了天山。”
張明抱着黑罐子湊到金蟬子身前,“法師,這湖中當真有湖神?”
金蟬子伸出手掌擋在嘴邊側身低聲道:“湖神嘛倒不知,不過我觀此處靈氣充沛水中精怪确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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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若有所思問商人,“那為何不在此處修廟立碑供奉香火?”
商人從懷裏掏出個果子喂到駱駝嘴邊,“傳說呀這湖神不要香火和供奉,所以大家就來湖邊叩首拜拜不曾修廟立碑供奉香火。”
“竟有不要香火的神,倒是新鮮。”金蟬子走到湖邊看了看又轉身走到商人跟前雙手合十施了一禮,“阿彌陀佛!多謝施主解惑。”
商人擺擺手,“嗐!多大點事長老何須言謝,告辭告辭。”說着牽着駱駝朝伊塞克湖邊的小城塔木城走去。
使團衆人趕了許久路甚是疲乏,将隊伍停在伊塞克湖邊上,在湖邊尋了一處茶攤坐了下來,攤主是個婦人,帶着自己的女兒在這湖邊賣些茶水飯食。
幾番交談得知這婦人是吐火羅國人,她的丈夫幾年前服徭役死于戰事,家中的房子和地被小叔子一家占了去,無奈下婦人帶着女兒輾轉各地,最後在這伊塞克湖邊的小城塔木城落了腳,所幸有鄰居相幫在這湖邊租了塊攤位賣些茶水飯食賺些銀兩。
張明取出一塊帕子将小桌擦了擦将黑罐子輕輕放在桌上,他打開地圖,鋪在桌上,“法師您看,我們從此處沿着這條道往西走,再過二十個國家三十六座城池便能到突厥王城碎葉城了,這二十多個國家雖各劃疆域但都隸屬突厥,要不了半年我們便能到了。”
金蟬子看着地圖思量了會兒,“待到了突厥你便可以帶着大家返回高昌去了。”
張明将地圖收起神色晦暗不明,半響沒說話。
“張明,你們的職責只是護送我到突厥将王兄的國書和禮物帶給突厥可汗便返回高昌,王兄勞心勞力替我安排至此已經足夠了,在路上這半年多來有大家相伴我很開心,剩下的路貧僧總要一個人去走。”金蟬子看着遠方的天山,山頂聳立在雲間,不知那山頂是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還是雲。
張明垂下頭看着手邊的黑罐子,“法師!”
金蟬子往桌上靠了靠,“難不成你想陪貧僧去求取真經?”
張明雙手摩挲着黑罐子道:“也不是不行。”
金蟬子擺擺手,“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有些路總要一個人去走。”雲起和遠山一人一邊拽着金蟬子袖子,“師父,我們二人自小便是孤兒沒有家人,有幸被選來侍奉您左右,拜您為師時我二人就立誓要同您一起西行求取真經,您可不能讓我們也回高昌去。”
金蟬子見自己兩個小徒兒目光真誠急切地望着自己,于是抽出手在雲起和遠山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你們兩個是我的徒弟自然要跟着為師。”
雲起和遠山這才捂着腦門放松下來。
張明抱起黑罐子起身往伊塞克湖邊走去不知在想些什麽。
衆人用過茶水飯食後進了塔木城。
這塔木城雖是邊陲小城卻十分熱鬧,确實如湖邊遇到的商人說的那般城中各國商人雲集,買物賣物好不熱鬧。
使團在此地停留了七日,買了些物資補給,金蟬子每日用過早膳教完雲起和遠山功課後都會出城往伊塞克湖去,在湖邊坐上半日再回驿站。
明日便是中秋節了,他在湖邊尋了塊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從法戒中取出那只已經有些蔫兒了的平安果握在手中,果子似乎常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表面雖已經蔫兒了,但果皮上泛着些油光像被人打了一層蠟一般。
那日他對醫官和張明說的話都是自己一時胡謅的,歡信即便轉世有了來世那人也是另外一個人了。
他看着手中平安果,最近睡着後總有些零零散散的畫面在夢中出現,醒來後他總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痛,怕其他人知道了會擔心他一直強忍着一路假裝風輕雲淡從未被人看出過端倪。
他眼下坐在湖邊總覺得眼前的景象似乎自己在何處見過,這不是頭一回了,從前也偶爾會有如此感覺,但是他從未放在心上去細細想過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可是自從幾個月前在小沙碛遇到狼群沖破禁制那夜他的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起來,歡信死時他茫然伸出手遮擋陽光那一刻時他恍惚間覺得那場景十分熟悉,自己似乎在何時見過歡信死在自己眼前而他做出過同樣的動作。
在那之後他開始懷疑自己下凡後經歷的一切都是命定的走向,似乎有只無形的手在操控着他操控着世間。
他不知為何心中生起一股憤怒之感,他仰頭看着天罵了句:“可惡的司命星君,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掌凡人命格給你得意壞了吧!”
司命星君剛出了瑤池突然打了幾個噴嚏腳下一滑踩到了自己的袍子險些摔一跤。
湖水拍打着岸邊的石頭,他坐在岸邊聽着水流拍擊石頭的聲音很快他的心緒就平靜了下來。
他正準備将平安果放進法戒中卻不慎将裝有麴文泰寫給突厥葉護可汗國書的錦盒帶了出來,風一吹掉進了湖中。
他連忙起身鞋都來不及脫便下水去撿,水流太急,他眼看着錦盒被水卷到了湖中央有些着急,就在這時青黑不見底的水中泛起了陣陣小漩渦,一只螃蟹從水中浮出,蟹鉗上夾着他的錦盒。
那螃蟹吐了個泡泡剎那間變成七八丈高,朝他游來将錦盒送到他面前,“和尚,快爬到我背上來,我送你上岸去。”
金蟬子回頭一看方才自己追着信不知不覺已經游到了水中央,離岸邊甚遠。
他爬到螃蟹背上那螃蟹帶他游到了岸邊變成了個模樣十來歲的小童,瞧着比遠山雲起小不了幾歲,穿着紅衫頭上用紅繩綁着兩個髻像年畫娃娃一般。
“小螃蟹精,多謝你了。”他趕忙将錦盒打開取出已經濕了的信小心翼翼打開,“哎呀!都泡濕了,還好字跡看起來還未被泡暈染開。”他說着準備将信鋪在一塊幹淨石頭上想在太陽下曬幹。
螃蟹精見狀湊上前,“何必如此麻煩!我來幫你便是。”說着施了個法瞬間就将信烘烤幹連帶着渾身濕透的金蟬子一同烘烤幹。
金蟬子拿着手中的信剛想道謝卻看見了信上的內容心中泛起漣漪,他看見麴文泰在信上寫:“唐僧玄奘乃奴弟,欲往天竺求法渡世,今奴備薄禮供上,願可汗憐唐僧如憐奴,請敕告以西諸國相助奴弟出境......”
麴文泰向來高傲,為了自己能得突厥可汗相助順利西行竟在信中以奴自稱姿态卑微到塵埃裏。
他将被水泡的有些皺巴的紙小心捧在手中覺得似有千斤重。
“貧僧何德何能!?”
“我只是在家中玩耍瞧見岸上似乎有仙氣便想着浮上來瞧瞧,正好見到你的東西掉下來你也跟着掉了下來,順手救了你而已,你倒也不必如此感動。”螃蟹精蹲在金蟬子身旁說。
見金蟬子不說話雙手捧着張紙盯着瞧眼眶似乎有些泛紅,于是歪頭湊過去說:“和尚,這信對你很重要嗎?幫你烘烤幹只是小法術費不了我多少靈力的,你真的不必如此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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