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渣渣思想

第32章 渣渣思想。

青平坐在桌前，手中緊緊握着刀帳，眼中的欣喜與激動掩藏不住。

良久，他平複下來，哀傷與悲痛迅速漫上臉龐，擡起頭，眼眶中瞬間濕潤，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淚來。

人間無骨隊和歌仙兼定隊的結果已經證實江雪左文字的話是真實的。

只要送到那裏，都會變成碎刀狀态。

青平并不關心付喪神們是否真的死了，或許他們還活着的話，他的心中還能有點輕松感。

前提是，他有良心的存在。

但是目前，一切都順利地按照他的計劃在進行。

陽光已經從外打進來，時間不早了。

青平帶着假面前往庭院。

他站在刀鈴下，一臉悲傷，眼淚從眼角滑落：“我知道大家都很傷心，對于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同樣感到悲傷，但是保護歷史是我們的責任。”

青平抹去眼淚，說得義正言辭：“為了勝利，我們絕不可以因為失敗而放棄任何的可能性，我們要做到我們絕對要勝利，即使付出再多，犧牲再多，夥伴一定要成功。”

他不停的用語言來激勵大家，眼中的淚水再次從臉頰劃過，悲傷又逼着自己強打起精神的模樣十分令人動容。

付喪神們看着平日裏好像什麽都不在乎，甚至于漠視他們的審神者都如此悲傷還仍舊堅強，心中的悲憤少了許多。

此刻心中的念頭更多的是想要戰勝敵人。

單純的付喪神被人類小小的僞裝就騙了過去，人類的智慧無限放大，但在此刻做的事僅僅是欺騙，僅僅是利用。

作為器物之靈，付喪神們化形後的使命是戰鬥，是保護。

保護歷史，也要保護自己的主人。

這兩者都脆弱無比，卻又至關重要。

正确的歷史造就正确的現在，而主人，讓他們能夠成功以人形出現在世界上。

無法缺少，無法改變，不能缺少，也不能改變。

付喪神們一直從心底崇尚着、祈禱着主人的愛意。

曾經的壞未達到極點，那麽在一點點的甜滋味就可以讓他們完全忘卻曾經的不好，而再次将赤城的心放在審神者的手上。

這種特性是無法改變的，這也是付喪神與審神者能夠建立至今穩定關系的根本緣由。

單純而忠誠的付喪神與多疑的人類，簡直是最好的搭檔。

腦力與武力的搭配本就該是最為合适的，審神者是外置大腦，付喪神是外置戰力。

天生的戰鬥能力讓付喪神在戰鬥中無往不利，即使是再危險的情境，在審神者的幫助下也能絕處逢生。

他們會堅持的戰鬥永不放棄，為了成功，為了保護歷史，為了保護現在，為了保護主人……

刀劍付喪神，絕不會放棄。

青平并不是一個蠢人，他對付喪神的特性極為了解，同時也看不起這樣單純的生物。

在帶着付喪神離開本丸前往萬屋或時政大廳這樣人群聚集的地方，看着別的人生在身邊，那一把把五花稀有刀，在看着自己身邊疑惑緩過來的刀劍。

青平壓下的的虛榮心顫動。

既然他都已經不是普通人了，那為什麽在審神者中還是普通人，他并不願意這樣下去。

所有的失敗他都不願經歷，他想要成為最特殊，最成功的那個，那麽刀劍要怎樣才能算成功呢？

當然是稀有刀。

五花。

欲望的種子在心中紮根，不斷伸長最後纏繞住整個心髒，然後蔓延進腦海裏，将每一個點都死死地綁住這樣的想法。

他要五花刀。

從未擁有權利的人在得到權利後，便想要更多更加能夠擁有權利的事情。

他的眼界并沒有因為身份的轉變而得到提升，他固執地認為所有的不好都是因為他得到的還不夠多。

極致的欲望很快招來不懷好意的人。

青平明白了想要什麽一定要自己去争取，為了成功，就算是使出卑劣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就在此刻，淡藍色長發的付喪神走到他面前發出邀請：“要來我們本丸嗎？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審神者，一定可以帶領我們本丸走向更好的地步。”

聖潔的外貌讓一切都成為最好的誘惑，即使在最後的談判中，他發現對方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樣清冷，甚至和應該有的性格也完全不符，但是他不會放棄。

三日月宗近，當這個名字從江雪左文字口中吐露出時，青平瞳孔睜大，嘴巴不可思議地張大。

所有的審神者都想要的最美最稀有的刀，就擺在他眼前。

青平握緊拳頭，開放了對方進入自己房間的權利作為誠意，他放低态度低頭請求：“請一定要讓我成為你們的審神者，我可以做得特別好。你們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做到的，請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不要選擇別人，就選擇我！”

他的語速極快，像是生怕這機會下一秒就溜走。

是啊，全刀帳的本丸，誰不想要成為他們的主人呢？大概只有傻子才不會吧。

但青平不是傻子。

他甚至十分追求稀有刀的存在，而他自己的本丸中就連四花刀都只有一把螢丸。

螢丸？

青平皺眉看着眼前的付喪神。

大太刀？

如此矮小的大太刀……他從未見過。

但很快江雪左文字的話讓他恍然大悟——原來是畸形刀劍。

但是時政隐瞞了這個事實，僅僅是為了讓這把畸形的刀不被歧視，但是所有的審神者都知道只是默契地關愛螢丸自尊心。

螢丸是畸形刀是一個共有的秘密。

江雪左文字的話讓青平心中厭惡頓生，一把畸形的刀，自然是付喪神中的異物，而群體的排他性……結果可想而知。

青平便理所當然地認為，本丸中沒有五花刀一定是因為螢丸的存在，讓五花刀嫌棄這座本丸而不願意到來。

後來再也沒有鍛出三花以上的刀，讓他更加肯定了這樣的想法。

是災星啊。

都是因為他太讓自己無法擁有五花刀！

青平目光惡狠狠地看向螢丸，對方漂亮的眼睛疑惑地看過來，但也只是乖巧地坐在他。

醜陋。

青平讨厭這雙眼睛。

幹淨得好像能照出他心底所有的想法，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無法隐藏。

在對方受傷時，詭異飛過來的發光小蟲令青平厭惡，他并不認識這種蟲子，但是能飛到畸形刀上的難道還能是益蟲嗎？

不！

青平否定這樣的可能。

在他做出判斷的那一刻起，他就絕對不可能再次認可對方是一把好刀，在他的心中，這就是一把害得他無法得到五花刀的晦氣又畸形的刀劍。

深刻的偏見，讓他的心逐漸成為那只手伸出，在對方驚恐的掙紮的目光中，審神者的絕對控制成為壓垮螢丸的最後一根稻草。

螢丸失去了一只眼睛，明亮的左眼從此變得灰暗，空洞。

血腥的眼淚不時匆匆流出，但這是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因為加害者是他親愛的主人。

審神者控制了他的軀體，空洞的眼睛是他厭惡抉擇的後果。

被限制的自由，無法理解的想法則成了他最後的歸宿。

青平強忍着心中作嘔将這一場哭戲演完，然後悲憤地安排下一批應該去死的付喪神。

眼神逐漸晦暗，嘴角飛快彎起又撫平。

死吧，去死吧，都該死！

擋了他路的都該死，為什麽要活着，為什麽要占據他的本丸的名額？

都是因為這群家夥，他才沒有得到五花刀，才沒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青平不甘願做一個普通人，既然他擁有了歷史難得的靈力者，被選中成為保護歷史的英雄，那麽為什麽，上天就無法再眷顧他一次？

但是沒關系，既然上天不垂青于他，那麽他就會自己伸手，去争、去搶、去得到他應該得到的東西。

最後的結果一定會是成功，他要，得到五花刀！

“太刀獅子王，太刀明石國行，短刀亂藤四郎，短刀平野藤四郎，短刀愛染國俊……”

“最後，隊長，脅差崛川國廣。”

他絲毫不講究配隊，僅僅是湊齊六個人，但是在不久的将來，就會六個人的條件都無法滿足了。

只是去送死需要講究什麽呢？死得好看嗎？

青平不屑，面上卻還是一副悲壯的模樣。

堀川國廣揚起笑容：“是，一定完成使命。”

黑色短發的少年心中是止不住的悲涼，和螢丸所說的一樣，他成為了隊長。

那麽接下來呢？他會死去嗎？

審神者……要送他去死啊，多麽諷刺，但是沒關系，為主人而死并不愚蠢。

他看向臺上的審神者，只是請不要做出愚蠢的行為。

但現世殘酷，在穿越時空來到戰場的一刻，斑駁的痕跡書寫曾發生的慘烈過去，而在下一刻撲上來的時間溯行軍打破他最後的希望。

脅差奮力揮舞手中的刀，他不會畏懼，藍色眼睛熠熠生輝，即使是更加擅長偷襲與暗殺的他也不會在正面對抗中放棄。

極致的掙紮中，最後的贏家誰知曉。

“大家，幫忙！”響亮的聲音掃去頭頂的陰霾，堀川國廣擡頭便看到飛揚的藍色。

他幾乎失聲：“兼先生！你真的還活着。”

“那是當然，”和泉守兼定回首一笑，下一秒嚴肅起來，“注意現場情況，不要松懈啊，注意敵人的動作！”

堀川國廣大聲回應：“是！”

螢丸的話，再次應驗了。

……

河邊駐紮地。

加州清光看到浩浩蕩蕩回來的一行人，招呼道：“回來了，看起來這次很平安。”

和泉守兼定一甩羽織：“我可不會讓身上的羽織蒙羞，戰鬥的勝利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三支隊伍彙合，興奮地相互交流。

“很有幹勁啊，”突然有聲音從暗處冒出，其中帶着不可忽視的笑意，“大家都平安就很好。”

“誰？”

“是我哦。”少年銀色的長發順滑地披散下來，嘴角笑容溫柔，“這也是第一次見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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