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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素涼與夜珩坐在二樓雅間裏,聽着臺下唱着的戲,桌上的擺滿了茶點,可方才還想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卻支着頭,挨着窗戶。
從夜珩的方向望去,小姑娘背影挺直,颔首望着下方,聽得認真極了。
這戲臺之上,小生花旦扮着鮮豔的妝容,唱過了春蟬秋葉,悲歡離合,王侯将相。
臺下之人聽着別人的人生,有人喝着精彩,打賞銀子;有人以人度己,感慨萬分;清醒的人,還會對他們的唱功指點幾句,談論着戲中人,應酬着自己的“知己好友”。
也沒有人打擾素涼,聶晟手中拿着點戲的單子走進來,呈到夜珩面前,“主子,請。”
夜珩點了《梁映雪》《清硯臺》兩臺戲,想着這些戲曲啓國獨有,而且故事精彩,不至于像來時一般讓王妃聽到滿含思鄉之苦的戲曲,悶悶不樂的。
沒翻到其他更合适的戲曲,夜珩便起身,向素涼走去,将單子遞到素涼的身前。
“王妃可還有什麽想聽的?”
等了一瞬,夜珩下意識伸手擋住那只即将磕到窗沿的小腦袋。
素涼吓了一大跳,頃刻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額頭溫熱的觸感,素涼愣了片刻,睜着略顯朦胧的小鹿眼擡頭,聲線微澀,“謝謝王爺。”
夜珩食指捏着手中的單子,另一只手擡起揉了揉墨色眉梢。
他真以為她喜歡。
素涼拿過夜珩手中的戲單,看了半晌,腦袋更糊了,又遞回了夜珩,“王爺,你先坐會兒,臣妾出去醒醒神兒。”
雅間裏只留下夜珩和聶晟倆人。
聶晟凝眸,“主子,那這戲還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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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珩不動聲色地掃了他一眼,“你說呢?”
素涼蒙着面紗,似乎真的好奇這裏的風景,目光時不時停留一下。
難得尋到僻靜之處,吹着秋日的風,倦意也消散了不少,“出來吧。”
一個畫着妝容的正生從容走到素涼面前跪下,醇厚的嗓音愣是多了幾分婉轉多情。
“草民元化拜見公主。”
“起來回話。”
元化眉目星朗,青衣青冠,儀态萬方,朱唇輕揚,拂袖間優雅動人,光是這般瞧着已然是國色,難怪能剛到啓國,便能在這達官貴人雲集處,混到正生的位置。
“你追随何人?”素涼收到的信件,讓她下意識以為這是容立書的人,不過還是想問一問。
“草民既來到啓國,誓死效忠公主。”元化笑着,聲音溫和極了。
素涼見他不願說,也沒再問,左右與容立書也脫不了幹系。
“你能為我做些什麽?”
元化袖口微擡,手中折扇在指尖翻了兩轉,漫不經心道:“公主想讓草民做什麽?殺人、放火、分屍?不過這些事在草民眼裏都有些殘忍,草民還是最擅長制毒,不沾血腥,讓人消失,如此便不失風度。”
素涼:“……”
元化覺着公主似乎嫌棄他,便又道:“草民來京幾日,已然莫清了這官場中的有些門路,公主想知道什麽消息,草民皆能打探,這裏打探不到的,草民還可以去引誘他們的夫人。總之,公主想要了解誰都可以,比如啓國攝政王……”
“攝政王如何?”素涼來了幾日,除了維持靖卉本有的“才情”,并未多做些什麽,對她這位夫君,除了聽人說的一些事跡,便再無其他。
“攝政王是當今皇帝的親外甥,權傾朝野、戰功赫赫,衆皇子的眼中釘。他能周旋于權力相争的漩渦中心,絕非良善之人。
草民方才瞧王爺待公主謙和有禮,想提醒公主一句,您的身份不足以令他信任,公主是做大事之人,還請公主勿要沉溺其中,以免丢了性命。”
元化的聲音依舊如清風般溫柔婉轉,說話如唱戲般斷句,一語一言皆有聲有色。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素涼神情無恙。
她自知身份尴尬,夜珩能如此待她,因着她未曾做錯事,也因着她是他名義上的王妃。
“草民再告訴您一件事,前段時間安貴妃悄悄安排了個人在攝政王府裏,第一日王府的人便查了出來卻沒有即刻處置,等着她犯錯,後來被砍了雙手拔了舌頭,三更時分扔到了貴妃宮中。
啓國攝政王最擅長狩獵,布好陷阱,一步一步等着獵物上勾,自己作壁上觀,欣賞獵物垂死掙紮。”
說着,見素涼聽了進去,元化又添一句,朝她微微拱袖,“公主萬事還請以性命為主,不可擅動,若是有事,可讓草民去做。”
素涼凝了他片刻,意味深長道:“你這樣的人,竟為他賣命,倒是可惜了。”
只言片語間,素涼大致也知道眼前人的本事,容立書竟然能收為己用。
元化輕笑,“主子便是主子,草民不過區區戲子,能得主子青睐,不可惜。”
聞言,素涼冷不丁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了。
本想收為己用,怕是難了。
回到王府後,夜珩陪素涼用了午膳,有事出去了。
素涼在院落中蕩了會兒秋千,仲管家又開始殷勤,突然想起今日水鏡臺後院中滿園的桂樹。
“仲叔,可有桂花糕嗎?”素涼問,若是那馨香撲鼻的桂子做成糕點,應當美味極了。
可就這一問,不光仲管家面色凝滞,其他伺候之人都面露驚恐,臉色倏然就白了,似乎聽到了什麽極為害怕的事情,就連冰絮也都臉色難看。
素涼停下秋千,不解,“你們怎麽了?”
仲管家走到素涼身側,神情嚴肅,甚至凝重,他朝素涼行了個禮,“王妃恕罪,還請王妃勿要再提桂花糕三字,此為攝政王府的禁忌,王爺若是知曉,怕是會動怒。”
“可是為什麽?”素涼唇瓣微抿,王爺本事那麽大,為何這小小糕點會成為禁忌,而且桂花糕多香呀!
“個中緣由,恕屬下無法道出,此為王爺心結,還請王妃勿要再問。”仲管家嘆了口氣,提醒道,“另外,也請王妃勿要去問王爺,王爺若是降罪,王妃怕是擔不起。”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能觸及的地方,我懂的。”素涼扶着秋千藤,“多謝仲叔提醒。”
仲管家朝她又行了一禮,“王妃不怪屬下無禮便好。”
仲管家起身後,警告周圍的人,“今日之事,誰也不可說出去,然則杖刑五十,扔出王府。”
“奴婢(才)遵命。”
夜裏,月光照着安然入睡的倆人。
一只雪白雪白又肥美的小兔子從安全的小窩中蹿出,看到門口有個胡蘿蔔,又大又長,她蹦得老高,一下就跳了過去,抱着啃。
啃完後,不遠處的草叢裏又冒出一個胡蘿蔔,小兔子開心極了,接着跳過去。
就這樣,草叢中沿路都有可口的胡蘿蔔。
等她跳進更深的草叢,突然鑽出來一頭兇惡的大灰狼,一口便朝着還呆愣的兔子咬了下去,鮮血淋漓。
“啊——”素涼倏然從夢中驚醒。
身側的夜珩也被吵醒了,他坐起身來,瞧着滿頭大汗的小王妃,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怎麽了?做噩夢了?”
小王妃怕極了,頭埋在夜珩的胸口,還心有餘悸。
方才那只肥美的小白兔便是她的臉,而大灰狼……
“嗚嗚嗚,臣妾夢見自己被王爺吃了!”
夜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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