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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沈清鴻醒來的時候, 已是第二天。

她下床走出房間,門外守着的弟子見到她醒了,滿臉欣喜。

這次沈清鴻出事可把宗門上下的弟子們給吓壞了, 雖然她們平常有些怕這個大師姐,但是大多都很尊敬沈清鴻,不希望沈清鴻出事。

“大師姐,你終于醒了。”

沈清鴻面色淡淡的,朝弟子微微點了下頭。

她問:“我昏睡了多久。”

“已經一天一夜了。”

小弟子回答着,然後道:“掌門如果知道你醒了一定會很開心,我這就去掌門給叫來。”

話音落下小弟子便快速跑開, 沈清鴻被留在原地, 沒有辦法只能重新回房等着。

李尋真很快便到了,素來打理得一絲不茍的胡子亂了不少, 可見來得很急。

見到沈清鴻,他探出靈力檢查了一遍沈清鴻的身體情況。

發現原本有着幾道裂紋的內丹已經穩定下來, 經脈中的靈力也未暴動, 正在緩慢地修補着缺損的地方。

見此, 李尋真才暫時松了口氣。

他叮囑着:“眼下情況算是穩定了,不過清鴻,你修的是無情道,切忌情緒波動不可起伏過大。”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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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鴻心不在焉地應下, 從醒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一會兒了,可是她一直沒有見到那個人。

想到昏迷前那人的話,沈清鴻面色稍沉。

她問:“師叔,婁危雪呢?”

李尋真沒想到沈清鴻剛起來就詢問婁危雪的事情, 考慮到沈清鴻的身體,李尋真有些擔心。

但是這種事情也不好瞞下去, 他只能如實道:“她走了。”

沈清鴻瞬間滿面寒霜,她還有事情沒有和婁危雪說清楚,誰準許她走的!

“我要去找她!”

她立刻離開凳子站起身,情緒的起伏,讓她筋脈微微凝滞,起身的瞬間身形有些搖晃。

剛剛穩定下的身體,哪裏能經得住這般的情緒起伏。

李尋真大驚,呵斥提醒道:“清鴻!忘記我剛剛叮囑你什麽了嗎!”

“我……”

沈清鴻緊皺着眉頭,薄唇緊抿,渾身都在散發着冷氣。

見她如此,李尋真眉頭微微皺起,他從懷中拿出一封信紙遞給沈清鴻。

“這是她走之前讓我交給你的,你先看看。”

聞言沈清鴻趕忙接過,打開查看。

一列列看下去,沈清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體內靈力翻滾動蕩,胸口血氣翻湧,當她看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滿眼不可置信。

她緊緊捏着信紙,手指因為用力而顫抖。

幾秒後,終究是沒能忍住,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血跡染濕了信紙,斑駁了上面的字跡。

“清鴻!”

李尋真大驚失色,立刻動手幫沈清鴻穩定身體情況,卻被沈清鴻擡手攔住。

她面白如紙,唇色因為鮮血紅得刺眼。

“不必。”

用手背擦去唇邊挂着的鮮血,沈清鴻的眸子亮得驚人,似有火焰灼灼燃燒。

“我要去找她。”

李尋真胸口上下起伏不斷,又生氣又擔心。

“這個時候你不在宗門好好養身體,還去找她幹什麽!不要命了嗎!”

原本修煉無情道就最忌諱動情,更何況還像沈清鴻這般起伏不定,短短幾天,就兩次吐血。

她現在的情況很是不妙,如果任由她這麽過去找婁危雪,指不定會出什麽事情。

而且婁危雪的娘親是雲文君,同師兄的死還有關系,這裏面的關系太過複雜。

多方面考慮,李尋真一點都不想叫沈清鴻去找人。

“婁危雪既然已經離開,你就當作沒有這個人,調整好心态把她忘了吧,至于你腹中的孩子,我會找人幫你流掉,之後你就好好待在宗門休養身體,不要離開。”

“不行。”

沈清鴻一口拒絕,想到婁危雪在信上留的言,一道紅光從沈清鴻眼底一閃而過。

憑什麽她婁危雪說斷就斷,說不要就不要了。

這麽多日來的相處不是假的,沈清鴻不相信婁危雪竟能如此絕情!

“我要去找她問清楚,我要她當面親口和我說,要解除婚約,要我打掉這個孩子!”

“執念已起,如果你再這般執迷不悟,會有入魔的風險,若是再嚴重些,你可能……”說到這裏李尋真重重嘆了口氣,“清鴻,你素來聰穎,怎的在這件事情上,這般的看不開!”

沈清鴻很清楚李尋真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她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這麽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樣叫李尋真眉心直跳,心裏的怒火上升了一大截,惱怒沈清鴻的不争氣,又擔心真讓沈清鴻過去,她的身體會撐不住。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打消沈清鴻的念頭才行。

如今唯一能夠阻止清鴻的,只有那件事情了。

對不起了,師兄。

李尋真咬牙狠心道:“我的話你可以不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去找婁危雪把你師尊放在什麽地方!”

“仙門大比馬上就要開始,你不在宗門休養好身體,如何能夠帶領天一宗取得勝利,不獲得話語權,如何號召其他門派圍攻合歡宗!”

“清鴻,你難道忘記你師尊了嗎?你究竟還想不想為他報仇了!”

沈清鴻的面色白了幾分,那是養她教她的師尊,她怎麽可能忘記。

可是……

她想去找婁危雪問個清楚,但是理智又告訴她應該在宗門留下。

幾種念頭在沈清鴻腦中掙紮不休,她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李尋真沒再說話,屋內靜悄悄的,沈清鴻看不見也聽不到,似乎所有的外物都在離她遠去。

久久之後,她才重新将眼睛睜開,混沌魔怔般的眼神終于清明幾分。

“我會調整心态,留在宗門好好養身體,但是腹中的孩子沒有聽到婁危雪親口說出來,我不會流掉。”

這是沈清鴻的妥協,也是她的底線。

一直提心吊膽的李尋真,聽見沈清鴻願意留下來,勉強松了口氣。

腹中的孩子會影響沈清鴻的發揮,不過眼下這情況,沈清鴻已經容不下更多的刺激了。

李尋真同樣退讓一步,“我之後會去與藥房的長老商量,将你的身體調理好。”

“你腹中的是你的孩子,既然你不願意流掉,那我尊重你的想法。”

兩人就此說定,沈清鴻轉身離開。

在她走後,施夢來找李尋真,兩彎黛眉微微蹙起,語帶憂慮。

“掌門,我聽說師姐她的身體出了問題,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事情?”

不想讓底下的弟子擔憂,李尋真勸慰道:“不必擔心,我後會找人幫清鴻調理好身體的。”

施夢眼底劃過一道暗色,看樣子沈清鴻的身體确實出了問題,否則掌門也不會這般了。

她這般想着,面上的樣子做了個十足,一副苦惱又擔心的模樣。

“可是仙門大比就快開始了,師姐的身體出現問題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調理好,這該怎麽辦?”

此話一出,李尋真的眉頭不自覺地皺在一起。

見他這般,施夢心中有戲。

在仙門大比中,每個門派元嬰以上,與元嬰以下能參加比賽的人數是有限制的。

沈清鴻光芒太盛,宗門裏所有人的眼中只能看到沈清鴻。

不管她有多麽的努力,始終落沈清鴻一步,大家都總會在提起她之後再提一次沈清鴻。

施夢不甘心,她天賦不差,如今已是出竅。

如果不是沈清鴻轉修了無情道,修為境界怎麽可能比她還快。

這次沈清鴻受傷正好是個好機會,她會在仙門大比上幫助宗門奪魁,讓所有人都看到她。

她故意沉思片刻,然後像是想到了辦法一樣,目光變得堅定。

“掌門,我有個辦法,現在師姐身體狀況不佳,不易出戰,我願意代替師姐參加仙門大比,雖然我的修為境界比不上師姐,但是我也想要為宗門盡一份力。”

李尋真也很擔心,清鴻确實是年輕一輩中功力修為最高的,可是她現在道心不穩,又懷着孕,到時候參加大比,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施夢的境界也算不錯,雖不如清鴻那般天賦超群,但也有一争魁首的能力。

這次仙門大比對于天一宗來說十分重要,他不知道如果再等上十年,還能不能夠如願報仇。

李尋真有些猶豫,沉思片刻後才開口。

“你有心了,不過這次比賽對你師姐來說很重要,還是讓她親自參加吧。”

他是用為師兄報仇的緣由,才将清鴻給留下的,如果把清鴻從仙門大比上換下,不知道清鴻會不會有情緒動蕩,影響身體。

“好,我知道了。”

施夢應下,面上不動聲色,但是袖子底下的手指已經緊緊攥在一起。

真不愧是沈清鴻的好師叔,就算沈清鴻身體狀況不好,還依然選擇相信沈清鴻,不願意把這個機會給她。

既然如此,那到時候可不要怪她。

與此同時,沈清鴻回到自己居住的山上。

她當初為了修煉無情道,特地把自己的住所遷到這處偏僻的地方。

宗門裏的弟子大多住在主峰,此處人煙稀少,空有景色,無端升起一股蕭瑟之感。

沈清鴻回到屋中,屋內的東西還保持着沈清鴻離開時候的樣子,只有床榻上有人睡過的痕跡,有些淩亂。

她在床上坐下,手指從床鋪上滑過。

經過一天一夜的時間,床上早就沒了殘留的溫度,冰冷冷的。

那冰冷的溫度順着沈清鴻的指尖,似乎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心裏。

她指尖微蜷,想到之前睡在上面的人。

婁危雪……

此刻,被沈清鴻念叨的人正在雲霄門的後山。

雲文君閉關的地方就在這裏,門口守了不少的人,就是為了避免有人闖入擾了雲文君的修煉。

婁危雪在附近徘徊,雖然她很想偷偷的摸進去,但是這裏守衛的弟子境界都不低,不是她想摸進去就能進去的。

猶豫片刻,婁危雪直接走了過去。

守在門口的兩位弟子見到她微微颔首,打了個招呼。

“少門主。”

“嗯。”婁危雪應了一聲,板着個臉,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想要直接進去,但是卻被攔下了。

“少門主,宗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夫人閉關修煉。”

婁危雪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這裏面的是我娘诶!難道我想見我娘都不可以嗎?”

“這是宗主的命令,我們只是聽令行事。”

“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弟子聞言面露難色,“少門主,不要為難我們,這是宗主的命令。”

婁危雪也不想為難她們,可是她心裏有點在意花醉月說的事情。

她想了想,退一步說道:“要不這樣,你不讓我進去,那你能不能進去找一下我娘,如果我娘同意我進去,你就讓我進去,如何?”

“這……”

“只要我娘答應,我進去之後,我爹不會罰你們的。”

弟子聞言有些猶豫,正思考間,突然看到有個人走了過來。

看清來人後,弟子連忙收斂了神色。

“宗主。”

恰在此時,婁青涯也已經看到弟子身邊站着的婁危雪。

“九寒?”

熟悉的聲音讓婁危雪身體微微一僵,她轉過身來,看到婁青涯,弱弱地喚了一聲。

“爹。”

婁青涯眉頭皺起,“你怎麽會來這裏?”

婁危雪心底有一瞬間的慌亂,怕露出馬腳,她連忙低下頭,掩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我……我只是有些想娘親了。”

婁青涯沒有說話,見婁危雪垂着頭,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主動伸手摸了摸婁危雪的腦袋。

“我也很想你娘親,但是你娘親在閉關修煉,不能随便打擾。”

“可是娘親已經閉關很久了。”

她小聲嘟囔着,語氣又放得很低,聽起來帶着小小的埋怨。

婁青涯微微一笑,“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你娘親閉關也是為了穩住身體的情況,你不想你娘親的身體好起來嗎?”

“我當然想要娘親的身體好起來,只是我真的很想娘親。”婁危雪說着,大着膽子瞄了婁青涯一眼,“爹,你不想娘親嗎?”

婁青涯将手收回,露出一抹苦笑。

“怎麽可能不想,可是為了你娘的身體,我們要學會忍耐。”

他拍拍婁危雪的肩膀,語重心長,“好了,走吧,別讓你娘親為你分神。”

婁危雪無奈,看樣子她今日是進不去了。

“我知道了。”

乖乖應了一聲之後,婁危雪只得離開。

沒走多遠,婁危雪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婁青涯目光蒼茫悠遠,他就站在門口遠遠望着,并不進去,身姿挺拔,一身綠袍将他襯得如竹如玉。

原身這個便宜爹這看上去挺正人君子的,雲文君真的是被他給囚禁起來的嗎?

抱着一腔的懷疑,婁危雪回到自己房間中。

先前因為記挂着雲文君的事情,都在想着要怎麽進去見文君了,現在閑下來之後,腦中的思緒開始亂飛,控制不住地開始想起沈清鴻。

婁危雪喪喪地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清鴻仙尊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醒來看到她留下的那封信。

她在信中寫得那般絕情,清鴻仙尊那麽一個高傲的人,看到之後應該就對她死心了吧。

婁危雪的胸口悶悶的,像是被壓在厚厚的被子中,掙紮不得,逃脫不得。

之前因為顧慮清鴻仙尊的身體加之又在路上,所以沒有流掉孩子。

可是現在清鴻仙尊在宗門裏,她是宗門的大師姐,李尋真又那般的重視她,所有的資源定然會向着她傾斜,而李尋真同樣不喜歡那個孩子,說不定現在孩子已經被流掉了吧。

那樣一個小生命,明明是從愛中孕育出來的,卻落了這麽個下場。

對于孩子,婁危雪很愧疚。

她很喜歡她與沈清鴻的孩子,可是她沒有辦法,也沒有立場。

因為她是花醉月與雲文君的女兒,沈清鴻殺師仇人的女兒。

若被沈清鴻知道,恐怕會痛苦的吧。

婁危雪露出一個苦笑,如果她沒有穿越到這具身體上,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就不會背負那麽多深仇大恨,血海深仇。

她和沈清鴻會相識在一個普通的午後,她會陪着沈清鴻幫助沈清鴻渡過無情道的劫難,她們的孩子不會被流掉,她還可以堅定地站在沈清鴻的身邊,幫着沈清鴻為師傅報仇。

她只是一個小人物,因為意外穿越到了這本書,沒有讓人驚豔的天賦根骨,她原本想要過的不過是撸着靈獸,吃遍美食的普通生活,可是現在的一切都與她的想法背道而馳。

這般跌宕起伏的生活實在是不适合她,婁危雪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疲憊之感。

現在她只想掙脫身上的束縛,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靜靜地待一會,遠離是非,過自己的小日子。

午後的陽光照入屋內,卻照不進婁危雪的心。

她在桌子上趴着,目光看向遠處沒個落點,缥缈虛無。

不知過了多久,趴着的人才有了動作。

婁危雪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需要一個人的幫忙。

如果成功,她或許真的可以回到自己要的生活中。

這麽想着,婁危雪坐起身,幾步走到書桌前,提筆把自己的需要寫下,又把這張寫了東西的紙折成了紙鶴的模樣。

一道靈光閃過,紙鶴朝着窗外飛去,沒多久便消失在天際。

深夜,許多人都已經入睡,婁危雪房間的門卻突然被人給敲響了。

婁危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并未睡着,聽到敲門的聲音感覺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披了件衣服,下床将門給打開了。

看清門外的人是誰時,婁危雪訝異不已。

“寄春,你怎麽來了?”

李寄春面頰邊散着幾縷碎發,發髻松松垮垮的,額上還有汗水,一臉的焦急。

“還問我怎麽來了,你找我要那種藥,我怎麽還能放心留在宗門裏!”

“我……”

婁危雪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些什麽,她煩躁地抓了把頭發。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只能這樣。”

說話間她側開身體,“先進來吧。”

屋內一片黑暗,婁危雪使了個法術将琉璃燈點亮。

“婁危雪,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做了之後,現在擁有的所有一切都會被剝奪。”

璀璨的燈光下是李寄春嚴肅的面容,她語氣認真,“你不是雲霄門的少門主,不是沈清鴻的婚約對象,沒有現在的待遇,你甚至不再是婁危雪,這些你都能接受嗎。”

“我知道。”婁危雪露出一個苦笑,“我都明白的,寄春,我只是想過些簡單的生活。”

“至于清鴻仙尊……”婁危雪的眼底劃過一抹痛楚,心髒傳來窒息般的疼痛,“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也會退婚,她之後與我就沒有關系了。”

李寄春不明白,明明她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麽轉眼好友就要使用這種糟糕的辦法了,更何況清鴻仙尊不是還壞了危雪的孩子嗎?她們怎麽就到退婚的地步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寄春,能不能不說。”

“不能。”

李寄春拒絕得很快,她想要幫婁危雪想想辦法,不希望婁危雪用那種方法。

畢竟有求于人,婁危雪嘆了口氣,隐去自己是花醉月孩子的事情,把雲文君與花醉月的關系,沈清鴻無情道的事和李寄春說了一遍。

李寄春聽後沉默良久,然後才開口。

“危雪,你既然已經與沈清鴻斷了關系,可以不用使用這種辦法,只要等着事情全部結束就好。”

“可是寄春,我累了,只想過普通的生活。”

婁危雪感覺自己正踩在滿是爛泥的沼澤中,頭頂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遮擋住日光,她想掙紮,卻逐漸下沉。

沼澤淹沒過她的胸口,壓迫得她喘不出氣,可她除了下沉,還是下沉。

現在唯一能将她從沼澤中救出來的人,只有李寄春了。

她開口,嗓音很輕,帶着無盡的疲憊。

“寄春,幫幫我吧。”

李寄春仔細地打量着自己的好友,婁危雪頭發散亂在身後,眼睛底下是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嘴唇有些幹裂,眼神黯淡無光,沒了往日的神采。

她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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