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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謝瞻離得沈棠寧很近, 幾乎是将她壓在門上。
隔着冬日厚厚的衣衫,沈棠寧都能感覺到那嚣張的态勢。
她腿腳有些發軟,嗓音有些發顫, 面上不得不故作鎮定地道:“我想起來有些事……要去找我娘商量商量。”
“等會再去。”
謝瞻握着沈棠寧僵硬的肩膀,将她翻轉過來,俯下身,臉湊到了她的面前, 雙目緊緊盯着她紅潤的唇瓣。
沈棠寧害怕地咬住了唇。
她當然知道謝瞻是什麽意思, 可是她不想,真的一點都不想, 便偏過頭伸手去推他。
謝瞻以為她沒懂,掰過她的臉很直接也很認真地。
“寧寧, 我想和你親嘴兒。”
沈棠寧騰得紅了臉, 別過臉。
“你、你今早不是已經親過了……”
“那不算, 我就親了兩口, 都沒嘗到什麽味道。”
知道她會反抗,還提前按住了她的手反剪在身後。
說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無賴地湊過來親她,把沈棠寧唬了一跳。
沈棠寧又羞又惱,只能用咬牙不讓他進來的這種方式無聲地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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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讨厭謝瞻, 但她不代表她就喜歡和謝瞻親嘴。
不對, 不是不喜歡, 是她壓根就不想跟他親!
因為謝瞻親吻起來是全憑着一股熱血和蠻力,平日裏人前看着還算正經的人,上來就急迫不待地撬開她的牙齒,對她的嘴和舌頭又啃又咬, 絲毫沒有她想象中的溫存缱绻,弄得她半點兒不舒服, 會喜歡和他親嘴才怪!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沈棠寧無聲的反抗,謝瞻自然有法子治她,但他就也想不明白,兩人最親密的事情——除了最後一步都做過了。
親嘴,別說是唇舌,旁的地方親也親過了,弄也弄過了,為什麽每次他要親她的嘴兒,她的反應都這麽抗拒激烈?
對于別的,謝瞻不敢太過貪心,每日能如這般與她耳鬓厮磨,唇齒相融,哪怕只有片刻歡愉,他亦甘之如饴。
那種唇齒相依緊密相連的感覺,比真的得到她的身體還要讓他興奮,顫栗。
“寧寧,我們不做別的,你給我吧……”
他抵住她的額頭,啞着嗓子懇求道。
沈棠寧腦子“轟隆”一聲。
他……他竟然會為了這種事求她……
答應,她實在不想同他親嘴,忍受他猶如餓鬼一般的啃咬。
不答應,他待她有數次救命之恩,沈棠寧無以為報,若他真的想要,便是把身子給了他,她也情願。
“我,我,不是我不想……”她支吾道。
謝瞻扳着她的臉,嚴肅地問:“那是因為什麽,你說,團兒,我要你告訴我!”
一副不問出原因不罷休的架勢。
沈棠寧語塞。
但一想到每回被他親嘴時的那個難受勁兒,她真忍不住想控訴他,索性豁出去了道:“你每次親的我都喘不上氣,難受,我不喜歡和你親!”
謝瞻徹底愣住了,眼底閃過震驚和尴尬。
他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那你教我,怎麽親你會舒服?”他立馬道。
這種事要怎麽教啊?
沈棠寧欲哭無淚,軟聲求他道:“阿瞻,我們不親了好不好?我不想!”
無論她如何求,謝瞻都執着地道:“不,你教我。”
“我也不會……”
“教我。”謝瞻定定看着她,在她唇上輕啄一下。
沈棠寧想退後,卻又被緊緊地捧住臉頰。
“寧寧,教我,教我……”他也求她。
見她不答,他的目光便停駐在她濕軟的紅唇上,第一次沒有急迫,笨拙而生澀地湊過去,嘗試着吮了一下。
而後擡起頭,認真地看着她問:“這樣,還會難受?”
沈棠寧不止一次地覺得,謝瞻的求知探索欲強的可怕。
他用一種不把親嘴弄清楚就不罷休的态度折磨着她。
她都要忍不住問出來,你從前和常令瑤訂婚那麽多年,難道就沒親過嘴嗎?
在謝瞻第四次嘗試的時候,沈棠寧用手抵住了他的嘴。
“閉上眼。”
她垂下長長的睫毛,幾乎是聲如蚊讷地說。
“好,我閉眼了。”
謝瞻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幾不可見地一翹。
他聽話地閉上了眼,也移開了箍在她臉頰兩旁的大手,滑落到腰肢兩側。
直過了好一會兒,沈棠寧才敢擡起頭看向謝瞻。
先映入眼簾地,是他挺拔如懸膽的鼻梁,細密濃長的睫毛,薄薄的唇瓣,略顯粗糙的麥色肌膚……
沈棠寧一直都知道,謝瞻生得是很不錯的。
這樣的男人,邊關寂寞,怎麽可能會為了未婚妻子守身如玉。
這樣的男人,相貌英俊,身份高貴,會有無數的女人願意為了他前仆後繼,不要名分,只求一夕之歡。
這在床.笫之事上,她便能看出來了。
他的手段與花樣非常之多。
只不過像戀人那般那樣厮磨溫存時,她清楚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不是兩心相悅,僅僅是因為她中了天蠶蛾的毒。
而謝瞻,他似乎十分謹守兩人之間的界限,就算是她神志不清的時候,他都沒有真正與她做夫妻,寧可一個人去淨房裏解決。
謝瞻不喜歡她,沈棠寧是一直都知道的,但他為何會迷戀上了跟她親嘴,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那片柔軟微涼的唇瓣觸碰在他的唇瓣上時,謝瞻感覺到是一片雲在親吻他,柔軟得不可思議。
在他的唇瓣上輕吮了兩下,便矜持地适可而止。
猶豫了一下,她的小舌試探性地想去觸碰他的牙齒,卻沒有察覺到絲毫的阻礙便順暢地滑入了他的口中,觸碰到了男人守株待兔的大舌。
這似乎讓她感到十分羞澀,受到了驚吓般連忙退出來了一些。
謝瞻豈能放過她,一只手就按住了她的後腦,強硬地不許她後退一分一毫。
她的舌,柔軟濕滑得宛如一尾魚兒,與他的大舌若即若離地交纏着。
她的吻,沒有急迫熱烈,沒有灼熱的鼻息交換,便如她的人一般耐心,缱绻,柔情似水。
謝瞻睜開了眼,垂目看着她潮紅了嬌美的臉,滿臉認真地仰頭與他交吻。
他一動不動站哪兒,沈棠寧越親越不好意思,淺嘗辄止,聽到空氣中“啵”的一聲,兩人的唇舌戀戀不地分開。
“會了嗎?”她低聲道。
“不會。”
謝瞻舔了舔她離開時在唇瓣上留下的濕亮,“你剛演示得太快,我忘了,你再教我一遍。”
沈棠寧也覺得自己剛剛大概是親得太快了,有些為難。轉念又一想:滿足他的好奇心好學心,自己也能少受些罪。
“做什麽?”
他捧着她的臉,抵着她的額,喘息着問,沙啞的嗓音中似帶着幾分欲求不滿,說完這話的空隙,又湊過來吮住了她的唇。
沈棠寧也不知道兩人什麽時候從地面上吻到了桌上,她從沒覺得他這般黏人過,逮着空就要親她的嘴兒,舌頭好像黏在了她嘴裏一樣。
好半天才推開他,已是出了一身的汗。
“鞋,放……”
冬天屋裏燒着火盆,親的時間久了,就算不做別的,渾身都冒出了一層熱汗,但光着腳丫子久了,總叫人腳底板涼飕飕。
沈棠寧本意是讓謝瞻把她不小心踢掉的繡鞋撿回來,誰知謝瞻去撿回了繡鞋,撫摸了她的兩只腳丫,為她親手穿上繡鞋,又将她的腳連帶着鞋都揣進了懷裏。
這樣的姿勢她不累,也不必再仰着頭踮起腳。
沈棠寧連教了他兩次,謝瞻都一臉坦然地說自己不懂,第三次,就在沈棠寧懷疑謝瞻是在故意诓騙她的時候,她無意間睜開了眼。
男人平日裏狹長幽深的鳳目中,此刻仿佛熊熊燃燒着一團熱火般直勾勾地盯着她,将瞳仁中映照出的她的身影吞噬。
這個男人,他根本就沒有閉眼,他、他一直在看她,看她親他!
沈棠寧羞憤欲死,腿卻情不自禁地發軟。緊接着,不及她反應過來,謝瞻便捧住她的臉,反客為主,熱烈地與她擁吻起來。
……
馬車停在綢緞莊前。
沈棠寧戴上幂籬,由二婢扶着下了馬,進到了店裏。
沈棠寧在老宅庫房找了半天,想給女兒和母親做套衣服穿,奈何老宅太久沒人住,料子都有些陳舊發黃了,她又不想用王家送來的東西,便親自出門準備逛一逛,挑塊合适的料子。
綢緞莊老板見她身形姣好,錦衣華服,自是忙不疊奉承推薦,很快沈棠寧便挑到了合适的料子。
“這塊布料也好,姑奶奶您給姑爺也做一身呗!”滴珠笑嘻嘻道。
“瞧瞧,這真是個忠仆,都來伺候我們老夫人了還惦記着舊主!”韶音笑道。
韶音讨厭她那個姑爺,歷來與滴珠背地裏不對付,兩人見面便要明裏暗裏掐上幾句。
滴珠聽了就笑呵呵地道:“韶音姐姐你這話可就不對啦,管他什麽新主舊主,不都是一家人嘛,哪裏還分什麽彼此!何況姑奶奶給姑爺做的香囊荷包,哪個姑爺不跟寶貝似的拴在身上,出門都恨不得送您送出整條街去,若看着姑奶奶給他做新衣服,那豈不是得高興壞了呢!”
這滴珠嘴皮子也是利索,錦書看了沈棠寧一眼臉色,沈棠寧已經把滴珠指過的料子都遞給了她。
錦書心裏微微嘆了口氣,打住滴珠的喋喋不休道:“好了好了,你去付錢吧。”
走出綢緞莊,韶音忽“咦”了一聲,“姑娘,這綢緞莊旁有家琴行呢,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韶音無疑是最了解沈棠寧的,自從嫁了謝瞻,沈棠寧已是許久不曾調琴撥弦,說來還真有些技癢。
原本只想随意看看,逛了一圈下來,沈棠寧的目光停留在一張黑紅相間漆,琴身上雕刻了梅花斷紋與蛇腹斷紋的古琴上。
這琴看起來有不少年頭,其上紋路古樸大氣,琴身顯現了五種紋路,尤其是那罕見的“梅花斷”紋,一看便是前朝的古物。
店老板笑道:“夫人當真火眼金睛,這琴名為‘獨幽’,可是前朝最為價值連城的古琴之一,有錢都買不到呢!”
店老板将琴身翻轉過來,果然見琴身的龍池上刻有“獨幽”二字,池內書“太和丁末”,正是這獨幽琴的制造年月。
沈棠寧愛琴如癡,歡喜不已,當即就欲買下來,又猶豫這名琴必定金貴,而她囊中羞澀,離開京都時走的匆忙,沒帶錢。
罷了,橫豎謝瞻有的是錢,萬不得已,先與他借着吧,日後再還!
打定了主意,沈棠寧要開口問價,擡頭時卻通過對面牆壁,看見背後不知何時立了個高大的影子。
沈棠寧以為那是謝瞻,臉下意識一熱。
自那日教謝瞻如何親嘴之後,從此後他幾乎每日都要纏着與她親,今日出門時,分明兩人都有事,他要去王家見客,她要去綢緞莊扯布,硬是被他按在房裏親了半個時辰,親的她的嘴巴都紅腫麻木了。
這會兒才分開還不到一個時辰,他不是還有事麽,怎的就又跟過來了?
沈棠寧無奈轉身。
“你怎麽也來……”
看清身後那人時,沈棠寧愣住了。
“仲昀?”
蕭硯臉上的笑意已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很顯然,一個“也”字,沈棠寧将他認成了別人。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是誰,你以為我是誰,團兒?”片刻後,蕭硯問道。
沈棠寧回道:“沒什麽,”對店老板道:“多少銀子,麻煩您幫我包起來。”
店老板看了蕭硯一眼,客氣地道:“這位夫人,若是您買,這獨幽小人一分銀子不收。”
“為何?”
“因為這位公子早已買下了這琴,說這琴原本便是贈予夫人之物。”
話畢,店家便離開關上了門,而錦書和韶音也退到了一邊。
對上韶音躲閃的眼神,沈棠寧還有什麽不明白?
“你別責怪韶音,是我苦苦求她,她只答應給我一個解釋清楚的機會。”
蕭硯上前兩步,看着沈棠寧道:“團兒,自從你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別之後,我便四處尋你。謝臨遠他并非惜琴懂琴之人,你自嫁給他後,有多久沒有碰過琴了?他真的知道你喜歡什麽嗎?”
“我知道,我蕭仲昀曾虧欠你良多,你也怨我沒有等你,留你一人獨自去面對那些艱難困苦,但我發誓,我發誓我以後絕不會再負你!團兒,你不要再躲着我,生我的氣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七尺的男兒,滿面痛苦地求着她。
沈棠寧心疼了一下。
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
那些曾經回憶起來便錐心裂肺的回憶,已經如掌中砂礫般随着時間的遠去而逐漸湮滅,消散,到最後只剩下一點點的感慨,酸澀與無奈。
沈棠寧搖頭說道:“仲昀,不要說你虧欠我,我們從來都沒有虧欠過對方。緣起時能夠相互珍惜與彼此的相聚的緣分,緣滅時,即使不能長久相守,我也不曾後悔遇見你,只是剩下的路不能一道同行。”
“我知道你想問我一個答案,親耳聽我告訴你,那我今日便告訴你,你我再無可能。”
或許是早就預料到她口中的答案,蕭硯竟沒有感覺絲毫驚訝,只是不曾親口聽她說出來,他一輩子都不會甘心。
可答案出口的那一瞬間,他仍是感覺到自己的心,驟然被剜了一塊去,泛起絲絲的苦澀與酸楚。
“為什麽,能否告訴我為什麽,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
沈棠寧垂下長長的睫毛,眼底有淡淡的無奈。
“仲昀,這些話我原本是不願說出口的,你與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從你娘在普濟寺打我一巴掌,你的妹妹砸碎綠绮的那一刻起,我們兩個人便再無可能了。我知道我家境微寒,又生了那樣的醜事,與別人珠胎暗結,令你蒙羞,但我也是個有尊嚴的人,我沒有辦法為你的親人妥協,卑躬屈膝,失了我自己,失了疼我護我愛我的家人。也不願你為我做出傻事,與家人決裂,從此遠離故土。”
“我娘打過你?我不知道,團兒,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何從來沒我告訴過我?”
蕭硯既驚且怒,他看着沈棠寧,半響,突然伸手将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是我的疏忽,團兒你能不能給我最後一次機會,讓我去補償你……”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門外的滴珠早已通過屋頂爬到了後院,通過窗戶窺見屋內兩人相擁的一幕。
而他們的夫人,沒有絲毫的掙紮,只溫順地,任由男人抱着。
滴珠震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兩人說話的聲音太小,她也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幾句,蕭硯在不停地道歉。
良久良久,懷中的沈棠寧始終一語不發。
蕭硯低下頭,一遍遍貪婪地描摹她秀麗平靜的眉眼,心裏有個聲音瘋了一般在叫嚣。
他不願放手!死也不願!
即便是親口聽她說出答案,他不甘心,就是不甘心,憑什麽!
明明是他先遇到的沈棠寧,明明她也是愛過他的,憑什麽就要讓他放手!
然而等不到她的半句回應,看着她被男人親吻到紅腫的唇瓣,還要面對着她頸後雪白的肌膚那一個個鮮紅刺目的吻痕。
蕭硯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掌心……
他松開了沈棠寧。
“如果你被宗瑁擄走時是我救你,如果當初我堅定地選擇你,沒有因為逃避離開京都,而是與你成婚,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他問。
“你知道不可能。”沈棠寧輕聲道。
是啊,他是人,也會嫉妒,憤怒,聽到沈棠寧對他說的那些話,他簡直如同瘋了一般。
恨她無情,怨她與旁人暗通款曲,腹中還有別的男人孽種,早已怒到無法去分辨對與錯,分辨她的苦衷。
那時他能做的,便唯有逃避,逃離,去一個沒有她的地方。
……
蕭硯沉沉地笑了出來。
哪怕知道自己的心此刻在滴血,他也要笑出來。
“好,我明白了,團兒,我以後再不會來糾纏你。”他淡淡地道。
沈棠寧松了口氣。
“仲昀,不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找到真正與你白首偕老之人。”她也衷心地祝願。
蕭硯微微笑着,不置可否。
但他知道他以後再不會遇見比沈棠寧還要美好的女子了。
她就像天上那輪潔白的月,不染塵埃,柔情似水,卻又可望而不可即。
有時他甚至會以為,他曾經得到過的她不過是一場夢。
這幾日在琅琊,偶爾會看見她與謝瞻抱着孩子出雙入對。
兩人站在一起,女人美麗溫柔,男人高大俊美,他們一家三口,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謝瞻,他終于還是從他手中搶走了她,得償所願。
不過,一家人又如何,世事無常,滄海桑田,不論是人是物,總有山高水低的那一日。
他可以等,蕭硯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時間等。
“那你以後的打算呢,”蕭硯問:“如今叛軍不過是強弩之末,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能四海盡平,屆時你是想留在琅琊,還是随謝臨遠回京都?”
一縷冷風忽透過窗棂的間隙吹進了屋裏。
沈棠寧看向窗外。
舉目望去,隆冬時節,庭中裏的一棵松樹只落得剩了個光禿禿的枝桠,風一吹枯葉簌簌往下落,頗有幾分蕭索寂然之意。
“我也不知,以後去哪兒。若是有機會,我還是想去漠北找一找哥哥的蹤跡。我總有一種預感,或許在我有生之年,我能夠找到他。”
“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支持你的決定,但你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蕭硯輕聲說道:“即使無法做夫妻,團兒,我還希望與你能成為知己,朋友,我也會幫你尋找連州,直到你們兄妹團圓的那一日。”
沈棠寧看着他,唇動了動。
“仲昀,你……”
蕭硯卻溫聲打斷了她。
“團兒,你說你我兩不相欠,可我卻始終覺得虧欠于你,所以你我之間,永遠不必言謝。今日一別,不知來日何時能再相見。當年你我二人因綠绮結緣,可惜綠绮終因我而毀,今日這把獨幽便當做是我贈你的賠禮,請你務必收下,不要再推辭。”
……
暮色四合,老宅中到了掌燈的時刻。
沈棠寧撫摸着獨幽的琴弦。
在白天蕭硯問過她後,沈棠寧才突然清醒。
她不可能永遠留在謝瞻身邊,她總要離開圓姐兒,去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天下之大,除了找到哥哥沈連州這個一直以來的念頭,她亦不知自己該去往何處。
迷茫與悵惘,如藤蔓般爬滿了她的心。
她承認,現在這樣的日子雖然過得平淡,卻很安逸。
母親身體康健,恢複了視力,女兒活潑可愛,逐漸和她熟稔起來,謝嘉妤這個小姑還會時不時來陪她聊天下棋打發時間。
至于謝瞻,在經歷了初嫁他時争吵與磨合之後,她也逐漸懂得了該如何與這個男人相處。
平心而論,謝瞻待她很好,這個表面上霸道強勢的男人,也有他溫柔體貼的一面。
察覺到她不開心,會故意逗她笑,會為她梳頭,穿鞋,會在王家人面前維護着她……
待溫氏,他更像侍奉真正的母親一樣孝順,這是以前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的。
一家人每天就這樣住在一起,不必迎來送往,處理煩心事,她真的很安逸滿足。
安逸到,她快要忘了這一切本不屬于她,是屬于另一個女孩子。
謝瞻的家人,骨子裏瞧不起她。
謝瞻,也并不喜歡她。
而他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盡他所能幫助她而已。
“姑爺,您回來了。”
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沈棠寧回過神,趕緊把輿圖收起來,放到一邊去。
謝瞻這兩日白天都不在家中。
隆德帝說是允他回琅琊看看外祖王欽,順道休息段時間養精蓄銳,謝瞻也沒閑着。
沈棠寧偶爾從長忠口中得知,謝瞻在預備明年開春與燕國的一場大仗。
其實他心裏的壓力也很大,有時半夜她醒了,借着月光看見他兩道劍眉都是深深皺着的。
沈棠寧默默坐了一會兒,讓錦書去倒茶,而她則去屋裏找出他需要換的常服擺到衣槅上。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終于響起那熟悉的腳步聲。
沈棠寧轉過身。
“你回……”
話音未落她驚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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