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

江雨濃調整了一下表情,不讓自己情緒外露的太明顯。

她就知道鄧潭新還有招等着她。

這件事恐怕還有些麻煩。

“怎麽回事?項目有問題?”白蘭沒看清江雨濃手機屏幕裏的內容,不過掃到一眼備注,知道是t那個幫了江雨濃的同事發來的消息。

江雨濃搖頭。“有點複雜,可能明天上班再說。”

事情可大可小,還得看組員們想怎麽處理。

如今這任務也不只是單獨分配給她一個人的。

一個團隊都被任務困擾着,要想鬧,比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簡單多了。

況且,就今天會議觀察而言,鄧潭新和鄧浩不同,并非那種會在公共場合公然發難,把自己的形象全敗完了,讓同事手下都對他退避三舍的人。

相反,他似乎還挺在乎臉面,不然不會因為同事的幾句話就放棄針對自己。

這一點似乎可以利用。

“聽你的意思,你已經把鄧潭新分配給你的任務擴大到你們組了?”

陳渚韻指尖撫着酒杯,也不意外白蘭對她之前的問題避而不談。

她們畢竟不熟,那個問題是有點冒犯。只是……

陳渚韻不經意的把餘光挪到白蘭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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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眼,看着真的很熟悉。好像她一位故人。

只是那位故人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啊,又怎麽會留下這麽一個後代?

尤其這個後代還長着這麽張……仇人的臉。

不管是故人還是那個家族,都不會讓小輩一個人在外面游蕩,還允許白蘭跟着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普通人親近。

若不是白蘭展現出的實力與常人不同,陳渚韻怎麽也得懷疑是自己眼睛出問題,把人看錯了。

只是現在,看着白蘭一心挂在江雨濃身上,滿眼都是江雨濃的模樣,陳渚韻嘆息一聲。

這下她得相信世界上确實有毫無關系的兩個人長得很像了。

畢竟眼前又嬌又甜的姑娘和那個殺伐果斷,冷漠無情的家族半點關系都沾不上。

“是。我一個人完不成那麽多任務,又何況,任務本就是因為鄧潭新看不慣我,才刻意針對我的。”

江雨濃沒有注意到陳渚韻十分隐晦的眼神變化。

白蘭卻感受到了一二。她渾身起了層不快的雞皮疙瘩,被陳渚韻的餘光掃過的地點更是有着針紮一樣痛覺。

讓她警惕的視線不過轉瞬就消失了。

白蘭卻沒法把心思從這件事上移開。

江雨濃的這位老師,為什麽要這麽盯着自己看?

難不成,關于自己的身份,她知道些什麽?

遙想到陳渚韻剛剛莫名其妙的問題,白蘭不得不生出如此疑問。

畢竟,無論紋身還是發色,都是酒吧黃老板要求她換上的。

只是,白蘭不敢輕舉妄動,而陳渚韻似乎也失去了深究的興致,把目光重新對準江雨濃,不帶一絲分神。

“有意思。跟我說說你的想法還有作為吧。”陳渚韻原本留給江雨濃的難題就是成功從鄧潭新的針對裏破局。

若不是遇到了白蘭,又鬼使神差的跟着她去給江雨濃解圍,陳渚韻也不至于今天就決定要收江雨濃這個徒兒。

聽到江雨濃自己有在嘗試破局,陳渚韻來了興趣。

不說考驗這個姑娘的能力,聽聽她的作為也算了解她這個人了。

“目前為止我把任務擴大到一個集體裏,如果有矛盾,那也會變成我們小組的矛盾。然後我利用錄音,把原本站鄧潭新陣營的組長暫時變成了我自己的人,和她合作,共同完成這次任務。”

江雨濃簡單講了下今天做的事。

陳渚韻聽完,愈發滿意了些。“計謀還是不錯。至少這兩個項目,你既能完成,又不至于過勞。”

“鄧潭新那個人,背靠屈這個姓,幹了這麽久還沒到p5,實力倒是沒多少。但他最喜歡玩陰的,設計的陷阱很惡心,稍有不慎就會踩進去。”

“對付你這個小職員他可能輕敵了,有所疏忽,随便做了個局。但之後……”

陳渚韻算的更遠。

她和鄧潭新站的陣營不同,利益也有不少糾紛。

此次明确把江雨濃劃到自己的陣營裏,今後她們搶單子奪利益,難免會牽連到江雨濃。

“有什麽處理不了的事,和我說一聲。”陳渚韻把這句話說出來,算是給了個承諾。

江雨濃還在感動。她從小倒黴到大,甚至做的出喝醉了以後把積蓄花光的蠢事。

如今卻有一種就要轉運的感覺。

仔細想來,似乎是在遇到白蘭,把她帶回家之後,所有的瑣事都慢慢有了轉機。

她這是請了尊錦鯉回來吧?

還沒等江雨濃起身道謝,陳渚韻又開口了。

“幫是不一定能幫的,但你遇到什麽事兒了,我還是應該知曉一下,多個情報。”

她眯着眼,笑容藏了點狡黠。

江雨濃還是沒能及時剎車,站起來給陳渚韻鞠了躬。“那也還是謝謝你了,陳姐。”

“你都是我帶的徒兒了,客氣什麽?”

江雨濃還愣了一秒。腦子裏飛速運轉着這個稱呼的含義。

現代還有師徒這種說法?

但細想來,她要跟着陳渚韻學習設計,陳渚韻還真能算她師傅。

“那我要改口嗎?”

“随便,喊姐也行。又不挑這些。”

一頓飯吃完,江雨濃忍痛結賬完,和陳渚韻道了再見。

白蘭最後看了陳渚韻一眼,跟上江雨濃的步子,挽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回家了。

陳渚韻還被那一眼閃了下。

真像啊……她揉了揉太陽穴,嘆息一聲。

就當是在幫從前的自己。

* * *

回程路上,白蘭的注意力還放在自己的過去上,都顧不上和江雨濃鬧別扭了。

江雨濃也暫時撇開了小雅提到的異常,心情頗好。

“雨濃,你有沒有覺得……陳渚韻剛剛一直有在看我?”

等到回家,白蘭實在忍不住,怕自己多想,來找江雨濃求證。

“好像是有點吧。”剛剛江雨濃被工作分了神,這會兒被白蘭問起,倒也想起來了。

“她好像……最開始就對你态度很奇怪。”這事出自江雨濃的直覺。

她只不過一直沒有提。

江雨濃朝白蘭勾了勾手,白蘭順從的貼了過去。

“我是懷疑她知道我的過去。”

白蘭的話在江雨濃耳畔輕輕的響。江雨濃半背着她,把她往房間裏帶。

“你的過去?”問完江雨濃才想起,她們認識這麽久了,她竟然沒有問過白蘭究竟是什麽人。

白蘭也沒有好奇過為什麽她在這個地段有房子,有那麽多存款,卻還在大公司當底層員工任人欺負。

她們好像很默契。對那不願回想的過去,誰也不提,誰也不問。

只需要确認對方在自己身旁就足矣。

“嗯。小雨,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之前出了點事,失憶了。”

白蘭一句話,江雨濃想到了好多波折。

或許白蘭某天醒來,發現自己什麽都不記得。

不記得名字,不記得出身,混混沌沌的,連一頓飯都讨不到。

或許她恰好遭了罪,和人打架,或者被卷入了紛争。

或者她為了生活,低下頭,去做了些高風險的事。

所以她欠了一筆還不完的債,把自己賣給了酒吧的那個老板。

白蘭就這樣在什麽都不清楚什麽都不明白,卻要承擔一切後果的情況下,在酒吧茍活,被人賜了代號似的名字,給予了身份的紋身。

那種生活徹底失控的感覺該有多可怕?

一切都在崩塌,自己也在破碎。

而後向下墜落,速度急劇增加,直至周身被抽成真空。

憋悶,委屈,煩躁……到最後連這些都表達不出來。

畢竟,白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呼吸,進食。确保這一具身體還能活下去。

光是想想這份絕望感,江雨濃頭皮都發麻了。

她都不敢想白蘭是怎麽撐過來的。

“難怪……”她能留給白蘭的,只有這麽一句蒼白的回應。

白蘭似乎也不在意,伸出手勾着她的脖頸。

“所以,謝謝你。”白蘭克制着內心洶湧的情感。

她感激江雨濃,信賴江雨濃。

同時,也很想很想江雨濃。

——是哪怕在她身邊,也會産生更多渴望的想念。

江雨濃似乎不滿足于她的動作。

江雨濃也難得的想要給出更多,于是就這樣牽着白蘭的手掌,壓着,把她送了下去。

“姐姐……你之前一定很辛苦。”江雨濃解開白蘭的衣領,指尖在鎖骨處來回浮動。

“小雨……”白蘭吸了下鼻子。

其實,如果一切的辛苦都是為了能過遇見江雨濃,白蘭想,她一定還會願意重來一次,一百次。

畢竟終點有這樣美好的人在等她。

為了見江雨濃,白蘭甘願承受那些磨難。

“其實……”這話到了嘴邊,白蘭又嫌自己矯情。欲說還休,卻紅了耳尖。

“我只是想說,我很想你。”

對上江雨濃含情脈脈的眼,白蘭只能退而求其次,宣告最能給她安全的情感。

“我看見了。”江雨濃不明白懷裏的姑娘怎麽就紅了眼,怎麽就輕顫個不停,卻還拉着她往下。

她伸手撫上白蘭的臉,順着剝開這朵嬌豔欲滴的玉蘭花。

“我也想你。”江雨濃不管不顧的咬住白蘭的脖頸。

今天中午見到白蘭那會兒積攢的想念,在這一刻爆發。

江雨濃吻到白蘭的脈搏,t唇瓣被鼓動的血管壓緊又扯開。

她的心跳跟着調頻,直至她習慣了這份逐漸加快的脈動。

江雨濃輕輕咬着白蘭滑膩的皮膚。

齒尖紮下的刺痛讓白蘭不自覺的顫抖,毫無招架之力。

她伸着手松松的勾住江雨濃的腰。

在第一波刺激到來後覺得不夠,又抓緊她的脖頸。

江雨濃沒有表露出不适,不過低着頭,方便白蘭去抱。

手上力道不減,還順勢啃上白蘭的耳垂。

“姐姐,你耳朵好燙。”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咬出來的溫度,江雨濃吹了一句話後,舔着白蘭的耳,把溫度加到最高。

“嗚……”白蘭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就算負距離,江雨濃也離她離得好遠。

她艱難的伸手,這次死死的抱緊了江雨濃的背。

就像要把她吞入自己的懷抱,又像要把自己融進江雨濃的溫暖。

結束時,江雨濃抱着還在發抖的白蘭,用唇順着她的頭發,把粘在臉上的碎發都理開。

“姐姐……我也告訴你一個我的過去。”

“嗯。”白蘭閉着眼,一寸都不肯和江雨濃分開。

“我是個孤兒。從小沒了爹,兩歲那年媽也出了意外。”

江雨濃也沒管這樣是否算不解風情。

她只是終于在長久的緊繃中,卸下了一點點盔甲。

因着白蘭的聲音,白蘭的反應。

江雨濃宛如醉酒般放松,好似渾身的皮子都展開,才會吐露這麽一句話。

撬開她這張嘴,就連羅雲箋都花了四年。

白蘭不知道自己只用了一周。

她沒想過和誰攀比,只是抽出一點力氣,回抱住江雨濃。

“一個人長大肯定很辛苦啊。”她還哽咽了一下。

原本登頂過後,情緒就波動更大。

再聽見江雨濃這麽悲慘的經歷,哪怕只是一句話,白蘭也想為她掉眼淚。

江雨濃得到了足夠的回應,吻掉白蘭的眼淚。

“其實也習慣了。”自己長大,真的沒什麽大不了。

她沒有家人,也不會被家人傷到。

可外人的惡,從來沒有人替她擋。

哪怕療傷,她都只能一個人縮在角落,如同可憐又孤獨的野獸,自己舔舐千瘡百孔的心。

“沒事了,小雨。”白蘭還在為江雨濃心疼。

“你給了我一個家,以後,我當你的家人。”

白蘭想,她最近奇怪的感受,上瘾一般的渴望,控制不住的思念,是不是都可以用這麽一句話解決?

成為了家人,她們就是彼此最親密的存在。

她是不是就沒有再渴求的必要了?

江雨濃指尖收緊,捏住白蘭的背。

她像被戳中了腹部的刺猬,想要立起一身的尖刺,排除忽然靠近的危險。

指甲抓進白蘭皮膚的時候,白蘭只是抽搐了一下,還讓她抱着咬着,仿佛感覺不到痛。

江雨濃松了手,嗅到些許血腥味。

“……你可要說到做到。”她不敢就這麽相信。

也不想就這麽放手。

她在白蘭身上留下了一條傷,沒去處理,也沒去心疼,就這樣再次咬住了白蘭的唇。

今夜,讓她再試探一下白蘭的真心。

成為愛人的承諾已經被人徹底打碎過一次,再也修不好了。

成為家人的承諾……要是再被打碎,她下地獄也不會放過白蘭。

……

給白蘭上了藥,江雨濃才看見自己弄出來的上有多可怖。

“都不疼嗎?”江雨濃這會兒知道心疼了。

“上藥的時候有點。”白蘭緊繃着身子,不時被疼痛刺激的一個激靈。

“對不起啊,姐姐。”她沒注意力度。

當時是為什麽情緒波動到把白蘭撓傷了?

“沒關系。激動起來難免失手嘛。疼一點也沒什麽不好。”白蘭還試圖回頭去看她的傷。

“那也還是我的錯。姐姐,下次我會注意的。”江雨濃給她包紮完,俯身親了一下。

兩個人相擁而眠,江雨濃卻陷入了久久不醒的噩夢。

她夢到大學剛入學。

終于擺脫了那能把人活生生吞掉的高中,江雨濃既慶幸,又害怕。

如果大學還像中學,她該如何是好?

然後她認識了同寝室同專業的羅雲箋。

那會兒的羅雲箋真的很好。

陽光得好似一盞明燈,熱情又讓她成為了指引的燈塔。

她有什麽資源都會分江雨濃一份,有什麽人也會給她介紹。

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帶着自閉了太久的江雨濃一起。

拽着她,走向這個絢爛又複雜的世界。

說來也好笑。當初還是羅雲箋追的江雨濃。

江雨濃坐在記憶邊緣,看着自己和羅雲箋的點滴。

她們一塊兒露營,羅雲箋騎車載着自己,風順着刮過耳畔。

那個夜晚很熱,天只有一點亮,星光微微閃。

靠在羅雲箋背上,江雨濃記得自己慢慢閉上了眼。

屏蔽了視覺,屏蔽了觸覺,只有聽覺還敏銳着。

她聽見風的呼嘯,蟬的鳴叫,青蛙跳入池塘,荷葉抖落露水。

最後風也慢,蟬也歇。

而羅雲箋給她擦過汗,遞上一杯水。

她們坐在山頂,望着頭頂的星野蒙蒙亮。

後來羅雲箋總問,猶豫了兩年都沒有答應她的追求,怎麽出去露個營就改口了?

江雨濃總會想起那個燥熱的夜晚,有一個人載着她,去山頂偷了星月也偷了涼。

朋友總會打趣說羅雲箋終于追到了女神。

江雨濃也會被調侃說女朋友對她真好。

一直到畢業,羅雲箋都還很好。

所以那場背叛,也來得更突兀、更痛。

江雨濃至今都想不通羅雲箋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今沒了探究的興致,這顆心,卻依舊在隐隐作痛。

夜半三更,江雨濃終于從長久的回憶夢裏掙脫,睜開眼。

一行淚趕在她有所反應前滾落,燙的她一個激靈縮回了安全的被窩。

她或許不該邁出這一步。

她曾經把心交了出去,卻被那人抛着玩,丢到角落,棄如敝屣。

那個人也是這樣,熱情、主動。

心裏只有她一樣,就好像真的很愛她。

不同的是,羅雲箋确實不如白蘭那樣好。

江雨濃其實是有感覺的,只不過一直不願承認。

交往之後,羅雲箋不如曾經熱情,就連來她家做客,都要推脫好幾次。

她們一起養的湯圓,最終也留在了她家。

白蘭比那個人好一百倍。

至少江雨濃能看出白蘭的真誠。

也能拿捏白蘭的生死。

可……

江雨濃只是太害怕了。

哪怕家人和愛人并不一樣。

秋夜本就這樣的冷。

冷得不需要一陣風,寒氣會在手腳伸出被子的那一瞬入骨。

江雨濃打了個激靈,忍不住抱緊自己。

家人的程度可比愛人深太多,太多。

她連一個愛人都找不到。

難道能僅憑一句話,就成功擁有一個家人嗎?

她是不是太貪心,太心急。

她是不是不該默認白蘭的話,再佯裝試探她的想法?

……畢竟,真心裏暗藏了雜質的人,分明是她自己的。

江雨濃埋下頭,把探出來的一腳慢慢收回心底,重新藏起來。

背後卻突然多了一團溫熱。

“怎麽醒了?”一個黏黏糊糊的聲音軟趴趴的送進她的耳畔。

“……姐姐。”喊出這一聲姐姐的時候,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噩夢?”白蘭抱得和睡前一樣緊。

用溫暖把江雨濃包裹得徹底,驅散着那無孔不入的寒氣。

江雨濃沒有說話。

白蘭就這樣撫過她的臉,學着她,把她往下按。

“……我要去廁所。”

江雨濃哪兒能不明白。白蘭一定是看出來,感覺到了什麽。

兩個人都沒有戳穿,而江雨濃給了白蘭一個放手的理由。

“急嗎?”白蘭把被子拉上,隔絕冷氣。

“不……”江雨濃一句回答說不完,唇瓣就這樣被咬上。

她被咬的好疼,又在痛楚裏獲得了異樣的爽。

她先是癱着,任白蘭吻她,捧着她的頭。

而後身子漸漸熱了,她便拽着白蘭的衣襟,扯着她的衣帶要她往自己懷裏靠。

全程,除了吻的粘膩,甜辣,白蘭什麽也沒給江雨濃。

就連那一顆顫抖到破碎的心都收了起來,不讓它打擾本就苦惱的江雨濃。

最後吻得江雨濃渾身發熱,兩個人分開,江雨濃逃似的匆匆進了浴室。

白蘭坐在床上,連不斷浸沒肩背的寒涼都感受不到。

她知道,江雨濃并沒有接受她成為家人的邀請。

若不然,江雨濃不該被噩夢驚醒後一言不發,孤獨的縮在安全屋裏等着碎掉的情緒自己恢複。

也知道,她或許,并不是想當江雨濃的家人。

畢竟就算此時此刻,白蘭也還貪戀着那一個吻的熱。

浴室裏,江雨濃擦着內褲上的痕跡,終于忍不住掉了眼淚。

如果……她一開始遇到的不是羅雲箋,而是白蘭,那該多好?

那樣,她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害怕,這麽膽小,也不會到一點嘗試都不敢做,一點信任都不敢給的地步了……

她抽噎到了天将白。

而白蘭始終沒再來給她送上一個吻。

* * *

江雨濃走得匆忙,白蘭追都追不上。

她跟着跑到了小區門口,只看見江雨濃的車甩了她一臉尾氣。

白蘭抽痛一顆心,就這麽t一個人默默回到了家裏。

她去處理沒做完的家務,芒果還在籠子裏跳。

“戀愛,羅雲箋戀愛!”它是真的很欠。

白蘭不覺得它看不出來自己正在和江雨濃鬧矛盾。

絕對是故意的。

“這個是你的零食?”白蘭捏着一袋飼料似的東西,放在芒果面前晃。

“給你!”芒果的情緒肉眼可見的高了。它跳着,扇着翅膀。

“不給你。我的名字都喊不對,還想要零食。”

白蘭理解了江雨濃為何會和一只鹦鹉這麽計較以後,心髒又是一陣刺痛。

她不要和江雨濃鬧矛盾。更不要這樣和她什麽都不說,鬧冷戰。

她想和好。可她沒有相關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麽做。

她對着手機發了一上午的呆,直到芒果又忍不住開始亂叫:“我喜歡你~喜歡你~”

白蘭被吓得手一抖,手機摔了出去,被湯圓踩上。

湯圓胡亂按了幾個字發出去,回複也并沒有像以往一樣立馬到來。

而白蘭都顧不得手機,回過頭就和芒果吵起架來。

“我,我不喜歡小雨!”

她急得臉都漲紅了,生怕被誰誤會一樣。

芒果歪了下頭,繼續唱:“喜歡~你喜歡我~”

白蘭一句話卡在喉頭。

這兒分明沒人,只有一只會學舌的鹦鹉。

她究竟為何這麽怕,這麽急?簡直就像惱羞成怒。

是因為芒果說的是假話嗎?

白蘭掐住手腕。

恐怕……是因為芒果說的是真話啊。

* * *

“只是相似的話……明天開個組會,和嚴組長商量一下再說吧。”

江雨濃一早上心都亂的不行,工作上的事沒法想,只能随便應付一下。

“行,我也和嚴組長說一聲。”小雅給嚴嘉欣發了消息。

“對了,Rain,我今天晚上有點事,咱們的飯局改到明天吧?”

“Rain?你在聽嗎?”小雅晃了晃手。

昨天江雨濃的臉色是很差,但一雙眼是炯炯有神的,閃着叫人沒法忽視的鋒芒,還能和一群上級對打。

今天江雨濃臉色紅潤了不少,倒是像個活人了,眼睛卻死了。

好像她的魂不在這兒似的。

小雅有點愁。今天的江雨濃比昨天的還叫人擔心。

“嗯?啊……好,明天晚上我也沒事。”

江雨濃可算回過神,回了小雅一個抱歉的笑。

“沒休息好的話午休多睡會兒吧,我可以幫你去食堂打飯。”小雅多關心了一句。

江雨濃一口回絕。“不用不用,我調整一下。”

說罷又進入了神游的狀态。

小雅一時間沒好再說什麽,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嚴嘉欣今天有別的事要忙,沒來得及回複,小組成員把基本的做好,摸魚的摸魚,聊天的聊天。

江雨濃就在位置上發呆,偶爾附和一句擠在她身邊聊天的同事。

“咱們部門要和哈庫交接吧?”其中一個興致還挺高。

“最近項目是真的多啊,績效能不能跟上一點,我過年還想出國旅游呢。”

江雨濃就聽見一個“哈庫”。

“我們組?”她忽然擡頭,吓了那兩個女生一跳。

“對……應該不止,但要是沒交接,嚴組長今天不會不在。”

江雨濃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之後,憋着,按住了自己的臉。

她可以肯定,她不想看見羅雲箋。

這個人煩了她這麽久,情感上還有殘留,理智也早就堅定了。

問題是白蘭……

之前江雨濃看見了白蘭發來信息的提示,猶豫了許久,卻沒有打開。

和白蘭的關系才是讓她最難受的。

昨夜她們為什麽要做,她為什麽要起夜,白蘭又為什麽抱她吻她,卻不再去闖浴室找她?

白蘭肯定也意識到她的回避了。

她讓白蘭傷心了嗎?

種種情緒絞痛着江雨濃的心。

她煩悶的窩在座位上,一直到手上被人塞了一封信。

江雨濃擡頭,就看見一個花成線的身影。

她拆開看了一眼,熟悉的字體又讓她痛苦了一瞬。

又來了……

江雨濃把信撕了,丢進垃圾桶裏。

也不知道兩個公司的合作要持續到什麽時候。

這樣被反複騷擾,真的很煩啊。

“你是沖着Rain來的吧?”幾米開外的地方,之前和兩個人打過招呼的同學悄悄探頭看了眼江雨濃。

“對。”對不同的人,羅雲箋有不同的态度和話。

眼前的同學還以為她和江雨濃是情侶,她便承認下來。

“……她真的會理你嗎?”老同學似有猶豫。

“怎麽說?”羅雲箋還給了個春風和煦般的笑。

看着這個笑,同學有點難受,想要為她鳴不平。

“她……不是出軌了嗎?你不知道嗎?前兩天她新女友一直來公司找她,兩個人可親密了,我朋友跟我說她們在辦公室那兒卿卿我我的。Lucas,我勸你一句,別喜歡她了,她那個人本身就有點陰郁,當初你追她,我們就……”

同學知道她們的過去,還有點于心不忍,是下狠了決心,才說出的這番話。

羅雲箋攥緊手心,給了她一個苦笑。

“我還是想再争取一下,謝謝你的提醒。”

“……小雨。你又不看我給的信。”

下班時,羅雲箋追上了江雨濃的身影。

江雨濃聽着聲音,加快了步子。

她寧可回家面對白蘭,也不要在這兒聽羅雲箋辯解。

哪怕她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麽面對白蘭。

她也很少和朋友鬧矛盾。

或許曾經有過一兩次,她不知道怎麽回她們,她們于是也不再來找她玩。

所以結局無一例外都是兩個人漸行漸遠。

但白蘭……江雨濃想,她或許是真的動了點心思,舍不得就這樣放白蘭走。

“小雨,求求你。我和岑沂……我和她的事并不是出自我的真心啊。我也是被迫的。”

羅雲箋邊追邊喊。

“你也知道她有權有勢,我抗拒不了。”

江雨濃已經來到了車前,她捂住耳朵,快速找着鑰匙。

鑰匙卻不知道去了哪兒,怎麽都翻不出來。

眼看着羅雲箋就要碰到江雨濃了。

江雨濃下意識的捂住頭,抱着自己。

想象中令人作嘔的觸碰卻沒有到來。

江雨濃擡頭,看見那個念了一天,讓她魂牽夢萦,心疼不已的身影。

“我警告過你,請不要再來打擾她。”白蘭擋在江雨濃面前,擡手打開了羅雲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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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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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