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停煙·21

一停煙·21

任不平挑出解藥瓶子讓陳希風取出解藥給他服下,他調息片刻恢複了氣力,便起身便找了條繩子把趙若明五花大綁。趙若明還想開口說些什麽,任不平早就得過陶仲商的交代,冷着臉直接用布團堵住他的嘴。陳希風又給陶仲商服了解藥,陶仲商解了毒卻還是臉色慘白、口角溢血、站都站不起來,陳希風認識他這些日子,真是再沒見過他比此時更狼狽的模樣。

任不平綁好趙若明,走過來看陶仲商。陳希風只看得出陶仲商在吐血應該受了重傷,任不平卻知道陶仲商先受了昌都翁全力一擊的碎河掌,後來對胡爵絕地反擊的一刀又多半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現在陶仲商髒腑受損、內息大亂,若要抓他殺他,簡直易如反掌。之前任不平答應助他一臂之力,是為了保全陳希風,現在大敵盡退,不需陶仲商保護陳希風也沒什麽危險了。

要為師父報仇,此時便是千載難逢的良機,說不定,也再不會有比此刻更好的機會了。

這些想法在任不平腦海中盤旋,惡念不停催促他拔劍出鞘。任不平握了握拳頭,不耐煩地從自己袖裏取出一個小盒子,抛給陳希風道:“他內傷太重,你先給他服下這個,不然他恐怕撐不到去找大夫。”陶仲商該死,他卻不能趁人之危。

陳希風捧着小盒子仰頭看着任不平,任不平皺着眉一臉不自然地轉過頭。

若不是時機不對,陳希風簡直想為這對古怪的師兄弟笑一下,他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将小盒子打開取出裏面的藥丸喂給陶仲商,陶仲商配合地服下調息一陣,雖然臉色還是蒼白又無力站起,但好歹不再吐血。

陳希風與任不平稍稍松了口氣,陶仲商慢慢把地上幾張千兩寶鈔撿起塞回自己袖中,低聲道:“馬上去獲鹿,那裏有人接應。”陳希風與任不平也明白這裏不宜久留,此時只要薛蘿、塗方仇他們任何一個人殺個回馬槍,今夜一番辛苦都算白費了,雖然雪冷風大,也只能趁夜趕路。

陳希風辛苦地将陶仲商扶起來,陶仲商與昌都翁四目相接,兩人一言不發,眼中波濤暗湧,各自轉開目光。任不平一邊拎着趙若明一邊給陳希風幫把手,幾人出了客棧,才發覺風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這大半夜風雲詭谲,竟已是寅時末刻,街面上積了一層新絮樣的白雪,一片光滑平整,沒有半個腳印。

任不平從馬廄裏牽了兩匹馬出來,将趙若明往其中一匹上一抛,又和陳希風一起将陶仲商扶上另一匹,自己翻身上了趙若明那匹,看着陳希風爬上陶仲商那匹馬,一甩缰繩催馬前行。

新雪上印出四行蹄印,陶仲商身材雖比陳希風高大一些,但陳希風怕他墜馬,便自己坐在陶仲商身後,拉着缰繩讓陶仲商半靠在自己懷裏。兩匹馬已經出了內邱城,天邊于極深的墨藍色中翻出少許灰白,道路上的積雪白地有些刺目,兩側的樹木的枝桠上也壓了一層白雪,有時會忽然地從樹上崩塌,将樹枝一并折斷。

陳希風看着前方駿馬的馬蹄向後蹬出的雪沫,耳邊只能聽見風聲與陶仲商的呼吸聲。

陳希風感覺陶仲商向旁邊歪了一點,膽戰心驚地努力把陶仲商往自己懷裏挪正,他騎術不差但也不是多好,如果陶仲商真的一時穩不住往下摔,恐怕他不僅拉不住還得一起墜下去。

陳希風怕陶仲商昏過去,開口問:“陶大俠,你怎麽樣?”

過了一會兒,陶仲商才有氣無力地回他:“活着。”

陳希風心想:活着就行。還是擔心陶仲商昏過去或者睡過去,引着陶仲商和他說話,東拉西扯了一大堆,陶仲商雖然還算清醒,卻只偶爾“嗯”上一聲。陳希風也不在意,只要人還聽着就行,便努力找些陶仲商可能有興趣的話題閑聊,說着說着忍不住感慨起來:“之前在鳳陽聽那胡僧說我值三千兩,就覺得江湖中人真是一擲千金,不過後來明白了擲千金的是王振,但從今日看,江湖中人果然還是腰纏萬貫,陶大俠身上就有三千兩,已經可以買一個我了。”

Advertisement

陶仲商聽了,聲音極輕極輕地笑了一聲,叫人聽不出這聲笑是什麽意思,若不是陳希風挨得近,恐怕都會聽漏這聲笑。陶仲商難得接話道:“我攢這三千兩攢了一十八年,要是我瘋了,就花三千兩買你。”只是聲音還是沒什麽精神,好像随時會睡着。

陳希風聽了這話也不惱,反而哈哈一笑,道:“陶大俠當然不瘋,只是照你這麽說,王振肯定是瘋透了。”

陶仲商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想理人還是睡過去了。

陳希風見陶仲商又不說話,用力一甩缰繩,綴緊前方任不平的馬匹,喘了口氣,口鼻呼出的白煙迅速被寒風吹散。陳希風歪頭看了眼陶仲商,見人閉着眼,右眼角一道疤痕延伸至右耳際發中。陳希風盯着那道疤,心中忽然一動,道:“陶大俠,我們第一次在順天府見面的時候,你搶了我的馬,那時你臉上好像沒有這道疤。”

陶仲商垂着眼睫,一臉倦怠疲憊,沒有睜眼搭話的意思。

陳希風說完也覺得有些不好,說不定這道疤的由來令人不快,便打算想個其它話題和陶仲商說話。

“順天府不是第一次。”陶仲商忽然冒出一句。

陳希風一愣,這句話的意思明明白白,陳希風卻覺得聽得不太明白。他自負過目不忘,便是三年前陶仲商臉上有沒有一道疤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但若是順天府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宣德八年之前他何時與陶仲商見過面?

但陳希風再要追問,陶仲商已露出極不耐煩的神情,不肯開口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